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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这一切的竟然是他二叔?
陈默一个箭步冲过去,铁青的脸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苏沫急忙跟了出去,拽住他的手,生怕他再引起他父亲的癫狂。
可是这一次,那人却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吓坏了似的往后缩过去,全身都在发抖,颤颤巍巍地,好像陈默不是亲人,而是要杀他的恶人似的。
“爸爸!”陈默叫了起来,刚要冲过去,却终究是被苏沫拦了下来。
“陈默,别这样。你爸爸好像吓坏了。”
男人像小孩子一样啜泣,一只手却拽紧了自家弟弟的袖子,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有一点安全感。
陈默站在房间的门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终于有了动作。他转身,然后离开。
苏沫追着他离开,拐过一个走廊,对方才停了下来。
陈默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感觉,肩膀微微颤抖,单手扶着墙,手指几乎痉挛的攥到了一起。
苏沫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男人的背后,无声的安慰着。或许任谁都想不到,陈默的父亲对着陈默都会歇斯底里,却对背叛他的弟弟和颜悦色,似乎完全不记得这些事。
这样的时刻,就连苏沫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陪着陈默,让他自己逐渐调整心态。
“这些年里,你父亲的记忆一直在退化,所以看到你会想起你的母亲,他可能不太记得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可是因为你的脸,他会很容易想起你母亲的事情。而他的弟弟则是从小相处到大的,有太多的回忆供他逃避。疯了的人,大多都会下意识的封闭记忆,回到比较简单快乐的年岁,很多人都倾向于幼年。也就是说你父亲现在可能相当于一个小孩子。”
姜医生走过来,慢慢用着简单的语句解释给陈默听,随后又补充道:“虽然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对你父亲的病情,却可以算得上不错。像他这种病人,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少他的伤害性,以及培养正常的思维方式。无疑,他现在相对于以前,状态其实算不错的。”
陈默木然地看着姜医生,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却没有说话,那样犀利的目光和杀气腾腾的脸色让姜医生吓了一跳,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匆匆走了。
苏沫却是不怕了,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拉了拉陈默的手,“好啦,别气了。如果爸爸可以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的话,至少以后他就可以经常出来放放风,不用总是被锁在房间里了。”
陈默无言以对,许久才轻轻说,“就是觉得有些难过罢了。”
“没关系,你还有我呢。”苏沫笑着抱了抱他。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陈默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的父亲只记得他那位混蛋弟弟的悲惨事实。偶尔陈默也会叫上他二叔去疗养院,因为这样,父亲就可以被带到疗养院后面的花园里,稍微活动一下,晒晒太阳,总是好的。
三个月后,陈默的母亲和她那位男友TOMMY飞往美国注册完婚。陈默虽然没去,但好歹也买了礼物托人送了过去。苏沫肚子渐渐大了,更是没了半天。
预产期在来年春季,冬天的时候苏沫在大学的校友群里和一个同学聊天。那位同学也正因为怀孕在家休息,和她大谈胎教经。也在那时,苏沫再次联络到了叶涵之。
确切的说,应该是叶涵之主动联络她的。
“好久不见了,苏沫。”叶涵之在群里开口。
那位友人自然知道苏沫和叶涵之的关系,见此,没敢吱声。
“是啊。”苏沫回道,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叶涵之又转私聊问她,“你怀孕了?”
网络上交流毕竟不是语音,苏沫不知道叶涵之此时的心情,只得一五一十的回答,尽可能的显得平和一些。
“是啊,预产期在明年二月。”苏沫回答。
“那恭喜你了。”叶涵之发来一个笑脸。“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我会的,你也是。”苏沫突然觉得尴尬,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下了线。心里却是一阵恍惚。时光果然是飞快,她如今即将为人母,而大洋彼岸的那位,即使曾经再怎样的刻骨铭心,也不过是过去罢了。
不过此时,苏沫或许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经渐渐隆起,让她腰部的压力越来越大,时不时的有些酸痛。这样的小生命,竟就这样,在这里孕育出了,而很快,就又可以长成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生物。不得不说,生命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晚上,陈默回来,苏沫去帮他拿了拖鞋来换,竟也被拦住。
“别管那些,你去坐好了。我现在看到你站着,就会觉得害怕,心里一跳一跳的。”陈默扶住苏沫的胳膊,小声说道。
苏沫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我哪有那么娇贵啊。”
陈默没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苏沫到沙发上坐好。
或许是因为孩子变大了,苏沫的身体越发显得臃肿而笨重,夜里睡觉还时不时的盗汗抽筋,每一次胎动都是一场灾难的折磨。虽说这些都是些自然地反映,但仍然让陈默难过不已。
“别乱动,好好在这里坐好。”陈默轻声说。
“好,听你的。”苏沫笑了起来,在沙发上乖乖坐好,而陈默则去厨房准备晚餐。
日子平淡如水,晚上苏沫不敢平躺,只觉得一那样躺着就好像被什么魇住了似的,胸口闷得厉害,大概是孩子太沉,有人压人了。她干脆侧着身,而陈默怕自己不小心动到苏沫,总是要她背对着他,他再从后面把苏沫抱进怀里。
夜里,苏沫因为脚部抽筋而疼醒,略微一动,陈默就会醒过来,帮她揉捏脚心,直到两只脚都被捂得暖烘烘的才算结束。
橘色的壁灯下,苏沫看着陈默专注地揉着自己的脚的样子,就会恍惚间觉得所有的事情,大概莫过于此了。
苏沫一直觉得她肚子里的这个,也许是个女孩也说不定。因为它太安静了,虽说也有例行的胎动,但次数却和周念然当初怀杜子宇小朋友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杜子宇是个比他爹还混的混蛋,天天疯的跟多动症一样。”周念然如是说。
据说,杜子宇常年保持着如一的外向性格,打从在娘胎里,就酷爱运动,以折磨地周念然眼冒金星为己任,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让周念然忍无可忍。
而不用说,这对于苏沫来说显然是一种安慰陈默的有效手段。每次小家伙儿在她肚子里闹腾地时候,她总会笑着对陈默说,“咱家这个,好歹比杜仲周念然家的那个强多了。”
陈默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养得太好,发育太快的缘故,待苏沫发觉自己的肚子开始疼起来的时候,离着医生公布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
彼时,新年刚过去,苏沫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去附近的超市逛了逛。新年过后,到处都在打折,苏沫精打细算地折腾了一番,倒也拿了不少东西。正准备去交款,苏沫却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抽搐地疼,她脚一软,便滑到了地上,捂着肚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还是超市里的工作人员打了车送她到了最近的医院。
生孩子是见麻烦事,从开始出现阵痛,到小孩子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少则七八个小时候,多得甚至有两三天。
苏沫体质算是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所以时间也是取了中间,二十四小时整。
用苏沫后来调侃的话说,那一天,简直就是噩梦。
中午1:26分,苏沫被送到医院,十分钟以后,陈默便赶了过去。宫缩带来的阵痛让苏沫疼得攥紧了陈默的手,她躺在病房里,拼命咬着牙,嘴里溢出丝丝缕缕的呻吟。这惊恐吓得陈默都是脸色煞白。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比较安静,所以力气小,除了断断续续的阵痛,羊水并没有很快破掉。大人孩子也只能这么干熬着。
这当口,苏远和苏沫的妈也赶了过来,再后来则是下了班的周念然,杜仲被她勒令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别太担心,当初我生苏沫的时候就是顺产,十几个小时就生出来了,苏沫体质随我,不会有问题。”苏沫的母亲低声安慰着陈默。
彼时,苏沫艰难地睁开眼,看着脸色难看至极的陈默,竟还有时间,挤出一个笑容来,小声对他说:“别担心。”
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苏沫尖叫出声,只觉得□一阵湿热。
周念然离着最近也算有经验,急匆匆地大喊起来,“医生,她羊水破了。”
那妇产科的医生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这当口有三个妈妈都在生孩子,她多少有些忙不过来,听了周念然的叫声,急忙走了过来。她掀开衣服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已经开了四指了,挺快的,可以进产房了,我去找护士。”
随后,陈默帮苏沫换了病号服,推着她到了产房门口。医生告诉他可以陪产,于是陈默毫不犹豫地换了衣服,跟了进去。
因为怀孕,苏沫的脸色并不好,布满了细小的斑点,连头发都缺少光泽。陈默看着心疼,握着她的手,却说不出什么来,只得低声安慰着:“别怕,别怕。”
只是生孩子毕竟疼得厉害,苏沫几乎把陈默的手抓得血肉模糊,嗓子也很快喊哑了。
伴随着每一次宫缩的剧烈疼痛,医生不断提示苏沫用力。冷汗留下来,除了大声尖叫,苏沫不知还可以做些什么,疼痛似乎已经蔓延到全身,她的大脑里除了疼什么都没有了。
半道上,陈默用吸管帮苏沫喂了些水,又吃了些巧克力来保持体力,最后也不知他从哪里弄到了参片,让苏沫含着。
苏沫歇了一阵,护士又开始催促她用力。她渐渐可以感觉到孩子下坠的过程,因为两条腿被吊在半空中,苏沫觉得自己的大腿内侧似乎都在抽搐着疼痛。
眼见又是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进展仍然不大,陈默已经沉不住气了,大吼着“医生,要不然剖腹产吧。”
那医生查看了一下苏沫□开口的情况,终究是摇了摇头,“其实还算可以,你们再忍忍,剖腹产总有些坏处,还是尽量不要比较好。放心,妈妈和孩子都很健康,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对啊对啊,剖腹产和自己生的,毕竟不一样。”护士也在一旁帮腔道。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继续。
时间长了,苏沫便觉得麻木了,浑身软的厉害,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跟随着肚子里的阵痛一阵一阵的用力,直到护士兴奋地大喊:“快出来快出来,等会儿你别太用力,听我指挥。”
苏沫已经彻底晕头转向,哪里还有那精力,只是狠狠地用了力气,□一阵剧痛,她大声尖叫起来,随后便听到了婴儿的啼哭时。
“恭喜了,是个健康的小公主。”护士笑嘻嘻地说着,将孩子凑到苏沫面前,苏沫看了一眼,只见小孩子憋红了皮肤,一张小脸皱皱的,却让她觉得心中一热。这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苏沫,苏沫……”陈默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拉着苏沫的手,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孩子,一会儿又看看苏沫的脸。最后终于哽咽着说道:“你看,我们有孩子了。”
“嗯。”苏沫疲惫地笑了起来。
闭上眼,苏沫似乎恍惚间又看到当初那个站在她面前,紧张地拿出一纸合同的英俊男子。
三个月后。
女儿过百日的时候,陈默下定决心要好好庆祝一番,他和苏沫朋友不多,请来的依旧是那些人。只可惜苏沫的母亲签证到期,已经和自己的法国丈夫去德国了。陈默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