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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谨慎,韬光养晦还是要做得到的。
想到这里,庄麟略有些惋惜的勾了勾嘴角,向君少优许愿道:“等咱们以后日子清净了,我必得多挪出一些时间来陪你和毓儿。等到毓儿将来顶事了,我便陪着你游遍三山五岳,咱们逍遥一世才好。”
君少优微微一笑,并不如何在意,只开口取笑道:“你现在陪着我们的时间也不少了。”
这如今可是个连大朝会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
庄麟嘟着嘴凑上前去,吧嗒一口亲在君少优的脸颊上,笑眯眯说道:“如今不过是四四方方一块天,就算是我陪着你,也没什么好玩的。我知道你的性子,从来是个闲不住的人。如今为了我,却也只这么猫在家里,每日读书品茗,或弄些酒食来消遣一二。我只觉很对不起你——”
一句话未完,只听君少优略不耐烦的挑了挑眉,斜睨着庄麟说道:“你少自作多情。正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如今闲在家里,每日有诗有酒,不必向当年那样苦心算计安身立命,我觉得开心的很。何况如今我有子嗣绕膝,并不像当年那样孑然一身。虽然身边没有红袖添香,却也幸得蓝颜知己。细细算来,可比当初的我要更幸运。”
庄麟见君少优说的真心实意,不觉住了口。定定看了君少优一会儿,突然凑上来接连亲了君少优好几口。君少优猝不及防,连连后退避开庄麟的唇舌。庄麟怀中的庄毓见状,误以为庄麟与君少优正在玩闹,也学着庄麟的动作吧唧吧唧的嘟着小嘴要亲君少优。君少优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装乖卖萌的活宝,摇头无语。
另一厢,忍俊不禁的承影早已趁着君少优几人疯闹的时候退出房内,还十分有眼力见儿的叫走了房内侍立的几个婢子。等庄麟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房内早已是空空荡荡的。君少优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庄麟一眼口中喝道:“瞧你,没事儿总瞎闹什么,又叫旁人看了笑话。”
庄麟嘿嘿一笑,也不跟君少优辩论,转身踹开房门,立在长廊下喊人送热水进来。退进耳房的承影见状,连忙出来应是,遂安排家中下人伺候热汤沐浴。万事齐备后,庄麟伸手挥退一干人等,偷腥似的冲着正抱着儿子坐在榻上等待的君少优笑道:“今儿娘子劳累了,让为夫提你搓背按摩如何?”
君少优白了庄麟一眼,故作冷面的拒绝道:“不行,今儿我要跟宝宝一起洗,你自己管你自己吧。”
“那也太残忍了。”庄麟笑嘻嘻说了一嘴,走上前来帮着君少优抱过孩子,看着君少优一点点褪尽外衫和里衣,暗暗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说道:“要不让承影抱了毓儿去外头洗,我来帮你洗吧?”
君少优都懒得理会异想天开的庄麟了。只一把抢过庄麟怀里的宝宝,伸手帮宝宝退了衣衫,抱着一起进了木桶。温热的清水亲、吻着肌肤,令君少优舒服的眯了眼睛。怀中的庄毓也喜欢玩水,正坐在君少优的膝上兴奋的王身上撩水。庄麟躺在榻上,一手曲起搭在头下枕着,饶有兴味的看了一会儿,灼灼的视线看的君少优心里发烫,不觉恼怒的问道:“你不是要洗澡吗,到底还洗不洗了?”
庄麟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一眼又一眼的直勾勾的看着木桶里的君少优父子,慢悠悠笑道:“我突然觉得,就这么看着你们洗澡也挺有意思的。”
君少优这回连话都懒得说,背过身去陪着儿子笑嘻嘻的玩水。头上的发髻早已散开,漆黑如墨染的青丝落在水中,湿漉漉的黏在背上,越发衬出黑白分明来。庄麟看了一会儿,方才起身退了衣衫,走到木桶旁边,弯腰靠在君少优的背上,下巴搭在君少优的颈窝儿里头,喃喃说道:“我如今倒真的想去温泉庄子上了。要知道庄子上的温泉可比这木桶大多了,也舒服多了。”
君少优轻“哦”了一声,展颜笑道:“其实这木桶也有木桶的好处,宝宝说是吧?”
君少优的本意不过是想取笑庄麟看得到吃不到,只能眼馋。却不知道庄麟想到了什么,只觉得神魂一荡,越发粘了上来。竟不顾木桶狭小,硬生生挤了进来。
温热的清水被挤压的溢出木桶外面,掉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君少优双手环着庄毓,自己却被庄麟用一双铁臂环住,气氛陡然炽热起来。君少优瞧着庄麟露骨的眼神,只好无奈的叹息一声,细致的为儿子清洗干净,草草穿了件中衣将承影换进来,吩咐承影带着儿子下去睡觉。没等转过身来,早已被庄麟一把抱在怀中,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至榻上,其后一夜缱绻,不必细说。
且说自平阳公主回京之后,除了前几日按捺住性子在太极宫陪着老皇帝说话,其后每日都忙着预备厚礼特产去拜访各位亲王公侯,虽说这些个宗室公卿大都是从小看着平阳长大的长辈,可如此走动频繁了,还是将京中原本就不甚太平的一泓池水搅动的越发浑浊。连带着以赵冼为首的外省世家豪族也得到了与京中勋贵往来交流的机会,那情景怎一个热闹可说尽。
不提这厢平阳夫妇如何长袖善舞,且说宫中,宸妃娘娘因一直记恨着平阳公主当日在宴席上挑拨永乾帝与庄麟一事,暗暗等待许久。只是她长久处于宫中,平阳又是外嫁之女,宸妃不好将手伸得太长,示意娘家出手在宫外教训平阳公主,唯恐引起永乾帝的戒备怀疑。而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长乐长公主虽然也心有不满,却毕竟是平阳的长辈,且韬光养晦许久,实在不爱参与京中纷争。又有平阳事后思虑明白,登门赔罪好一番哀求,长乐长公主年纪越大,更注重亲情血脉,也就不免软了心肠。不仅宽宏大量的原谅平阳公主这次唐突,又苦口婆心好劝了平阳一番,希望平阳能够安稳于室,不要再兴波澜。岂料平阳面上一一应着,背后却依旧自行其是,又有驸马赵冼另怀心思,暗中鼓动,平阳更是气焰嚣张,做事高调,白费了长乐长公主一番苦心。
而二皇子庄周身为平阳公主的亲哥哥,自然也更愿意亲妹子能交好世间权贵,好便宜自己行事。他如今仗着是皇族中第一个孕育子嗣的皇子,深得永乾帝器重。且平日当差也更加谨慎安稳,又着重笼络世家文人,如今在京中口碑也算不错。只是这一段时间装惯了孝子贤孙,一味踏踏实实当差办事,甚少与京中勋贵走动。时间一长,难免冷落了这些个世交旧友。若是在以往也还罢了,可如今永乾帝不知怎么想的,接连重用几个刚刚长成的弟弟。
几个弟弟渐次出宫建府,迫切需要顶门立户,建立自己的势力。可是京中勋贵仕宦就这么多,除了那几个与皇子皆为亲家立场鲜明的世家之外,态度暧、昧,摇摆不定的功勋更是比比皆是。你不来同我交好,自然有看重我愿意与我交好的人。如此一来二去,几个弟弟分别与几个别有用心的世家皆都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庄周唯恐这样下去,自己好不容易笼络的势力全都被人挖了墙角。却又不能立刻放□段,重新拉拢那些个世家,唯恐在永乾帝跟前留下个两面三刀,犹豫不决的印象。正自心急如焚时,没想到亲生妹妹平阳此番回来相助,几番走动下来,果然与许多世家恢复了当日亲密。更有妹妹拉拢了一些外省世家供其驱使,令庄周倍感如虎添翼。这几次朝会上他还听从妹夫赵冼的劝说,提了几个利国利民的建议,赢得永乾帝与众朝臣的认同。一时间风头大盛,风光得意处,就连庄麟也退了一射之地。庄周只觉顺风顺水,更觉扬眉吐气。
如此情景看在众多勋贵官宦眼中,自然是各有心思。而消息传到一直盯着平阳一行人的宸妃眼中,更是喜不自胜。
在宸妃看来,她与平阳毕竟是长辈与晚辈,庶母与外嫁女的关系。虽然宫中地位分明,宫规严谨,她身靠镇国将军府一脉,从不把椒房殿放在眼中。可长辈刁难晚辈毕竟与后宫妃嫔争宠不同,若是平阳公主能在宴会挑拨之候低调行事,宸妃娘娘就算心有怨恨,却也不会冒着引来永乾帝猜忌的风险去报复她。却没想到平阳公主多年养尊处优,被人虚捧着逢迎,早已没了当年的谨慎小心,揣摩君意。如今这么大张旗鼓的拜访勋贵,襄助庄周,虽然看似光明正大,坦荡磊落,没有贰心,可所谓谗言,有些时候并不需要证据如何明显,只要能做到断章取义,歪解事实以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就足够了。
何况以宸妃对永乾帝的了解,日渐老迈的帝王如今最担心的便是有人窥视他的权柄。因此并不需要宸妃如何搜肠刮肚,只需暗暗示意着那些依附在长极宫下的妃嫔美人儿们多在永乾帝身边看似无意的夸赞平阳公主与二皇子几句,衷心的说一些“兄妹情深,其利断金”的闲话,果然很成功的引来了永乾帝心中的芥蒂和不快。
没过几日,正呆在长极宫中与娴妃娘娘手谈的宸妃突然听到了安插在太极宫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只说永乾帝不知为何大发脾气,以平阳公主贵为天潢贵胄,嫁为人妇却不肯安稳于室,相夫教子,以致朝中流言纷飞,诸多世家置疑皇室礼仪教养为由,训斥了平阳公主。并金口玉言惩戒平阳公主默写《女则》百遍,十日内上交到椒房殿由皇后审阅。
听说那平阳公主离了太极宫后,是一路哭回了椒房殿。多少宫俾太监亲眼所见。一时间,平阳公主失宠的传言立刻传遍宫中。
长极宫内,容光妍丽,华服美妆的宸妃娘娘用修长如葱白的玉指掐着棋子,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古人有一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宸妃娘娘相信,她能以事实教会平阳小姑娘,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被永乾帝大加训斥过后,平阳公主一时间偃旗息鼓,乖乖的留在椒房殿里默写《女则》、《女训》,就连皇后娘娘都觉得好一阵没脸,这几日妃嫔早起请安时,也不再像平时那般谈笑风生,只草草承了众妃嫔的礼便借口身子不爽叫人散了。诸多妃嫔心如明镜,面上也都乖顺的沉默下来,至于背后是否幸灾乐祸,大嚼舌根,那就是另说了。
消息传到宫外后,二皇子庄周也立刻收敛了起来,再一次做起了闭门谢客的把戏。这回装的更甚,就连后宅二皇子妃和各位侧妃侍妾的交际往来都有所限制了。一时间兢兢战战的,缩头缩脑的小模样看的永乾帝都觉得可怜。永乾帝向来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志大才疏,本事同心气儿向来不符合,也就懒得理他。何况他的本意也并不是想吓破了二儿子的胆魄,到底还得指着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敲打大儿子呢。
只是二儿子总是烂泥扶不上墙,一会儿精明一会儿浮躁的,变动的节奏太快,这等抽风的模式永乾帝也有些接受不能。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庄周叫进太极殿狗血淋头的骂了一回,给他分析分析厉害轻重,如此劈头盖脸郑重其事的,反倒是安了儿子的心。
下剩的四五六几位皇子见了这情景,摸不清皇帝究竟是怎么个心思,也都老老实实地装巧卖乖,只除了庄麟和庄珏一如故我。庄麟是因为心有底气,毕竟这场风波是由宸妃娘娘掀起来的,按照“只要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死敌定律,庄麟怎么都算胜利者,理该显摆显摆,得瑟一下刷刷存在感。就算庄麟为了维持自己大将风范的气度不跟庄周一般见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用装的风声鹤唳的。太过诚惶诚恐了,反而叫人觉得假惺惺的。如今永乾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