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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电梯太挤,爬楼梯太累,满心喜悦的张世峻紧张的手足无措,执意在惊呼声中抱起江似玉一路脚步稳健地爬上六楼妇产科,在医生的揶揄、护士的崇拜、病人的羡慕中放下江似玉,被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一双眼镜的医生轰了出来。
被轰出来的人也不安分,在门诊外面坐满了排队人的走廊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叨叨。早上打发胶梳理好的整齐发型凌乱了,高档定制黑西装也皱皱巴巴不成样子,领带松松垮垮挂着,袖子外翻卷到手肘,没入人群中不见了周身的亮点,与路人甲、路人乙没什么分别了。
“你不要晃来晃去好不好?晃得人头晕!”江若岩说他的同时眼神瞄向门口,其实她跟他一样紧张。
“小岩你说是不是真的?”张世峻想跟人分享这份喜悦,在江若岩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掏火柴就在周围烁烁逼人的眼光里将烟收回兜里,愧疚地一笑。“我就要做爸爸了?我就要做爸爸了!我就要做爸爸了——”
向来不喜形于色的人激动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还真是少见,简直就要跳起来了。江若岩撇嘴,侧目,两侧的公共座椅上坐的大都是大腹便便的孕妇,也有几名男子,一看就是陪妻子来的,他们都或安安静静,或焦急燥烦,顶多是踢踢长椅的铁质椅腿而已,哪有人像张世峻又喊又叫的,这里来的男人都是要当爸爸的好不好?
面无表情的护士推开门请他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张世峻的喜悦升级,脸上的笑肌一阵阵抖,整个人如沐春光,连带着拥抱着的娇弱美人也笑得圣洁光辉。
“大姐,怎么样?有没有怀孕?”江若岩从张世峻怀里抢出姐姐,因为她看到姐姐的战栗和勉强。这男人反应迟钝吗?看不出大姐不喜欢被人碰触身体吗?
江似玉白皙的脸上飞上一朵红云,颊上的梨涡深了又深,螓首微点,立刻垂下去,将泰半重量都依到妹妹身上。
“哇——太好了!”江若岩比张世峻更夸张,欣喜若狂地看着姐姐的小腹,“我要做姨妈了呢!”
(得亏不是大姨妈,要不然以后去一趟他们家还真挺别扭的——那不就成大姨妈来了吗?汗!)
“小宝贝,你要乖乖的,不要太调皮,不准折腾你妈咪,不然你出来的时候姨可是要打你屁股的!”说着江若岩的手就伸向江似玉的小腹,她很想感受一下她腹中孕育的小宝贝。
手还没接触到她的衣服就被人拍了回去,江若岩恼羞成怒抬眼寻找凶手,“张世峻!你干嘛打我?”
“你不要乱摸,下手没个轻重的,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张世峻口不择言,说的并非本意,他只是嫉妒而已,嫉妒她能毫无忌惮地抚摸他的宝贝,嫉妒似玉将这个好消息第一个打电话告诉她,嫉妒她能为似玉所接受、依靠,这些都是他被排除在外的。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连这点分寸还没有吗?杞人忧天!”江若岩冲他吼。
江似玉被他们这一吓身子一缩,眼眶中的泪珠说来就来,已然盈满,再躲一下刺激就会滚落。
张世峻忙着安抚娇妻,忘形地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似玉别怕,我和小岩开玩笑呢!”
江似玉在他怀里如风中摇曳的小花,瑟瑟发抖。江若岩那会允许姐姐在自己眼前受欺负,掰开张世峻紧箍在姐姐腰上的大手,将姐姐拉到自己身侧,拉着她的手上了电梯。
这医院的暖气都是开假的吗?看个病这么贵,连暖气也不开足?江若岩握着姐姐冰凉柔若无骨的手蹙秀眉,将她扶正,脱下身上唯一可称作冬衣的狐皮外套披在姐姐身上。
“还是穿我的吧?”张世峻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往娇妻身上罩去,却被江似玉状似无意地掉在地上,然后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飞快地瞅了他一眼,接着垂下眼睑,唇角轻抿,双脚并拢,像个做错事的学生等待处罚。
“没关系,还是穿小岩的好了。我的外套不如她的保暖,你现在是孕妇,应该多注意保暖……”他为自己找台阶。
刚一脱下来她就打了个喷嚏,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喷嚏排着队等她打。林森怕冻坏了她,快步跑下楼赶在她们出门前拿了车上的薄毯来让她先披着。
一回到别墅,就见张世峻父母大冷的天站在门口翘首企盼,看江似玉的眼神也又素来的不赞同变为慈爱和和煦,不过那眼神却是定格在她肚子上的。
这二老是标准的势利眼,符合所有对于恶公婆的想象,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平时没少给大姐气受,现在表现出一副慈祥的样子不过是基于张家香火有望,非关任何对大姐的关心。
看到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江若岩冷着脸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嗔了快嘴的张世峻一眼,扶着姐姐进了卧室。经过二老的时候明显感到姐姐身子震了一下,想来她一定是十分惧怕的,她握了握姐姐的手给她打气。
管家王嫂端上来一碗清淡的火腿鸡汤,“夫人,这是我炖了三个小时的老鸡汤,最能滋补身子,你多喝一点。”含笑垂手侍立一遍静静地等着江似玉喝光,好收碗。
汤刚凑近鼻前,江似玉就放下来,一阵呕吐。
“大姐你没事吧?怎么样?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江若岩拍着大姐的背紧张兮兮地问。
“二小姐没事的,这是怀孕的正常反应,不用太担心。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不到两个月就开始吐了,一直吐到五个多月呢!”王嫂将盛满了江似玉刚才吐出来的秽物的垃圾桶拎出去,倒掉,刷干了桶回来,笑吟吟地道。
“做女人真麻烦!”江似玉心疼地看着大姐苍白的脸,不明白老天干嘛把这些痛苦全都加到女人身上。
“这就是女人的宿命,不经历刻骨铭心的疼又怎么会珍惜十月怀胎历尽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呢?”王嫂不愧是高学历的专业管家,说出来的话很有水准。
呿——她才不信这一套呢!江若岩耸耸肩不予置评,不期然看到在门口张望的张凤珍。这还是出事以来她们第一次见面,难免尴尬,江若岩淡淡一笑,“凤珍,快进来!”
张凤珍挣扎了半分钟,终于还是慢吞吞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碗红枣汤。她看了一眼江若岩又立刻垂下眼,舌尖干干的,涩涩地开口,“对不起!”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那件事我早就忘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江若岩拉起张凤珍的手亲热地说。
张凤珍羞赧一笑,回握住她的手,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是红枣汤,补气活血的,我嫂子怀孕的时候经常喝,夫人喝喝看!”张凤珍将汤递给江似玉。
没有肉味、油味这些腻腻的味道,江似玉并不排斥,皱着一张脸喝下去,倦倦的没什么精神,在两人的服侍下睡去。
江若岩和张凤珍在江似玉睡熟了后悄悄退了出来,本来打算雇个专门的月嫂来伺候的,既然凤珍照顾人的经验,那她就放心了,在走廊里交代摆脱了一番。张凤珍食君之禄自然一口答应。
“似玉啊,看看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快来吃一点!”张世峻的母亲端着托盘还没上楼就吆喝。
“小点声!大姐睡着了!”江若岩冷言,瞪了张母一眼,成功地把她瞪回厨房。
小地方来的就是没素质!真搞不懂爸爸当初为什么坚持要给大姐照这样的婆家,张世峻倒还勉强,就只他的父母实在是不怎么招人喜欢。粗声大气的,又势力的很。还说大姐嫁到这样的人家不说欺负,她看也未必!
江若岩又叮嘱了王嫂一遍才带着林森回家,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就又由林森送回大姐家。大姐那性子肯定又被婆婆吃得死死的,她不放心。
脚刚踏进张家大门,正在客厅开家庭会议的张世峻和父母立刻噤声,张世峻站起来迎过去。“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里有我妈、王嫂和小张,照顾似玉就够了,不必麻烦你的。”
江若岩柳眉一竖,俏脸一扬,“怎么?不欢迎我?”
张世峻看到林森手中的行李,心中了然,吩咐王嫂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讪讪地道:“你说哪里话?我什么时候不欢迎你了?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再说有你陪着似玉我也很放心,不过是不想太麻烦你而已……”
这还差不多!江若岩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指示林森将行李拿上楼就可以回去了,自己则去看大姐。
这个天大的消息已经传到江家就像一枚鱼雷,炸得平静的水面水花四溅,有人喜,有人忧,有人怒,一夫三妻各怀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江中恒的私人飞机就载着一行四人飞抵京城,直奔张家别墅。
这下别墅里可真热闹了,江中恒在秘书的搀扶下走进来,后面一次跟着三位夫人和各自的助理,浩浩荡荡一群不可不谓之声势浩大。
四人身上都穿着各式的皮草,江中恒是长款黑貂皮裘,那是最上等的水貂皮,毛色黑亮,针毛又硬又厚,端的是富贵逼人。
薛莲身上是灰背鼠长皮裘,庄重高贵,那剪裁和款式一看就是今冬国际知名品牌的主打产品。
谭倩穿的是火红色短款狐皮大衣,是用整张的狐皮做的,前面还保留着狐狸的头,那尖尖的黑鼻子都留在上面,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何恋恋披着纯白的狐皮披肩,手上的包也是皮草的,与衣服交相呼应,非常时尚、美艳。
三位夫人不像是来看女儿,倒像是盛装打扮要去参加时尚晚宴,一个个珠光宝气、浓妆重彩。群芳簇拥的江中恒更是气势十足,一副高高在上架势。
张世峻的父母瑟瑟地并排站着,从头到尾一直笑,跟江中恒打了个招呼,“亲家来了!”
江中恒挺着便便的肚子觑了一眼,算是打过招呼,在沙发上坐下来,而薛莲只和女婿点了点头,对张母的问候装作没有听到,径自越过她。张世峻两侧太阳穴隐隐鼓动,咬了咬牙又松开,嘴角的笑意浅了许多,几乎没有了。虽然有些生气但是没有发作,一如既往客气礼貌地忙碌着指挥王嫂和张凤珍端茶奉水。
见他坐下,三位夫人才敢落座,规规矩矩端坐着。薛莲没有见到女儿,耐不住性子问:“似玉呢?怎么不见人?”
“还在睡着。昨晚没睡好,又总是吐,饭也吃的不多,医生说要多注意休息,所以我就没有叫醒她。”张世峻脸上挂着淡然而疏离的笑意,尊敬多余亲情。
“医生还说什么了?孩子怎么样?有没有做超声波?男孩还是女孩?”自视甚高的薛莲问得有些急切,无端失了身份。
话一出口立刻传来两声抽气声,四双眼睛直直望向张世峻,有两双透着幽兰的光,像暗夜里野兽的眼,光是眼神就能在人身上戳个骷髅。
说完以后薛莲立即后悔,懊恼地暗自掐了自己腿一下。
张世峻浸淫这个家族恩怨十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笑得诚实无伪,半带遗憾地说:“孩子很好,很健康,已经有胎心了。但是男孩女孩医生不肯透露,说是医院有规定,我也就没再问。其实只要是似玉生的,男孩女孩又有什么关系?都是宝贝!”
“那怎么一样?生个赔钱货再好还不是人家的?如果是女孩就是你们张家的,是男孩就归我们江家!”一直没有说话的江中恒一开口就是晴天霹雳,打得兀自站着的张世峻父母身子一摇,差点摔倒。
“亲家,这……这怎么能行呢?不管生男生女都是我们张家的孩子,怎么能姓江呢?这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