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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半天，在穆小汐心急如焚的猜测里，程橙终于止了哭，两边各自默了片刻，才传来她沙哑的声音，“我和宇航……彻底分手了。”
87。他有孩子了，但母亲不是我
突然听到程橙哭着说出这么一句话，穆小汐有些诧异。
又分手？！还是彻底的？！
穆小汐只觉得奇怪的很，明明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好，之前问起两个人的状况时，程橙还笑得淡淡地说不错，怎么这才几天过去，就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在心里揣测白天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一向大咧咧的程橙此时压抑的哭着的声音，让穆小汐心头慌得没有办法，只能找出理智的话来劝说程橙，“桔子，到底出什么事了？之前……那种事都能过来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不要自己闷着做决定，两个人好好说清楚才是！”
穆小汐一段话说完，只能听见手机里一阵压过一阵的哭泣声，她心里乱糟糟的，又担心会有人突然来洗手间，只能一边注意着手机里的声音，一边又忐忑不安的看向门口。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程橙沙哑的声音在另一端再度响起，像一把明亮的刀，瞬间划破之前的迷惑浓雾。
她说，“陈宇航有孩子了。”
她还说，“但孩子的母亲不是我。”
从嗓子低端传出来的声音，好似粗石一颗颗磨砺着，磨得谁心头滚着血，却越磨越狠。
陈宇航有孩子了，但孩子的母亲不是我 。
穆小汐是在呆愣了几秒钟后，才体会出其中的深意，而后脑中莫名的想起之前有些流行的那一句很无奈的话。
男友要结婚了，但新娘不是我。
程橙说的话，和这一句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对于还处在恋爱关系中的情侣，前者大概是更具有杀伤力吧。
“你的意思是……他有别的女人了？”有孩子了，却不是因为程橙有了身孕，那么，就是陈宇航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吧。
穆小汐用力的握着手机，细眉蹙得紧紧的，好像程橙的痛能从电波里传到自己这里来，她虽不可能感同身受，却也能体会到那几分之一的痛苦。
“也不算是吧。”程橙哑着嗓子说，“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和他醉酒后发生关系的女人么？”
穆小汐皱着眉眯了眼，而后恍然惊道：“那个人！你是说，他那一次——让那个人怀孕了？！”
程橙好似苦笑了一声，艰难的应了，穆小汐顿时惊得无言以对，原以为那一次错误就这样被两个人统统默契的锁在盒子里，却没想到，一点火星竟然能熊熊燃烧成果。
穆小汐转身靠在门旁边的墙壁上，冰冷的感觉刺痛了身体，她忍不住咬住下唇，对于这样的事，她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不会伤害到程橙。
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就已经是伤害到了吧。
“桔子，”两个人都沉默了会儿，手机里只余彼此一声高一声低的呼吸，而后穆小汐想到了什么，开口试探性的问道，“陈宇航对那个女人什么态度？”
“他不喜欢她？”程橙很快就回答了。
“那他对那个孩子呢？”
这一次，程橙沉默了会儿，却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这也是他的孩子……是第一个孩子。”
听到这话，穆小汐本是要狠心说出的话再度忍了回去。
是啊，怎么说，也是陈宇航的孩子啊。
她自然而然的认为，陈宇航既然不喜欢那个人，自然也就不会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忘了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骨肉，怎么可能轻易地任其不顾呢。
穆小汐忽然想起之前程橙就说过，陈宇航想早点和程橙结婚，事业家庭两不误。但程橙一直觉得自己还不算太大，现在结婚实在早了点，穆小汐当时也深表赞同的。
但她们都忘了，陈宇航已经28了。
曾经程橙觉得，相差五岁并不算什么很大的问题，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好了。但现在她才发现，五年时间，足够造成她和他的不能理解。
她理解不了他为什么一直想结婚安定，他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觉得结婚不好，两个人就在这不理解中，一步一步的失之交臂了。
三年一代沟，诚不欺我。
程橙惨淡的对着窗玻璃外明亮的天空轻轻一笑，光线穿透玻璃，就好像落不到她的脸上，素净的脸上，一片苍白。
“小汐，穆小汐！”安静的只剩呼吸的手机里，传来一声远远的呼唤。
“哎，我在这里！”穆小汐急急应道。
“董事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哦，好！”
应付完别人，穆小汐对着手机小声说，“桔子，你先好好休息下吧，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恩，好，你忙吧，我没事。”程橙想笑一笑，却无奈使不上力，反正穆小汐也看不到强撑的笑意，她也就放弃了。
挂断电话，房间里又静了下来，一股钻心疼痛伴着无边落寞急卷了全身，程橙向后仰倒在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眼睛里算账许久的泪水还是继续奔涌了下来。
……
“……这是这一期的主题，这周内赶个策划出来，到时候给你们策划部部长看就可以了；然后上一次那份策划案，还有些问题需要改进，你拿回去自己修改，再直接给我。”
协议一边语气平淡的做着吩咐，一边把手里的几份文件递给穆小汐，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然无波。
穆小汐恭敬地从谢裔手里接过东西，然后低头翻了翻，有些地方用笔勾勒了出来，旁边时不时还有一些简单的标注。
“董事长，这份策划案也是要在这个星期内修改完么？”一叠翻到底后，穆小汐才想起这个问题。
谢裔颔首，“恩，都在这个星期内完成，下周还有其他事情。”
“哦。”穆小汐应了下来，想着今天怕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再打电话给程橙了，只能在下班后直接去她家。
想到程橙，穆小汐的脸上就浮现就浮现一种好像有一点难受的情绪。对面的协议抬眼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之前那次“算计”，当下微微皱了眉，开口问道：“cherry在你那里没有再出什么事吧。”
当初他和顾容修都怀疑cherry有问题，就着手调查她，查到后来就断在她男友的身上，再没有什么线索，只能隐约觉得和zone有关。既然不能查到最后，更不能完全掌握她身后那个人的线索，谢裔就干脆直接将她辞退，以防她再做出些对穆小汐不利的事。
哪知，穆小汐在得知这件事后会亲自找他给cherry说清，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让cherry留下来，还直接调给穆小汐做助理。现在想来，如果cherry真还有什么手段，他是防不胜防的。
那边，谢裔在对穆小汐的安危担忧，这边，穆小汐听到谢裔忽然提起cherry，顿觉奇怪，“没啊，怎么了？”
谢裔摇摇头，用动作表示没什么事，心里稍稍松了下来。
穆小汐抿抿嘴，看他好像再没有什么吩咐，便转身准备出办公室。刚刚走到门口，又听见谢裔的嘱咐，“这些一定要在这周内赶出来，尤其是你修改的那份策划案。”
穆小汐半转过身子，奇怪今天谢裔为什么会特德再提醒一道，哪知还没开口，就得到了解答，“我下周要去C城，大概会呆一个星期。”
哦， 所以要在董事长离开之前把东西给他过目。
穆小汐点着头明白了意思，然而她的动作忽然一滞，有些愣愣的问道，“董事长——是去C城？！”
看着穆小汐的表情，谢裔不知为何脸上好像带了点笑意，“恩。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C城的人把。”
啊啊啊，董事长你记忆力太好了！我就是C城人啊，大半年都没有回去！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欢呼大叫，而穆小汐的脸上还是死死忍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派平静。
窗外阳光正好，面前冷面男人正靠在椅背上微微抬头看着她，她在原地站了半天，一面挣扎一面压迫，半天没有说话，但对方的神态好像也不见恼。
或许是谢裔这种貌似比较好说话的样子刺激了穆小汐，她本来忍了半天，最后还是败给了C城两个闪闪发亮的大字。她借着拿着文件的动作，悄悄捏了下另一只手，然后终于鼓足了勇气，一字一顿的开了口，“董事长去C城需要一个端茶送水的么？”
88。 居然被谢裔耍了！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静谧。
谢裔在听完穆小汐的话后，没有什么动作，脸上的神情好像也没有变化，他只是保持着依靠在椅背上的姿势，微抬着头，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女生，眼眸深邃，里面有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
穆小汐在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偏偏说话的对象此时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不说，弄得她的心理七上八下。
董事长，刚刚那话没有经过思考，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您不要生气啊。
董事长，我错了，我不该在上班时间提这种要求。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
好几句话在脑子里盘旋来去，但好像经过刚刚那一次“冲动”，穆小汐就没有勇气说出来了。只能保持着极正常的表情，直直看向谢裔，想从他表情里尝试着看能不能看出一丝半毫的生气或者不爽来。无奈对方是在太深沉，弄得穆小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本来在因为开着空调而温度适宜的办公室里感觉到全身舒爽，这下却被整得心理忐忑，脸上也发热。
谢裔淡漠的神情因为看见穆小汐那似乎是被自己“吓”出来的红晕，心理一阵好笑，便不再从气场上压迫那个快成惊弓之鸟的女生，而是慢慢开了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凉，“不需要。”
听到谢裔终于说了话，穆小汐悬着的心突地掉了下来，摔了一摔，而后也慢慢开了口：“董事长——”
“怎么？想去C城？”穆小汐的话还没有说完，谢裔就自然而然的接了下来，穆小汐愣了一愣，诺诺的点了点头，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能不能加上我一个？”
然而谢裔只是缓缓地，不容改变的摇了摇头。
穆小汐心里一阵挫败，还翻腾出一大股失落和难受，握着文件的手指也忍不住紧了些，以掩饰心里那好大一阵空落感。
哪知，穆小汐刚要转身黯然离开，忽然听见谢裔依旧淡淡冷冷得声音。“不加你，因为你本来就在出行的名单里。”
谢裔的话，像一记闷锤敲在心上，穆小汐愣愣的抬起头来，看向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时被慢慢的不敢置信压了下来。
他的意思是，本来自己就要跟着去的？！
那——刚刚他说的那么不容动摇的，难不成是耍着自己玩？
想到这一点，穆小汐直直看向谢裔，果然在那双深沉到底的眼眸里发现一缕可疑的情绪，似乎是……愉悦。
骗自己这么好玩么？！
穆小汐一阵气闷，无奈把她忐忑不安的绕了一圈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恩赐”自己一个回家机会的大boss，穆小汐决定把火气狠狠地压下去，还得扯出一抹阳光灿烂的笑脸，来感谢这个可能一时心血来潮无聊了一把的一贯冷面男人。
看着穆小汐明显强扯出来的好似谄媚的笑意，又看着她眼里熊熊的愤怒之火，谢裔在觉得好笑之余忽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快乐。
似乎，快乐这种感觉，只有面对眼前这个女生才会产生。
那是一种用糖的甜味来形容也不为过的滋味。
谢裔眼底的浅浅笑意渐渐消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