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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来北京仅仅只是为了把敖嫣敖然接回去,顺便再看看木瑾之过得好不好,谁知这一看还真就看出了天大的隐患,当然,她是个聪明讲理的女人,不会搞不清楚状况就让木瑾之离穆惟远点儿,毕竟接触下来,穆惟对她几个儿女都很好,这份恩情还是得先还了。
于是,晚上木采薇在住的酒店餐馆里大大方方地请穆惟吃了一顿,决定不管什么问题都酒桌上解决。然后,她摆出了平时酒桌上谈生意的巾帼风范,差点没把本来酒量不算浅的穆惟给喝趴下。也是直到这时,穆惟才知道木采薇来势汹汹,这摆的根本不是谢师还情宴,而是鸿门宴!
皇后大人的娘亲敬的酒,能不喝吗?答案是不能。
所以穆惟只能硬撑,一杯又一杯的五粮液就这么下了肚,烧得他喉咙痛胃也隐隐不适。实在是木采薇太能喝了,喝起来还面不改色,气势豪放,果然是“女人自带三分酒量”啊!
然而,事实却是,木采薇其实并没有那么能喝,她只是会说话,又会打太极,穆惟喝一杯她就抿一小口,躲不过的时候她手一歪,酒泼了,穆惟也只能笑笑。再加上木采薇拼命敬酒,穆惟敢不喝?但当穆惟敬木采薇,她却只小抿一口,穆惟又敢说什么?答案自然是不敢,毕竟如果穆惟和木采薇计较喝多少,那绅士风度就失尽了,所以和木采薇拼酒,到最后输的,一定是作为男性的穆惟。
一顿饭下来,终于把穆惟给喝趴下了。见到此,木采薇这才假模假样地笑笑,对木瑾之说道,“穆老师醉了,你快给他司机打个电话,把穆老师接回去。”
瞟了一眼毫无形象醉趴在桌上的穆惟,木瑾之暗自叹息了一声,给穆惟的司机打了电话,让赶快过来接人,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木采薇还会怎么整穆惟。而到了这时,木瑾之如何能不明白木采薇的意思,恐怕木采薇已经看出了他和穆惟之间的端倪,只是也许木采薇理解的方向有偏差,以为是穆惟欺负了他、在打些歪主意,却没想到他和穆惟其实是正常恋爱关系。
哎,看来得好好和妈妈谈谈了。木瑾之和穆惟的司机一起把穆惟扶出去,心里不由这么暗暗叹息了一句。
目送着穆惟的司机将穆惟送走,木瑾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往包房走,走了没几步他就看到敖嫣和敖然站在大厅侧面等电梯,于是他走过去问道,“妈妈呢?”
“妈妈去付账了,让我和弟弟先回房间。”敖嫣抬头对木瑾之笑笑,心情很不错,而敖然则依旧一副总神游天外的样子,不过此时他却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一眼木瑾之,然后说了句,“其实穆惟还不错。”
扑哧!
木瑾之忍不住笑了起来,实在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他说这样的话,怎么看怎么搞笑,于是他伸手拍了拍敖然的脑袋,把敖然推进了刚刚打开的电梯,笑着道,“上去早点休息吧,我和妈妈出去走走,聊点事情。”
“嗯,哥哥拜拜。”敖嫣按了电梯楼层,对木瑾之挥挥手,领着敖然准备回房间。
送走了敖嫣敖然,木瑾之转身去找木采薇,却见木采薇已经买好单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两母子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相对笑了笑,然后木采薇说道,“陪妈妈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吧。”
“好。”木瑾之点点头,走过去揽住木采薇的肩膀,却发现木采薇笑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鱼尾纹,这让他不禁有些感叹,感叹岁月不饶人,任何青春与美丽在时间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等两人坐在了安静的咖啡馆里,木瑾之点了一杯热可可,木采薇却要了一杯卡布奇诺,随后,木采薇便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你和穆惟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跟妈妈说,妈妈帮你出头。”
此时,“穆老师”在木采薇嘴里瞬间变成了直呼其名的“穆惟”,由此可见,她是真的已经很不待见穆惟了。
无奈地笑了笑,木瑾之叹息着说,“妈妈,我一个大男人,谁能欺负的了我?我和他的关系是不寻常,但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真要说起来,还是我主动追的他。”
为了能让木采薇更容易接受一些,木瑾之还是稍稍歪曲了一下事实,隐瞒了一些非常重要的部分,毕竟有些事他不好说,但他又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伴侣之间有什么隔阂。
微微皱了皱眉,木采薇心里一紧,出口问道,“你,你喜欢……喜欢……”
“是的,我喜欢男人,妈妈。”见木采薇后面几个字老问不出口,木瑾之便主动说了出来,他不想骗自己母亲,也不认为喜欢男人是什么丑事,如果可以,他希望木采薇能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他不愿意因为性向伤害到木采薇,但更不愿意以后某天被木采薇安排去和女孩子相亲。
木采薇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和木瑾之点的饮品上上来了,她才一边搅拌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一边低着头轻轻道,“其实当年检查出怀上你的时候,我动过堕胎的念头。”
说到这里,木采薇抬头看向木瑾之,却见木瑾之眼神沉静,透出一股让人安心的魔力,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了当年的事情,“你是我和我初恋男友的孩子,那时我很爱他,爱到愿意为他豁出一切。但他是个天生的艺术家、流浪家,根本就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停留,等我知道你的存在,他早就跑到法国去寻他的梦想了。”
说到这里,木采薇讽刺地一笑,抬手喝了一口卡布奇诺,“所以我才说男人都靠不住啊……那时我才二十一岁,又是未婚先孕,害怕得不得了,又不敢跟我爸爸说,只能自己去医院检查准备堕胎。但宝宝,你知道吗?当医生冷冰冰地跟我说怎么引产最好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怎么能那么狠心地去抹杀一个小生命呢?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所以虽然很害怕,我还是坚持把你生下来了。也许有人觉得我生下你才是不负责任,因为我无法给你完整的家庭,但我真的做不到堕胎,我自己的错误,不该让你来承受。”
伸手过去握住木采薇的手,木瑾之可以体会到那时木采薇的心情,而此时他也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倾听。
抽回自己的手,木采薇叹息一声,才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突发奇想要怀念过往,我只是想告诉你,爱情在现实面前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妈妈,你太悲观了。虽然现实很残酷,但人间还是有真情的。”木瑾之明白木采薇的意思,但他与穆惟之间,却已经经历过生与死、时间与空间的考验,这份情意,他坚信永不会变。
摇摇头,木采薇劝说道,“你现在还小,还不满十八岁,也许你只是被穆惟优雅风趣又成熟英俊的外表所迷惑,才会一时情迷。不说远的,他今年也二十六七了吧,再过几年他家里肯定要催着结婚,那你怎么办?又或者就算他能抗住不结婚,他对你是真爱,但真爱这种东西,又能维持多久呢?”
木采薇说到这里,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道,“我也年轻过,我知道爱到疯狂是种什么感觉,但真爱终究还是抵不过现实啊!瑾之。”已经不叫木瑾之“宝宝”,她是真的很郑重,也很担心。
抬手握住木采薇的手,木瑾之很诚恳地说,“我都知道,妈妈。我也明白你说的,但请您相信我好吗?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的。”
“你不明白,瑾之。你不明白家庭的压力、社会的舆论与歧视,还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的激情和容颜的衰老。”木采薇回握住木瑾之,继续道,“男女有一纸婚书都不能保证不出轨,更何况你们两个什么保障都没有的男人呢?妈妈不是什么不开通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但怕你以后会受伤啊!瑾之,你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我舍不得看到你受骗难过。”
连连点头,木瑾之如何不明白木采薇的担忧,但他不可能会因此而放弃与穆惟之间的感情,所以他坚定地说道,“妈妈,就信我这一次,好吗?我信穆惟,也信我自己的眼光。而且我还不满十八岁,就算我赌输了,退一步讲,十年后我也才不过二十八岁,还能重新开始,我绝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毁了一辈子的。我会让我自己过得很幸福很快乐,因为您给了我新的生命,我不会浪费它,只会无比珍惜。”
木瑾之眼中的目光坚定中透着对爱情的信仰、对生活的向往,还有对未来的自信,这样的他不禁让木采薇觉得自己儿子是真长大了,但她不可能那么容易松口,只能叹息道,“等过几年再说吧……”
知道木采薇说这话就是暂时不会反对他和穆惟交往,于是木瑾之笑了,笑得很温暖,因为有家人支持的感情才可能幸福。
“谢谢妈妈。”
“别谢我,我还没同意。”
笑得更温柔了,木瑾之自信道,“您会同意的,我一定会慢慢调/教他,直到他能让您满意为止。”
抬头看了一眼木瑾之,木采薇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甚至似真似假地说道,“到死都不满意怎么办?”
“啊……那就是我的失职了。总之,我会努力的,妈妈。”木瑾之勾起唇微微一笑,眯起的眼睛看起来腹黑极了,而他这一眯眼,恐怕就会有人不好受了,而这个人此时正醉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睡得死死的,嘴里还在喊,“瑾之……瑾之……瑾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成熟男人的风采。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的经历可以总结为一个歇后语:和丈母娘拼酒——自寻死路。哈哈,笑死了~
PS:在武汉东湖国际会议中心参加了个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会,我只关注了宴会的自助餐。。。
第34章 解惑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穆惟开车将木采薇以及敖嫣敖然送上了回广州的飞机;还表示随时欢迎敖嫣敖然放假过来玩;他们俩的房间不会动,会给他们专门留着,这让敖嫣惊喜极了;不过她看木采薇脸色有些沉,便没敢太放肆地笑出来,只在进安检之前偷偷给穆惟挥了挥手,表示以后一定会带敖然过来玩。
目送木采薇领着龙凤胎过了安检;木瑾之转头看了一眼站他身边的穆惟,笑着道,“最近表现都不错,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穆惟抬手勾住木瑾之的肩膀,揽着木瑾之往外走,心情也是大好,因为两个碍眼的大灯泡还有战斗力很强的木采薇终于都走了,他总算可以继续独占木瑾之了。
“我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妈妈了。”木瑾之转头瞟了一眼穆惟,勾起唇突然凑过去贴着穆惟的耳朵,小声说了句,“但是我妈妈说,如果你不能让她满意,她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所以,皇上大人,继续努力吧!”
说完,木瑾之笑着拉开了穆惟揽着他的手臂,心情很不错,“送我回学校吧!还有,这个周末也得补休上课,我就不去你那儿了,下周再去,你自己找些乐子,别来烦我。”
听到木瑾之说这话,穆惟虽然心里不爽,但也不得不遵从。不过,他还是心有不甘,不由大步走上前再度攀住木瑾之,并狠狠勾住了木瑾之的脖子,在木瑾之耳边小声咬起耳朵来,“把我憋坏了,小皇后到时候受得住么?”
冷淡地斜了一眼穆惟,木瑾之伸手推开穆惟,义正言辞道,“大庭广众之下,还请皇上大人注意影响。”
耸耸肩,穆惟表示对木瑾之的话不置可否,不过他倒也没再继续凑上去对木瑾之做什么看起来比较亲密的动作,而是规规矩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