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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罢了。
两相沉默了一会,盛非凡终于率先出声:“那就先这样,我……”
他大约是想说要先走了,我心里却突然生起一个念头,想也没想地打断他的话:“我们谈谈吧!”
三更半夜,即使是酒店的咖啡厅也早已经停止营业了。我和盛非凡就面对面坐在冷气十足的酒店大堂里,各自倚着沙发好一阵沉默。
我心不在焉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寂寂夜色,良久才轻声开口:“晚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忍不住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又或者,其实你就是对我心怀愧疚,你只是误把愧疚当了爱情。”
盛非凡眉心微蹙,眸光深邃地凝视着我,却丝毫没有要反驳我的意思。
我心里又一阵涩然,抿了抿嘴才继续道:“其实以前我也跟我爸一样,对那个能救我妈的人不肯相救的事很耿耿于怀,但后来长大了想开了,又觉得其实没什么。再说当年就算你成功献了骨髓我妈也不定能成功获救,所以在这个事情上,我一点也不恨你。”
我抬眼认真地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我只是不能接受你们这样千方百计地瞒着我。你,还有我爸。”
“婠婠……”盛非凡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眼里满是错愕、讶然,片刻又归于沉寂和安慰:“抱歉,我只是怕你知道了会……”
“我理解,你怕我从此不再理你,我爸也是怕我知道了会难过,你们都是为我好,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话,攥着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可是你们都没有问过我,这是不是我想要的好。”
“我甚至想着,如果你当年能遵从心意跟我坦白,或者我还会去开解老爸……”我顿了顿,又慢条斯理地说:“我其实不一定介意这样的问题……”
盛非凡自嘲地扯唇一笑,叹了口气附和我:“你也说是不一定!”
我看着他,无端又觉得烦躁起来,找他谈谈这些又能怎么样呢,那些过去的时光都已经不可追回,前路依旧茫然地摆在眼前,连何去何从都不晓得。
正兀自在心里难过,盛非凡却突然又问我:“婠婠,如果我现在遵从心意询问你的意思,你的答案是不是不介意?”
他眼里带着些许紧张期待,我怔忡片刻才咬着唇回答他:“我是不介意,可是非凡,我爸病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惹他生气……”
是了,真正的问题其实在这里,我们已经来不及,来不及将可以安好的故事改变轨道。
“我知道!”盛非凡闻言释然地笑了:“而我也不能跟南歌取消婚约,我有自己的使命自己的路,没办法带着你一起走。所以婠婠,请你,不要耿耿于怀,不要继续沉沦,好好过你的日子!”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讲出来的话却加剧了我心里的寒意。我终于明白过来,这其实就是一场道别,方才在电话里的那一个冲动,竟然是为了能正式跟他来一个道别。
来不及开始的携手,只能寄希望于一个清清楚楚的结束来慰籍心伤!
盛非凡走了之后,我又在大堂里坐了许久才神情恍惚地去前台那登记开房。
凌晨三点的酒店走廊里一片寂静,我开了门进去,连电都没有开就反手关上门缓缓蹲坐下来,只觉得心里满是钝钝地痛楚,最终借着酒意未消的借口,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072自取其辱
我以为我生命里关于盛非凡的这一页终于被彻底翻了过去。
半年前刚知道他出国的时候,我躲在房间里哭得双眼红肿,信誓旦旦地下决心要把他忘记,找个比他好的人结婚生子。
于是和贺高翔在一块的时候,我总努力又刻意地去忽略他的消息。即使偶尔尹南歌有意无意地会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我也能伪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可惜半年时光终究太短,和贺高翔的缘分也始终太浅,他没能把盛非凡从我心里挤走,我也没能为他奋不顾身爱无反顾。
而到了这一刻,所有前尘往事终究要告一段落。
我以为真的可以告一段落!
整整半个月,我和盛非凡就像彻底变成陌路一样,一点交集都不曾再有。就连尹南歌来医院探望我爸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来的,一点也没有提过和他有关的半个字。
我怅然若失了很久,又觉得这样最好,再没有交集,各自安好。
送尹南歌离开的时候,她在电梯外面十分感慨地说了句:“婠婠,我以前总觉得你幸福,叶叔叔放任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像我这样,努力在生意场摸爬滚打,千辛万苦只为讨我爸一个欢心,可是我没有想到,你最后还是不能幸免!”
自从上次在百安居的那一次谈话,我和尹南歌再没有过联系,她突然又发出这样的感慨,我还是略有些不适应。
我们从小敌对惯了,突然要相互感怜身世,总是微微别扭。
不过对于她的这个问题,我倒是觉得坦然:“其实我从没有觉得辛苦,更多的是心疼,我到现在才知道,我爸一个人把叶氏实业发展成现在这样,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南歌,我跟你不一样,我掺和进来,是为了帮我爸分担一些,而你却是想在尹伯伯那儿得到认同。”
她略有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分明漫出些许落寞:“是啊,我们终于还是不同命,但结果却一样殊途同归,就连爱而不得都这样相似。”
我一直觉得是尹南歌的那句“爱而不得”再次唤醒了我心里的隐痛,她却恍若未觉地同我礼貌话别,从从容容地踏进电梯里。
尹南歌的爱而不得明显说的是路北,她弃路北选盛非凡,大约是觉得盛非凡比路北更优秀点,盛非凡摇身一变就成了志高集团的执行董事,只怕尹伯伯都要乐坏了,她自然跟路北也再没可以再续前缘的可能。
可是盛非凡跟志高集团又有什么样的纠葛呢?他又是为了什么,非跟尹南歌订婚不可?
即使知道这些都与我无关,我还是忍不住要揣测一番。
我在电梯前又傻傻地站了许久,直到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才回过神来。
失魂落魄地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王秘书有些焦急地声音:“叶小姐,您赶紧回公司一趟,刚刚收到关于临海那块地的整改意见的风声,这次恐怕有点麻烦!”
我本来想调侃他我好不容易翘个班出来陪陪老爸,他就这么着急地又来电话要喊我回去,结果一听他这话,心里就沉了沉,耐着性子问他:“很严重?”
王秘书重重地叹了口气:“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您还是回来再说吧!”
回病房跟老爸简单交待了一下我就匆忙回了公司,这才知道王秘书说的“有点麻烦”真是客气极了,哪里是有点麻烦,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政府居然要求临海新城的房子高度不得超过那尊立在长安桥边的雕像!
那尊雕像不过二十米出头高,折算下来也就是最多只能建七层高的楼房,比当初规划的二十层直接少了三分之二。
我一下子就懵了,王秘书也是急得直犯愁:“如果真要按这个条件整改,整个工程做起来,非但没有盈利,还得亏损好几百万,原先的方案都得再重新设计,只怕施工方也会闹起来!”
我咬着嘴唇问他:“那如果直接放弃这个开发案呢?”
王秘书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又皱着眉头提醒我:“如果这个通知一下来,我们就是想把这块地转让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肯接手!”
所以横竖都是无路可走?
虽然知道可能会徒劳无功,我还是心存侥幸地跟着王秘书跑了几回国土资源局,结果却一连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不管何时拨打秦科长的电话,永远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去局里找他,不是被告知正在开会就是说去出差了。
王秘书更加忧心忡忡:“恐怕风声属实了,他必然是觉得这事儿棘手,故意躲着咱们!”
我只觉得一筹莫展,又不甘心坐以待毙,沉吟许久才问他:“有没有办法找人查一查他的行踪?”
王秘书立刻领悟到我的意思,点点头说:“我马上找人去查!”
我不知道如果让老爸来处理这件事他会怎么做,因为怕他担心,还特意叮嘱王秘书对我爸务必保密。他如今身患恶疾,我一点也不想让他再为这些事操心。
结果王秘书倒是没把这事跟我爸讲,他跑去找贺高翔说了!
自从我爸住院之后,贺高翔倒是有空没空都往医院跑,虽然每次都是打着汇报工作的幌子,也只字不提我跟他之间的事,但他眼里每次投射过来的关心却一点也没有掩饰。
我心里不是不别扭的,因为即使我和盛非凡从此再无可能,我也没有想过要再跟贺高翔重新来过。
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感情这种事,真不是想培养就能培养的,就像李文秀的那句话:“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欢。”
贺高翔再好,对我再温柔再包容再体贴,我能回报他的也仅有感激和感动。
从前我那样自私的拿他当忘情水,用他来治盛非凡不告而别的伤,可如今我再也不愿意继续耽误他!
所以当那天贺高翔在公司门口拦着我问我需不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我果断地给了他一个笑容,仿佛很有底气地婉拒他的好意:“不用,我会处理好的!”
他对我的反应仿佛早在意料当中,只是扯动嘴角有些落寞地笑了笑,然后又突然说了句:“婠婠,你最近瘦了不少!”
我脸上那点牵强的笑意差点就撑不下去:“可能最近太忙了,不过也好,正好当减肥!”说完又赶紧加了一句:“我还赶着去个地方,改天再聊!”
刚要越过他继续往走,却没提防他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臂。
我愕然回头看着他,他露出一个苦笑:“婠婠,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自己能帮你分担一点,即使不能继续在一起,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再不济,我也是公司的一员。”
我心怀感激地笑了笑:“高翔,我知道你的好意,其实你还肯留在百菲帮忙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更别提这些日子你公司医院两头跑也帮了不少忙。但是我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下,我总要学会自己去处理各种问题的。”
我停了停,又接着说:“我答应过我爸,会好好把叶氏继续发展下去,眼下的事还没有到完全不可逆反的境地,我也没有拒你的帮助于千里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目前的状况自己完全可以处理。”
贺高翔这才松开手,又叮嘱我:“别太勉强自己!”
我朝他点了点头,又道了谢,这才匆匆忙忙赶往停车场。
一路忐忑不安,却总算成功在王秘书打听来的地方顺利找到了秦科长,意外的是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居然是志高集团的高耀。
我推门而入的时候有些愕然,包厢里面的两个人也略怔了一怔,倒是高耀率先回过神来,笑眯眯地问我:“叶小姐这是走错门了?”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厚着脸皮硬着头皮走进去:“听说秦科长在这招待贵客,我来凑个热闹。”
高耀“哦”了一声,看向我的眼神里已满是玩味。旁边的秦科长已经皱起眉头:“叶小姐,你这样子不是故意要为难秦某吗?”
我心里其实慌得要命,却还努力攒着笑脸:“秦科长您言重了,我其实就想问句准话,那个消息有几分可靠?是不是真的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秦科长脸色淡漠得很,不咸不淡地回复我:“叶小姐,我知道你们生意人最忌讳急性子,你初出茅庐的,还是要多耐点心,想知道确切消息,等过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