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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叔一马当先走过来,拿下顶上的草帽扇着风,嘴里嘀咕着,“热死人了。”
大郎也走了过来,却没说什么,直接抱起罐子,咕咚咕咚,一口气,下去了半罐子。
白二叔看了眼三郎和五娘后背上的竹篓,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小的三角眼立刻眯了起来,“三郎、五娘这是要进山啊,多找找木耳、蘑菇一类的,你们二哥爱吃。”
五娘看了白鑫一眼,见他没说话的意思,立刻应了一声。
白鑫心中却觉得有点奇怪,总觉得这个白二叔行为有点不对劲,似乎从他醒了后,俩人就没有对上过视线,按说嘱咐进山采木耳的事情,也是该跟他这个做哥哥的说,但白二叔在说话的时候,却是看着五娘,白鑫抬起头,装作平常地看着二叔的脸。
白二叔不自然地笑了一声,借着用草帽扇风的动作挡住了白鑫的视线,他的眼神在白鑫身上扫了一眼,又快速看向五娘,“五娘,待会要跟好三郎,莫调皮。”
除了大房自家人以外,五娘对这个很少发火的二叔最有好感,她仰着脑袋大声应道。
“好了,赶紧去吧,早点去早点回来。”
五娘有点兴奋地扯了扯白鑫的袖子,白鑫冲其他人点了点头,迈步就要走,大娘干巴巴地站在田里,羡慕地看着两个人,最后小声嘱咐道:“小心点,不要去太深的地方。”
白鑫一看大娘的表情,就知她也想去,只是若是今天大娘跟着进山,晚上回去必然少不了一顿打骂。
五娘没想这么多,欢快地应道,已经跑到了前面,催促着白鑫快点,俩人越走越远,眼看快出了耕地区,后山的影子也清晰起来。
白鑫近乎宠溺地看着白五娘,小小的模样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叠,他以前的妹妹也是这般贪玩,爱缠着他说一些异地趣事,会在他回家的时候扑向他怀里,甜甜地叫着“哥哥”。
走在前面的五娘慢了下来,然后紧紧挨在白鑫身边,低着头,一点也不像刚刚那样兴奋。
白鑫回神,察觉到五娘的不安,刚要问怎么了,就发现田埂旁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其中一个有些眼生,应不是本村的,另一个胖乎乎的,身材健壮,看起来跟十三四似的,白鑫认得他,其实他也不过十一二。
那两个孩子不怀好意地看过来,胖的那个叫二虎,因爱欺负人,同龄孩子多半不跟他玩,二虎重重哼了一声,给另外那人介绍道:“那个就是白家大房的孙子,他的姐姐就是上次介绍给你们村里,结果被拒的那个,听说都十五岁了,还说不上婆家呢,你是没见过白大娘,跟猴子似的,丑死人了。”
白五娘见二虎说自己姐姐,顿时委屈地红了眼眶,急急地瞪了一眼,只是在看见二虎健壮的身材后,吓得连忙低下头,肩膀缩了起来,小手紧紧抓着篮子,指甲都抠进了肉里,一个劲儿地小声道:“大姐才不丑,大姐是除了娘外最漂亮的。”
她声音实在小,白鑫挨她这么近,也只不过模糊听到了几个字。
二虎毫不顾忌地继续说着:“他家穷的锅都揭不开了,嫁妆都没有,谁要她啊!”
另一个孩子赞同地点点头,嘀咕道:“怪不得老王家不同意呢。”
白鑫占据了白三金的身体,也承袭了一些记忆,却并不完全,经二虎一说,他才想起好像是去年,白奶奶托人给白大娘说门亲事,最后却不了了之,因这事没面子,白家不会挂在嘴边说,白三金曾经见他娘抱着大娘哭过几回,模模糊糊听了这么几句。
女孩的名节哪容外人这么胡说的,尤其又是自他醒来后一直照顾他的白大娘,这会白鑫只觉得一团火堵在胸口,往外喘的气都带着灼人的热度,他浑身绷起,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二虎看见白鑫不善的眼光,反而挑衅地瞪了瞪眼睛,举起拳头比划了下,梗着脖子吼道:“怎么,不服气,你姐姐就是丑,嫁不出去没人要,嫁不出去没人要!噢噢噢噢噢!”
白鑫再也忍无可忍,扔了背篓照着二虎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抓几个虫
☆、打架
二虎料想不到对方敢冲过来,顿时楞住了,结果任白鑫给他扑倒。
白鑫卯足劲撞过去,却感觉撞上了堵肉墙,多亏跑步的冲击,才顺利给二虎撞到,他二话没说,提起拳头就照对方脸砸去。
直到二虎吃痛地哀嚎,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才反应过来,五娘厉声尖叫,顿时哭了起来,尖锐地胡乱喊叫着,却不敢动弹。
另一个外村的和二虎是亲戚,自然想着过去帮忙,吭哧吭哧跑过去,只是他刚凑近,二虎正好发力掀翻了白鑫,反而牵连的他被撞了一下,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被撞的下巴哎呦哎呦直叫唤。
二虎气得脸色通红,一边打,一边骂,“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相比于二虎的骂骂咧咧,白鑫安静得可怕,他眼中一片阴沉,紧紧抿着嘴,太阳穴上鼓起了青筋,二虎到底是个孩子,见对方这样,有些心虚,为驱散心中不安,反而骂得更大声,什么难听的字眼都往外蹦,都是大人才会的用词,简直不堪入耳。
白鑫觉得此时内心像有熊熊大火在烧着一块冰疙瘩,一面是炙热的怒气,一面却冷静地找着破绽。他是货真价实的少年,上辈子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多少懂一些防身招式,虽身体瘦弱没有二虎力气大,但比起大虎无章法的挥拳,他更知道打击哪里能制服住对方。
白鑫躺在地上,弓起一条腿,瞬间爆发,狠狠顶向二虎裆部,二虎嗷地一声凄惨哀嚎,杀猪一般,白鑫听了心中一片舒畅,趁对方吃痛的时候,他两条腿踹向最柔软的肚子,一下子就二虎踹到了地上。
二虎蜷缩着身子大叫着,肥胖的身体扭来扭去,心中又急又气,但同时也生出了些许怯意,因疼痛,眼角已挂了泪水。
白鑫刚才挨了几拳,此时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停也不停就扑了过去,抡起拳头,这次却不是打大虎的脸,而是准确无误地砸着大腿外侧的筋。
“哎呦!”二虎重重叫了一声,那只腿先是本能地蹬了一下,然后剧痛蔓延,为了摆脱白鑫,他开始剧烈地踢着腿。
白鑫被踢了几脚,二虎毕竟块头大,这会他也轻易不能靠过去,顺势又砸着二虎的腿肚子,咣咣咣敲了四五下,那里肉多,不容易给二虎打出毛病,但最中间的一处,被打后的疼痛却经久不散。
二虎惨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滚,他这会哪还有机会还手,鼻涕眼泪齐流,磕磕巴巴地喊着,“还不过来帮我,给他弄走,弄走。”
外村那个孩子早看呆了,连身形魁梧的二虎都被打趴在地上,更何况是他,他听着对方的哀嚎,攥了攥拳头,有些犹豫,没立刻冲上去。
五娘见状,如临大敌,心想对方两个人,三哥绝对会吃亏,她心里害怕了,无意识地往前跑了两步,哇地一声大喊了起来,“救命啊,外村的人欺负我三哥了!外村的人欺负我三哥了!”
那人一听,心中也害怕了,他毕竟是外村人,若是被本村的孩子抓到他跟着动了手,绝对会被打一顿,他摆摆手连连后退,嘴里磕磕巴巴一个劲说“没”,眼睛四处张望,想着若是周围没人,他就上去帮忙,若是有人……
他还没想到若是有人的话该怎么办,就看见从西边跑来几个孩子,他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有心想跑,可一想到今天他若是跑了,回去也得让二虎打一顿,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几个孩子却已经团团给他围住了。
五娘此时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见来了几个本村的人,根本来不及辨认是哪个,心中先是松了口气,却是哭得更凶,指着那个人含含糊糊地喊:“他欺负我三哥。”
新来的几个孩子一看,果然不是本村人,即便平时和白家孩子不熟,这会也没有说让外村人欺负去的,为首的孩子也是十来岁,身材颇强壮,小脸颊鼓鼓的,他跺了跺脚,一声吩咐,“打他。”
他的话真有用,其他几个孩子立刻冲了上去,那人哭了起来,转身想跑,却被扑倒在地,只能拼命挣扎。
为首的孩子看向白鑫和二虎,眼中闪过惊讶,他以为是二虎打白三郎,没想到反而是白三郎按着二虎一顿揍,原本仗着块头大而常常欺负人的二虎,这会只有痛苦哀嚎的份儿,他们这些都多多少少跟二虎有过过节的人,见此情形,心中别提多痛快了,连带着看白三郎也顺眼多了。
打了有一会,白鑫也累了,他呼哧呼哧喘着气,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在地上滚动的二虎,毫无起伏地说道:“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大姐坏话,见你一次打一次。”
其他孩子看白三郎冷峻的表情,再听他说的话,不由得心生佩服,同时觉得“见一次打一次”的十分豪迈,日后纷纷学成了口头禅。
二虎和他的同伴哭得凄惨,俩人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跑走了,当跑到有些距离,后面的人显然追不上的时候,二虎还不忘扭头放了句狠话,“白三郎,你等着!”
白鑫听了那句话,差点笑出来,嘴巴扯了扯,牵扯到脸上伤口,笑容变成呲牙咧嘴,他感到嘴里有一股淡淡铁锈味,二虎的第一下打到了他的腮帮子,尽里面有颗牙齿松了,他往地上吐口唾沫,果然带着血。
五娘见打完架了,抽噎几声,冲过去直接抱着白鑫的大腿,哭哭啼啼地说:“三哥,三哥你没事吧。”
白鑫被她一撞,浑身肉都疼了起来,还装作没事人一样,极力安抚道:“你看我给二虎按在地上,他都打不着我。”
五娘收了些眼泪,恩了一声,可一抬头,就见自己哥哥脸上青紫一片,甚是吓人,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哭到后来,都打嗝了,也不松手。
“白三郎,想不到你平时不言不语,打架还挺厉害的!”为首的男孩大咧咧走了过来。
白鑫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他是虞小宝,虞家殷实富足,听说以前是城里的商人,做买卖赔了,全家这才卖了房屋铺子还了钱,搬回了乡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虞小宝穿着就能看的出来,身上衣服脏兮兮的,但一个补丁都没有,柔软又贴身,虞小宝是虞家老幺,在家最得宠,他娘凶的跟母夜叉似的,别说是跟虞小宝打架了,别人但凡跟他吵几句嘴,他娘都要堵人家门口骂一阵子。这其中不包括二虎家,二虎姓冯,早些年,是这村子里最有钱一家,自打虞家搬来,便落了下风,这两家早互看不顺眼,暗自较劲,之前也打过、骂过,这几年倒是安稳了些。
白鑫见是他,心中有些窃喜,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虞小宝和二虎打了多年,村里人都知道,他再次仔细打量起对方来,只见虞小宝比起同龄人高出一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透着灵性,一开口,声音中气十足,“他怎么惹到你了?”
五娘自打虞小宝开口后,反而不哭了,但好似有些怕他,躲在白鑫的身后不出来。
白鑫拍了拍身上的土,气呼呼地说:“他说我姐姐坏话。”
虞小宝义愤填膺跟着点了点头,“他嘴巴就是欠,我娘说,他娘就是个长舌妇,什么话都往外说。”
牵扯到别人娘了,白鑫没说话,虞小宝没注意,还在滔滔不绝,很快,就一副熟稔的表情拍了拍白鑫的后背,说走,一起去田里抓虫子,斗蟋蟀。
五娘扯了扯白鑫的袖子,小声说:“三哥,咱们还要上山了。”
她声音虽小,但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