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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她是不可能和蔓蔓走一样的路。蔓蔓相信只要走直线,走正确的路,肯定能达到目标。她温媛,相信的是,曲线救国救家政策。世上没有一条路是正确的,想要达到目标,就得不择手段。
现在第一件事是,她要找到这个亲姐姐,只要找到这个亲姐姐,蔓蔓不是温家的孩子这件事,自然而然,谁都不能阻止她说出来了。
知道了蔓蔓的大嫂具体姓名叫做金美辰,现阶段因为生不出孩子的关系与蒋家闹矛盾,回了娘家。金父金母住的大院是在部队大院里头,与蔓蔓蒋大少住的那个大院同片区域,隔了一条街而已。
金父金母官位显赫,以致显得金美辰脖子戴的那块廉价玉石更是蹊跷。
再三分析之下,温媛以为这事有必要继续追究的价值。
恰好,打听到了金父金母有在天气好一块出来周近地方散步晨练的习惯。
那日,起了个大早后,温媛背了个书包,假装去上学,特意绕了点路来到金父金母住的大院门口。等到金父金母出门,她悄然无息地跟在他们两人后面走。
金父金母,都没有留心她这个学生是故意跟在自己后面,一路慢步跑步,一路小声交流。
“我看美辰,近来每天都戴着那块玉石。以前,我让她戴她都不愿意戴,嫌弃难看。”金母眉头未展,在女儿不在的外面,她才敢和丈夫说起这些事关女儿秘密的话。
“你没有问她是什么原因吗?”金父比金母要沉着的多,冷静地问。
“你不是让我冷落她,不要再惯纵她吗?”金母反过来埋怨一句老公,毕竟她这些天忍得太辛苦。每次想到不知道金美辰会不会因此而厌恶了他们这对父母,那么,他们这么多年的煞费苦心全打漂了。
“我现在还是让你冷落她,不能再惯纵她!”金父很生气地说,“你知道她做了些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吗?要不是她公公护着,她现在,早被人抓起来了。”
“抓,抓起来?”金母被吓,抬手捂着胸口,诧异,“她不是做了犯法的事吧?我们自小有教育她决不能做触犯法律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教了她些什么,我只知道,她现在居然敢犯到了太岁爷的土上了。”金父恼怒地喊。
俨然,对金父来说,如果金美辰做的事,只是针对一般人,没有犯到陆家,那他都有办法压住,不会对金美辰这次做的事这般火大。问题是,金美辰这回做的事过了火,闹到蒋父请了陆家出马。
金父暂时能把受害人蔓蔓与陆家联系起来的纽扣,只有蒋父这一关,毕竟蒋父是陆司令的部下,隔个大院,事情闹的这么大,陆司令不能视而不见。
不然,解释不了蔓蔓与陆家姚家的关系。因为据他知道的是,这个蔓蔓小媳妇,极少有和两个年轻上校单独联系的机会,完全找不到搭钩的理由。
“这——”金母听是这样,倒不敢再责备蒋父了,“还是照你意思,把她再冷落一阵子让她想明白吧。”
“对,只要她清楚明白从我们这里得不到任何帮助,她不会回去再和蒋父闹,不会和陆家发生冲突。她应该再花点心思在笼络蒋父身上,而不是打击那个小媳妇。现在那个小媳妇,是蒋父的心头大宠。”金父边说边交代老婆下一步动作,“但这事她不一定想明白的,你要从旁敲击,一边冷落一边教育。”
金母点头答是,与金父走到附近的小花坛,找到张长板凳坐下来,因为刚跑了一阵,额头出汗,心口有些慌,于是眼皮跳心也慌地说:“这些事我们都做了,可是每一次我看到她戴那块玉,这心里就不安实。”
“你担心什么?尽是瞎担心。我上回不是和你说了吗?他们找不到我们这里的。后来我让人去你妈说的石家庄故居问了,说那些人无功而回早走了。说明他们只是一时兴起,不是真想找回卖掉的孩子的。”
躲在花坛后面的大树里头,听完金父这最后一段话,温媛望着天。天空蓝蓝的,光线明亮,几只喜鹊停在枝头上。
京城里喜鹊多,这是她这个南方人到北方后看到的第一件值得让人看到希望的事情。
但是,她明白,今天金父金母这样一段对话,已经决定了某些人的命运开始盘转了。
多奇妙,固然不能百分百肯定金美辰是不是自己的亲姐姐,然而,能百分百笃定的是,这位叫金美辰自以为是高干女的女人,要栽了!
想到这,大概是联想起当时自己曾假冒高干女并被揭穿的经历,她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有人和她同等下场。
嘴角一勾。
……
“二姐。”清早,蔓蔓打开门,让蒋梅和小东子进门。
“舅妈好。”进来的小东子,马上鼻子能闻到一股包子的清香,饥肠辘辘。
蒋梅听到儿子的肚子叫得欢,赧颜说:“我本来打算带他在路上买早餐吃的,然而这一路过来,没有看见路边摆摊的。”
“一块吃吧。”蔓蔓的月牙儿眼笑眯眯的,动手拉开餐桌边的椅子邀请他们母子坐下,道,“二姐你别闲我多事,其实知道你们早上要过来时,早餐我都顺便准备好你们的份的。”
“怎会嫌弃?”蒋梅闻着叉烧包子馅的香味,与儿子一样难忍嘴角的涎水。
洗了手后,三个人一块开动早餐。
咬着包子馒头的小东子,叹息:“舅舅在部队里,肯定很怀念舅妈做的吃的。”
今日不是周末,蒋大少回部队去了。
因此,本来蒋梅和小东子都是要上班和上学的,蔓蔓不管周末不周末,画廊都是要去看一看的。现在他们几个,是因和姚爷约好了时间,今早上要带小东子去看眼科专家。于是比起平日里的上班上学,都要起的更早一些。
“蔓蔓。”蒋梅吞了个面包后,忽然看着蔓蔓叫道。在经历药流以及小东子找眼科医生后的事,如今感觉和蔓蔓更近了一步,直呼蔓蔓的名不叫生疏的弟媳了。
“二姐,有什么事您说吧。”蔓蔓边说边拿汤勺给他们母子的空碗再舀满了豆浆,月牙儿眼温和从容地微笑着,“您慢慢说,没事的。”
“我真的很感谢你。”蒋梅直指自己的心口某处,眼睛里泛起几丝莹光。
“二姐如果是说小东子眼睛的事,二姐就不要说这话了。小东子是什么人?是我老公的侄子,也是我的侄子,和我如一家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不顾?”蔓蔓道,见蒋梅欲再说什么,摆个手,继续说,“二姐,在上次的事后,那天我们吃饭,公公和我说了一段话,说是今后蒋家都是我的后盾。我想了许久,即使公公不说这个话,那天,若不是公公和二姐你,我蔓蔓能这么快洗脱冤枉的罪名吗?”
听对方不仅没有责怪她那天的无力,反而相当感激,蒋梅自觉汗颜,尴尬地说:“都是一家人,需要这样客气的吗?”
“二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以后,你和小东子的事,就是我蔓蔓和我老公的事,不需要再多言一句谢字了。”蔓蔓说完,再给小东子的盘子里搁了个小小的金黄色包子,对小男孩笑道,“这是我们那里的特产,叫做金沙包,甜的。”
小东子眨眨眼,想说:舅妈,你对小孩子笑的时候最漂亮了。
门铃这时候叮咚一响。
蔓蔓站起来想去开门,被蒋梅拦住。
“我靠门,我来。”蒋梅一面说,一面抢着先走到了门口,对着门上的门眼洞里望了下外面,在看到外面站的是姚爷时,顿然一惊,回头朝蔓蔓一声嘘。
蔓蔓急忙走过去问:“怎么了?是谁?”
“姚爷和你怎么约的?在哪里见面?”因为这事儿是蔓蔓与两爷约定的事情,蒋梅不好过问。然按照两个爷的大牌风格,照理,至多是该让他们在医院门口等爷嫁到吧。
“他说七点半。具体地点说在门口,我就想,是在大院门口。”蔓蔓同是依照常理推断姚爷的话,可能是医院人多怕走散了不好碰面,先约在大院门口见了。
蒋梅心里啧啧,给蔓蔓一个示意的手势——爷在外头了。
蔓蔓大惊,忙抬头望墙上挂的那个钟,和自己的手表,都没有错,七点钟不到。
她们总不能因为时间未到就此把爷在外头晾着,两人互看一眼后,蒋梅忐忑地转下门把。
打开门后,门口立的姚爷一如既往,穿着那身绿色军装意气风发,头戴五角星军帽,只能让人想起军事电影中的超级明星——最帅的那一个,能让年轻女人为之尖叫。
蒋梅和蔓蔓想:这爷不去做明星,太可惜了些,尤其今天早上的姚爷看起来心情很好,喜上眉梢,使得一张美颜更艳三分。
当然,如果蔓蔓知道,姚爷奔这么早是为了来再听她口里叫一句“姚大哥”,或许蔓蔓会脑袋当场再被震当机了。
看出她们两人站在门口不敢请他进去,似乎小心翼翼过头了些,姚爷笑一笑,解释两句:“宝儿眼睛有点问题,想顺道去看看。又因为起的早了些,就干脆来这边接你们一块走。”
听是这样,在姚爷身后冒出了姚子宝的影子。
蔓蔓和蒋梅将门敞开,让姚家两少爷走进来。
一闻到餐桌上散发来的香气,在看到小东子手里抓的金黄色包子,姚子宝毕竟还是个学生,天性比起兄长更是无拘无束,直奔过去,对着小东子手里的包子左看右看,惊赞:“我知道这个,以前和我妈吃过一次南方菜,说叫做金沙包。”
“我舅妈做给我吃的。”看出眼前这位大哥哥像是很垂涎他手里的小包子,小东子立马背过身,小嘴巴加紧地咬包子。
“蔓蔓姐做的,那我更要尝一尝了。”姚子宝早把蔓蔓当做自己姐姐了,无所顾忌地在蔓蔓家里嚷要吃姐姐做的包子。
这可把姚子业尴尬的,蓦地板起脸,要喝弟弟不能没有礼数。
“我厨房里,还有包子。”拦住姚爷,蔓蔓对他们两兄弟笑笑,进了厨房。
有人喜欢她做的东西,蔓蔓都是很高兴的,并且乐于把这份喜悦传达给对方。
说起来,姚家两少,是第一次吃她做的东西。
有闻蒋大少,就是因为一碗泡面对小媳妇上了心。
早想尝一口了,只可惜没有机会。
“哥,我觉得肯定至少不会比我们的妈差。”在蔓蔓进厨房蒸包子时,姚子宝偷偷咬兄长的耳朵说。
说到姚夫人的厨艺,其实不算差,在家庭主妇中算得上是中等偏上水平了。然而,因为陆夫人的厨艺一直顶呱呱,陆家姚家走的近,两位夫人的厨艺从小被他们这些小孩子比到大来,姚夫人比起陆夫人,水平只能在他们这些孩子口里叫做一般般了。
有陆夫人的遗传因子在,姚家兄弟,有点在心里对不起自家的妈了,不用尝,都把赌注压在了蔓蔓这边。
不会儿,新鲜包子出炉,端到餐桌上,光是看外观上的卖相,都足以让人口水流到三尺之长。
两兄弟洗了手后,一人取起一个热烘烘的包子,先是搁在掌心上观察两眼,掂了掂。以他们俩这个动作看,蒋梅和蔓蔓都猜想他们兄弟是对食物比较挑剔的美食家。
蒋梅担心,咬起了蔓蔓的耳朵:如果他们说可以而已,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们是经常吃惯山珍海味的,平凡东西吃不上。
照爷的礼仪,即使是不好吃,都只会说是可以,不错。
蔓蔓却是少有地在心里头掠起了忐忑。毕竟是上过陆家吃过一次陆夫人做的菜,知道了天外有天。比她蔓蔓会做菜的人,不是没有。
姚家两兄弟咬下一口金沙包,咬完,两人互相对望之中,似乎显出一种惊诧的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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