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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偶尔能听到小狼的声音,黑暗的大海上,季秋白只有孤单一个人。他几乎是跪在船板上,说什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在黑暗中抹黑前行。
他能听到自己如同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出,季秋白不怕黑,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特别害怕。
他像是自我催眠一样的想,他应该走两步,小狼在那里被揍得和土豆似的,作为他的主人,自己应该去帮他。
季秋白哆哆嗦嗦得刚走两步,就被一个东西给绊倒了。这一下子磕到了季秋白的鼻子,让他眼泪突就涌了出来。
“唔……”一个熟悉的声音。
“医生?”季秋白又惊又喜,没想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么近。
“嗯……”医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被季秋白这一脚给踹醒了,但是神智还没有恢复,说话有点不利落。他缓慢地说,“这雾里面有毒,我头好痛。”
“我也是。”季秋白将医生扶起来,“那个船夫呢?你看到没有?”
“没有。”医生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季秋白暗骂一声,说:“我就觉得那人没有那么好心,我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好运,怎么能他一看到我就想载我渡船?”
“嗯。”医生头痛欲裂,没想说话,却听到了不远处鞋底踩踏、还有爪子狠狠挠抓船板的声音,心说白泽呢?然后医生就听到了白泽怒吼的声音,那声狼嚎让医生心惊胆战,道,“咦,什么声音?白泽呢?”
季秋白拽了拽医生,说:“刚才小狼和我在一起,但是突然被什么人拽了过去,我听它的声音像是吃亏了。我正想去帮帮他。”
“别去了,”医生拉住季秋白,听着不远处的动静都有些胆颤,小狼的吼声明显是怒火中烧,联想到小狼现在的体型,医生叹了口气,说,“白泽没让你去,你就不要给他添乱了。你留在这里快点想小狼放在你身上的能力是什么,我去帮他。”
但是医生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都是虚晃的,还没走出去一步,就重重得摔在了地上。
医生摔倒的声音引起了小狼那边的注意。但见有几颗石子样的东西从雾里飞射而来。季秋白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然而那几颗‘石子’却并没有落到季秋白身上,而是散落在季秋白的身边。
医生‘嗯?’了一声,低头一看,就见那黑魆魆的并不是石子,而是豆大的植物种子。
“这是?”医生眯起眼睛,想要捡起一个看看。
不远处小狼喘着粗气,大喊一声:“——别动!”
医生吓得手立刻缩了回去,小狼的声音很焦躁,听起来他不停的跑上跑下,时不时传来白泽压低声音的呻。吟。
季秋白眯起眼睛,就看一个狼形的影子在浓雾中,仔细看,在小狼身边的人果然是那个渔夫。
医生站起来要帮小狼,然而就在这时,散落在他们身边的种子,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破壳、生长。
医生睁大眼睛,惊愕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就看那顶破种子壳的植物,张牙舞爪地冲着医生和季秋白这个方向伸展,而且生长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刹那间就长出了五厘米左右的根茎。
季秋白和医生都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然而他们身边有不少这样的种子,纷纷狰狞得向他们两人身边凑,那植物的叶子非常锋利,随便一碰就能把人的皮肤刮伤。
医生伸出他的机械手,随便扯了扯那个叶子,说:“靠啊,这是杀人植物吗?”
季秋白随便动一动就被那植物刮伤了,手臂又辣又疼,忍不住骂道:“你不是说小狼有这世界上最强的战斗力吗?强个脑袋啊?!”
“他以前才不是这样!”医生吼回去,“你快把白泽的力量还回去,不然我们都得困在这儿。”
“又不是我想还回去就能还回去!”
俩人互骂一通,然后季秋白就听到了一阵船板碎裂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脚腕一片冰凉。
季秋白弯腰一摸,就发现船里面竟然进水了。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吱嘎——’的声音。
医生脸色一变,道:“这植物把船板给割碎了,船里进水了!”医生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要给小狼说似的。
小狼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反正他是抽不出身帮这两个人了。小狼退后两步,看着那个高大的渔夫,觉得非常疑惑。这渔夫,根本不靠近,只是拖延着小狼,不让小狼回去,看起来他的目标就只是季秋白一个。要季秋白的心脏吗?小狼冷笑一声,抓紧空闲时间,吼:“季秋白。”
季秋白应了一声,他的手臂被疯狂的植物刮了好几下,流了不少血。
“关于我的能力,”小狼喊得很大声,一听到小狼说‘能力’,那些植物就显得更加疯狂,拼命的往季秋白那边凑,季秋白躲得很勉强,还不忘记说:“嗯,怎么了?”
小狼听到季秋白的声音,竟然笑了笑。
他感觉非常的宁静。
有什么话呼之欲出。
小狼转过头,就在这时,季秋白也转过头去看小狼。浓雾中,季秋白分明看到了小狼碧绿色的眼睛,海风狂卷而来,季秋白不得不眯起眼睛。刹那间,小狼的眼睛和人形的白泽交融在一起,季秋白分不清那到底是小狼,抑或者是白泽。
仿佛是回到了梦境中,梦中也是这样,四周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人开口说话。
他说。
“季秋白。”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想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那渔夫一听这话,猛地冲上前去攻击,渔夫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挥舞着刺向小狼……
季秋白的心脏骤然抽搐了一下。
☆、力量与指环。
第十六章
那一瞬间,时间就好像是静止了一样,季秋白能够清楚的看到,小狼仰天摔下的姿势,狼形的它不能露出什么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季秋白就是觉得那一刻小狼是在笑的。
但是那笑极浅,只是淡淡地挂在唇边,让人无法琢磨。
季秋白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拆了线的木偶,周围癫狂的植物都张牙舞爪地扑向季秋白。季秋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被划伤的手臂上涌出了血,但是他感觉不到痛。
然后季秋白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见到小狼?
季秋白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一天的场景。小胖家又热又湿的厨房,有一个脏兮兮的狗窝,季秋白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静静趴在地上的灰团,虽然很小,但是毛发竖起,看起来异常冷清、不近人情。
季秋白伸手把它抱起来,那一刻,自己想的是什么?
我要护着它。
从遇到小狼的第一天,季秋白的心里就坚定了这个信念。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护着小狼,只是在见到它的第一眼,季秋白就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如故,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当季秋白知道自己养的是一头狼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别人家的小狗,如果主人靠近,它们大多眯起眼,摇着尾,露出谄媚的表情。然而小狼不,它永远像是饿死鬼,吃饭拼命,除此之外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摸它的时候,它就保持沉默,闭上眼睛像是死了一样,如果摸它的耳朵,它就仰起头咬你的手指;小狼的耳朵永远不垂下来,而是高高竖起,显得非常警惕;它的毛也不软,非常扎手;它总是趴在床上睡觉,那么懒,很重,抱都抱不住。
——这样的小狼,怎么会是狗?
那一瞬间,万千个和小狼相处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一样从季秋白眼前闪过。季秋白眯起眼睛,突然觉得筋疲力尽,很想躺着睡一觉。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季秋白的身体果真向后仰,像小狼一样。
无数的植物争先恐后地挤向季秋白,季秋白眯起眼睛看着旁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把他自己隔离出了这个世界。
他什么都听不见。那东西只是给季秋白留下了一个空间,让他尽情的回想,他和小狼相处的点点滴滴。
季秋白感觉自己直挺挺地要摔倒在地上,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那一瞬间,他就看到了许多的画面。
小狼走失后他焦急的心情;小狼盘在他腿间熟睡的模样;小狼大口吃肉嘴角是血。
还有什么没想起来?
季秋白轻轻歪了一下脖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想起了小狼刚才对他说的话。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想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季秋白蓦地睁大眼睛,短暂的自由落体结束,季秋白狠狠地砸在甲板上,但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痛似的,只是愣愣地躺在船板上,睁大眼睛,似乎不想遗漏任何的瞬间。
第一次见到它,第一次见到它,第一次见到——他?
存在于雾蒙蒙的空间中的少年,不甚在意地坐在地板上,也不抬头,只是静静地摆弄手指,显得那么安静。
季秋白将画面定格在那个少年身上。他仔细地看少年纯白色的衣袍、精致的容貌、还有修长的手指。
季秋白莫名的觉得,少年身上缺了什么东西。
我想送给他的,到底是什么呢?
季秋白闭上眼睛,耳边风声猎猎,他在努力地想,同样平静地想。
季秋白脑子里闪现了无数个画面,然而现实中也不过是过了几秒钟,医生惊愕地看着仿佛失去了魂魄的季秋白,随着小狼的动作轰然倒地,不知死活。
就在医生挣扎着在那群疯狂的植物中站起来,想要挡住那些植物对季秋白的攻击的时候,医生突然看到,季秋白的胸口,蓦地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那光实在是太刺眼了,让医生也忍不住转过头去。
医生突然感觉一阵寒冷,周围骤然降温,让医生忍不住打哆嗦。
一直闭着眼睛的季秋白慢慢睁开眼睛。
小狼突然笑了。
季秋白知道自己要给他的是什么了。
少年苍白的手指上,空荡荡的。
季秋白想,我想送给他的,就是这个了。
在季秋白下定决心的同时,他感觉自己心脏一阵剧痛,那痛楚,让季秋白回想到了八岁那年,把他从河里救出来的土狗,在他胸口抓的那一下子。
然后季秋白就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像是从他心里扯出来什么东西一样,季秋白的额头开始大滴大滴的流汗,有什么深藏在他胸口里的东西要被人拔。出来了。
季秋白的眼底有被映出来的白光,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用力压住胸口,才发现自己的胸腔竟像是被打开了一样,顺着三道深深的疤痕被打开,本来跳动的心脏此刻完全停止了跳动,反而发出耀眼的光芒。
季秋白将自己的手伸进去,摸到了什么冰凉而且坚硬的东西。
季秋白狠狠一拽,那东西应声落到季秋白手里,三道伤疤飞快的愈合,季秋白的心脏又开始重新跳动。
季秋白把手扬起来,突然喊。
“你的东西!”季秋白的声音很大,“我找到了……”
医生震惊地看了季秋白一眼,就见季秋白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个小小的银环,躺在地上,正盯着那银环,发愣。
那是一个纯色的指环,看大小应该和人形的小狼手指相合,指环上没有任何的字迹,这样简单的一个指环却意外让人觉得高贵而且干净。
在季秋白拿出指环的瞬间,四周突然弥漫出来一股肃杀的苍凉,气温骤降超过十度,船边的海水都还是隐隐有结冰的现象。
季秋白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他手里举着指环,旁边靠近他的植物都开始迅速枯萎,像是忌惮他手中的指环,季秋白也没在意,他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