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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歌和皓子两人爬上台阶的时候,苏爱爱和石烈情还在笑。
皓子勾住方歌脑袋说:“这兄弟太够意思了!”
方歌苦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远处:“走了,快开始了!”
苏爱爱赶紧和石烈情跳起来。爱爱一回头看到烈情胸前歪了的蝴蝶结,笑着蹦跳过去帮她整理好。烈情也装模作样的帮苏爱爱拍拍衬衫领。皓子大声喊:“我的发型怎样?”方歌在阳光下回身,眯起眼来,竖了大拇指。
四个人这才往队伍的方向狂奔。
宣誓的仪式其实并不隆重,学生代表说话的时候由于紧张还说错了词,许远皓回头对烈情和爱爱挤眉弄眼的笑,烈情说:“哈,应该不是咱学校的!”
然后,白色的和平鸽齐刷刷的飞向蔚蓝的天空。
苏爱爱举起右手握紧成拳,一句一句跟着念宣誓词:“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十八岁成年之际,面对国旗,庄严宣誓……”烈情的声音就在耳边,她侧了脸看到许远皓和方歌的笔直的背脊,她继续说:“为中华民族的富强、民主和文明,艰苦创业,奋斗终生!”然后报出自己的名字:“苏爱爱”。约是大家都不习惯说自己的名字,声音一下子变小,混沌起来,孩子们开始笑起来。
在彼时,他们并不理解什么叫自强不息,也不认为需要艰苦创业,奋斗终生更是天方夜谭。这些孩子在念着誓言的时候,心中或多或少都涌动着一股子的热气。在念出自己的名字的一刻,就已是对自己的誓言,对青春的宣誓:
我,苏爱爱,
我,石烈情,
向青春宣誓,
将所有的微笑化为眼角的幸福,
将所有的约定化为美化的回忆,
将怀念的人化为心中的花朵。
没有谎言,
没有后悔,
没有失败,
我们向青春宣誓,
从此不再脆弱,不再哭泣,
不会相忘,不会背叛,
学会坚强,学会原谅,
勇敢去爱,勇敢去闯,
拥有一份无悔的青春年华。
那一天,高考结束了
照毕业照的那天是人来的最齐的一天,大家穿着校服,对着镜头,傻傻一笑,“咔嚓”一声,三年的回忆都浓缩在这张长长的相片上。
照片发下来的时候,烈情指着方歌的笑脸说:“这家伙,和小学的毕业照一比,就个子高了,没怎么变!”苏爱爱低头去看方歌的脸,大多数男生那时都是拽得要死,照相仰着个头,方歌却对着镜头笑得温温润润,一比之下,好一个和煦少年。苏爱爱再看看自己的,唉,太忸怩了,怎么那么不上相呢。突然皓子惨叫一声:“滚,老子怎么照成这样了!”苏爱爱低头一看,皓子的眼睛睁得太大,配上一码齐的小分头,笑得露了牙齿,加上本来就白,活脱脱旧上海的小痞子,哪有一点小公子的风范。皓子这一声“滚”骂得太嘹亮,他不说还好,一说全班人都瞄了一眼,哈哈的笑起来,庄南去跑去摸皓子的脑袋,烈情死命拍皓子的背:“许少爷,您老这COS的是谁啊!”皓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外貌,气坏了,指着烈情的头像说:“你看看,你这鸟窝头,高度不够,头发来凑!”烈情的自然卷的确太蓬了,苏爱爱看着烈情露了几颗白牙,笑得童叟无欺的傻样,一下子自己也笑出来了。
后来,苏爱爱回家,把毕业照拿给妈妈看,苏妈妈一看就说:“啊,你们班男生这两个最好看!”手一指,赫然是方歌和许远皓并肩站着……
苏爱爱晚上的时候,坐在地板上,偷偷的再翻出照片来,细细的看过方歌的脸庞,找出尺子来,她站第一排左边,他站第三排中间,那时候,他们的距离是5。62厘米……
我们都曾那样抱怨过,衣服太难看了,笑得太僵了,站得太不好了,靠得太近了……但每每到了想念的季节,都会偷偷的翻出来看一看,看看青涩的自己,看看那些花儿,看看,某一个人的微笑……
烈情自从拿了毕业照就不来学校了,她说:“兄弟姐妹们,我不来了,省得刺激你们!高考的最后一天,老娘我买好鲜花,在考场外面迎接你们!”
考前复习的某日晚上,苏妈妈喊:“爱爱,过来接电话!”加了句:“是男生打的!”
苏爱爱想来没多少男生会打过来,以为是庄南问习题答案,“喂”了声,懒散的应了。
对面“喂”了声,顿了下,传来清越的男音:“我是方歌!”
这是方歌第一次打电话过来,苏爱爱心突然梗了一下,立即狂跳起来,过了会,稳了声音:“恩,怎么了?”她很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还是忍住了。他说:“没什么,你复习的怎么样了?”方歌声音不轻不重,一如他人安静而平和。
苏爱爱靠着墙,手指绕着电话绳:“还成,你呢?复习得这么样了?”
方歌说:“还可以,一直在家,也没出去过。”他讲这些话的时候,苏爱爱居然能想象到他的模样,秀气的眉角一定轻轻的翘,弯起软软的唇线。
苏爱爱微笑起来,说:“考完就好了!”
方歌轻声“恩”了下,说:“考完就都好了!”一会,又飞快的问:“对了,石头什么时候走,你知道吗?”
苏爱爱愣了下,说:“没问她,但记得好像是七月。”那边一下子没有声音,苏爱爱这里也没有声音了,心跳得震得耳鼓疼。
方歌的声音又恢复清越,说:“苏爱爱,加油!”
他念“爱爱”的时候,有糯糯的音调,苏爱爱觉得话筒一下子热得烫着耳朵,她点头,说:“恩,加油!”
方歌说:“那考场见,拜拜。”
苏爱爱答:“好,拜拜。”
“呯”的挂了话筒,苏妈妈边在房间看电视边大声问了句:“是谁啊?”
苏爱爱使劲拧拧滚烫的耳朵,娇声说:“妈,你什么都管!”匆匆跑回房间。
然后,高考就是一瞬间的事。
考场里笔尖的“嗒嗒”声,风扇的“呼呼”声,窗外的绿叶,门外的父母……结束铃一响,一切都变成了过去,一切又都刚刚开始。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苏爱爱不知道有什么感觉,脸有点呆滞,心里没预期的那种畅快,复习时自己安慰自己的很多很多的计划都忘记了。
人流慢慢的往楼下挤,她眯起眼,抬头去看教学楼,绿叶摇摆,窗户亮得反射出光来。
苏爱爱傻笑起来,还记得,她在回家的路上,有个考生说过:“我考完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窗砸了!”可是,窗户到目前为止,一块没碎。
赵经典站在教学楼前,依然顶着他的大肚子,笑得一脸猥琐。班上的男生经常说:“考完试,找个麻袋一捂,把赵经典打一顿!”可是,赵经典还是好好的站那里,挥挥手说:“回家好好休息!”
是皓子的声音,大声喊了句:“她出来了!”
大白T恤一下子扑过来,烈情轰轰烈烈的大嗓门就在耳边:“爱爱,解放了你!”
爱爱被撞得有些趔趄,被人抓了膀子稳住,一侧头是方歌的微笑,皓子站在那里龇牙咧嘴的笑。
烈情放开爱爱,掏出相机来,说:“来来,照相,我还等着拿这个做桌面呢!”
赵经典踱过来,接过相机,挑着酷似蜡笔小新的浓眉毛说:“小姑娘,小伙子们,笑一个!”
大家一下子就被他逗乐了。
夏至的风吹过六月的校园,梧桐树绿色的波涛在头顶荡漾,皓子巴着方歌的肩,装模作样的瞪大眼睛。方歌的手握着资料,规矩的放在腿前,白色衬衣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弯了柔软的唇角,大眼倒映了一片暖阳。苏爱爱站在方歌旁边,露出细碎的小米牙,笑弯了眼,比出“V”字的手势,身子微微的前倾。石烈情快猴在她的身上了,一手捏着苏爱爱的脸,一手又横过去想揪方歌的耳朵,一头的卷毛,一排牙齿笑的噌亮,活脱脱一个假小子。嘻嘻哈哈,四个孩子的青春一下子就压缩在这张薄纸里……
尔后,那张照片被苏爱爱压了膜,放进卡套的里层,反面朝上放着,只有她知道那下面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那也是,她和方歌,历史上最近的距离……
七月的一个晚上,烈情打电话给爱爱,说:“后天,我就要走了。”
爱爱转过身去翻日历,突然发现原来日子过得那么快,她不知道说什么,说注意安全吗?问行李有没有收拾好吗?这都不是她会和烈情说的,她想了很久,问:“要告诉方歌”顿了顿,加上“和皓子他们吗?”
烈情那边好半天没有声音,过了会,才说:“还是不要了,省得烦,我就和你说一声!到时就不打给你了!”
爱爱“恩”了一声,底下说了什么都不打记得了,再回神已是挂了电话。
苏爱爱盘着腿坐在地上,她是知道烈情要走的,也留意着七月的到来,但今日才发现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会不能适应的。苏爱爱和石烈情的友谊属于相见恨晚型,属于聊上几百年都觉得和对方有聊不完的话,觉得两个人是会一直一直待在一起的。她还要和她说很多上大学的事儿呢,她还要把未来男友介绍给她呢,她还有很多条街没和她一起逛完呢……左手与右手,突然间左手离了右手,心里涨得慌,苏爱爱立即跳起来拨电话:“喂,皓子吗?你现在和方歌在一起吗?”
“恩,能找到他吗?”
“好,那半个钟头后,在他老师楼下见!”
那天的夜里,很安静,小区里,昏黄的街灯拉长了三个孩子的身影。
方歌背着琴盒下楼。突然的有人大声唱改变的歌词:“我要炸学校,老师不知道,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方歌莫名其妙的回头,苏爱爱在街灯下笑,烈情唱完指着他的小提琴盒,佯装横眉:“说,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皓子走过去,搭方歌的肩:“小芳啊,你这小提琴课上的也太久了点吧!”
方歌一下子笑起来,脸在月色下变得柔和,问:“你们怎么来了?”
苏爱爱大声说:“今天是返校日,咱们回学校吧!”
大半夜的,学校早就关门了。
许远皓这等逃课高手轻而易举的翻过后门,方歌和烈情都是运动健将型的,翻个门还不是小菜,苏爱爱跨坐在门上抖和,脸都快哭出来了:“咱们不去了,成不?”
烈情骂:“少罗嗦,点子都是你想的,给我跳下来!”
皓子张了手说:“跳吧,哥哥我接过无数美女!”
方歌轻声说:“就是要走,还是要翻回去的。”
苏爱爱觉得很丢人,别了头不去看他。
想了想,一口气,闭了眼,跳!
手肘撞到了硬硬的东西,疼了一下,被烈情拉起来,边帮她掸膝盖边骂:“没出息吧!”
皓子揉着肚子站起来,方歌在摸肩膀,皓子说:“苏爱爱,你绝对不是美女,美女从来都不这么撞人的,跟个火星撞地球一样!”
苏爱爱一下子红了脸。
深夜的校园,似乎是陌生的,风在耳边吹动树叶,有诡异的摩擦声,走廊上开了一盏灯,皓子本来是压后的,动不动就拍一下苏爱爱,吓得苏爱爱惊叫连连,方歌一脚把皓子踹到了前面。
高三三班的教室没有锁,开了灯,刺得眼睛眨了眨,空荡荡的教室似乎还和最后一日上课时一样,桌上堆着练习书,后黑板上还在倒计时,粉笔擦躺在讲台上……
苏爱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桌肚里还有话梅的包装袋,课桌上还有忘记拿走的物理练习本,翻开来,那些定理,图形,竟然还没有忘记。
烈情在找粉笔,画了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