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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
短短的三个字,铿锵有力。
傅培刚默然,他们是军人,不习惯把爱不爱挂在嘴唇。可是,一句“我要你”,那便是一生的承诺。尤其是,像队长这样的人。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除了这个,傅培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而队长,也不需要。
“我知道。”
他不缺信心,更不缺耐心,他只是心疼!
“那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大家招供比较好,我看他们早就想把那些逼供的手段在你身上用一用了。你也知道他们能折腾,到时候闹得嫂子不敢见人,可没怪我没提醒你啊!”
“滚,兔崽子!”
一脚狠狠地踹出,傅培刚撒腿就逃。
……
“你说什么?”
苍唯我大吼一声,一把捏住来人的脖子,用力得几乎要将他的脖子捏碎掐断。
“说!”
“夫、夫、夫……”
苍唯我松了手,一脚踹在他身上,用了十成的力道。
被放开的人连气都不敢顺,更不敢伸手捂住被踢的胸口,急急跪下来。
“我们的人全部被打晕了,夫人被人带走了。医院里已经全部搜查过,没有找到人。属下该死,愿意接受责罚!”
苍唯我一个转身,抽出旁边站着的人身上的枪,砰砰两声响起。
跪着的人依然跪得笔挺,只是手臂上血流如注,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马上派人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否则,你们就拿人头来见我!”
“是!”
身后的人领命而去,如鬼魅消失得无声无息。
苍唯我一拳打在墙上,缓缓地眯起双眼。磨牙的声音,清晰可闻。
幸若水,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绝不!
☆、005 别怕,有我在
似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醒来,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
入目是紫色的蚊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脑子还是不能运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蚊帐顶,只是眨眼。
眼睛有些迷蒙,她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手上还扎着点滴。可是,这里不像是医院。
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往床边而来。
幸若水缓缓地转头,看向来人。
“啊——”
谭佩诗失手打了手里的粥,有一些还溅到了自己的脚上。她也顾不得,只是一头扑了过去。
“若水,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眼泪,又开始像珠子一样往下坠。但这一回,是喜极而泣。医生说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而且求生意志也不强,快把她给吓死了!
“佩诗……”
幸若水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看着好友落泪的样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是我。若水,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你不要害怕!”
谭佩诗擦擦眼泪,抓住若水的另一只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若水的手好凉!
“嗯,我知道。这是哪里?”
看到好友,让若水很安心。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这里是我家,我和傅培刚的家。”
“哦。”
“啊!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我刚才把粥给洒了,我这就去再装一碗。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还撞到了门框,捂着额头哎哟哎哟地又窜了出去。
幸若水终于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容。一觉醒来能看到佩诗这样富有生气的样子,真好!
笑着,她缓缓地闭上眼。一滴泪,滑落眼角,消失在被子里。
真好!
“好啦,粥来啦!告诉你啊,我可是熬了好几个时辰呢!我现在的厨艺比以前好多了,傅培刚也是这么说的。”
若水听着她劈里啪啦的说了一串,只是笑。
“你可别不相信啊,等你病好了,我给你煮一大桌子菜,你就知道我没有吹牛了!好啦,我现在扶你坐起来,好好尝尝本夫人的手艺!我告诉你啊,本夫人的手艺可不是谁想尝就能尝的啊。不过啊,除了傅培刚,本夫人允许你随时点餐,绝不拒绝!怎么样,够姐妹了吧?”
听着她怪腔怪调的说法,幸若水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
“你知道吗,以前傅培刚说我做的菜,就连猪都不稀罕吃。现在啊,他那些个战友一逮着空就往我们家窜,手里拎的都是食材,我想不做都不行。不过啊,每次看他们吃东西,你一点都不觉的辛苦,反而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会把菜汁都给你吃了,让你觉得你的厨艺是天下最棒的!那种心情啊,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爽就是了!”
在谭佩诗的帮助下,喝了大半碗粥。又听她劈里啪啦地说了一会话,辅以张牙舞爪来说明,若水眼皮子就渐渐地重了,又睡了过去。
只是,嘴角边,还是带着浅浅的笑容。
谭佩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替她把被子盖好,这才小心地收拾了碗筷,还有地上被打碎的。
搞定这一切,在床边坐下,撑着腮看着好友沉睡的样子。
过了一会,院子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谭佩诗耸耸肩站起来,队长的动作还真够快。果然,房门马上就推开了。
“若水。”
谭佩诗急忙将食指放到唇边。
“嘘——她又睡着了,别吵醒她。”
鹰长空皱了皱眉头,放轻脚步走进来。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床上沉睡的人儿。
“不是说已经醒了吗?”
“醒了呀。还喝了一碗粥,然后又睡着了。医生说了,她身体虚,多多休息才能好得更快。”
本来想取笑他一下的,可是看到他身上还穿着训练服,满是泥巴脏兮兮的,便什么也没有说。显然,他是直接从训练场冲过来的,可见心情有多急切。
“好了。我再去给她准备吃的。你也赶紧去洗个澡再进来。她身体虚,你这样脏兮兮的要是害他细菌感染怎么办?”
已经到了床边的鹰长空猛地退了一大步,看了床上的若水一会,就转身出去洗澡了。
谭佩诗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再看着床上的好友,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笑了。
若水,你一定会幸福的!所以,要赶紧好起来!
……
若水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橘色的灯光将黑暗驱散,但又不会太刺眼。
佩诗越来越细心了!
刚想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背正被什么压着。一转头,便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头发短短的,像刺猬一样一根一根竖着。
她只是转动了一下头,床边趴睡着的人马上一样坐直身体,动作比豹子还快。
“若水,你醒了!”
若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原来,那不是梦,那真的是他!
鹰长空得不到回应,吓得一下子跳起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不要!”
若水急忙伸手去拉他,却扑了个空。
听到她的话,鹰长空又退了回来,一双眸子在她身上上下查看着,想要确定她没事。
“我没事。我只是没有想到……”
她只是没有想到,还能再看到他。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会在那个牢笼里,等待油尽灯枯,耗尽这一生。
眼泪,缓缓地滑落带笑的眼角。连哭,都可以笑着。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试过了。
顾飞鹰抬手轻轻地点去她的眼泪,他手指粗糙,不敢用力,怕弄伤了她。她就像一个玻璃娃娃,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
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情,他抓起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中。
“别怕,有我在!”
只这一句,没有虚无的安慰,没有华丽的承诺,却让人心里踏实。
幸若水与他对视,然后含泪而笑,轻轻地点点头。
“嗯。”
千言万语,只需应这一声。
站在门口的谭佩诗,粗鲁地擦去眼泪,咧着嘴傻笑。
☆、006 幸若水,你不许死
“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跟凭空消失一样?这么大一个人被从医院带走,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要你们这些饭桶何用!”
大手一挥,呼啦一声,桌子上的东西被扫落,破碎响了一地。
一室让人窒息的沉默,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地上跪着的人更是挺直腰杆,即便他的右手臂正被绷带挂在脖子上,即便他的左腿上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苍唯我紧咬着牙,紧握的双拳,眯起的双眸里是隐忍的怒火。
“烈焰帮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一切正常。”
“那就继续给我找!烈焰帮那边一定要盯紧,一点消息都不可以漏过!”
“是,大哥。”
“出去!”
所有人迅速地离开,只剩下心腹兼军师的肖岩仍在那站着。沉静地,看着如暴龙一样的男人。
苍唯我一拳砸下,碰一声,桌子顷刻间就成了碎木板,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肖岩看着一地的破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大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可是你到底折磨的是幸若水,还是根本是在折磨你自己?如果折磨的是她,那要是烈焰帮把她抓走了,不是更好吗?他们一定会帮你好好地折磨她,兴许还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正遂了你的心意?”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用不着别人帮忙!”
苍唯我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墙。双眼睁开又眯起,胸膛急剧地起伏着。
“如果烈焰帮已经把人杀了,或者把人给折磨死了,难道你还要烈焰帮让人活过来再让你报仇不成?”
“那就铲平整个烈焰帮。”
毫不犹豫的回答,咬牙切齿。是恨,是急,唯有他自己明白。
肖岩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
幸若水,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死,我一定把你从坟堆里拖出来,鞭尸!
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男人的五个骨节顿时成了五个血印。
……
也许是放下了心口上的大石,又或者那个结已经有所松动,若水的神经便也不再那样紧绷。
俗话说,心宽体胖。于是,若水的身体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看得大家都很高兴。虽然还是消瘦得厉害,但至少已经不那么憔悴吓人。
在人前,她都总是笑,让每个人都替她快乐。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发呆。眼神空洞,神思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佩诗几次碰到这种的情景,心里知道那么深的伤岂是这样容易便愈合的,只是替她心疼。
终于,房门关上,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坐起来,微微地吐了一口气。
面对那么多人的关怀,她怎么能不好起来?可是,要怎么好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抬手摸摸胸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被挖空了,总是隐隐作痛。她便只能硬生生地受着,什么也不能做。
午夜梦醒,便越发觉得那里空得厉害,疼得厉害。于是便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眠,长夜漫漫,她一分一秒等着天亮起来。
“她睡下了?”
门外突然响起低沉的男性嗓音,是最近慢慢熟悉起来的。
在笼子里囚禁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个声音,这个人。那就像一把救命的稻草,被她地抓在了手里。可真到了面前方明白,幻想与现实终究有别。
幸若水赶忙躺下来,盖好被子,把头往里侧偏,闭上眼。
“嗯,应该是累了,刚睡了没多久。我说队长,你这样天天偷偷往外溜,不怕军规处置啊?”
谭佩诗带笑调侃。
鹰长空斜睨她一眼,冷笑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傅培刚要接受特殊训练,不得离开营地半步!”
“喂,队长,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