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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
君颜扭头,看到唐睿站在她的身后了。
唐睿也和君老一样,显得憔悴不堪,下巴都长出了黑黑的胡渣来了。他更冷了,更加的沉默寡言了,除了坐在君博的床前,他才会开口说话,对其他人,他似乎失去了力气再说话。
这一个星期来,他也是天天来和君博说话,试图唤醒君博。
公司,暂时交给其他兄弟去打理了。
而君氏,临时也是交给段少琪和唐家其他几位少爷帮忙打理着,此刻君老再也无心管公司会被谁管了,他只希望能看到君博醒转,希望在有生之年再次听到君博开口叫他一声爷爷。
“唐睿,你来了,你怎么不休息一下?”君颜一看到唐睿,就忍不住替君博心疼着他。
他没日没夜地守着君博,好不容易才劝他休息一下,怎么才眨眼间,他又来了。
唐睿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君老在哽咽,诉说着悔恨的话,他的唇抿得更紧了,看向君老的眼神错综复杂。如果君老不是君博的爷爷,他一定会把君老丢出去的。
如今……
唐睿看向了病床上沉睡的君博,他却要替君博在君老面前尽孝。他知道君博心里一直希望爷爷能接受他们,更希望他们的婚礼得到君老的祝福,就是因为深知君博的心事,两个人才一直没有举行婚礼,君博才会一直往君家跑,就是希望经过时间的流逝能得到爷爷的认可。
如今,君老悔恨了,可是君博却沉睡不醒了。
命运对他们来说,太残忍,太会捉弄人了。
上次一步,唐睿把君老自病床上扶了起来,默默地把不停拭着泪的君老扶出病房,轻轻地交到了君颜的手里,而他则是转身再次回到病床前坐下,顺手就从病床的床头上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轻轻地替君博擦着脸,不让半点灰尘粘到君博的脸上。
嘴里,低柔而深情地说着:“博,刚才,我去看了我们的儿子。是个儿子,你说得真不错,是个儿子。他,现在挺不错了,越来越可爱了,我看他的时候,他会看向我了,他,长得很像你,不错,人人都说儿要像娘才有出息,我们的儿子将来会比我们都要优秀的。但是,我对带孩子没有经验,我知道你也没有经验,可你是当妈妈的,又是女人,总是比我这个当爸爸的强的,你要快点醒来,你要和我一起带着我们的儿子,知道吗?博,别睡了,醒来吧,我和儿子都需要你。”
他一边轻轻地又把君博的手也擦拭着,一边继续低柔地说着:“儿子,我替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天祈,我向上天祈求你醒转,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如果你不喜欢,你就快点醒来替儿子取一个更加好听的名字,好吗?”
君博没有半点反应,他也没有失去耐心,一直低低地说着话。
就算只有万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能放弃。
听着唐睿对着君博说的话,还守在病房外面的君颜早就哭成了个泪人。
“小颜,扶我去看看孩子吧。”君老擦去自己眼角上的泪,低低地说着,不忍再听病房里那个深情的男人自语自言。
唐睿的每一句话,就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痛苦万分呀。
“嗯。”君颜也擦去了泪水,扶着脚步蹒跚的君老向儿科走去。
在那保温箱区里,隔着保温箱,君老深深地凝视着躺在保温箱里显得很健康,像极了君博的孩子,孩子此刻睡着了,小小的脸蛋已经可以看出日后是如何的俊逸非凡了,那一眉一眼,都让君老的心揪成了一团一团,他眼前看到的仿佛是二十五年前刚出生的君博一样。
孩子在保温箱的时候,看望时间并不能太长,君老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在君颜的扶持下走出了保温区室。
幸好孩子保住了,否则将来君博醒转了,对他,肯定会加以怨恨的。
“爷爷,我们先回家好吗?”君颜看到君老的脚步又是向君博的病房走去,立即停下脚步温声地说着。爷爷年纪太大了,是经不起像唐睿那般守候的。
君老哆嗦着唇不语。
半响,他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医院。
大家都希望有奇迹,都希望君博快点醒转,可是任大家如何呼唤,君博就是没有半点要醒转的迹象。
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之后,唐睿坚持着把她接回了唐家,因为于晓彤有很多医疗器械,君博被接回了唐家,就像在医院里一样。
唐睿后来还是回到公司了,他每天起床之前,就先和君博说半个小时的话,又替君博洗了脸,翻动一下身体,才不舍地出门上班。
下班之后,他推掉了所有应酬,急急回到家里,亲自替君博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连床单都是每天换洗的,然后又抱着一同出院的儿子坐在君博的身边,不停地和君博说着话。
最让君博放心不下的君老和君氏集团,他也没有丢下不管,他每天还是会抽出时间去君家看望君老,陪陪君老,代替君博在君老面前尽着孝。君氏因为君博的车祸,君颜要照顾爷爷,没有办法再回到公司里坐镇,都是唐睿和段少琪轮着坐镇,让庞大的君氏集团依旧正常地运转着,而两个人并没有心生半分要吞并君氏的野心。
慕容坚也经常来看君博。
大家都想尽办法去唤醒君博,哪怕一次次失败了,他们都不放弃。
唐睿说了,除非君博停止了心跳,否则他都不会放弃。
日子就在唐睿这种周而复始之下走过。
五年后。
又是夏天。
天气炎热至极。
傍晚的时候,太阳西沉了,它的余温依旧留在人间,热得让人受不了。
一辆黑色车身的奔驰开进了唐家别墅。
车开到了主屋门前停下来。
车门打开了,最先走下车的是一名才五岁大的俊美小男孩,小男孩的脸像极了君博,就连淡漠的气质都一模一样,而他正是唐睿和君博的儿子,取名天祈。
随后的才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唐睿。
经过五年的岁月洗礼,唐睿更显沉稳成熟,也更加的冷冽了。
他的温柔只有面对沉睡了五年的君博时才会展现,就连面对儿子唐天祈,他都有几分的冷冽。
唐天祈两岁后就送到了幼稚园里接受启蒙教育,下课后,都是唐睿亲自去接他,先接他回公司里,等到唐睿下班了,父子俩才一起回到唐家,然后又是父子俩一起照顾着沉睡的君博,轮番对君博说着话。
现在五岁的唐天祈已经会认很多字了,能读唐诗了。
他经常在回家后就跑到君博的床前,拿着一本儿童唐诗,稚声稚气地读唐诗给君博听。
此刻唐天祈手里拿着一本小,他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往屋里跑。
“天祈,小心别摔倒了。”唐睿淡冷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不会的。”唐天祈淡冷地回应着唐睿的话。
父子俩感情很好,但并不是从表面上可以看得出来的,两个人都有着淡漠的气息,相处时,都习惯了淡漠,别看唐天祈才五岁,他已经知道父亲的温柔只给沉睡中的母亲,他一点也不会和母亲争风吃醋。而他的稚气也只会在母亲面前才会显露出来,平时他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因为唐天祈是早产,原本他该是老二的,硬是抢成了老大,继续霸着祖父辈的大哥位置,方仪的女儿比他小了两个多月,是个集冷漠和温柔于一体的古怪女孩。
“铃铃铃……”唐睿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他一边往屋里走着,一边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当他听完电话之后,立即朝往楼上跑去的唐天祈叫着:“天祈,下来,走,你曾外祖父又进医院了。”电话是君颜打来的,说君老又晕了,从君博出车祸后,君老的身体就是一年不如一年,到了今年,已经晕迷了好几次,这一次,医生说他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君颜让唐睿和唐天祈立即赶到医院见他最后一面。
“知道。”已经跑上楼的唐天祈立即把手里的小一丢,匆匆而下,唐睿抢上前几步,抱起他,匆匆就向外面跑去。
父子俩人匆匆地赶往医院。
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君老已经无力睁眼了,只是无力地低喃着什么,仔细听,才能听清楚他在叫着君博的名字。
“姐,怎么样了?”唐睿抱着儿子走进病房里,看到君颜正在低泣,他连忙坐到了床沿上,低低地叫唤着:“爷爷,我是唐睿,我带着天祈来看你了,爷爷。”
听到唐睿的声音,君老回光返照,极力地睁开了双眼,费力地看着唐睿和唐天祈,然后费力地抬起手,想摸摸唐天祈那张酷似君博的俊脸。
唐天祈懂事地立即把脸趋近他的手,让他如愿地摸着自己的脸。
“博儿……博儿……”
君老不停地呢喃,眼里看到的不是唐天祈,而是君博。
“曾外祖父,我是唐天祈,不是妈咪。”唐天祈低低地说着。
“天祈?……不是……博儿……”君老一听说不说君博,他的手就无力地从唐天祈的脸上滑落,然后看向了唐睿,满怀歉意,费力地说着:“唐……睿……对……不起……是爷……爷……爷错了……如果……”他浑浊的双眸里滑落两行浑浊的泪水,拼尽全身力气说着:“如果……博儿……醒了……告诉,告诉……她……爷爷……错了……错了……对……不……”
那个“起”字,君老都没有说出来,他就永远地合上了双眸,至死都未能等到君博醒转,未能再听到君博在他面前唤他一声爷锥子,他带着满腹的悔恨,对君博的愧疚,离开了人世,结束了他强悍而固执更凄苦的一生。
他先丧妻,后丧子,晚年还看着最心爱的孙女变成了植物人,到他死,也未能再看到心爱的孙女在他的床前尽孝。
“爷爷……”
君颜立即扑倒在君老的遗体上大哭。
医生护士们闻声而来,检查一番之后,宣布了君老的死亡。
君老的后事是唐段两家操办的,唐睿和段少琪都在灵前尽孝。
办完君老的后事回到唐家,唐睿父子都回到了房里,坐在君博的床前,看着沉睡了五年的君博,默默地流泪。
“妈咪。”唐天祈深深地叫着,拉起了君博的一边手,低泣着:“爹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可是天祈才五岁,还不是男子汉,天祈想哭。妈咪,你快醒来吧,曾外祖父死了,他死了,我们再也看不到他了。妈咪……”
泪水滑落,唐天祈觉得此刻很难过。
曾外祖父死了,可是到死前,自己的母亲都未能醒转。
“妈咪,我五岁了,可是你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从来没有抱过我一下,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我的同学们都有妈咪,他们的妈咪每天都送他们上放学,可是天祈有妈咪,妈咪却不理天祈,只顾自己睡着,也不送天祈上学,也不接天祈放学。妈咪,你醒醒行吗?你那么喜欢我,那么盼着我的到来,现在我来了,你为什么就不理我了?妈咪……妈咪……”
稚嫩的童音带着哭腔在房里回荡着。
听者心酸。
“博。”唐睿也拉着君博的另一边手,深深地说着:“五年了,你睡了五年了,你难道还要睡下去吗?看,我们的儿子都五岁了,可是你还没有看过他的模样。天祈,长得很像你,你的儿子呀,你说过是儿子的,真的是儿子,我还天天盼着是个女儿,你说对了,是儿子。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呀,把儿子丢给我一个人,你自己就睡在一边不管不顾了,你忍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