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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凯不知两人关系,轻轻地拉了拉绿绿的袖子,想要在本城待下去就千万别得罪了他,更何况陆方淮如今还是他们九日报社的老板…
陆方淮当然见不得别的人,特别是男人和绿绿有这样亲密的举动,脸沉下脸,而曾凯以为这位大爷是对绿绿的目中无人不满…
“绿绿。”陆方淮主动上前打招呼,恰好挤进两人的中间。“我说你在这儿干什么?”绿绿睨他一眼。
“我没来过西藏,就是过来看看。”笑嘻嘻地想要拉她手,绿绿躲得快,脚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跟谁学的,吃她豆腐!
曾凯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两人认识?看陆方淮的态度,明显地处在劣势讨好的位置。陆方淮的花心本城人都知道,可是这个绿绿也不见得漂亮…
丹增老人说他两次这佛光都是清晨他起床的时候,于是蹲点的时间就从老人正常的起床时间五点半开始一直到第二天十点…
老人家有两个空屋子,一间是孙子的,一间是儿子媳妇的。孙子在拉萨读书,儿子媳妇出藏务工去了。
三个人两个房间…显然两个男人一间,绿绿一间,可是陆方淮打死也没和男人同床共枕过,想想都恐怖…
此人恬不知耻地拉住绿绿:“要不我们一间吧。”面上的笑要多讨好有多讨好,要多谄媚有多谄媚…曾凯见两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也就先进屋收拾东西。
“你是活腻歪了,寻死不成来我这找痛快是不是?”绿绿眼一瞪,把他吓得…“我也不认识他,要是他像顾凉…要是他是玻同志,就我这长相不是羊入虎口么。”陆方淮插科打诨,软语相求。
“有妄想症吧你个自恋狂。”绿绿不啻,这人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破事!“我睡地板也成,真不能和他一间…”陆方淮拉住她不肯放手。
“我怎么和你说的?我们没戏,你别给我想鬼主意,下心思!”“我也没办法,我管不住我自己。”绿绿仔细瞧陆方淮才发现,他面颊两边有些不正常的红晕,要说高原红这反应也太快太明显了…
再听听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陆方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有啊…”陆方淮睁着圆圆的眼睛,极为无辜。
“绿绿,我真能睡地板,没被子都成!”陆方淮死皮赖脸的劲儿又上来了。绿绿啐了一口:“曾凯看见了我还在不在报社混了!”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陆方淮不以为然。“走你个头!”绿绿无语快步走进房间里,刚要关门,陆方淮就挤进来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绿绿抬脚踢他,不知是不是错觉,绿绿似乎觉得陆方淮气很喘,反应也慢了很多,竟然没有避开。
“绿绿…我保证规规矩矩的,成不成?”陆方淮也不管脚上的疼,低声哀求,手也不自觉地捂上了胸口。
绿绿发现他真的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上次的病没好啊?”他脸上的潮红越发明显了。“真没事。”陆方淮目光闪烁,却始终僵着嘴。
绿绿最后也没有答应,陆方淮凄凄惨惨地回来曾凯的屋子。半夜的时候,绿绿听到敲门声,大半夜的,莫不是见鬼了?
她胆子小,坐在床上有停了停,确定真的有人敲门,才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上。“谁啊?”问得也轻。
“绿绿,开门。”陆方淮的声音带着虚弱劲儿,而呼吸粗重得仿佛刚跑完几千米。绿绿想了想,还是把门给打开了。
他目光倒是澄澈,只是眉头拧了几折,一下一下的呼吸很重。“你怎么样?”绿绿关上门,见他捂着胸口坐在床沿上。
“没事。”陆方淮仍是倔强地摇头。绿绿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白皙的脸上两团潮红,连鼻头尖都泛起了红,叹了口气,他妈的…心软了:“睡吧。”将被子推给他。
陆方淮一愣,她怎么这么好说话,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吓人,绿绿心里鄙视自己引狼入室,可瞧他都这样了…也就真不忍心赶他走…
“你怎么办?”陆方淮发现绿绿披着薄毯看着他。“过去点!”抬脚踢了踢他,陆方淮让出半个位子:“我上辈子欠你钱了还是欠你命了!”嘟哝一句,把丹增老人多留下的那床被子铺起来。
因着绿绿本来是一个人睡,所以分到的是孙子的房间,睡的位置很小…两个人…着实急了。绿绿背对着他,能听到很急很重的呼吸,心里不安。
“你真没事?”绿绿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陆方淮如今心头的满足完全超越了身体上的痛苦,嘴咧到耳根:“没事,晚安。”“恩。”绿绿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两三天之后,陆方淮似乎好多了,可是面上的红晕仍旧明显的很,加之呼吸也异于常人。每天四个人都在凌晨起来,蹲守所谓的佛光,可是毫无收获。
在第五天,一队人马冲入丹增老人的家里,绿绿正观摩丹增老人下厨,被进来的那一群人吓了一大跳。
一袭黑色长风衣的孟璟澜从人后走出来。本城没有人不知道他,或者说,他的名气远远不止本城。
绿绿也是见过真人的,那次苏绒的事情,他就是和刑湛一起出现的,他那双眼睛犀利得刀一样,即使面上挂着笑,也让人由内而外的阴冷,而那股子压迫感,几乎镇得人不能呼吸。
“陆方淮呢?”他看着绿绿,嘴角扬起,颇为邪气。同样是漂亮的长相,陆方淮是妖气,他却是英气,透着一股男人味。
陆方淮正在房间里补觉,绿绿小心地指了指房间的方向,孟璟澜三两步走进去,房子里黑色西装的男人退出屋子,在院子里站得很直,几乎纹丝不动。
曾凯从外面取景回来,这里的风景太美,差点让他忘了时间,一进院子,就瞧见这么些黑西装的男人,顿时愣在门口。
“我不走…”陆方淮喘着气,衣衫不整的被拖着出了屋子。孟璟澜真的很想一脚给他踹飞了,可是看他这副样子,连他一拳都挨不住…
“谢谢沈小姐这几天的照顾。”孟璟澜笑得客客气气,脸转向陆方淮的瞬间冷下表情:“真不想活了?”眼睛眯了眯,越发地让绿绿毛骨悚然。
“我不走,死也不走。”陆方淮扒着桌子角。可就他这点力道,孟璟澜完全不放在眼里,“带走。”门外立刻进来两个人将陆方淮一左一右地架走。
只听到远处传来他杀猪似的嚎叫,就是一句不走,由近及远…“陆方淮他…”绿绿听他叫得无比凄惨,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担心…“陆方淮身体不好,受不了海拔太高。”
绿绿恍悟,难怪这几天他像是喘不上气。“那沈小姐,后会有期。”绅士地转身离开,他的背影都这么的…渗人…
曾凯见一群人离开,才回过神,指着那个黑色的人影问:“那个…是孟璟澜么?”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和孟璟澜交身而过…
“应该是吧。”绿绿亦有些回不过神…一切发生得太快,一眨眼,那个闹腾得不得了的陆方淮就被架走了…
正文 沈漫绿,你说…什么?
半个月,哪来的佛光,连一片朝霞都没有。绿绿和曾凯打算回去,这个任务算是失败了,不过藏族的风土人情倒是收集了不少,回去也能弄个西藏故事什么的特别报道,勉强算是交差了。
丹增老人有些歉意,绿绿和曾凯倒觉得没什么,就算是旅游了,还是公费的。老人特意给两个人准备了特产,绿绿最爱吃,忙不迭地道谢。
曾凯看着笑得慈祥的老人:“心中有佛,便是漫天的佛光。”绿绿笑起来:“很有禅意。”曾凯轻轻垂下眼。
“你不是给我拍了很多照片么?”自从绿绿知道了曾凯就是化名烤瓷的牙,并且获过国际摄影大奖之后,时常假公济私让曾凯在天水之间给她拍了不少好照片。
“恩。”曾凯有一瞬间的出神。也是前几天拍照,他才知道沈漫绿长得这么漂亮,让人移不开眼。所谓惊艳,大抵如此。
“免费拍了一套艺术照啊,还是大师级的。”绿绿无比欣喜。曾凯看着她笑眯眯的表情,思想又被她的一颦一笑占据。
绿绿真是想死了米饭,一下火车,什么休息的都是后话,先吃上一顿大米饭才是真的。结果左脚刚走出站台,就瞄到等在人群中的陆方淮。
那人的一头红发太明显,身材又颀长,一身深蓝的翻领风衣衬得那张小白脸玉树临风的,倒真成了一道风景线,大部分的小姑娘也不走了,停在那儿看上一阵再说…
“你怎么又出现了?”绿绿好好地看了看,面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然褪去,又恢复了正常,看着就生龙活虎。
“我请你吃饭?”他嘿嘿一笑,根本看不见身边的曾凯。曾凯对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是有所怀疑。
那天早上,陆方淮竟然是从沈漫绿的房间走出来的。他是吓了一大跳。可是绿绿不主动提,他也不会傻乎乎地问。之后几天,陆方淮更是光明正大地进出沈漫绿的房间。而沈漫绿虽然横眉相对,到底也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眼下见到两人的那份熟悉也是旁人一目了然的,眸子暗下来:“那我先走了。”“恩。”绿绿倒没说什么,点点头。曾凯背着相机挤出人流。
“走。”他推了推绿绿,将她护在怀里,避开拥挤的人群。“去哪儿?”绿绿听到吃饭二字,理智完全屈服于味蕾之下…态度好得很…
陆方淮故作神秘地一路将绿绿载到了璟傲,直奔宴会厅。绿绿才发现有些不对头,宴会厅?他带她出席宴会?!停了步子不肯进去。
“苏绒在里面,估计待会儿宁霜秋一来,就有好戏看了。”陆方淮笑得玄乎,无赖劲儿也足,掺合着无比浓重的嬉皮笑脸…欺负苏绒?!绿绿一脚踹过去:“别人欺负我姐妹你高兴个P?!”
陆方淮发现那句什么着什么着也就习惯了果然是至理名言!就像他,踹着踹着,不就习惯了么!“你姐妹不就是我姐妹嘛,我就是想说宁霜秋今天肯定吃瘪,我多讨厌她呀!”陆方淮信誓旦旦的。
绿绿昂首挺胸,陆方淮美滋滋地跟在她身边。一眼便望到了一身火红色短旗袍的苏绒,外面是一件斜领的皮草。
绿绿是从来没有见苏绒穿过如此热辣的颜色,往时去见刑湛,也就是妆浓些,衣服露一点儿。苏绒长得不算漂亮,可是胜在气质,那洋溢着小家碧玉的娟秀真真是迷人得很,看看,刑湛那不长眼的都发现了不是…
“苏绒!”她突地从后面蹦出来。苏绒吃了一惊,绿绿细看她,已不见了早时的那股颓废,面色也不错。
倒是苏绒眼里有些心疼,她自己在火车上照过镜子,吓人称不上,可也是有些面目全非…
陆方淮手脚极快,顾不上和兄弟们打招呼,先伺候起绿绿。端着小点心走过来,苏绒在绿绿和陆方淮之间徘徊的眼神很是暧昧,惹得绿绿一再地挑剔陆方淮,他倒是前前后后毫无怨言…
将陆方淮又支开去,绿绿凑近苏绒:“苏绒,你和刑湛怎么样了?”说实话,她一直不看好他们。一个心里装着小竹马,一个脚下绊着未婚妻。可是,看刑湛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细腻而温柔,绿绿也有些动容,那么冷漠的一个人…
“就这样呗,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是不是找了个儿子,他那冷漠劲儿都是装出来的,其实私底下特别会撒娇。”苏绒抿嘴一笑,绿绿分明看出来一丝丝的眷恋。
她应该是幸福的吧,绿绿低低地笑,有时候觉得那些幸福什么的,真真是只属于别人的,她就像是本该没有能力拥有一样,即使得到了,一样统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