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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A市一年多,聂元梅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不疼不痒的问候之后,却说了让盛夏啼笑皆非的一件事:
盛强得了一个儿子,要摆百日宴,盛夏要是回不来就算了,她也能体谅,只是礼不能废,她这个大姑姑怎么也要表示表示。
盛夏虽然早已习惯了聂元梅的厚此薄彼,但听闻一年多不和自己联系的母亲,口口声声计较的却是这样的事情,盛夏到底还是有些无法控制的委屈起来:“妈,我其实一直都很想很想问问您,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我若是您亲生的,为什么在您心里,我连弟弟和小秋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聂元梅被盛夏这突然的一问弄的呆了片刻,但转而却是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现在不说在我身边照顾我,跑到那几千里之外的地方去有家也不回,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闻不问就罢了,连我多疼了弟弟妹妹一些也斤斤计较……”
盛夏被她哭的头疼:“好了好了,我明天就会寄钱回去,妈您帮我给小侄子买些东西吧。”
聂元梅一听,立刻收住了哭声,却还不忘摆出高姿态:“你妹妹也寄了钱回来的,你们的钱,妈一分都不会要的,都给你侄子买东西用,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占你便宜!反正这辈子我也没想指望你孝顺!”
说完,就气势汹汹的挂了电话,盛夏握着手机听着那端传来的挂断的声音,她站在午后的马路边,葱郁的树木投下浓密的阴影,遮住了头顶明亮的阳光,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难过,只是一片茫然的平静。
她缓缓收了手机,放回口袋中去,双手也放在薄外套的口袋里缓缓向前走去。
午后的古城分外的静谧,偶尔树荫下会有摇着蒲扇的老人两两对弈或是凑在一起聊天,或是忽然从哪里跑出来几个小孩子,嘻嘻哈哈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盛夏觉得心里忽然就升腾起了静谧的快乐,她的唇角也有了浅浅的笑,目光追着那几个活泼的孩子,渐渐的投向远处的街角。
好多年以后想起来裴焕,盛夏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那一年,古城西安的秋日午后。
她记得那一天的阳光十分的明亮,可那一份明亮,却仍是抵不过他璀璨至极的笑容。
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跑的气喘吁吁一脸仓皇,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去,那小女孩快跑到盛夏跟前时,她看到不远处追来四五个年轻的男人,那小女孩毕竟年龄小,被人追了这么久再也跑不动,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盛夏刚预备去扶她起来,那几个年轻男人却已经冲到了跟前,特别是冲在最前端的一个年轻男人不发一言,身手利落的就把那小女孩儿细瘦的双臂反剪在背后,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盛夏最初的目瞪口呆之后,心里的怒火就忽地一下泛滥了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竟然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
“你放开她!”盛夏一下冲过去,伸手就揪住了裴焕的衬衫领口,她的声音响亮却又清脆,像是夏日午后渴极了的人一口咬下脆甜的梨子一般!
裴焕在很久以后想到那天的一幕,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盛夏,她小小的个子,看起来娇滴滴的,却是十分凶悍的揪着他的衬衫领子,浓密的眉毛皱起来,眼睛瞪的圆圆的,凶的不得了,就像是一只不服输的小老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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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躺在妈妈的怀中……
浓密的眉毛皱起来,眼睛瞪的圆圆的,凶的不得了,就像是一只不服输的小老虎一样……
“一个大老爷们儿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儿!你不觉得脸红吗?”盛夏看那小女孩儿已经吓的面无人色,被裴焕拎在手里脚不沾地瑟瑟发抖,心里的怒火越来越膨胀起来,这人看着人模人样的,长的也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怎么做的事这样让人不齿!
裴焕那一双秀挺飞扬的眉微微一皱,微黑的脸膛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他随手将那小女孩儿丢给身后的队友,挺直的脊背让他的身姿看起来十分的挺拔,仿若是一株精神抖擞的小白杨一般。
“快点把人放了,不然我要报警了!”盛夏手上动作骤地一紧,裴焕的衣领被她攥在掌心里,人也不得不微微倾下了身子,这样的狼狈,让他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过些许的怒意,“报警……怕是不必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盛夏,反而回头对着队友说道:“搜搜她身上。滟”
拎着那小女孩儿的男人立刻就手脚麻利的将小女孩儿身上搜了一遍,几包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就摊在了那人的掌心,盛夏看的目瞪口呆,脑子里也乱成了一堆浆糊。
裴焕一看,漆黑的眼眸骤地一缩,他伸手拿起一包海。洛。因,唇角却是溢出一抹讥诮的笑来:“他的胃口倒是越来越大了,只是这手段,却没什么进展!”
“队长,收队?遂”
裴焕微微点头,回头对上盛夏茫然的神情,他低头把自己的衬衫从盛夏的手心里解救出来,忍不住刺了一声:“心怀良善是好事,只是,也要分清是非才对。”
“你们欺负小孩子,还有道理了?”盛夏被他这样说了一句,脸色也微微红了起来。
“欺负小孩子?”裴焕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塑料袋递到盛夏面前扬了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盛夏腾时睁圆了眼睛,只觉扑鼻隐隐有奇异的异香,她忽地想到电影上看到的情节,一下脸色通红结结巴巴起来:“这是,毒……”
话未说完,裴焕却是抬手阻止了她说下去,盛夏尴尬的几乎无法自已,脸色羞成娇艳欲滴的红:“对,对不起啊……”
裴焕并没有和她多说,只是自顾自的队友将那小女孩儿扣起来丢到了车子上,将搜出来的毒品也小心的收好,他才转身对盛夏说道:“这位小姐,您虽然是好心,但却差点妨碍了我们执行公务,请您下次……”
“对不起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盛夏尴尬的无法自已,连连摆手道歉。
裴焕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算了……也不怪你看不出来,毕竟谁能想到这些小孩子身上藏着这样的东西?这些毒贩子为了钱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他们的良心是早就没了,只是可怜这些孩子,都是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毒贩子利用他们儿童的身份来藏毒运毒,就刚才那个小姑娘,你别看她才七八岁,却是有三年“毒龄”的老手了!”
盛夏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电视上电影上才有的情节竟然就这样在她身上发生了,而更离奇的是,那个看起来可怜的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儿,竟然会是个贩毒的老手!
“你们把她抓回去,她会怎样?”盛夏脑子里回荡着那个小女孩儿惶恐的眼神,蓦地就想起了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她的心习惯性的一疼,忍不住询问出声。
裴焕脸上也闪过几丝无奈:“她年龄小,抓回去也不能判刑,放回来后大抵还是会落在那些人的手里吧……”
“那她一辈子岂不是被毁了?”盛夏心里十分的不解,难道政。府就不管吗?那些当官的整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却一点的正事都不管!这样小的孩子,难道一辈子就沦为贩毒的工具?
“其实我也想过,不过……我大约也只能把她托付给本地的孤儿院……”
盛夏听了也沉默了下来,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年轻的警察能做到这样,也算尽了心了。
“队长,该走了!”车子上钻出一个脑袋,扬声唤了裴焕。
裴焕摆了摆手,将领口散乱的扣子系好,盛夏一见,想到方才自己那些无礼的举动,不由得脸色更红:“那个,刚才……对不起啊。”
裴焕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却忍不住故意调侃了一句:“我倒是没见过你这么胆子大的女孩儿呢,幸好我们是好人,这要是遇到坏人,你也这样打抱不平?”
盛夏目光里腾时蕴出几分的倔强:“我觉得是个有良知的人看到这样的事都不会不管的吧!”
裴焕看着她的目光微微深了几分,却不再多说,“我得走了,以后……若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柔柔弱弱的还是不要多管,打电话报警就行了。”
盛夏点头:“我记住了,那么,我也要回家了,再见。”
裴焕却只是“嗯”了一声就转过身去,盛夏看着他走到车子边,就也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刚走出去几步,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喂”了一声,盛夏倏然转身……
漫天的阳光无遮无拦的照射下来,落在那个年轻男人俊朗无双的脸上,他的头发理的很短,却是简洁利落,他的眉毛浓密秀挺,飞扬入鬓,他的眼眸明亮而又精神奕奕,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璀璨的让那阳光都黯然失色,盛夏一时之间有些微微的惶恐,裴焕却是伸手递给她一张小小的便笺纸:“我来西安只是执行这次任务的,明天大概就要离开了,这个小姑娘大抵会被安置在这里某个孤儿院,到时可不可以麻烦您偶尔代我去看看她?”
盛夏接过纸,也微微笑了起来:“说什么麻烦,放心吧,我会去的。”
“我的名字和电话都在这上面写着,你明天给我联络吧,我把地址告诉你。”裴焕又嘱咐了一句,就上了车子。
盛夏看着那辆车子驶远,她低下头,有一阵温热的风吹过她的脸庞,碎金子一样的阳光从树木之间被筛下来,点点斑斑落在洁白的纸上……裴焕。
她轻轻念了念这两个字,将那便笺纸叠起来小心的放入了口袋里,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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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出生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因为身体不好,又是个女孩儿,父母大概是不想要的吧。”
孤儿院院长望着不远处沉默坐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儿,口吻里满是疼惜,盛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儿背对着她们的方向,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十分专注的样子。
“她几岁了?”盛夏忍不住询问出声,似乎是失去过自己的孩子之后,再面对这样被抛弃的小孩儿,心就会不由自主的软上几分。
“我们不知道她的生日,就把她入院的那天当做生日了,她现在已经两岁三个月了。”盛夏心蓦地一跳,竟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年龄,心里的疼惜潮水一样上涌,竟要无法抑制的泛滥起来。
盛夏迈步走过去,直到走到那小女孩儿身后,这才发现她手里捏着一小截粉笔头在地上画着什么。
虽然身边站了人,那小女孩儿却好像根本没有被打扰一样,她十分专注的低头画着,长长的睫毛卷翘而又浓密,一闪一闪像是一把小小的刷子,盛夏心里莫名的涌上几分喜爱,她弯下身子,轻声询问:“你画的是什么?”
小女孩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认真的描画起来,却低低说了两个字:“妈妈。”
她毕竟年龄不大,画的线条歪歪扭扭几乎看不出是什么,但渐渐也有了轮廓,盛夏听她开口,心口一颤,拧眉看着,才看出那是一个线条粗糙的穿着裙子的年轻女人。
盛夏刚欲再问,却见那小女孩儿竟然做了一个让她几乎目瞪口呆的动作——
她放下粉笔,走到画在地上的女人胸口位置,慢慢蜷缩着躺了下来——像是,躺在了那个张开手臂的女人的怀中一样。
“这孩子每天都这样,我问过她,她说,这样,就像是妈妈在抱着她一样了。”院长的声音轻轻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