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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这男人十分顽固,根本就懒得听倪筱尔的劝说,他凶狠地比划了一下,示意倪筱尔如果想逃走,就杀了她之类的,然后就背着锄头出去了。
没想到没找到单亦宸,反倒被人给抓住要求做媳妇,倪筱尔欲哭无泪,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她翻身滚下床,朝着墙角的地方挪去,尔后开始磨着手中的绳子。
眼看手上的绳子就快磨断了,倪筱尔加快了速度,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脚步声,她顿时一怔,难道那男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人却在门外嘀咕了几句,隐约听起来似乎不是刚刚那男人。
倪筱尔咬牙,豁出去了,她大喊了一声,“救命啊!快来人啊!”身边的猎犬也跟着汪汪汪叫了起来,上蹿下跳地围着倪筱尔转悠。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有人在狠狠踹门,倪筱尔听得心花怒放,看来是有人准备救自己了?
最后一脚将门踹开时,倪筱尔忍不住激动地跟对方打招呼,“我在这儿!”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猎犬看到来人,忽然摇着尾巴亲昵地迎了上去,隔着一道隔间,倪筱尔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的长靴。
接着,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笑道:“飞虎,我就知道你肯定被藏在这儿了!”
倪筱尔的心顿时“砰砰”跳起来,她忍不住大声喊道:“小莫!”
小莫快步走过来,见坐在地上的人是倪筱尔,顿时笑容僵住,他急忙上前帮倪筱尔解着绳子,“少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要是首长知道我重央没有照顾好你,一定会生气。”
“不关重央的事,你现在告诉我,亦宸他过得好不好?”倪筱尔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莫沉默了片刻,半晌才低着头道:“少夫人,这里的村民剽悍好斗,不仅敢偷部队的警犬,甚至连路过的陌生女人都会被拐骗走,咱们赶快动身吧,走晚了就脱不了身了。”言语之间只字不提单亦宸的事情。
倪筱尔情知状况不妙,也只能依着他,两人朝外跑去,却瞬间被围在院子里的黑压压一片的村民们给震惊了。
人人手里拿着武器,为首一人就是白天将倪筱尔领进来的男人,他面沉如水地指着小莫,怒吼道:“他偷我媳妇儿!”
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其余所有的村民们都群情激奋起来,当地人大部分的媳妇都是从外地买来的,因此但凡遇到媳妇逃跑一事,几乎就会成为全村愤而反击的大事。
小莫将倪筱尔挡在身后,手已经摸上了怀里枪的位置。
倪筱尔忽然伸手拦住了他,她看向那男人,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为首那男人讷讷道:“王庆。”
“好,王庆,你既然说我是你媳妇,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她瞪着王庆大声问道。
王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了摇头。
“你放走这个男人,我就跟你一起过日子。”倪筱尔继续说道。
王庆犹豫了一会儿,却听得倪筱尔继续道:“你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他一个人掀起风浪吗?反正你们村子也从来没怕过谁是不是?”
王庆垂头沉思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四周的村民,“都撤了。”
村民们不甘心地冲小莫与倪筱尔比比划划了一番,然而王庆十分坚持,见他板着脸毫不退步,大家也只好狠狠瞪了倪筱尔一眼,随即哼哼唧唧地离开。
小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倪筱尔冲他安慰地笑笑,随即跟着王庆回到了屋子里。
刚一进去,王庆就拿着绳子冲上来将她死死捆住,满脸怒气。
倪筱尔偏过头,淡漠道:“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咬舌自尽,说到做到。”也不知道王庆是真的害怕她死还是怎么样,居然背对着她和衣睡着了。
这一夜,过得十分平安。
倪筱尔心心念念地盼着小莫能够来救自己,因此不敢轻易离开,可是一晃到了下午,村子里安静地没有丝毫风吹草动,令她怀疑小莫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存在了。
一个晚上能够忽悠过去,两个晚上恐怕就不行了,倪筱尔警惕地盯着渐渐走近自己的王庆,今晚,他的眼神灼热得有些不正常。
她垂下眸子,“王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等到明天再说。”她一边说一边冲他露出哀求的神色。
王庆伸向她的手在半空中凝固了,好半天才咽了一口唾沫,走出去将门狠狠关上。
倪筱尔长叹了一声,心中渐渐变得焦灼起来,王庆还有多少耐性能够被自己利用?男人的无知与蛮力是一颗定时炸弹,留在倪筱尔身边随时都会爆炸,她已经明显察觉到对方按捺不住的欲火了。
如果小莫明天再不出现的话,除了一头撞死,恐怕真没有其他保全清白的办法了,倪筱尔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王庆突然去而复返,倪筱尔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王庆黑着脸拿过一条绳子,粗鲁地将倪筱尔五大三绑,最后用布塞住她的嘴,他毫不迟疑地掀开床板,将倪筱尔抱了下去。
原来床板下面是一个人工凿开的洞,仅容一人藏身,盖上床板之后天衣无缝,谁也没有料想到这里还能藏人。
隐约间,传来一群闯入的杂乱脚步声,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道:“首长,就是这里!”
是小莫!
倪筱尔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示警,无奈既不能出声也不能挪动,只能扭动着身体试图弄出点声响。
只听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声音淡淡道:“抓起来。”
一阵骚动之后,似乎王庆被抓了起来,一阵汪汪的狗吠响起来,紧接着,头顶一阵亮光出现,小莫激动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少夫人,你果然在这里!”他回头冲那人又激动地吼了两嗓子,“首长,少夫人在这里!”
倪筱尔一脸黑线地用眼神示意小莫先将自己解开,可一脸亢奋的小莫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被捆成粽子状的倪筱尔,只是一连声地示意首长过来看。
倪筱尔虽然狼狈,但心里也仍旧涌动着浓浓的喜悦,历尽千辛万终于能够见到单亦宸,那份欢喜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
小莫将倪筱尔拽了出来,隐约瞥到他身后一抹军靴的影子,倪筱尔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头也不抬地冲进了那人的怀抱,抱住他泪如泉涌。
她呜咽了几声,嘟哝着“你怎么才来救我?我差点被那个王庆给欺负了呜呜呜……”
忽然察觉到周围一片安静,小莫更是一脸石化的模样僵在原地,顿时感到不对劲了。
而正被自己抱住的男人,身材与单亦宸倒是差不多,就是触感,有那么些许不同,她疑惑地抬起头,刚好对上男人陌生的下巴,顿时傻眼了。
竟然不是单亦宸?天哪,倪筱尔,你怎么会错将陌生人认成了自己的男人呢。
这人生了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庞,靠近耳朵的脸颊旁有一小块弯月形伤疤,平添了几分男森冷的气息,虽说没有单亦宸那副清俊的贵公子长相,但也仍旧有着说不出的魅力。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衣襟上被倪筱尔擦上的鼻涕与眼泪,眼中多了几分沉郁,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小莫急忙上前,结结巴巴地道:“少夫人,这位是楚……楚云飞长官……”
倪筱尔的手瞬间松开了,她背过身暗地里骂自己白痴,一回头立马一脸镇定地微笑,“楚长官实在很抱歉,刚刚我情绪激动了一些,希望你能谅解。”
楚云飞不愧是西南军区最高级司令长官,从头到尾一派云淡风轻,情绪稳如泰山,他点了点头,吩咐小莫将倪筱尔带上车,又派人收押王庆,这才朝吉普车走过来。
倪筱尔低声问道:“单亦宸呢?”
小莫支支吾吾,“少夫人到了基地就知道了。”
说话之间楚云飞已经上车,倪筱尔瞥见他挺拔的背影顿时往后缩了缩不再说话,前往西川一路上都是山路,乱石嶙峋,颠簸了几个小时之后,连续几日的疲惫与紧张让她睡着了,等再醒过来时,已经听到了吵吵嚷嚷的一阵声音。
倪筱尔刚走下车,就被众人围观的阵势吓住了。
全都是身穿迷彩服的士兵们,人人脸上都带着嘻嘻哈哈的神情,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长官夫人好!长官夫人棒!长官夫人真漂亮!”于是响亮得堪比军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山里。
倪筱尔的脸迅速红了,下一秒钟,令她更傻眼的事情发生了,其中一个兵笑嘻嘻冲楚云飞眨了眨眼睛,“长官,你别愣着呀,既然将嫂子都带来了,就亲一个呗。”
士兵们常年跟楚云飞驻扎在西川,关系亲近得跟兄弟一样,说话百无禁忌,眼见楚云飞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女人,顿时都以为是他的女人,一时之间吹口哨的,起哄的抬杠的,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小莫急了,拼命解释倪筱尔不是楚云飞的夫人,只是势单力薄,声音很快就被湮灭在人声鼎沸里了。
直到倪筱尔嫣然一笑,朝楚云飞身边走去,众人才安静下来,互相挤挤眼睛,只等着看好戏。
倪筱尔无视这些各色目光,直视楚云飞,嫣然一笑,“感谢楚长官一路劳累将我接回来,等见了亦宸,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一起上门答谢。”
此话一出,再也没有人起哄,不,准确的说,是单亦宸的名字一出现,所有人都沉寂下来低下了头。
楚云飞的目光沉沉如夜,看不清神色,半晌,才说道:“你可能暂时见不到他。”
“他现在在哪里?”她意识到不好,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楚云飞摇摇头,“他的伤势……”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倪筱尔已经顺着他目光的方向一个箭步冲进了房间内。
床上躺着的,可不就是阔别许久的单亦宸?
单亦宸紧紧闭着眼睛,修长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安详的表情看起来与睡着无异。
楚军长与众人脸上沉重的表情叫倪筱尔不得不提心吊胆地将他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直到确定有外伤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倪筱尔正忍不住回头问小莫究竟伤在哪儿,忽然被一双手给给拉进了怀里,她的小脸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一颗心既欢喜又恼怒,还有些淡淡的委屈。
她抬起头来,瞪着一脸笑意微微瞧着自己的单亦宸,怒道:“你们联合起来骗我!不是说受伤了吗?”
单亦宸微微一笑,侧过身子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瞧她,“我不这样说,你肯心疼我吗?”
“呸呸呸,你要真想看我心疼你,就赶紧往自己身上捅两刀,我一定心疼得死去活来!”
见她俏丽的小脸上怒气未消,他当真作势要起身拿匕首,她脸一红,上前拦住了,想着一个半月没见,在家里担惊受怕的那些日子,千里跋涉而来的辛苦,顿时眼圈一红,扑进单亦宸怀里不吱声了。
“你怎么可以一个多月都不跟我联系?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单亦宸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叹了一声,“西川前一阵子地震频发,通讯信号无法发出去,直到今天一切才检修完毕。”
虽然单亦宸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概括过去了,但倪筱尔知道西川地势偏僻,交通落后,这一个半月来一定经历了不少艰难和痛苦,她蹭了蹭单亦宸下巴上渐渐泛出的胡须,撒娇道:“你瞧瞧,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就老成这样了。”
单亦宸薄唇微扬,眼中坏笑一闪而过,“叫你瞧瞧什么叫老当益壮。”
说着就将倪筱尔扑倒在床上,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长久不见的思念令一个本是单纯戏谑热浪的吻逐渐变得火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