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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请客,梁上校掏腰包,两人在酒店里嘬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梁峻涛给她挟几筷子排骨,说:“多吃点,看你瘦得像根竹竿,再这么下去部队不要你了!”
这句话总算打破了林雪的淡漠,她有些惴惴地逡巡他的脸色,似乎在揣度他这句话的真实意思。
“吃啊,看我干嘛?”梁峻涛放下筷子,邪魅勾唇,“是不是看我长得帅,秀色可餐,不用吃饭也饱了?”
“咳!”林雪很不淡定地被呛到了。
他热心地帮她拍背,边觑着她细细地打量她姣好的侧面。
林雪有些不适应男子火辣辣的注视目光,就侧过身子用餐巾纸揩嘴角。
有些不满她有意无意的躲闪,梁峻涛撇撇嘴,刚要说什么,手机却震动起来。
拿起一看,“嚯,哪个混蛋这么快就通风报信了!”骂完了手机还是响着不停,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起电话,用玩世不恭地语调问道:“喂,请问梁首长又有何指示?”那个“又”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里面传出梁仲全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个兔崽子,竟然把李将军的义子打成重伤,全京城的部队都知道了,你要我怎么给你收场?”
林雪不由抬眼望向梁峻涛,只见男子毫不在乎的挑眉道:“那小子跑到飞鹰团公然撒野,打伤了我的人,我要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特种兵部队的家伙还以为我们野战军都是好欺负的孬蛋!”
“唔,打伤了你的人?”梁仲全缓和了语气,问道:“到底打伤了谁?”
梁峻涛星眸中闪过一丝讪然,不过很快就镇定自若地说:“打伤了谁不重要,就算是飞鹰团养的一条狗,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准他莫楚寒动!”
林雪垂下头,抿紧了唇瓣。
“让林雪接电话!”
“什么?呃……”梁峻涛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讪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在我身边?”
“臭小子,你的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你姑妈给我打过电话,说你今天亲自陪她去医院!快点让她接电话!”
梁峻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机交到林雪的手里,说:“我爸爸让你接电话!”
林雪接过电话,调整了下情绪,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梁伯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林雪,你很不错啊!”梁仲全哈哈一笑,似乎心情很好:“这次峻涛肯为你出头,说明他心里有你!等一个月的期限满了,他带你回家的时候,我为你们俩安排订婚!”
林雪怔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梁仲全会对她说这些。半晌,她才淡淡地道:“您误会了!其实今天哪怕莫楚寒打的是飞鹰团的一条狗,梁上校也会同样对待他的,这关乎军人的尊严,跟我无关!”
旁边的梁峻涛闻言不由瞠目,忍不住重新将林雪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呀……怎么跟你妈一样的性子!”梁仲全被她一句话堵死,也不好再说别的,只嘱咐道:“好好调养身体,如果不行就让峻涛先把你送回来吧!”
“不用!我在部队真的很好,战友们对我也很照顾!”林雪用认真的语气恳求道:“梁伯父,如果我各项训练考核都合格的话,可不可以允许我做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我保证会全心全意保国卫民,争取立功!”
留在部队远比再回梁家争取那名义上的梁家少奶奶的名份要有意义得多,她既然来到了部队就绝不能再轻易脱下军装。
梁仲全沉默了一会儿,才用温和的语气说:“你既然那么喜欢部队,我当然愿意成全你!不过,就算是女兵也是要退伍要结婚的,难不成一辈子留在部队吗?”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部队!请梁伯父相信,我会争取把握机会的!梁阿姨就是我的偶象和目标,我要向她学习!”
挂了电话,林雪将手机还给梁峻涛,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话又不小心逆了他梁二爷的龙鳞。
13。见义勇为
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林雪起身动手为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慢慢地喝着。
“啪!”梁峻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霍地站起身,说:“吃饱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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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气氛明显僵默了许多。梁峻涛俊面如同抹了层薄冰,冷嗖嗖地冒着寒气。
林雪始终恬静如水,坐在后排车座上,目光悠然地凝望着车窗外(车厢里的气压过低,她这也是减压的方法)。
一路无话,直到驶进部队驻地。沿途战士们纷纷对着团长专车立正敬礼,目光里满是崇拜。
梁峻涛年仅二十七岁担任飞鹰团上校的军职,凭的是真材实干,他的辉煌战绩被整个军区所传颂,野战军军区的将士和飞鹰团的战士们无不心服口服。
车子驶到了行政大楼前面的停车区,林雪准备下车的时候,只听梁峻涛喊道:“等等!”
她无奈,只好重回到座位上。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梁峻涛从储物盒里摸出一只剪指夹,侧过身对她说:“把手伸出来!”
有些不明所以,她问道:“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他准备给她修指甲?
果然,梁上校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她,他探身抓过她,然后拉起她刺穿掌心的那只手,开始帮她修剪指甲。
他坐在前排,她坐在后排,两人这样的姿态实在有些别扭,不过男子显然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相反,他做得很认真。
外面有千军万马在列阵等候着,透过防窥玻璃看不到车里的情景,也许战士们永远都想不到:他们崇拜的梁团迟迟没有下车,竟是在车里给一个女人剪指甲。
林雪愕然地张睫,她实在没想到他真会亲自帮她修指甲。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想抽回手又挣不开,只好尴尬地任由他握着。
“肋骨疼得厉害吞几片止疼药,把你的掌心刺穿了又不能止疼,还变成两个地方都疼了?笨!”说着斥责的话,语气却含着淡淡的宠溺,梁峻涛抬头觑她一眼,黑亮的眸子像两泓幽潭又像璀璨的寒星,慑人心魄。
心底微微地悸动,林雪避开他的注视,垂下纤长浓密的睫羽,掩住眼瞳里流露的哀伤和无奈。
她掐破自己的掌心是为了以痛止痛,因为心里的痛远比肉体的痛深刻千万倍。当莫楚寒绝情地对她挥出巴掌,当他残忍地一脚将她踢飞出去,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是万念俱灰。
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自己那一刻死掉!假如她死了,那个嗜血冷酷的男人会不会有所动容?他冷漠的脸上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懊悔和不舍?
为什么直到此时此刻,她仍然无法放弃心底的那一点点儿可怜的奢望和幻想?
“好了!”梁峻涛吹了吹她修好的修甲,满意地笑道:“剪了爪子的小猫,看你还敢不敢再野!”
林雪醒过神,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男子大手的余温,她缓缓攥紧手。果然,哪怕她攥得再紧,也没有指甲可以掐伤自己的掌心。
“下车吧!”说不清什么缘故,他的目光总喜欢追随着她,好像她的身上有种莫名的磁力。
收起哀伤和幻想,林雪再次推开车门。
“等等!”梁峻涛再次喊住她。
她略略有些不耐,冷冷地问道:“首长大人还有何指示?”
见她神色不快,满腹的话只能咽回去,长话短说。他踌躇了一会儿,才略略尴尬地说:“其实……假如今天莫楚寒打伤的真是一只狗,我就不会跟他动这么大的干戈了!”
林雪先是一怔,慢慢回过味来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再看梁上校,不知道是军务繁忙还是咋的,竟然匆匆忙忙地下了车,先行一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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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楚寒被抬回特种部队军区医院的时候,遍体鳞伤满身是血,一张俊脸肿得像猪头。
李彦成吓得三魂飞掉七魄,一迭连声地质问那几位跟随同去的特种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到弄清楚经过,老脸顿时阴沉得很难看。当下,他气冲冲地就给梁仲全打了个电话厉声兴师问罪,对方则打着哈哈说会去彻查此事定会给他个交待,然后就挂了电话。
本来李梁两家算是军门世交,却因为两年前的一场车祸断了来往。
当时,李彦成的爱子李辉跟梁仲全的长子梁天逸一起玩赛车,途中出了惨烈的追尾事件,李辉当场坠崖身亡,梁天逸瘫痪至今坐着轮椅。
事故原因至今未明,后果太过惨痛几乎让两家反目。虽说后来不了了之,但李梁两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融洽。李彦成跟梁仲全从私怨演变成了政敌,且慢慢大有水火不溶之势。
被挂了电话,李彦成更暴躁,他便迁怒到守候在病床前的舒可身上,愠然道:“你搞什么?害得楚寒被打成这个样子!”
舒可水眸含泪,委屈得随时都要哭出来:“我没想到林雪那么歹毒,她竟然挑唆梁峻涛毒打楚寒……”瞥见李彦成怒火燃烧的眼睛,忙又改口道:“对不起,我不该让楚寒去那里,都是我的错……”
“当然都是你的错!”李彦成脾气火爆哪里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当下戳着舒可的鼻子喝斥道:“以后少搞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知不知道妻贤夫祸少?”
“对不起……爸爸,我以后会记住的!”舒可吓得花容失色,娇躯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先别叫我爸爸!你够不够资格做我的儿媳还有待观察!”李彦成冲着舒可发了顿火,心里刚刚平衡了些,随即手提电话又响了,他听到梁仲全回复的“调查结果”顿时又火冒三丈。
“……什么?因为莫楚寒在部队当众毒打手无寸铁的女列兵,你儿子看不过去才见义勇为?”
14。前前任未婚夫
“……什么?因为莫楚寒在部队当众毒打手无寸铁的女列兵,你儿子看不过去才见义勇为?”
听了梁仲全的“调查结果”,李彦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哪里肯接受这个结果,当下就跟梁仲全撕破了脸:“梁部长你这是在推御责任!楚寒是在你儿子的地盘上被打成重伤,现在随便编出个莫须有的理由就想搪塞过去?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梁仲全也能沉得住气,直到李彦成吼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地说:“李将军先消消火,这事可不是空口瞎编出来的,我这里有现场的视频资料,待会儿我让人复制一份给你传过去!”
“……”李彦成顿时哑了。
他知道梁仲全是只老狐狸,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做。听对方这种稳操胜券的口气,就知道此事不假:莫楚寒先动手打了一位女列兵,在飞鹰团的地盘上激起众怒才遭群殴。
“楚寒,你醒了!”只听舒可一声低喊,然后就扑到莫楚寒的身上哭起来。“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呜呜!”
“哎呀!”莫楚寒浑身是伤哪里承受得住,皱着眉头推开舒可,勉强睁开虚肿的眼皮,看了看暴跳如雷的李彦成,气息不稳地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就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护士连忙慌手慌脚地拿来痰盂,只见莫楚寒吐出一大口血痰,里面还有一颗被打断的牙齿。
“梁峻涛!”莫楚寒被打破的嘴唇沾着鲜红的血迹,青肿的脸愈加狞狰可怕,他几乎是咬着断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迸出来:“整不死你,我莫楚寒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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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林雪只是肋骨裂缝,不过也不能再参加日常军训。
她现在成了梁峻涛的专职私人文书,为他安排一些日常行程。其实她这个文书做得很悠闲,因为梁峻涛的生活起居都有勤务兵打理,根本无须她动手。偶尔,她只帮他倒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