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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巾十分欢喜,开始练习剑舞,他也确实是天生剑修的料子,林莫南只教了他三天,他就把这套剑舞记全了,从此每天苦练不辍,还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葛金,取金之极为锐,锐之极即剑的意思,以表其志。
等到葛欢回来,发现自己的小徒弟已经在剑修的道路上狂奔出好远,顿时气得跳脚,大叫道:“不行,不行,这不成了阿南你的徒弟?”
林莫南瞪了他一眼,道:“我的你的有什么分别?”
一句话让葛欢心里美滋滋的,拉了林莫南到屋里说悄悄话。
“阿南,再挖十年矿,我就能攒够买一套双修功法的灵石。”
从甄秦那里没能换到双修功法,葛欢自然不死心,这几年一有空就在恶人山的黑市里淘弄,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套不错的双修功法,只是囊中羞涩,暂时还买不起。不过那卖主看在甄秦的面子,答应给他留十年。
“别太辛苦了。”林莫南顿了顿,“双修的事不急,有了灵石,你还是先想法子买一颗化基丹……要是没路子,你再求求甄秦帮忙,他是邪月宫真传,路子比你广……”
葛欢是筑基修为,只有二百年的寿元,虽然林莫南不知道这家伙的寿元还剩下多少,但两人相处近百年,无论怎么看,也知道如果再不突破,葛欢剩下的寿元不会太多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葛欢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我要和阿南一起长生久视呢。”
林莫南终于笑了,大逍遥派什么功法都没传下来,倒是这吹牛,渊远流长,自逍遥散人起,至葛欢而未绝。
然后就说起了葛金正式拜师的事情,以前葛欢一直没回来,白担了个师父的名义,其实没行过拜师礼。
葛欢本来挺高兴有个徒弟,但一想这徒弟居然走了剑修的路子,他这个大逍遥派的掌门,修炼了这么多年也就一手翻土诀比较拿手,哪懂什么剑道,林莫南这么一提,他就连连摇头:“不收不收,我没什么可教他的,要不,干脆就让他拜你为师吧。”
林莫南自己都担了个弃徒的罪名,若收徒弟,必然会连累徒弟,所以从来就没动过这个心思,既然葛欢不肯收,这事也就这样搁下了,反正他瞧着葛金心思灵动,资质卓绝,志向也不小,大逍遥派又穷又破,恐怕是留不下这样的人才。
果然,在葛欢走后不久,葛金就来找林莫南,道:“师叔,我想学剑。”
他练习剑舞,已经练足了两年,林莫南摸了摸他的骨骼,点头道:“可以练了。”
然后又道:“剑修有两条路子,一为命剑,一为外剑,命剑是在体内孕养剑胎,修成本命金剑,此法虽精进较缓,但本命金剑练成之后,如臂使指,心与剑合,威力极大,缺点是一身修为,都在本命金剑之上,一旦本命金剑毁损,则修为尽废;外剑则是精修剑气,则剑气在手,而天下万物皆可为剑,威力虽不如本命金剑,却无毁剑之忧,你想走哪条路?”
葛金目光灼灼道:“师叔,我想学蜀山剑道。”
林莫南一怔,反问道:”为何?〃“天下剑道出蜀山,我要学就要学最好的。十二岁的少年雄心勃勃。
第7章 少年志向总在云天外
“你若学蜀山剑道,此生,都无望剑指蜀山。”林莫南想起这少年第一次看到大逍遥录里逍遥散人剑指蜀山那一段时的惊艳羡慕之色,少年志向,果然易变,当时,这少年还口出狂言,将来也要剑指蜀山。
葛金摇头,道:“师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剑指蜀山,就要先知道蜀山剑道究竟有多厉害。”他扬起清秀的小脸,一脸狂热,“我要比逍遥散人更强!”
好吧,果然是志向远大,林莫南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大逍遥派留不住这条幼龙。
“蜀山收徒极严,你资质是够了,但年纪太小,又没有背景,走不了后门,再过三年才是蜀山开山门海选收徒的时候,到那时你再去参加海选,这三年里,你要去做苦力挖矿,先偿还大逍遥派对你十二年的养育恩,你可愿意?”
任何名门大派,在正式收徒之前,都会先打磨一段时间,林莫南对葛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他一向注重对葛金品性的培养,但此时见这少年的野心大得有些过头,唯恐有朝一日少年会被自己的野心蒙蔽住双眼,走入歧途,所以,他要先打磨这少年三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也是为了葛金的蜀山之路能走得更平顺些,蜀山收徒,最喜欢挑心志坚定又能吃苦耐累忍得孤寂的人,因为具有这些特质的人,都是天生的剑修料子。
葛金用力点头,道:“我愿意。”
修炼无岁月,三年不过是一晃眼。葛金已经十五岁,矿洞的苦力生涯,磨去了他一身细皮嫩肉,也磨去了他眉眼中的些许棱角,但磨不去他心中的朝气和锐气,恰如一块顽铁,初经打磨,已显出几分犀利。
林莫南已经为他准备好一切。
“这是前往蜀山的路线图,你要先从樊城徒步走到八百里外的正陵郡,购买一张前往三河郡的云舟票,到了三河郡,去找蜀山驻三河郡的办事处,报名参加海选,之后的行程安排,你听从蜀山办事处的人安排即可。这袋灵石你收好,记住,财不外露。”
灵石不多,其实,都还是葛金这三年里自己做苦力赚的,林莫南一分没动,都给他存着。
葛金默默地收下,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林莫南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师叔,您虽不是弟子的师父,但弟子心中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以剑心起誓,他日弟子修炼有成,一定为您寻到造化果,稳固神魂,再筑根基,弟子还会扶持大逍遥派,再铸辉煌。”
林莫南扶起他,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够了,何必起誓。修炼之人讲究缘分,你我无师徒之缘,不必太过挂心。你也未正式拜入大逍遥派,更不必对大逍遥派有什么承诺。好了,时辰不早,你该走了,你如今也是炼气修为,只要不出仙盟地界,自保尚可,但独身在外,还需处处谨慎小心,师叔也盼你前程远大,长生久视。嗯,以后你叫我师叔也不合适了,叫林叔就行。”
“林叔……您保重!”
葛金一步三回头,他走了三步,回头了九次,到迈出第四步时,终不再回头,大步向前,离开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山头。两只小狐崽和一只小虎崽依依不舍地送他,哀哀叫唤,也未能使他回头。
少了一个人,也就少了许多热闹,林莫南花了几天时间才适应了这份冷清,更不用提狐崽儿和虎崽儿,连嬉戏玩闹的精神也没有了,怏怏地趴在溪边看林莫南垂钓。
林莫南垂钓,从来不真正把鱼钓上钩,他只是不停地赶走鱼儿,就像不停地赶走自己心中的那些杂念一样,鱼饵却始终在那里动也不动,一如他对叶知秋的痴恋。
纵使绝然心死,纵使已与葛欢结成道侣,但他走的是极情道,坚定专一,至死不渝。
林莫南一直在犹豫,是否要斩断极情道,唯有斩道,他才能彻底忘记叶知秋。以前,他还可以继续犹豫,但现在必须有个决断了,等葛欢下次带了双修功法回来,两人双修,一定要同心合意,他不忘叶知秋,就无法与葛欢双修。
只是,斩断极情道,他又要走什么道。忘情道吗?他不想跟叶知秋走一样的成仙道。无为道?昆仑弟子向少出世,他对昆仑了解不多,对无为道所知甚少,想走也走不了。
舍此三道之外,其他成仙道则相对下乘一些,林莫南是名门大派出身,不管怎么说,眼界被养高了,一般的小道他真心看不上。
也不知葛欢走的是什么道,要不,夫唱妇随好了。
这个念头一起,林莫南就又摇头苦笑,葛欢身为大逍遥派的掌门,走的肯定是“逍遥道”,但是显然,“逍遥道”是不存在的,至少葛欢肯定没找到,所以这个老好人,其实什么道都没有走,也怪不得他的修为在筑基期,总也无法突破,没有坚定的信念和明确的道心,心中充满茫然的葛欢,当然就无法突破。
这个决断真不好下啊,非是不舍叶知秋,而是不舍自己的道,修士没了道心,修炼之途也就走不多远了。
正在林莫南苦笑的时候,耳边忽传来一声水花响,回过神来,才发现,小狐崽儿和小虎仔见他总也钓不上鱼,急了,一个扑通跳进溪水中,追着鱼儿扑腾起来。
鱼儿受惊,顿时四散逃窜,小狐崽儿和小虎仔张牙舞爪地追着,奈何小狐崽儿的体形,还没有鱼的一半大,即使追上了也抓不住,小虎仔倒是还有几分力气,用爪子死死抓着一条半大不小的鱼上了岸。
没抓到鱼的两只小狐崽儿抱在一处,垂头丧气,小虎仔趾高气扬,林莫南见好好的溪水,让它们仨都搅混了,好气又好笑地一巴掌拍在小虎仔头顶上,道:“得意什么,水都混了。”
小虎仔没得到表扬,反而挨了一巴掌,顿时就聋拉了脑袋,夹着尾巴一溜烟跑了,两只小狐患儿四目相对,各自一点头,赶紧踢手踢脚往草丛里一钻,不等林莫南的巴掌到,就跑了个无影无踪,等跑得看不到林莫南的身影了,才得意洋洋地在小虎仔跟前摇头晃脑走来走去,小样儿,你能,挨巴掌了吧。言情小虎仔哪受过这个气,大吼一声,瞬间跟两只儿打成了一团。或小狐患林莫南远远听着三个小家伙嬉闹的声响,失笑地摇了摇头,因葛金的离开略显失菠的矛、楼台pd勺了7芬日夏准猫,卜。!。三l卜冷售7朴n日攘执闺但泪
第8章 世间逍遥一坐七年悟
继续垂钓,此时溪水已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清澈。林莫南放下鱼饵,看着鱼儿又忍不住垂涎地游过来,看着清澈的水面倒映着一朵缓缓飘过的云彩,他忽地失神。
云过水面,留影不留痕,是这云不想留痕,还是水不愿留痕?搅动水底,水中一团浑浊,然而待到恢复平静,水面仍是清澈一片,是浑浊不可长久,还是水本洁净,不受万物沾染?
心若如这水,映照世间一切,点滴不留痕迹,纵使一时浑浊,过后仍是清如许明如镜,洒脱自如,肆意自我,此即谓之……逍遥。
难道,这就是“逍遥道”?
这个念头一起,林莫南全身剧震,心神一下子落入某种冥冥不可言的意境中,此时,他有目不能视,有耳不闻声,只有一部大逍遥录,字字句句从心中淌过,有那么一刻,林莫南不再是林莫南,他仿佛化身逍遥散人,脚踏昆仑,剑指蜀山,又在峨嵋金顶上挥洒了一把迎风尿三丈的肆意张扬。那些看上去纯属自我吹嘘的溢美之词,此刻却仿佛蕴含了无数的天道至理,一句一句,若金科玉律,若大道真言,声声如震鼓,动人心魄。
“阿南……阿南……阿南……”
不知过了多久,葛欢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传入耳中,林莫南才蓦然清醒,茫然地看着葛欢的脸,半晌才道:“这才三年,你怎么回来了?”
往常葛欢一去,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才回来一次。
葛欢气急败坏,一把抱起他,一边往草屋里走一边道:“什么三年,已经整整十年了,你是怎么回事,在溪边坐了多久,我一回来,就看到你差点没被树叶给埋了……”
“啊?十、十年?”
林莫南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堆满了树叶,身体都僵了,一点知觉也没有。他吃惊得合不拢嘴,已经十年了吗,这么说,他在溪边一入神,就是整整七年,他居然还没饿死,这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