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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
“浩楠，爸爸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现在方诗茵有了身孕，方家人的意见是要你娶她过门，要不然，不只是生意上要掐断我们所有的后路，而且……”林瑞祥欲言又止。
“爸爸，是她哥哥放话对吧？而且会让我们父子俩难以在N市立足对不对？”程浩楠眼眸冷冽，微微向上弯的唇角挂着轻蔑，“逼着我与他妹妹成婚，就不想想后果？”
林瑞祥叹了口气：“儿子，主要是诗茵有了孩子，你余阿姨跟爸爸结婚还不到一年，现在爸爸刚刚有了家的温暖，不想与他们闹出不愉快来，你与诗茵本来就很相爱，就别跟她闹气了。”
当时的父亲，话语里明显向他提示……他与余丽琼的关系就拴在他的身上，如果他不娶方诗茵，那么，余丽琼也会对爸爸不好。
无奈之下，他选择了妥协，何况那时候根本不可能让方诗茵去打胎，因为她都在想法设法回避他。
打胎？这两个字此时在脑海里忽闪而过，他猛地抬起头，眼睛一亮。
“杨智，如果我不在，所有的工作都由你来拍板决定，我相信你！”他简单地撂下话，掏出袋子里的车钥匙就朝电梯里走。
117、她严厉的警告
“林总，我希望你能保持与我联系！”杨智也不烦他，更不会推拒，他太了解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很了解他。
他们是哥们，互相信任着。
“我会的！”林浩楠投给他一瞥信任而关切的目光，“照顾好自己。”
“你也一样！”看着电梯的门阖上，杨智朝他点点头。
林浩楠开车来到了人民医院，找到了方诗茵所住的VIP高级病房，刚推门进入，坐在床边的余丽琼就兴奋地摇醒睡在床上的方诗茵。
“茵茵，浩楠来了，浩楠来看你了。”
方诗茵立刻从床上坐起，余丽琼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她头发篷乱，脸也削瘦了许多，一双眼睛在看到林浩楠时，既激动又难过地盈上了晶莹的泪水，嘴巴一瘪，想笑没笑出，就变成了哭泣。
“浩楠……我好想你！”
林浩楠见她右小手臂打着白色的石膏，一条白布带挂在脖子上，吊着那只右手，一套蓝白色的病服着在身上，这副受了伤的模样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心里满满涌动的怒气在看到她落泪的时候，他突然平复了下去。
他没有坐下，面无表情地看了方诗茵一眼，然后就站到了窗户边，眼睛看向外面的天空。
“说吧，你到底有没有怀孕。”刚才他已去护士站了解了一下她的病患，特意问了一下病人有没有检验出有身孕。
护士们很惊讶，护士长翻着方诗茵的病历资料说：“没有啊，我们验了血，没发现她有身孕。”
他当时只是轻轻一勾唇，心底酸涩不堪，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进了这个病房。
现在他要亲口听到她承认……承认自己骗了他！把他拖进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婚姻里。
方诗茵见他一开口就问这个，呼吸一窒，哭泣音嘎然停止，惊慌又无措地望向自己的小姨妈。
余丽琼拍拍她的肩，鼓励她冷静，随后微笑着对着林浩楠那冷硬又疏离的背影说：“浩楠，诗茵也是爱你，要不是爱你，她需要装怀孕吗？你知道一个人说了第一句谎后，她需要受多大的煎熬啊，她总想着下一次怎么来圆这个谎，浩楠，不管谁对谁错，你也算惩罚过诗茵了，你结婚当晚就逃离，让她受别人的嘲笑，而且你这么多天下来，一直不陪她……这还不够吗？”
林浩楠转过头，冷冷地回了句：“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骗我？阿姨，那我今天明白告诉你，要不是你成了我后妈，即便方家要了我们所有的财产，我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他的话给了方诗茵当头一棒，她的脸“唰”的一下苍白无红色，悲愤上涌，“哇！”的一声，不顾形象地再次哭起来。
“浩楠，我为什么这么心狠啊……”她边哭边说，嘶哑的喉，快喘不过气来，“看在……看在以前相爱的份上，你……你也不能这样子呀……”
这一哭，让外面的护士也急急地跑进来，关心地问：“怎么了？有没有要帮忙的？”
余丽琼挥手，烦躁地说：“没有事！你出去！”回头又抱着方诗茵劝慰，“你也别老是哭啊，老想过去呀，对你丈夫说几句道歉的话不就行了。”
“不用道歉了！”林浩楠走到她床边，淡淡地看着她，“你好好养伤吧，等出院了我们再解决该解决的事情。”
说完，他迈脚就朝门口走去，毫不留情。
这一走，方诗茵的哭声更响了，简直是天快塌下来那般地痛苦又恐慌。
“浩楠，”余丽琼急急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刚才林浩楠说是因为她嫁给他父亲而导致他走进了这桩婚姻的，这也让她很是难堪，心里不是味，眼神不只是怨，还带了些许的恨，“既然你是为了你父亲，难道你以后就不管他了吗？”
这话有警告的意思，林浩楠当然是听出来了，他冷冷地一笑：“你想怎么样？”
“既然你明白地告诉了我，那我也明白地告诉你吧，只有你与诗茵好好地过日子，我才会也你父亲好好地过日子！”她眯眼，眼底有阴冷的寒光在丝丝窜动。
林浩楠侧首望着她，目光清冷，他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了那份坚毅与破釜沉舟的意志……真没想到她还能为了方诗茵毁了自己的幸福。
“你不爱我父亲？”他冷声问道。
“不，我爱！而且非常爱！”她甩手指向方诗茵，嘴里喷出危险的气息，“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诗茵毁在你的手上，因为她跟我一样，也爱着丈夫，如果你敢跟她离婚，那我们不如一同毁了到手的幸福吧！”
林浩楠唇角抽了一下，脸色变得铁青，两只拳紧紧握着，眸色一沉，他迈步走出了病房，身后传来余丽琼冷冽的警告：“你要考虑清楚，别到时毁了自己，又毁了你父亲！”
酒店套房。
“楠儿，楠儿……”凌雪芬去抢儿子手里的酒瓶子，心里焦急万分，“别喝了，快别喝了。”
一小时前，她刚刚吃过晚饭欲回房间，看到林浩楠神情沮丧地靠在她房门口，她一怔，随即开心又疑惑地走过去。
林浩楠的头低垂着，眼皮耷拉，额前的黑发篷松又凌乱，一缕垂落，遮了他浓浓的眉毛，一件黑色西服敞开着，里面的白色衬衣前襟散着两扣子，整个人颓废得很。
“儿子，你是怎么了？”看到林浩楠那样，凌雪芬的心痛了起来。
林浩楠慢慢抬起头，看到母亲眼里那份柔情与担心，他苦笑了一下，那唇角的一抹悲凉让凌雪芬的双眼顿时漫上了水雾。
“妈妈……”
她刚刚伸出手时，林浩楠就扑过来抱住了她，下巴抵在母亲的肩上，眼睛濡湿，哽涩低醇的声音在凌雪芬耳边响着，声声刺痛了她的心房。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心狠？你为什么这么心狠抛下我？”他湿热的气息里含着浓浓的酒味。
“儿子，是妈妈不好，对不起，妈妈向你道歉，妈妈向你道歉！”凌雪芬难受不已，不停地拍着他的背，泪水在脸上滑落着，“别伤心，妈妈回来了，以后妈妈会好好爱着你，关心你，不让你受委屈。”
118、脆弱中的男人
林浩楠半阖着双眸，积压在心头的话如洪水泛滥：“妈妈……我那么小你就扔下我，我很难过，你走了后，我孤独，悲伤，看着别人有母亲牵着手在街上走，我就躲到树后羡慕地偷看他们……妈妈，他看到别人的妈妈买棒冰孩子吃，我只好舔着嘴唇，我看到别人的妈妈给孩子穿新衣服，我就咬着衣角，撕掉衣扣，我想着妈妈哪天也会来给我买新衣服……妈妈，在学校里，我看到别人妈妈背着孩子跑步做游戏，我就跟老师装肚子疼，一人躲在教室里不出来，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流着泪，却透过玻璃看天空，我想你哪天会坐飞机回来，你会来到学校陪我做亲子游戏……可你没有来，你一直没有来，我读完了小学，上了初中，一直到大学毕业，又到现在成了婚，你来了，可是……我失去了太多，我的心很苦，妈妈，你知道吗？我外表装作坚强，心里却渴望温暖……我甚至于跑到别人家，那是为了喜欢别人妈妈做的菜，我想像着是你做的，妈妈……”
“儿子……你别说了，别说了……”凌雪芬泣不成声，紧紧抱着儿子，浑身在颤抖，心痛得难以呼吸。
没想到自己把孩子扔下后，让他的童年，少年过得忧伤而苦苦祈盼，从此在他的心底里留下那么厚的阴霾。
后悔就像一只魔爪揪扯了她整个心房，撕裂着，揉碎着，鲜血淋漓。
可是，林浩楠还在说着，低哑的声音含着悲伤：“现在……又有一个我爱的人找不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她受了伤，她毁了容……我知道她很痛苦，是我害她这样的，是我害的……可是，我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她的……妈妈，你懂我的心吗？”
“我懂，我懂……”凌雪芬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开了门，把还抱着她不放的林浩楠往房间里拖。
好不容易把他拖到沙发旁让他躺了下来，摸摸他的额头，还好，只是原本憔悴的脸现在有点红了，眼睛又红又失神，眼角还残留着水渍，俨然像哭过的样子。
“儿子，别难过，”凌雪芬跑洗漱间拿来一块毛巾轻轻擦着他的脸，语气极其温柔，“告诉妈妈，谁是你爱的人，妈妈帮你找她。”
林浩楠挥掉了她的手，努力支撑起身子坐起来：“妈妈，有酒吗？”
凌雪芬闻言，急忙抓住他的手，细声软语：“儿子，不能喝了，知道吗？妈妈看你有点醉了。”
“没有醉，真的没有，我还没吃晚饭。”他抬起无力的眼皮，眼底的血红色让凌雪芬心里一揪。
“好，妈妈给你去叫个套餐来。”
打了电话，她去给林浩楠泡了一杯浓茶，轻轻地吹着上面的浮沫，凑近他唇边：“来，喝点。”
热气暖和了林浩楠的脸，一抹清新的茶香萦绕在鼻翼间，一瞬间，他脑中的烦乱浑钝宛若春风吹散了乌云，思绪有了些清明，而眼睛却又朦胧了。
他接过茶杯，默默地喝着。
“慢点，别喝得那么快，烫着呢。”凌雪芬的一只大掌在他背上抚摸着，那份母爱让林浩楠感受到了小时候，她的关心与爱护。
“告诉妈妈，你心爱的人是谁好吗？”凌雪芬见他的情绪稳定了，又轻轻地问。
林浩楠没回答，捧着茶杯，目光不知瞟落到了哪，许久，他才说了句：“她叫梅瑜。”
“梅瑜？”凌雪芬重复着这个名字，凝眸思索着，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她……是哪个富家千金？”
闻言，林浩楠拧了拧眉，手一伸，他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语气也有了些不耐：“妈，怎么酒菜还没上来？”
“好好，妈妈再去催。”
看来，他很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干吗要开口问“富家千金”呢，难道只有富家千金能配儿子吗？
凌雪芬为自己的问题不恰当而心生懊恼。
刚刚打通服务台电话，门铃就响了，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有几样林浩楠爱吃的菜，还有几罐饮料，却没有酒。
“再给我送几瓶高档白酒上来，52度的。”林浩楠瞟了一眼餐车，冷声道。
服务生应了声，刚想出去，凌雪芬朝他招招手，用口型对他说：“红酒，拿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