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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正当怀旧的情绪弥漫在心际间,耿忠平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耿忠平接了电话,就换上了恭敬的声音,卢燕原本和他并排走,此刻故意落下一两步。她并不想窥探他电话的内容,耿忠平和电话里面的人交涉了一阵,末了一脸为难地对卢燕说:“我妈让咱们回家吃饭。她说她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想邀你到家里坐坐。”
卢燕只能点头说好。普通的叙旧罢了,其实在哪儿都无所谓。
温嘉言终于从那群女记者们当中突围而出。这些女记者们也够可以的,名为采访,实为搭讪吧,问的问题五花八门,有打着擦边球问他终身大事的,有问他择偶标准的,这些问题通通和今天的主题不相干。温嘉言又不能发火,只能对着她们好一通敷衍。他看到卢燕离开会场只能在那边干着急,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两辆绝尘而去的汽车。
耿忠平开的车是朗逸,十万出头的那种,和一般上班族代步的交通工具差不多。他在前面带路,卢燕开车在后面跟着。这辆车是金少博给的,方便卢燕接送女儿。耿忠平租在比较老旧的小区,那里租金比较便宜,交通也还算方便。家里贫困,资助不起他买房。耿忠平在这个城市打拼了四年,攒下的钱离普通的两室一厅的首付还差得挺远。耿忠平在小区里面只有租房时屋主附赠的一个车位,这里的物业管得并不是太严格,卢燕就将车停在了僻静处,在这里停上一两个小时估计也不打紧。
卢燕一下车,抬头就看到耿母站在阳台上,正冲着他们笑,人似乎比以前苍老了些,看起来也和善了不少。耿忠平正找钥匙开门呢,门从里面打开了,卢燕赶紧上前问好,又把买好的水果递了过去。尽管耿忠平说不用,卢燕还是坚持下车去买了点水果,初次上门总不好是空着手的。
这是很普通的两居室,里面的装潢和家具都很有些年头了,看着有点旧,不过耿母整理得很干净整洁,看着也挺舒适的。耿母拿出茶具泡茶,“你们先坐着,我再做去两个菜就好了。”
卢燕坐着没动,只是冲着她微微点头致意,耿母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在一旁傻乐的儿子,便没再说什么,一头又钻进了厨房。锅在热油,呲呲作响,耿母在那边奋力地挥动锅铲,不一会儿就有油烟味儿窜了进来。卢燕觉得这味道有些呛鼻,她尽量不着痕迹地轻轻地吸了下鼻子,耿忠平在一旁瞧见了,忙冲里面喊:“妈,油烟机!开油烟机!”
“知道了。” 耿母答应得是很快,但却没去执行。这盘菜炒得差不多了,她不想去费那个事儿。
耿忠平等了半天也没见耿母动弹一下,客厅里面的都是油烟的味道,连他都有些受不了了。他起身走到厨房,按了开关,“妈,这个真不费什么电。”
耿母横了他一眼,示意他去洗手准备吃饭。耿忠平在家里是连摆碗筷的活都不沾的,因为耿母不让,他们那个地方,男人不下厨房,不干家务似乎是传统。
尽管后来开了窗户通风,但客厅里还是残留着油烟味。耿母给卢燕盛饭,快入冬了,她的手已经皲裂开了,手上全是田里辛苦劳作的痕迹。卢燕看着这双手,看着耿母比实际年龄苍老的面容,有些事忽然就释怀了。耿母拿着五寸碗给她装饭,又用勺子把饭压实,卢燕在一旁一直推辞,耿母却说:“这碗小,看着虽然多,其实装不了多少。”又笑着给她解释,“我年纪大了,用不惯那些家伙。油烟机一开,轰隆轰隆的,吵得头都疼了。”
卢燕只好在那边一直点头。其实她知道耿母的节俭,她不开油烟机纯粹是怕浪费电。
耿母这次倒是做了五道菜,除了东北乱炖和地三鲜,其他几道菜,倒是卢燕都爱吃的。虽然都是家常菜,不过已经很不容易了,卢燕第一次去耿家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耿母一个劲地给卢燕夹菜,卢燕连连推辞,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只好坐在那边埋头苦吃。耿忠平和卢燕没能说上几句话,倒是耿母在那边一个劲地问卢燕:现在怎么样了啊?孩子怎么办啊?现在又在哪里工作啊?薪水到底多少啊?国人就是这样,不管熟不熟,开口就问人家工资,打着关心的旗号乱问各种*。卢燕有些尴尬,拣一些能答的简单扼要的回了话。
耿母就在那边笑,“你今天开来的那辆车看起来很漂亮,挺贵的吧?”
“还好。”其实这车并不是卢燕的,只不过她在开而已。不过卢燕并不准备就这个问题细说,只是模糊地回应了一下。
“我猜它肯定很贵,我的眼光一向不会错的!”耿忠平在一旁附和了几句,耿母一拍大腿,“我们忠平也是有本事的,他也买车了!我上街的时候忠平载过我好几回,坐在那上头,那叫一个舒坦,比以前在家乡坐那个拖拉机强不知道多少倍。忠平这次当了组长了,以后赚的钱会越来越多,日子也会越过越红火的。小燕,你说是不是?”
卢燕只好在那边猛点头。耿母对自己的儿子是很得意的,他家忠平可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村里头的人见了她谁不竖大拇指夸奖呢。
耿母拍了拍卢燕的手,亲热地说:“小燕你也多努力,以后才能多赚钱不是?”刚才卢燕没好意思提自己的薪水,耿母自然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强过卢燕的,薪水也是。其实卢燕现在主持的收入已经是耿忠平的两三倍了,耿忠平虽然不清楚卢燕的收入,但也大抵知道她的不会比自己低了,他有些尴尬地看了卢燕一眼,卢燕倒是并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
耿忠平低头吃饭,“妈,别老说话了。菜都凉了。”
耿忠平发话,耿母这才安静了些。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耿母虽然话多,不过老人家么,有时候就是这样。卢燕最后撑得半死,她已经很久没有实打实地吃过这么多饭了。
耿母打发耿忠平去买饮料,耿忠平心里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拿了钱去了小区内的便利商店。耿母和卢燕原本坐在沙发的两头,耿忠平出门之后,耿母就挪动了位置,紧挨着卢燕坐下了。“这些年你受苦了。”耿母红了眼眶,“当年是我不好,不该误了你们,你不要记恨我。”
卢燕刚看耿母那架式就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她这番开场白可真把她吓坏了。四年的光阴流水般逝去,当年强硬如斯的妇人,如今是完完全全转变了态度,这是卢燕始料未及的。
☆、第20章
卢燕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伯母,这话严重了。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再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耿母却不这么看,她似乎下定决心要把那桩陈年旧事挖出来,“那时是我糊涂,没看出你的好。”耿母不由分说就拉着卢燕的手,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你比那婆娘好多了,那婆娘不行,懒,照顾不好忠平。你是个勤快的孩子,有你在的话,我能放心。”
那婆娘是指耿忠平的前妻?只是很普通的叙旧,卢燕可不想评断别人的家务事,她有些尴尬地抽回了手。像耿母这么老派的人,一向认为老婆就该把老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这么义正辞严地指责耿忠平的前妻,非但没能得到卢燕的认同,反倒让卢燕对她有些同情起来。他们相处一场,无论如何,耿母都不该把人家说得如此不堪。
耿母似乎因为卢燕的这个举动有些不高兴,“我这人说话直,你别见怪。”但凡以这个作开场白的,底下的多半都不是什么好话。果然,耿母接着说,“你现在身边带着个孩子,也很难再找到好的。忠平还年轻,每个月赚的工资又多,其实将来也不怕找不到好的。忠平这孩子实诚,他嘴上不说,我知道他心里是念旧的。上次你们在电视台见过一面,他回来叨叨了好久。我这辈子,就盼着他好呢。他不敢说的事,就让我来替他说。你将来就算带着娃过来,我也肯定不会嫌弃你的,将来也会对你好。”
这种号称直率的方式往往是最伤人的,卢燕心里像被细小的针扎过一般,脸上的笑容也疏离起来,低着头只是看自己脚下的方砖。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起劲?”耿忠平带了瓶饮料回来了,便利店就在小区内,去一趟其实很方便。粗线条的他,根本没发觉她们之间的谈话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卢燕顿时如释重负,以前她对耿母百般忍让,如今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她也愿意再容让两三分,但如果耿母做得太过了,她现在可是会回击的。耿忠平回来得恰到好处,卢燕趁机起身告辞,耿母再三挽留,卢燕都以要照顾女儿为由态度坚决地告辞了。
“我乡下人,也不太会说话,有说错的地方,你别见怪。”耿母笑得有些狡黠,她看着卢燕半真半假地说,“许久不见小燕,你现在倒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呢。”
耿忠平哈哈大笑,“比以前漂亮了。”在耿忠平的插科打诨之下,那点不和谐的硝烟也就消散了。
耿忠平送卢燕下楼,不知道是不是耿母那番话的缘故,卢燕倒是拘束了起来,耿忠平也是如此。他们在楼梯间等了一会儿,电梯就下来了,两人安静地进了电梯。耿忠平和卢燕挨得很近,电梯的空间本来就逼仄,即使一句话不说,那种氛围也极是暧昧。就在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之际,电梯厢体忽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和地震的震感极相似,红色的数字键也开始不规律地上窜下跳,耿忠平当下来不及多想,一把就把卢燕拽了过来,箍住她纤细的腰身,嘴唇微微颤抖,“别怕。”
其实卢燕根本来不及害怕,大脑在当机几秒之后终于作出了反应,她腾出一只手,快速地把每一层的按键都按了一遍。
老旧的电梯像是个突然抽搐的病人,自己抽风了一阵居然就好了。呼呼,两人长长吐了一口气,好在方才的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因为卢燕按遍了所有的数字,所以电梯每到一个楼层都会停下来,电梯门自动打开,几秒之后再轻轻地合上。这样的情形如是再三,两人先是眼睛都未眨地专注地看着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而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卢燕感觉到有温热的气体喷在了自己的脖颈间,他们挨得如此之近,他精壮的胳膊正环在她的背上、
耿忠平忽然低下头来,他的眼神带着爱恋的狂热气息,卢燕心里一颤,很多年前,他们也曾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激情地拥吻。就是这么一闪神的功夫,耿忠平的脸已经挨得极近,有些硬扎的头发甚至摩挲到她的肌肤,明明是极柔软的姿态,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刺痛?卢燕微微把头一偏,耿忠平的脸上现出受伤的神情,嘴唇轻轻地贴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是微带凉意的一个轻吻,带着几许苍凉的味道。
“其实我母亲方才说的,正是我心里想说的话。”耿忠平的声音沙沙的,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因为承载了过多的期待而变得颤抖起来,“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每当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软语哀求的时候,卢燕的心总是变得特别柔软。
卢燕被往事的巨浪所吞没,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和多年前校园里面那个青涩的男孩并没有什么两样。那些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似乎瞬间都苏醒了过来,卢燕的心也像飘荡的小船一般开始动摇了起来。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这是耿忠平发自肺腑的承诺,卢燕却听得想哭,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懂。明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