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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和盛非凡又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只是恍惚想着盛非凡那天说的“如果想见至亲却见不着,等能见着时却又阴阳相隔”,想着他出国前的那场车祸,想着他订婚时都没出席的妈妈,世界就这么砰然地在眼前碎裂开去。
大约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背负的压力太重,我竟然晕了过去。
醒来时触目可及的是一室雪白及扑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良久,才又缓缓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显然是间单人病房,一盏节能灯大刺刺地亮在头顶,屋子里静谧一片,人影全无。连是什么时间都不知道。
我复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忆起失去意识前的事,只觉得胸中痛意更甚。
耳畔传来有人推门而入的动静,我强忍着眼泪只装作熟睡。熟悉的声音低低响起:“好了,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先这样!”
正是盛非凡!
☆、095你说什么
我闭着眼睛只当自己还没清醒。
那边盛非凡已关了门走了过来,徐徐的脚步声停在床边,又顿了一会才突然出声说:“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他语气里满是笃定,我却执拗的仍旧紧闭着双目。
耳畔听到一阵细微声响,继而病床一侧微微一沉,像是他就在边上坐了下来似的。我受惊似地睁眼望去,恰好迎上他幽深的双眸。
四目相对,我乍然想起晕倒前听到的那些话,心里一时又是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盛非凡却神色从容地微微一笑:“不装了?”
我抿唇不语,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他,直看他微微皱眉,这才开口问他:“你出车祸的事真的跟我爸有关?”
“你想知道?”盛非凡的眼里倏然闪过一抹森冷,嘴角却仍旧噙着漫不经心地笑:“他让人在我车上动了手脚,只不过刚好我出门时发觉到了,先去维修站修了车,才不至于出事。”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沉思的表情一样看着我:“你说,这算不算涉嫌谋杀?”
纵然之前心里已经有了数,得到这样的答案还是让我心里微微一震,脑袋里轰隆一声,像是山峰倒塌似的一声回响,让人精神恍惚。
我咬着嘴唇定了定神,半晌才回答他:“既然你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又何必……”
“没有受到伤害?”盛非凡像是被人踩住痛处一般跳了起来,就那样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目光森冷地瞪着我:“假如不是因为先去修了刹车,我又怎么会那么不凑巧的遇上那辆装载木材的车辆?”
他几乎咬牙切齿,脸色亦是铁青得吓人:“就因为我搅和了你的相亲,他害得我在鬼门关前滚了一遭,害得我妈自杀,我还连回来见她最后一面都没办法!”
我被他激烈的语气吓到,好半天才低声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你妈的死跟我爸没关系,你后来遇到的车祸也只是个意外……”
“够了!”盛非凡根本就不愿意听我争辩,他粗暴地打断我的话,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身上的手机却骤然响了起来。
他极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瞟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神色平静地接了电话:“什么事?”
我趁着这个空当缓慢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刚想掀被子下床,正巧瞟到他脸色一变:“我马上过来!”
他语气急促地交待完毕就挂了电话,随即皱着眉头又把我按回病床上,没好气地说道:“医生交待过,你这两天要多休息!”
即使是这样不耐烦到了极点的语气,也比刚才那副像要吃人的样子好很多。
我忍不住就伸手扯住他的衣角,眉梢眼角全是低低的哀求:“你原谅我爸好不好?他现在的状况你也清楚的,如果你真的恨,就全算到我头上来好了,你放过他……”
他顿了一顿,才又脸色铁青的拂开我的手,冰冷的视线落在别处,沉声说了句:“你还是安心歇着吧!”然后就转身走了。
怎么安心呢?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于闭合的门扉之间,只觉得舌尖发苦,苦到整个人都要木掉一般。
白炽灯就悬在头顶的天花板上,又高又远的泛着冷冷的光,我曲膝坐在床上,看着已然沉浸在夜色中的窗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昏睡了一天?
我焦急起来,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最后索性起身去逐一检查病房里的柜子,这才找着自己的手提包和电话。
手机上并没有未接来电或者信息,我松了一口气,盯着自己手上打吊瓶的针头看了一会,想了想,还是打算从医院离开。
按了护士铃来帮我取了针头,那护士边帮我拨针边一脸艳羡地告诉我:“其实医生也说你可以出院的,不过你男朋友坚持要让你留院观察,对了他刚才还特别过来交待我们多照顾点你呢,你就这么偷偷走了没关系吗?”
男朋友?我鼻尖一酸,却堪堪忍住,勉强笑了笑,回答她:“我会打电话告诉他的!”
“哦!”她点点头,利落帮我用酒精洗了洗打针的那个创口,又帮我细心地贴上创口贴,然后叮嘱道:“行了,你记得回去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口袋里记得放几块糖备着,万一头晕了就吃两块!”
我连忙又道谢,然后才起身离开。我找不到病历本,应该是被盛非凡带走了,所以连出院手续都没有办,一路恍恍惚惚地下到一楼,顺着人来人往的过道走出医院的大门,这才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的车还停在昨天和盛非凡吃饭的地方,于是走到路边拦个计程车先去酒楼开回自己的车,然后才又先拐去公司走了一遭。
已经晚上九点多,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下班离开了,我径直坐电梯去了老爸的办公室,等自己整个人陷在他那张宽厚柔软的椅子里时才隐约涌起哭泣的冲动。
我不相信老爸会因为盛非凡来搅和我的相亲宴而心生伤人之意。我想他大约只是想让盛非凡因为车辆故障而耽搁了时间,可是谁能料到真的会有车祸发生?!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总归是老爸有错在先被他拿了把柄。而归根究底,全是我惹出来的这些横祸!
直到这时才觉得后悔,倘若从一开始,我得知盛非凡心有所属就自觉的知难而退,与他遥远成互不交集的路人,这样该有多好?
没有曾经的黯然神伤,没有之后的万千纠葛。老爸不会觉得如果我得知自己暗恋的人是那个见死不救的人会伤心难过,就不会去要他离我远一点,不会在知道他搅得我相不成亲时去使那样的绊子。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是我当初一意孤行,非抱着一寸痴心不舍得松手,这才有连后悔都没资格的现在!
我浑浑噩噩地伏在办公桌上哭了良久才渐渐平歇下来,落地窗那传来细微的敲打声响,我心里一凛,抬头望过去,才知道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雨来。
风将雨滴打落在窗棂上,蜿蜒的水珠映着外面路灯的余晖,寂寂的夜色被雨雾隔出悲伤的韵味。我起身走过去,立在窗前看着楼下不远处奔腾在雨幕里的车水马龙,又咬着嘴唇长长吸了口气。
倾雨如注,直直的从天际倾泻而下,耳边皆是一片落雨敲窗的声音,无数水流顺着玻璃急急的飞溅下来,又乍然流逝,我看得失神,揣测着雨过天晴需要多少时间,一时又有些怔忡。
我在公司待了一夜,奇怪的是我一夜未归也没给家里打电话,余阿姨和许妈居然都没有找过我。
兴许是知道我最近比较忙?
我狐疑地看着墙上的时钟,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因为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而有些酸痛的四肢,这才起身去洗手间简单地打理了一下自己。
时间尚早,还没有什么人来上班,我穿过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域走去茶水间给自己冲泡咖啡,路过接待室时正好跟在做清洁的阿姨打了个照面
她原本还轻快地边哼着歌边在拖地板,见到我脸露诧异,还有些许尴尬,大概是没有料到会有人这么早来公司,但还是毕恭毕敬地跟我点头打了招呼:“早上好!”
我一下子打起精神来,同她微微一笑:“早!”等捧着咖啡回到办公室时已是满心轻松。
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呢,事到如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没有跨不过去的坎。盛非凡要恼要怒要恨,由着他便是,既然是我们有愧于他,大不了我再委屈些,左右不过是受些憋屈,算什么呢?!连昨晚那么大的雨都能消停了,还怕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到了上班时间,王秘书却还没有来公司,我疑惑地按了内线去问老爸的另一个助理小缪,结果小缪吓了好大一跳:“您在公司?”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我后来一直没有出去过,老爸的办公室向来又是闲人免进,所以我以为她的惊吓十分正常,再次问她:“王秘书今天有别的行程安排还是请假了?”
小缪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回答我:“他应该在医院,叶小姐,他昨晚半夜才打过电话来交待,说您如果有到公司,务必给他回个电话!”
“好的,谢谢!”我一头雾水的收了线,又拿过自己的手机翻出王秘书的电话拨了过去,心里十分不解王秘书既然有事找我,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正疑惑呢,那边电话已经被飞快接起,王秘书的声音似火烧火燎般携着雷霆咆哮:“您这是跑哪去了,整整一夜联系不上,董事长在拘留所突然晕倒,送医院检查后说是癌细胞扩散,刚从手术室抢救出来!”
我的心里一瞬间似乎被针刺得一跳,仿佛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愣愣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王秘书简直气急败坏:“董事长快不行了,您赶紧来医院!”他接着又给我报了医院名称和病房号,随即挂了电话。
☆、096咎由自取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死死地握着手心,半晌才又打开键盘锁去确认我刚才是不是拨错了号码。
最近通话记录里的号码确实是王秘书的,因为不只有一次通话记录,还有昨天早上我给他打电话的记录。我怔怔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这才发现出不正常来。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整成了飞行模式!我拿着手机几乎要哭起来,难怪一直没有电话或短信进来,我还以为大家是担心我太忙所以故意不来打扰我!
我把手机模式调整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发抖,我不知道老爸现在怎么样,我想起昨天他的震惊和愤怒,回想王秘书刚才那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慌得连包都没拿,抓起桌上的钥匙就直接夺门而出。
正是早班高峰期,一路上车都堵得厉害,我被困在车流里心急如焚,手机又一直响个不停,拿起来一看又全是些没有信号时的短信,还基本都是来电提醒,索性便由着它响。
好在车流松动的时候手机也终于安静下来,我专注地跟着前面的车辆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进,直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才从那种堵得人欲恼还恨的境地里解脱出来。
就在我即将到达医院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回倒不是短信,是来电铃声,还是盛非凡的专用铃声。
我犹豫了片刻才放慢车速接通电话,他的声音喜怒难辨,有着奇妙的平静,只简单问我:“你去哪了?”
我乖顺地回答他:“回公司了,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他那头默了片刻,才又波澜不起的叮嘱我:“路上小心点!”
等挂了线我才明白自己心里的别扭缘何而起,瞧盛非凡这架式,老爸病发入院的事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