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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房门打开了,伴随着一把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看来rose是忘了你当年初涉江湖的稚嫩了。”
芙蕖转过身看着大门,顿时觉得五月天里,冰天雪地。
葛老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保镖停在了门外,和权哥的那些手下一起,站到了一边去。芙蕖牛仔裤包裹下的脚,在微微的打着颤抖,她回过头去,看了父亲一眼,只见他立马从座位里站了起来,走到葛老跟前,替他点燃了一支香烟。
“好久不见,rose,你都不上班了么?我找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夜总会都找不到你啊。”
芙蕖强打起精神来,坐回到了椅子上,一双手放在膝盖上,用桌布挡着,在底下不停地绞着牛仔裤的布。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她问。
可是没人答她,权哥找来了服务生,点起了菜来。席间的三个男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扮演着客气礼貌的戏码。芙蕖没了耐心,再次站起来意欲走人,结果葛老一把拉过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坐下:“别急,慢慢来,来日方长,不是么。”说完,又继续点起了菜来。
就这样,芙蕖食之无味的将这一顿饭吃完了,席间这三个男人觥筹交错,好不快活,权哥和葛老两个人互相恭维着说好话,而郑父则是一脸的奴才相,为他们忙进忙出的张罗着。
芙蕖咽下最后一口饭,就擦了擦嘴巴,站起来告辞了:“饭我已经用完了,谢谢各位的好意,回见。”说完,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敬了在座的诸位一下,仰头就将它喝光了。
葛老的掌声响了起来,一下一下的,很慢,像猛兽捕猎前踩的步子节奏一般。芙蕖放下酒杯,转身就要走了。
结果,葛老再次拉住了她的手,然后掏出了一张复印件给芙蕖看。芙蕖莫名其妙,可还是接了过来,结果才略略地扫了几眼,就差点两眼一黑,当场晕倒了。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那个生养了她的父亲再次将她卖了,这一次,他不是卖给黑社会,而是卖给她面前的这个人,她一直恐惧着的这个人,葛老。
她抬头看着她的父亲,不敢置信,郑父不敢看她,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摸着自己左手小指那的光秃秃的指根。芙蕖快步走了上去,操起包包就往他身上砸,带着恨意,下手极重,包包里的东西哐当哐当地响着,到后来,拉链坏了,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郑父承受着她的殴打,一言不发,芙蕖疯了似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半晌,父亲才呐呐地说道:“你不给钱我,我没钱了,就只好这样了。”
“禽兽”啪地一声,芙蕖操起手来狠狠地扇了父亲一巴掌,过后,右手手掌都还疼得发麻。
“我要吃饭,我要睡觉的,我没钱了,只好到权哥那里翻本。可是真的是没钱了,就拿家里的房子到葛老那里抵押。葛老他们说值五十万,结果当我输光了钱的时候,他们又告诉我那房子根本不值五十万。我就,我就只好……”
“五十万是吗?”芙蕖一咬牙说道:“我给,这五十万我给你还了,但是从今往后,我郑芙蕖两姐妹和你一刀两断,你做任何事情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不要那五十万”这时葛老插嘴了,一脸淫相的笑着,痴肥的脸上,肥肉堆积到了一块:“我只要你。”
芙蕖转过头,瞪着葛老,她顿时就明白了,这是一局棋,有人步步为营,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要将她掀皮拆骨,要将她玩死。
“钱,我有很多,但是你rose只有一个,我觉得这笔买卖很划得来。”葛老悠哉闲哉地说着,嘴里细细地抿着杯子里的茶。
“我不卖”芙蕖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末了怕他们听不清楚,又再说了一次。
葛老的眼皮子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ose,这恐怕由不得你吧。”
芙蕖冷笑了一下,眉毛一挑,睥睨地看着他,带着一种无畏的神色说:“怎么,葛老,难道你以为一张薄薄的借据就能难得了我?”
葛老放下了茶杯,夹起一块煎酿豆腐放进了嘴里,拿着筷子的粗短的手指上,两个戒指金光闪闪。只见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一张纸当然难不倒你,我知道,就算十倍这样的价钱,就凭你现在的身价,也不在话下。可是……”他别有深意地看了芙蕖一眼:“你的家人呢?”
芙蕖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人?”她右手一挥,指着正坐在一边耸拉着头的父亲说道。
这两个人在交锋,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暂时谁都赢不了谁。可是,很快的,局面就急转直下了,因为,葛老抓到了芙蕖的命门。
“你当然不会在乎这个人,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让他横尸街头了,你甚至还会感谢我。但是……”葛老有停顿了下来,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让芙蕖心底疑惑越来越深,恐惧也逐渐增加,他看着她,像一只猫在抓弄老鼠:“如果我说芙凉呢?你知道的,我对雏有一种特别的爱好。”
一个戏子
一个戏子
芙凉是芙蕖的死穴,自从母亲去世后,姐妹俩相依为命已多年,一路上风风雨雨走过来,那感情已经不能以一个简单的姐妹情深来解释的了。芙蕖沦落风尘多年,总觉得生活处处皆厄苦,唯独是芙凉,她看到了她,就觉得生活还是有着那么一丝的甜,就觉得这命运,到底还是对她好的。
可是,如今,有人要拿芙凉的贞操来要挟她,你叫她怎么能够镇定的下来。所以,芙蕖当场就大声地喝止了:“你敢。”她对着葛老怒目圆瞪,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多么害怕这个老人的事情。
葛老笑了,阴啧啧的,他很满意这朵玫瑰在发怒,那张标志的脸,在那头红发的映衬下,更显得生活,有色。他再次点起了一支烟,挨在了椅背上,不慌不忙地说:“你猜我敢不敢?”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把命拼了。”
葛老毫不在意芙蕖的威胁,这威胁在他眼里,就跟女人的花拳绣腿一样,连中看都中看不了:“我动不动她的毫毛,关键在于你。Rose,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芙蕖咬牙切齿地说:“你信不信我去报警。”
葛老和权哥都哈哈大笑起来,像在听笑话一般。反倒是郑父紧张起来了,一把冲到芙蕖面前,抓住她的手,对她说:“你别,我可不想再进戒毒所。”
芙蕖冷冷地瞥了父亲一眼,一把甩掉抓着她手臂的父亲的手。
葛老吸了一口烟,又冲着芙蕖的方向吐了出来,他仍旧不紧不慢地说:“你报警,我欢迎。但是在你报警之前,请你好好的看看这盘录像带。”
说完,葛老朝包厢里的电视机指了指,权哥马上心领神会,走上前,打开了机顶的录像机。在那34寸的液晶电视上,马上呈现出了一幕不堪入目的画面。年老的男人,年幼的女人,重重的喘气声和呻吟声,淫 声浪 语,不绝于耳。
芙蕖呆着了,梦魇一幕幕映入眼帘,十一年前,一个男人为了让她更好的服务她人生中的第一个顾客,而喂她吃了春药。同时,还把这一幕用摄像机录了下来,等她清醒之后让她不断地反复观摩,学习。
他说,吃了春药的女人是最有味道,最让男人难以把持的女人,如果你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做到恍如吃了春药那般,那么你将会是这世界上谁都比拟不了的头牌。
她不想做头牌,可是却不得不看自己的录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直到有一天,她变得麻木,看着电视上的自己都不再脸红,那一幕幕的景象对她来说都已经变得味同嚼蜡。那时,她知道自己完了,一个正常人所拥有的羞耻感已经被她抛弃了,从此以后,她真的变成了那些自己曾经无比痛恨的女人了。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但是谁又会去在乎一个娼 妓之所以为娼 妓的原因呢。她坐在蓬莱的吧台旁,又和那些自甘堕落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芙蕖再次冷笑了一下,她看了葛老一眼,满不在乎地说:“葛老,你要是愿意做A V的男主角,演活春 宫给别人看,那么我rose随时都可以奉陪。”
葛老也跟着冷笑了一下,这笑容比芙蕖的更冷,更有嘲讽的味道,他说:“rose,你以为我会有那么笨么?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只需要马赛克或者将你单个截图一下,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你愿意做女 优,我可不乐意奉陪。”
芙蕖的脸开始垮下来,当年警方摧毁那个淫窝的时候,曾经带走一大批的录像带,她以为她的那一盘,也和其他姐妹的录像带一样,随着一把大火而被销毁了。谁想到,这世上,留有一手的人大有人在,比如此刻正坐在餐桌上,自得其乐地看着她和葛老在胶着的权哥。
“你说,A大的BBS上的那些热血青年们会不会喜欢看到这样的活春 宫呢?免费的,北京城里的头牌当年的风采,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轻易看到的。”
“你敢!”芙蕖听了,咬牙切齿地说到,眼睛里是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的仇恨。
“我们生意人最喜欢冒险,你说我敢不敢?”
“……”
“你想想,你妹妹多可爱一个人,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忽然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做娼 妓的姐姐,还有一个黄赌毒都沾染了的父亲。怎么样?你想玉石俱焚吗?”
芙蕖手脚冰凉,有一种绝望在心底滋长。绝望是什么,绝望是你不得不粉碎的希望,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是溺水者看得到却抓不到的那根浮木,是郑芙蕖永远报不了的案。
若干年前的那一幕此时此刻又重演到了眼前,那时,她想报警,可是却迫于自己的身份,以及家人的安危,而不得作罢。从此以后,死心,认命,走在人生的歧路上,看尽人间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风景。若干年后,她再次面临这样的困境,这么些年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她的身份,她家人的安危,仍旧是她的左右心房,谁往那一捅,就必死无疑。
她并不害怕自己身份的暴露,做得了娼 妓这一行,道德与廉耻是最先要抛弃的东西。可是她不要脸,芙凉却要,她无法容忍前途一片光明的芙凉因为她而然上任何污点,她更不愿意她的妹妹,有一天要重蹈她的覆辙。
芙蕖闭上眼睛,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她怎么摆脱过去都好,这么些年来,她从未远离那泥潭一步。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上岸,可是当她低头看着这满身的泥泞,发现,她和泥潭里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所谓的,岸上的玫瑰,她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只要那些人肯,伸伸手,就能把这皇帝的新衣撕穿。
可是芙蕖还是不想妥协,就算是濒临死亡的人,也有资格挣扎着做最后的求生,所以,她对葛老说:“容我考虑几天。”
葛老很爽脆,立马就给了她三天的期限,因为他觉得,芙蕖这样的人,再怎么折腾,也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等待宰割。他甚至有点小期待,想看看芙蕖还能弄出什么新花样来,好为他的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那一天的天空芙蕖一直都记得,蓝蓝的,像爱琴海的颜色一般,太阳明晃晃的照着,照耀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抬起头,阳光刺目,低下头,一团不大不小的影子跟在自己的左右。她想,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阳光下的罪恶了。
芙蕖认识的人不可谓不多,但是大多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