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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苏苏没好气地说:“你有口臭,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这男的如同吃了只苍蝇,悻悻地走了,苏苏笑得花枝乱坠。我吞了一口啤酒,四处打量,酒精开始起作用,伴随着重金属音乐,我看见每个人都如同鬼影幢幢。我想我喝醉了,我还从来没有醉过,醉得感觉头很沉,身子很轻,但是我并没有歇斯底里地笑或者歇斯底里地哭,我想这还不叫全醉。苏苏抢过我的酒瓶说:“楚颜,你喝醉了,别喝了。你这像什么?”我倒在她肩头,看着她笑,她看见我笑,自己也笑了,于是我们笑成一团。
电梯门开了,我半眯着看着门口刺目的灯光,感觉那个人我很熟悉,不错,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Michael,他一个人来了Fox Bar,他居然还有心情到Fox Bar来。
我指指门口,对苏苏说:“Michael来了。我要跟他说句话。”
苏苏说,那不是Michael,那是另外一个外国男人。
是吗?我嘟囔道,我怎么看就是他嘛。
“因为你还放不下他。”苏苏使劲掐我的手臂,掐得我生疼,她附在我耳朵边上叫道,“你看清楚,那不是Michael。”
我看也不像,Michael比他高大,而且Michael从来不穿格子衬衫。那么,苏苏,你陪我喝酒吧。
“我喝醉了怎么驾车?你知道我喝酒从来不会吐。”苏苏说,她边说边已经喝了,“去他奶奶的,喝醉了打的回去。”
于是,两个孤独的女人在酒吧惺惺相惜地喝了很多啤酒,直到喝到我跑到洗手间吐了,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脸通红,浑身酒气,不禁哑然失笑:“这还是我吗?”这个时候一个眼睛化着浓浓的烟熏装穿着黑色抹胸的女孩子也站在洗手池边洗手,看看我,神秘地笑了一下,走了。我不知道她笑什么,难道是在嘲笑我吗?我沦落到一个三陪女来嘲笑我了?我顿时愤怒又沮丧,飞也似的跑出洗手间,找到苏苏,她已经趴在桌上了。我吐了酒,所以脑子清醒了许多,我把她弄醒来,对她说:“你还能走吗?”
“当然。”她站起来,高声说,但是她站立的脚已经摇摇晃晃了。于是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酒吧。
两个人走在马路上,一边唱一边笑。
我说:“我很多年不喝醉了。”
苏苏说:“我很多年不唱歌了,我唱歌总跑调。”
苏苏,我是不是很傻。
是很傻的傻,她回答说。
我们为什么需要男人?我说。
因为我们需要爱情。她说。
为什么我们总是得不到真爱?我说。
因为我们总是不够走运,她说。
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幸运,我说。
我跟你混怎么这么倒霉?她哈哈大笑。
苏苏,我很爱Michael。
我知道,就像我曾经爱九头鸟。
你终于承认你爱过九头鸟啦?
我虽然老了,但是我还是女人。这世界有女人,就有幻想和爱情。
要忘记一个人,不容易。当你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身边有情侣依偎着经过,你会想起那简直就是曾经的自己和他;当你经过熟悉的咖啡厅,你听着里面传来的熟悉的音乐,你会想起曾经你和他就坐在那阳光洒过的窗前,含情脉脉地凝望对方;如果你们的足迹曾经遍布这个城市,那么你会更惨,每一处景致都会让你触景生情,伤心无比,再如果你遇到某个你俩都曾认识的熟人,聊天中他自然而然地问起:Michael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哦,那简直就是要命的尴尬了;然后你狼狈地回到家中,那张床上你曾经与他激情相吻相缠绵,你就再也无法成眠。我对自己说:即使以后再爱上别人,也不要再领他回家。
这所有的一切都促使你想逃离,尤其如果你是一个害怕面对生活的女人。然而你逃得了环境,却逃不出思念的魔爪,明明知道受伤害的是你,伤害你的人是他,然而你会不由自主地忽略掉所有心痛而只是思念他。思念像一个魔咒,它诅咒了你,你便无法从痛苦中逃脱出来。
这个时候你多么需要一个女友来陪伴你,听你倾诉你的痛苦看你流泪,和你一起哀伤,给你宽慰。然而你也不能老是这样,你不能总在她耳朵边上喋喋不休地光顾诉说自己的郁闷,而同时让她一天的好心情也遭到破坏。
所以你还是自己待着吧。于是你又希冀尽快找到另外一段感情,迅速地升温的一段感情,让你在三天之后就遗忘掉那个伤害你的人。可是你上哪里再去找一个同样让你心动,让你甜蜜,让你快乐的那样一个男人?
这世界上的好男人本身就很少,好男人中让你心动的就少之又少了,好男人而让你心动你又能够幸运地遇见的那就属于稀有了。找一段感情去填补一段感情,也太不现实了吧,对于这个新来者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吧?
那么,我要怎样才能忘记他。
好吧,列举出他的坏,从一条直到五十条,然而当你闭上眼睛,第一张印入你脑海的脸就是他的脸,那么你所有的论证全部都宣告推翻。你无法成眠,这城市里,有多少为爱情痛苦而失眠的女人呢?
喝酒之后第二天醒来的感觉很不好,头晕沉沉的,当你拉开窗帘看到白花花的太阳的时候,你简直觉得这世界不是属于你的。然而郝思嘉曾经说过: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我以为我是一个足够坚强的女人,我以为我的生活可以潇洒到拿得起放得下,当我用手挡住太阳光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很渺小,很无奈,很软弱,为什么,女人在面对感情创伤的时候总是那么软弱无力只想逃避?
小Q在我的脚踝上蹭来蹭去,我抱起它,它瞪着两只天真的眼睛那么信赖地看着我。我突然眼眶湿润,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无论我多么晚回家它都会兴高采烈地迎接我,而我若是离开C城,我能否带着它一起离开?我自己尚且没有立足之地,我又怎样给我的小Q一个温暖的小窝?我的一颗眼泪在这晨光中留下,小Q使劲来蹭我的脸,它竟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去舔我的眼睛,它知道我哭了,小Q它不过是一只小狗,它都知道在我伤心的时候来安慰我,而我那么深深爱过的男人,却冷酷地将我忽略掉。人,活着有时候真的很可笑。
小Q呜咽了一声,我紧紧地抱住它,那一瞬间,我决定留下来,至少为了我的小Q,也为了我自己,我需要再给自己一点生活的勇气,我需要说服我自己尽快地从这段痛苦的感情中跳出来寻找新的生活。我抱着小Q,对着清晨的太阳,许下愿望:我愿我和小Q从此都不再悲伤。
然而我的悲伤就在门后,门铃想过之后,门外站着Michael。
“Yan,对不起,我要给你解释。”他等我一开门,立刻抢着进了房间。
我叉着腰站在屋中间:“你还想怎样解释?”
“你一直在躲着我,手机永远打不通了,感谢上帝,你还住在这里。”他靠近我一步,我后退了一步。
“可能很快就会不住在这里,我打算卖掉房子去南方。”我负气地说。
他继续逼近我:“你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我?”
“我是你的谁?我舍不得离开你?”我冷笑道。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因为我没有向我妈妈介绍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说:“也许我本来就不能算是你的女朋友,我不过是你排遣寂寞的一个女伴而已。”
“Honey,你误会了。”他过来抓住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里,“你知道吗,我妈妈是一个非常专断的人,你看她外表很温和,但是她非常固执。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父母就离异了,因为我父亲爱上了一个中国女人,她破坏了我们的家庭,我们一家三口原本非常快乐幸福,但是这个中国女人,她夺走了我的父亲,骗走了他的钱,把我和妈妈害得非常惨,而且她还非常无耻地羞辱我妈妈。我亲眼看到我母亲在她面前那么无助那么可怜,她为了挽救和我父亲的婚姻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都是白搭,最终他还是走了,奔向了那个中国女人的怀抱,所以我妈妈对中国女人有着很深的成见。你和那个中国女人一样有着很直很黑的头发和大大的眼睛,我母亲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跟我说你长得很像那个女人,虽然我知道在西方人的眼睛里亚洲人的面孔都差不太多,但是我和我母亲对那个女人有着刻骨的恨。虽然如此,我在遇到你的时候,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我知道我母亲一定不会允许我爱上你,所以我那天没有把你介绍给她,因为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慢慢地改变她对中国人的成见,我非常尊敬我的母亲,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在一个合适的时候,你们见面,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的理由太苍白无力。”我笑道,“也许我们之间确实存在非常大的文化差异。你母亲今天不喜欢我,明天也不会喜欢我,将来都不会喜欢我,那你怎么办,我在乎的是你的感受,但是很显然,你并不在乎我的感受,你也许爱我,但是你更爱你的母亲。当然我并不想拿我自己跟你伟大的母亲相比较,但是我已经三十岁了,我没有时间再继续等一个合适的时候。你只是想谈恋爱,并不想结婚。”
他吃惊地看着我:“但是你不是曾经也和我一样很欣赏独身主义吗?如果我们相爱,为什么一定要拿婚姻来束缚自己呢?在一起很快乐不就很足够了吗?”
我笑了笑说:“你看,问题并不仅仅在于你的母亲,我很欣赏独身主义,但是我更希望能和自己所爱的人长久地在一起。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的骨子里的思想仍然是中国的传统。”
“你是说,你是想要跟我结婚吗?”他看着我。
“不。”我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斩钉截铁地说出来这个不字,但是我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向男人乞求婚姻的女人,于是我硬着头皮说,“很显然,我们俩并不适合。”
“你又不愿意跟我结婚,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困惑而生气地问。
我大声说:“没有任何意思,我们俩不适合,完蛋了。”
“什么意思完蛋了?”他追问道,“你是说你要和我分手吗?就因为我没有把你介绍给我妈妈?”
“Michael。”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不仅仅是你妈妈,现在已经不是你妈妈的问题,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我们没有足够相爱……我们……”
“又来了,”他摇摇头,“又是我们不够足够相爱,我认为我很爱你,那么是你不够爱我。我明白了,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如果你不爱我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用不着这样兜圈子。我真搞不懂你们中国女人,为什么说话那么费劲,思维那么怪异。”
“你永远无法懂得中国女人。”我冷冷地说,“中国女人不适合你。”
“OK,我明白了。”他耸耸肩,退出房门,说,“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不适合。我不应该步我父亲的后尘,爱上一个中国女人。”
“你不要拿我与那个拆散你们家庭的女人相提并论。”我生气地说,“我没有拆散任何人的家庭,我也没有骗你的钱财,我没有求你来爱上我,我什么都不欠你。”
“我不想和你吵架。”他做出停的手势,“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反问道:“什么是在一起?我们这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是你的谁,你又是我的谁?”
“好了,我明白了。”他摆摆手,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直接问道,“你不愿意再跟我在一起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