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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稀奇,罕见地不能再罕见的事。
“不用了。”小晞和她奶奶同时说。
钱少爷被人这么断然拒绝,觉得颇没面子。然而既然已经开口说要帮忙,他觉得就这么被晾着实在尴尬,于是决定硬着头皮继续表现自己的诚意:“额……那我帮你们拿……嗯……这些回收的东西吧?”
钱宝指了指小晞手里的垃圾袋。钱宝呆的那个州是鼓励回收的,基本每家每人都有回收的习惯,拿着一大袋空塑料瓶去回收是很常见的事,因此钱宝还没有意识到小晞奶奶是干什么的。他只觉得老人家对回收这件事狂热了些。
小晞歪着脑袋看着他,觉得很不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干瘪太婆此时一声不吭的盯着钱宝那有些傻乎乎的笑容。她在墓地拾荒了这么些年,一般人对她都是一脸厌恶,唯恐避之不及,只因她捡起了他们喝完的空瓶子,他们就觉得她肮脏不堪。而这个大个子,虽然看上去似乎有点傻——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有些空洞的笑容充分暴露出他脑子里差根筋——但是就算是傻子也好,不嫌弃她和小晞的人,她是不讨厌的。
她仿佛是为了试一试钱宝的诚意,不等钱宝回答小晞的问题,就有些蛮横的说:“小晞,给他拿。”
小晞闻言,乖乖把手里装得满满的垃圾袋递给钱宝,钱宝也就自然而然乐呵呵的接过来。丝毫没想他那在不远处长眠的父亲如果知道钱家的独苗在帮人提破烂,肯定会从墓碑下冲出来。
于是钱大少爷就这么顺其自然的提着一大袋空饮料品,跟在头发蓬乱的少女和干瘪佝偻的老太婆身后,沿着园区公路向园外的方向走。这奇怪的组合,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因为钱宝那高大的身材,衬得身前这瘦小的一老一少很有些神气。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猜测,这一老一少是什么厉害人物啊,怎么身后还跟着个倒三角身材衣着考究的大块头帮忙提破烂?
正午的太阳丝毫不考虑钱宝少爷是在助人为乐,毫不留情的烘烤他。虽然手上的东西对他来说不算重,走点路对他这个经常健身的人也是很轻松的事,但是没水喝,却是让钱宝觉得备受折磨。
他们走了很久,并没有一直往山下走,在最初沿着墓园公路走了一段之后,小晞和太婆带着钱宝走进了一个墓区,一直沿着墓区里的台阶爬到山顶,接着翻到山背走入了一段山路。山路两侧是墓园统一建设时无人认领的荒坟,被遗弃在荒草和树林之中。这些坟修造得各不相同,有些能看得出还是棺葬的,有的甚至是一个大土堆。所有坟头的墓碑都有些残破,爬上了青苔,看上去有些幽怨,也十分宁静。
“小子,害怕吗?”太婆没有回头,语调里带着点嘲笑。
“有点。”钱宝倒也坦白。
“我也很怕这段路,总是有蛇。”小晞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
“啊?蛇?”钱宝因为小晞的话吃惊的大叫起来,他讨厌蛇、蚯蚓、泥鳅等一切身上粘腻油滑的东西。
“哪里!?哪里!?”换成小晞听了他的话惊呼不已,她慌张的在这并不好走的山路上乱蹦了起来。
“不是、我没……”钱宝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大惊小怪的把人家小女生吓到了,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到前方的身影“哧溜”一滑,小晞又摔倒了。
“你这孩子,总这么不小心。”太婆满脸不高兴,有些费劲的把比她高的小晞拽起来,然后怒气冲冲的看着钱宝,“你也是,没事大叫个什么啊!”
“对不起!对不起!”钱宝忙点头哈腰的赔罪。
“脚又崴了……”小晞看着她奶奶,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太婆不耐烦的抿起了嘴巴,重重呼了一口气:“你说说你这个月崴了多少次脚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脚断了!”
钱宝听了这话,没来由的就觉得有些心疼,他忙走上前充能:“我来背她吧!”
太婆抬头瞅了他一眼,颇为不屑,“只怕你没走过什么山路吧,而且还拿着东西,怎么背?只怕会把小晞给摔死!”
“我经常攀岩,很有力气的!虽然今天这鞋不好,”钱宝指了指脚上的休闲皮鞋,“但是这山路不陡,小晞这么瘦,应该没问题的。”
太婆不懂什么叫攀岩,但是看看钱宝这块头,也觉得他背小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会走山路走慢一点就行了,总比让小晞一走一跛的强。
“小晞,让他背你吧。”太婆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小晞,而是牢牢盯着钱宝,“你要是玩什么花招,老太婆我就让你在这荒坟堆里安家!”
这个威胁,很够分量。
于是小晞就像所有俗套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爬上了男主角的背。爬上去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长得高真得看得远些啊!”
钱宝因为这句话第一次觉得他长得高也是件可以骄傲的事。
“你好轻。”他都有点怀疑背上这个女孩的骨骼是不是钛金属做的。
“那你走快点嘛,你看,你都落奶奶好远了!”在他背上的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感激,什么叫歉意,“我们要快点回家,吃了饭再回来,说不定中午的时候,叔叔会来墓园的!”
钱宝听着这话,觉得小晞这么执着实在很奇怪:“那你叔叔为什么不来你家找你呢?”
这个小女孩有点怪
“叔叔不知道我现在住在哪里。”小晞回答得很快,听不出她说这句话时是什么情绪。
“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钱宝觉得每天在同一个地方傻傻的等一个人,实在是件折磨人的事。
“你怎么这么傻,”小晞脱口而出,一点也不给背她的人留面子,“我要是知道我还等什么啊!”
嗯,看来这小晞不是傻妞,傻的是他钱宝。
“那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啊……”虽然小晞说他傻,可是他竟觉得一点都没什么好生气的,顺着她的话接了下来,“你和你奶奶住一起,你叔叔怎么会不知道你住哪?而且你又干嘛非等他啊?”
“不等他我怎么……”
“你们两个走快点!”太婆转过身不耐烦的吼起来,“你这个大个子腿这么长怎么走这么慢!”
“哦!”小晞趴在钱宝背上应了她奶奶一声,即使走快走慢跟她都没多大关系,她拍了拍钱宝的背,命令道:“走快点!”
“好。”钱少爷觉得被人命令似乎也没什么,迈开步子朝干瘪太婆追了上去。
太婆虽然身材瘦小,还驼着背,然而脚速却是很快。钱宝腿比她长,力气比她大,可是却发现自己并不能走得比她快。她总保持着在他身前三、四步的距离。
沿着山路一直走到山脚,越往低处走坟就越少,而山体被推土机挖过的痕迹却越来越多,不难看出,这背山不久也要被开发了。山脚下一片盖了一半的商铺就是最好的证明。
太婆带着他沿着商铺中间平坦的水泥路走向一个铁栅栏门,门边栓了两只大狼狗,看见他们靠近不停的狂吠。太婆看都不看它们一眼,他背上的小晞也没做什么反应,钱宝看着这两只狗凶神恶煞的样子,倒是有点紧张。
出了铁栅门,就上了公路,公路两边都是田,田过去是树林,树林过去就是山。钱宝不禁猜想他们还要走多远。然而沿着公路没走多远,太婆就往路边的田地拐了进去,沿着田埂,又笔直往树林里走去。
钱宝暗暗觉得似乎有些绕远路了,刚才从山上难道不能直接走过去吗?
“那边墓园修了围墙挡住了,本来以前是可以直接走过去的。”小晞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立刻解答了他的疑惑。
两间连在一起的红砖房就在树林边上。屋顶上黑色的瓦片有些残缺不全,一间房门口堆着一大垛干树枝,唯一的窗户玻璃残破,糊着发黄的沾满灰尘的塑料纸。窗楞漆黑而油腻,窗户上下的墙壁已被熏黑,墙砖也有些剥落,屋檐下和砖块残缺之处结着蜘蛛网,网着不少灰尘。
钱宝从没亲眼见过这么脏这么破的房子,觉得颇为惊悚。
另一间房子要干净一些,至少窗户玻璃都是完好的。玻璃已经不再透明,因被灰尘和风雨经年累月的侵蚀,已经变成了黄色。窗下杂乱堆放着小山堆似的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很是鲜艳。
太婆走到这间屋前,打开了一扇被这些花花绿绿围着的木门,也不进去,转身就往旁边那间让钱宝觉得惊悚的屋子走去。
“进去吧。”背上的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进门。
钱宝心中有些忐忑的走进了这被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包围的门。屋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黑,因为屋顶有一个方方的天窗,透了不少光亮进来。房间里没什么东西,一张旧木方桌,桌下放着几张高矮不同,颜色不一的四角凳。一高一矮两张床,高的床是木头架子的,可以勉强分辨出床架漆的是让人无语的粉红色油漆,矮的床是张钢丝铁床,床架很多地方都被磨得锃亮,不发亮的地方则是锈迹斑斑。一个衣柜,塞在木架床和墙之间,衣柜的式样带着几分时尚,黑白相间的抛光漆面在这屋子里闪闪发光。
“放我下来。”小晞又拍了拍呆呆愣愣的他。
钱宝先将那一大袋空塑料瓶放在了地上,接着才弯下腰,小心的把背上的女孩放了下来。
小晞一站到地面上,就一跛一跛的朝窗边走去。
窗台上,一只被削去上半部分的大饮料瓶里,种着一根细细的小草,蔫蔫的,就像小晞的头发一样没有生命力。
“能帮我拿点水来吗?”小晞头盯着小草,头也不回的命令他,“就在门边的。”
钱宝往门边看去,果然有一只塑料大桶。走过去,发现桶里装着大半桶水,水面上浮着一只旧旧的塑料水瓢,还浮着一两只黑色的小虫。桶底沉着一些泥,让水看起来不是那么清澈。
钱宝嗅了嗅,水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挽起袖子用水瓢舀了半瓢水,拿给了小晞。
“谢谢!”小晞接过水,冲他轻轻一笑,接着立刻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给那根草浇水。
“这是什么草?”钱宝看着她那专注的样子,不禁对这草好奇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她还是那样,用和回答不知道明天什么天气一样的语气回答了他。
“那你还养?”钱宝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奇怪极了。她不知道她叔叔什么时候来,但是她在墓园天天等,她不知道她种的是什么草,但是她小心翼翼的照顾。
“它在窗户上发的芽,我想它肯定是很喜欢这个窗户,可是奶奶说不能让它长在窗户上,我就把它养在这里咯。”小晞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她浇了一会儿水,看了看那透明的塑料花盆,觉得水似乎浇够了,于是就把水瓢递给了钱宝,仿佛他帮她拿着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放回桶里。”小晞看他拿着水瓢不动,用下巴指了指水桶,耐心的交代他。
于是钱少爷默不作声的完成她的吩咐,然后又乖乖回到她身边,就像是侍从在干完活后回到主人身边等待新的命令一般。
“它怎么总这么没精神呢……”小晞举着那瓶草,不解的嘟起了嘴。
迷路是为了相遇
“给我看看。”钱宝凑过去,想仔细瞧瞧这根养在塑料瓶里的草有何特别之处。
草,真的只是最普通的草而已,就是路边那种一长一大片,今年死了明年又换个地方长出来的草。
可是,按理说这样有着顽强生命力的植物,应该是在哪里都能蓬勃生长才对,然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