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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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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远光有道:“对了,此次办案的详细经过,我以呈报圣上。想来崔司直要喜事临门了!”

崔容自是道谢不迭,此事不提。

再说崔世卓,离开长安一月有半,他终于回来了。

陈氏一把抱住儿子,“心肝儿”、“宝贝儿”地叫个不停,一会儿说崔世卓黑了,一会儿又说他瘦了,总之这次离家,崔世卓一定受了非人的苦楚,最好日后都呆在她身边才好。

崔世卓扶着母亲坐下,又笑道:“哪里就如此夸张,不过是替殿下办了趟差罢了。”

陈氏顺着他的话问:“此去可还顺利?事情办完了吗?你到底在杭州做什么?”

这连珠炮一般地问题砸下来,崔世卓也有些不耐:“具体的娘不用多问,二皇子叮嘱过这是密差。我这次回来,大概只停留半个月,那边还有些事要做。”

陈氏闻言便道:“既然这样,索性让你爹递折子替你讨来世子位。这事夜长梦多,为娘近来总不踏实。”

崔世卓已经听说了崔容大出风头的事,知道陈氏是为这个缘故。对此他并不以为然,反正崔容已经入了大理寺,注定与世子位无缘了,用不着为此担心。

不过早日定下也是好事,因此崔世卓也没有反对,由着她母亲去吹枕边风了。

41、心我心似月

很快到了休沐日前夕;王远光果然提起与崔容相约的事;还说几位寺丞也一道,要“增进增进同僚间的情谊”。

崔容不明所以;但见众人似乎都很期待,便也应了。众人约好在酉时大理寺碰面。

王远光还特地叮嘱崔容:“崔司直;你记得明日穿鲜亮些;不要再同平日一般了。”

崔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常见的圆领长衫,除了花纹与颜色朴素些,并无什么不妥。

“这是为何?”崔容不解地问。

众位同僚笑而不语,王远光挥挥手:“不要问这么多,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崔容觉得穿衣也不是一件大事;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

第二日;崔容按照约定的时辰到了大理寺。

一位姓孟字晗之的寺丞一见他便赞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崔司直这么一打扮,今天我们可讨不了好了。”

崔容听他似乎话中有话,正要细问,却被王远光直接拉走。

众人均骑马而行,不多会儿上了春明大道,在平康坊前停下。

此处东近东市,北临崇仁坊,距离尚书省的官署也不远,地处长安城要闹之处。

崔容也曾经听不止一人提起过这里热闹非凡,十分有趣,只是从不曾来过。想来王寺卿是想借着休沐日带领众人来此一乐——崔容如此想到。

进了平康坊,崔容见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有些是同期的进士,有些是各省部的官员,便奇道:“怪了,怎么众人都聚集在此?”

其他寺丞但笑不语,孟晗之更是笑着道:“大理寺的传统,但凡有新晋官员,必要带到此处一聚,也算是欢迎宴。其他各部,想是大抵相同吧。”

此话听来倒也是那么回事,崔容心中虽然还有疑问,也暂时压下。横竖身边都是同僚,总不至于谋财害命吧。

众人到了一处叫做“百花芳”的酒楼。

一进门,王远光就熟门熟路地选了一处隐蔽些的房间,点好了酒菜。崔容落座片刻,终于察觉这“百花芳”的异常之处——楼内女子众多,他坐在这里都能隐约听到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

即使再迟钝,崔容也猜出这是什么地方了。

时下朝廷对妓坊采取十分开放的态度,也并不强行限制官员们出入这种场所,因此除了喜好吟诗弄文、寻欢作乐的士绅和贵族,大部分官员偶尔也会涉足此处。甚至在许多宴会上,妓坊女子也经常要应召供奉和侍宴,成为

“看来崔司直已经察觉了,这里正是风流薮泽之处。”孟晗之道:“寺卿大人一片苦心啊……崔司直可万万不能辜负。”

得了预料中的答案,崔容更觉得尴尬极了——这一世姑且不说,就连上一世,由于太过穷困潦倒,他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而且内心里,崔容也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消磨自己的感情——他只盼能得一人心,白首与共,永不相离就好。

于是崔容难得失了淡定,坐立不安地,时不时用眼睛看向房间门口,逃跑之心昭然若揭。

见状,孟晗之对左右笑道:“众位可得小心,不要让崔司直跑了才好。”

这话一说,许多人便露出会心的笑容。

十五六岁正是大多数人初次涉足妓坊的年纪,因此其他人只当崔容是“雏儿”才有这般反应,纷纷出言宽慰。

有几人甚至作势要挡住门口,道今日一定得给小崔大人开开荤。

说话间,七八名广袖高髻的华衣女子鱼贯而入。

她们均画着时下长安最流行的小山眉,额上三瓣梅花钿,行走间体态婀娜,幽香阵阵,十分撩人。

“诸位大人,”为首的一名女子笑盈盈地低身福了一福,“小女子名唤七娘,今日便由我等侍候诸位大人,不周之处,还望大人们怜惜。”

她的声音又柔又甜,百转千回,话一出口,众人面色便已如沐春风。

王远光看了崔容一眼,心道此事还得徐徐途之,便对七娘道:“先奏几曲助兴吧。”

七娘是个机灵的,见是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动作僵硬,神色间也有几分不自然,心下便猜到几分,柔柔应了声是。

平康坊诸妓受教坊管辖,歌舞、诗词、音律等均从小被名家教授,功力十分了得。因此七娘箫音一起,场内立刻无声,连崔容也被吸引了去。

这箫声低沉婉转,曲折悠远,听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崔容听之似有所感,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可名状的情愫。

七娘悄悄使了个眼色,女子中最为柔媚客人的一位便起身轻轻坐到崔容身边,替他把盏。

初时崔容并未留心,等那女子整个人偎入他怀中,崔容身上一震,下意识就将人推了出去。

“哎呀,简直是辣手摧花!”孟晗之很心疼地叫道,十分怜香惜玉地将女子扶起,安置在自己身侧。

崔容脸色有些不好看,站起身对王远光告了个罪便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脂粉甜腻腻的味道似乎还在周身萦绕,崔容压下心中不适,一路疾行出了平康坊。他身后孟晗之追了出来,正大声叫崔容的名字,让他等一等。

“小……崔大人?”杨进往崇仁坊办完差事正要回宫,却见崔容步履匆匆走过,便欲叫他一声。

谁知转眼又看见有旁人在,杨进的话一出口便改了称呼。

崔容没料到在这里遇到杨进,只得停下行了个礼:“殿下。”

此时孟晗之从崔容身后赶了上来,口中道:“司直大人,不过是妓坊女子,你何必如此动怒?”

话说完,他才看见崔容身旁的人是五皇子杨进,顿时尴尬不已——出入妓坊是一回事,被皇子当面撞到又是另一回事。

再加上孟晗之见五皇子面色似乎不大愉快,连忙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杨进有那么一会儿脑中是空白的。

刚见着崔容时,杨进并没有想到他为何在此,待孟晗之那话一出口,杨进才反应过来。

他说不上此时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只看着崔容,半晌没有说话。

同僚们一道来平康坊玩乐是十分平常的事,甚至能说明崔容在大理寺人缘颇佳。

但杨进却无法因此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有什么堵着,闷闷地喘不上气。

崔容眼瞧着杨进的神色一点一点变得怅然,心中大急,连忙解释道:“我、我事先并不知情,而且,很快便出来了。”

闻言,杨进苦涩地笑了一下:“我信你。只是心中仍旧如钝刀割肉,滋味难言——这也并非我所愿……也罢,陪我走走吧。”

说罢,杨进迈步先行,崔容便跟在他身侧。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崔容心中忐忑,只觉得分外难熬。他并不想被杨进误会,却又无法再开口解释。

不知多了多久,杨进终于出声:“……方才是我偏颇了,我本也没有立场多加干涉。”

“殿下何出此言?”闻言崔容站定了,眼中隐有不明的情绪:“殿下先前说的那些话已经不作数了吗?”

杨进曾说过会助他等他,这句话崔容一刻都没有忘。

“怎么会?”杨进转身面对着崔容:“我只是不愿见你顾忌过多罢了。”

崔容咬着嘴唇踌躇了片刻,终于打算讲话说个明白:“我欲将心托明月,奈何在某件事完成之前,我都身不由己。”

杨进微怔。

他知道崔容一直以来是多么小心谨慎,而此时这般表明心迹,对崔容来说已经是极为冒险和艰难的事。

难得他肯做到这地步,原来他对自己用情也有这般深。

杨进心中想着,点点头,忍不住勾起嘴角道:“我明白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杨进心情已经大好,便揪着方才崔容的话调笑:“你可是指尚未行冠礼之事?”

时人一般十六岁冠礼,冠礼后,男子才能作为成年人得到家族和社会的承认,对自身的事务拥有处置的权利。

崔容掐指算了算,原来已经快到七月——七月初六他年满十六,便能行冠礼了。

冠礼一般需由家族长辈主持,加冠的大宾则有同辈中的身份尊贵者担任。可惜此时崔容已经与崔家翻了脸,崔怀德或许还勉强,崔世卓他是决计不肯承认的。

这么说来,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大宾人选。

“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再想办法就是。”杨进见他苦了脸便安慰道:“实在无法,我也可以做你冠礼的大宾。”

此话倒是不假。杨进身为皇子,身份尊贵,确实有这个资格。

见他竟肯屈尊至此,崔容心下十分感激。

冠礼还是近一个月之后的事,而在几日后,就有一件大喜事降到了崔容头上——他升官了。

42、樱桃宴

其实这道圣旨并不算出乎崔容意料;毕竟先前王远光便暗示过他喜事临门的话。

宫里来的内差依然是张顺江;他手捧圣旨在大理寺前院等候。

这位公公对崔家众人并不陌生,一见崔容出来便笑道:“小崔大人;快接旨吧。”

崔容在众人或艳羡或欣慰的目光中从容跪下,张顺江展开圣旨大声宣读道:“崔卿容;慧而克忠;义而能勇;勤劳工事,治绩丕显。朕为表其功,进其为大理寺正,正五品,赐朱服。钦此。”

大理寺正;不仅能直接主审案件;还有权利复查其他寺丞的决断,其权力在大理寺内仅次于寺卿和少卿,不可谓不重要。

崔容磕头谢恩,领过圣旨又细读一遍,方才敢相信此事千真万确,不由大喜。

从司直到寺正,直接提了两级,且崔容进入大理寺还不到两个月——这样的殊荣不仅是新进士里的头一份,就连历年来也是少有的。

“如果说司直只是个“芝麻官”,还不能算“入流”,那正五品的寺正,则表示着崔容已经开始真正进入整个周朝的权利圈了。

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成绩,崔容几乎一跃成为年轻一辈中的新贵,光芒耀眼得很。

崔怀德听人议论起此事,心中极其不是滋味。

当初崔容离府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可其后短短几月,他就名声大震、连升两级。

更叫人无言以对的是,这档口皇上批复崔世卓袭世子位的旨意也正好下来了。

嫡子春试落榜、无德无才,却顺顺当当袭了世子位;庶子高中二甲、德才兼备,却被嫡母和嫡兄赶出了府。

这样赤…裸…裸的对比,不正是说明崔怀德治家无方、识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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