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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沈慕希应允着。
程天画走下去,礼貌地问了句:“奶奶,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客厅里的两人同时转过脸来,看到她,老太太含笑问道:“听说你母亲的手术很成功?”
“是的,还得多谢奶奶给我妈妈这个手术机会。”程天画转向沈慕希,出于礼貌地问了一句:“何惠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基本上处理妥了。”沈慕希答。
“小惠死了,也算是上苍给你一个交待了。”老太太苦涩地一笑:“以后可别再报怨上苍不公,今天看来上苍还是很公平的。”
程天画瞧着老太太不舍的神情,淡笑不语。
是啊,今天看来,上苍还是挺眷顾她的,带走了千方百计要害死她的何惠,同时给她送来了母亲这个唯一的亲人。
她知道老太太不舍得何惠,也知道她对自己有埋怨,认为是她间接逼死了何惠,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也不在乎。
这一周来,程天画大多数时间都陪在母亲身边,极少回来沈宅过夜,和沈慕希之间也基本上没有交流。
今晚难得又住到一块,依然是各忙各的,各睡各的。
演一场戏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沈慕希送程天画去医院,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程天画推开车门时迟疑着扭过头去看一旁的沈慕希。
她很想让沈慕希陪自己一起去看看母亲,也算是尽尽作为女胥的孝道了,可是眼前的沈慕希却只顾着低头在柜子里挑选CD,毫无陪她一起上去瞧一瞧的意思。
程天画最终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兀自下车离开了。
身侧的座位空置后,沈慕希停住挑选CD的动作,抬眸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纤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医院大门内才启动车子离去钹。
*****
程天画穿上防护服进入加护病房,在母亲的病床前坐下。
她能留下的时间不长,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珍贵,她牵起程纷云的手轻声地唤了声:“妈。。。。。。。银”
病床中的程纷云并没有反应,程天画并不担心,因为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她又唤了一声,满怀憧憬道:“妈,等你醒来后,我就再也不是那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傻姑娘了,你会把过去的事情告诉我的对不对?”
她相信母亲不会像她一样忘记一切的,主治医生也说基本不会失忆。
虽然她并非一定要知道自己的过去,但能有机会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程纷云一直处于昏迷中,程天画害怕吵到她休息,不敢多说话,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她。
病房门口,杨夫人推了推脸上的墨镜,扭头对一旁的曾姐说:“看来手术是真的很成功。”
“是啊,程小姐亲口跟我说的。”曾姐道。
杨夫人沉默片刻后,又问:“今天顾子灏怎么没来?”
“程小姐不接受,顾子灏哪好意思天天来。”
“真是。。。。。。一点都不会追女朋友。”杨夫人没好气地嗔备了一句。
为了给顾子灏创造机会,手术期间她自己谎称出国没在医院露面,还给沈慕希施加了压力不给他来。
因为她明白程天画在那个时候一定是最无助最需要陪伴的,而顾子灏的出现,无疑是植入她心底的一片暖流。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被感动的。
病房的门开了,程天画走了出来。
杨夫人调整好脸上的笑容,迈步走了上去,一把就牵住程天画的手:“我已经从主治医生那里打听过了,据说手术很成功。”
“是的,医生说明后天应该就会醒来。”
杨夫人心里一沉,脸上却是一片惊喜:“真的?医生真的这么跟你说的?”
“嗯。”
“那就太好了,你终于可以和妈妈说话聊天了。”
“可不是。”程天画笑眯眯道:“我刚刚才跟我妈妈说,等她醒来,一定要让她好好讲讲我的过去。”
曾姐不动声色地扶上杨夫人的手臂,生怕杨夫人会摔倒。
杨夫人确实差一点就腿软了,但她并没真的软下去,脸上的笑容撑得已显勉强,道:“对,你妈妈比我更清楚你的过去。”
“干妈,你要进去看看她么?”兴奋的程天画并未感觉到杨夫人心底的心潮澎湃。
“好啊。”杨夫人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往病房里面走去。
*****
手术后的第三天,程纷云终于醒来了。
程天画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一楼食堂吃饭,她匆匆忙忙地将碗筷一收,抽了张纸一边擦拭嘴角一边往楼上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见到醒来后的母亲。
在她有记忆的这五年里,从未见母亲醒着的样子,突然接到母亲醒来的消息自然激动万分了。
程天画赶在电梯关门的前一刻迈了进去,由于迈得太急,差一点撞在里面某人的身上。她怔了一怔,本能地低下头去道歉:“对不起。”
淡淡的、熟悉的男性气息袭上她的鼻间,她讶然地抬起头颅,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果然是沈慕希。
他怎么会来这里?是去看杨恬欣吗?
此时的沈慕希也在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平静淡然,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去几楼?”
程天画这才想起自己尚未按楼层,忙转过身去摁楼层数。她发现杨恬欣所在的楼屋数字并未亮,如是回头睨着他问:“你怎么也没按。”
“我。。。。。。还没来得及按。”沈慕希走过去,将杨恬欣所在的楼层摁钮摁亮。
电梯直达八楼,程天画原想告诉他母亲已经醒来的好消息的,转念一想人家也许根本就不屑,如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电梯门重新关闭,直上顶楼,沈慕希呆站了片刻,才迈了出去。
程天画一进病房便冲到母亲的病床前,拉住她的手欣喜地唤了声:“妈。。。。。。。”
在她进来前程纷云像往常一样双目紧闭,安静祥和,听到程天画的一声‘妈’喊出来后,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个细小的进步,却让程天画欣喜万分,紧接着又唤了句:“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是小画啊。”
程纷云那两扇眼睫颤动得更频密了,显然是在努力地想要争开双眼,室内的光线已经刻意调暗,可也许是睡了太久,她还是觉得难以适应外面的光线。
程天画笑着安抚:“妈,你不用着急,慢慢来,总能看到东西的。”
她知道母亲可以听懂自己的话,因为母亲干瘦的眼角有泪珠在滑落,这个时候,母亲一定也和她一样激动兴奋得流泪了吧,她想。
程纷云这次清醒的时候很短,不到一个小时便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夜里,程天画正在用棉签给她滋润嘴唇的时候,程纷云幽幽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五年未见的女儿。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但从程天画已经成熟许多的脸上可以猜到一定很久。
她记得上一回见天画时,天画还是个稚嫩的高中毕业生,完全没有此时脸上的成熟与苍桑。无需更多的言语,她知道自己这一睡,必定是把女儿拖垮了。
“妈,你别这样,你害我也想跟着哭了。”程天画抓着她的手,泪水也盈满了眼眶。
程纷云回握着她的小手,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她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嘴唇久久地颤动着。
程天画摸了摸她干瘦的脸庞,摇头道:“妈,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可是医生说了,你的语言能力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正常,这段时间你先慢慢适应,听我说就行,好么?”
程纷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女儿的脸蛋,仿佛永远都看不够般。
程天画用纸巾拭去彼此脸上的泪水,微笑道:“妈妈一定想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对吗?妈妈已经睡了五年了。妈妈一定也想知道小画过得好不好对吗?小画这些年过得很好,现在在亚恩医院工作,是从事小画喜欢的医生工作噢。”
看到母亲流露出笑容,她又道:“所以妈妈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妈妈完全康复后,我们就回家,然后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好。。。。。。。”程纷云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对于自己的不幸和两段失败的婚姻,为了不让母亲担心,程天画只字未提。
程纷云的目光终于透过程天画,往她身后张望,可是病房内除了程天画再无第二个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去,担忧再度袭上程纷云的面庞。
程天画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忙道:“妈妈是不是还想知道你女儿嫁人了没有?或者有男朋友了没有?”
程纷云忙不迭地点头,程天画如是随口扯了个谎:“你家小画还没结婚呢,不过已经有男朋友了,下次再带他过来见你好不好?”
程纷云点了点头,终于又露出了笑容。
程天画把认为母亲比较急于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母亲后,担心母亲劳累,如是叮嘱她早点休息了。
程纷云确实是累了,纵使再有不舍,还是没能抵得过身体的虚弱,又一次地睡着过去。
*****
程天画并没有回沈宅住,而是在医院过了一夜。
第二天她回到程纷云的病房时,程纷云已经醒来了,她笑着迎上去跟母亲道早安。程纷云却只顾着对她的身后张望。
程天画明白她在寻找什么,如是笑了笑道:“妈,你的准女婿今天没空过来,明天我再带他来好不好?”
程纷云点点头,收回目光。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程天画转身去开门,讶然地发现站在病房门口的居然是霜姨。
“干妈,你来啦?”程天画礼貌地唤了声。
霜姨往病房里头瞧看了一眼,将手中的保温瓶递给程天画道:“你妈妈应该还不想见谁吧?我就不进去了,代我向你妈妈问声好。”
程天画接过保温瓶,又腾出一只手拉住她:“不,干妈,你进去见见妈妈吧。”
霜姨想了想,点头:“也好。”她用下颌指了一记程天画手中的保温瓶:“这是给你带的营养餐,正好趁热把她吃了吧,看你这些天劳累得都瘦了。”
“谢谢干妈。”程天画将保温瓶放在门口的椅子上,给霜姨拿了一套防护服。
霜姨走进病房的时候,程纷云已经困得闭眼休息。
她的脚步很轻,但程纷云还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双目幽幽地睁开,当她看到眼前这张熟悉高贵的面庞时,双目瞬间瞪大,怔怔地盯着她。
霜姨冲她微微一笑,柔声问道:“姐姐,你感觉好点了么?”
程纷云渐渐地变得激动,嘴唇颤动着:“你。。。。。。你。。。。。。。”
半晌,她也只能吐出这一个字。
“我是陈霜啊,姐姐不记得我了么?”霜姨执起她干瘦的手掌:“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吧,那就别说了,等到能说话的时候再说,没关系的。”
程纷云反手捏住她的手,死死地掐着不放。
“姐姐这是太久没看到我,太激动了么?”霜姨又是一笑,稍稍侧过头,扫了一眼门口的程天画,故意抬起程纷云紧抓着自己的手。
程天画原本并不放心让霜姨一个人进去,毕竟在她的记忆里霜姨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在听到霜姨对母亲说的话,又看到母亲紧紧地抓着霜姨的手时,总算稍稍安下心来。
看来母亲是认识霜姨,也记得她的。
程纷云艰难地张着嘴想要说话。
霜姨俯身将耳朵就近她的嘴边,隐隐约约只能听清两个字:“小。。。。。。画。。。。。。。”
霜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姐姐是在担心小画吗?别担心,我可是小画的干妈啊,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程纷云挫败地闭上嘴,泪珠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