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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斜起眼睛看着魏宁跟魏时,“你们不是来真的吧?”
魏时拍了拍陈阳的肩膀,一脸语重心长地跟陈阳说,“你以为我们魏家的妹子是这么好拐的?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行?”
旁边的人都起哄,“要诚意”“要诚意”,陈阳无奈,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旁边陈家这边过来“接亲”的人也过来帮忙,两伙人就好像在“对扛”,推推挤挤,陈阳出了一身汗,许了好几个诺言之后,才总算迈进了魏家的大门。
陈阳看着正端坐在堂屋中等着“迎亲”队伍的魏林清,她并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一身红色的精致长袍,那个款式如果其他女人穿着,会不伦不类,穿在魏林清身上,却是相得益彰。
陈阳松了口气,就魏林清这身材,要真穿了裙子,他大概会笑场,然后被陈爸爸一顿胖揍。
魏林清脸上干干净净的,连个新娘妆都没化,陈阳不知道她是纯粹不喜欢还是知道扬长避短,那张脸要是涂脂抹粉的,还不得把人给吓死,陈阳想象了一下魏林清描眉画唇的样子,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现在这样好。
魏林清看着陈阳,也没有一般新娘子的羞涩,反而是认真地看着陈阳,好像要把陈阳看到心里去一样,陈阳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这个目光,不由得把头扭开,目光游移不定地落在了远处。
看着他躲避的动作,魏林清的目光一暗,随即又笑起来。
又过了些仪式,陈阳终于是把新娘子迎上了车,两个人都坐在车后座,中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气氛有些紧张而微妙,陈阳看了魏林清端正的侧脸一眼,手心里汗津津的,莫名其妙地觉得心虚。
陈阳皱起了眉,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虚?没道理啊!他还没来得及做对不起魏林清的事,也没来得及退了这门婚事,他怎么就心虚了?难道是因为他心里总觉得魏林清不该是这样,那她不该是这样,又该是哪样呢?
陈阳甩了甩头,觉得这几天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实在太多太杂了,好像要把前二十二年都没有经历过的伤春悲秋,一股脑儿全用在这几天似的,陈阳低着头,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突然,他手上感觉到一股清爽的凉意,抬起头一看,却是魏林清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手上,好像在安抚。陈阳呆呆地看着魏林清,一直把魏林清看得脸有些微红,目光别开。
其实魏林清也不是那么讨人厌,陈阳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好像跟她结婚也不错。
结婚的仪式相当的烦琐,不过比起古代来说,已经相当简略了,陈阳跟魏林清这对新人,一一在每个席间祝酒,几十桌酒席,热热闹闹,陈奶奶,陈爸爸,陈妈妈全都笑容满面,招呼着来道贺的亲友邻里。
陈阳被灌多了酒,进新房的时候,已经有点头晕眼花。
二胖那几个浑小子灌了他的酒不算,还一窝蜂进来闹洞房,陈阳还好本来就放得开,但是魏林清却有点尴尬和窘迫,最后陈阳看不下去了,威胁这些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要是再不放过自己,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就要翻倍的报仇,那几个兄弟听得脸都青了,也觉得差不多了,终于是放过了这对新人。
等人群终于散去,新房里只剩下陈阳跟魏林清。
新房里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贴纸,梳妆台上两根红烛跳着欢快的火苗,房间里喜庆而又温馨,陈阳看着魏林清,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的手足无措,他向来在女人面前很吃得开,但是现在却有些的拿不准。
想到接下来就要洞房,陈阳额头上冒出了一些汗,魏林清一身红衣端坐在那儿,低着头,有点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把有些刚硬的轮廓掩住,倒显出了一点柔和,或者该说是温和?陈阳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总要主动点,他走过去,轻轻把手放在魏林清肩上,结结巴巴地来了一句。
“我,我们睡,睡觉了。”
140、睡觉
睡觉这个词既可以做名字解;也可以做动词解。
放在当前这个环境下;理所当然的是做动词解;陈阳咽了口口水;试探着把手搭在魏林清的肩膀上;然后手动了动;接着心里骂了一句,这真的是女人吗?肩膀比他还宽!
陈阳哭的心都有了;这就是他老婆;跟想象中的差距太大。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床上,陈阳脸凑过去;亲了亲魏林清的薄唇;柔软而富有吸引力;陈阳亲了两口觉得还不错,就又多亲了几口,亲着亲着就亲上了瘾,用上了舌头,手也摸过去,搂住了眼前这个女人绝对算不上细的腰。
陈阳的手在魏林清的腰上摩梭着,虽然不细,但是结实有力,做起来的时候肯定够劲,陈阳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下面的小兄弟也随着脑子里的想象而蠢蠢欲动。
陈阳亲了亲魏林清的嘴角,顺着他的下巴一直亲到了他的脖子上,用嘴唇,牙齿在他脖子上不停地亲吻和吮吸,魏林清的皮肤下包裹着一层柔韧的肌肉,在端正的外表下散发着一种诱惑的色相。
也许不是魏林清身上有什么见鬼的诱惑,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陈阳的手撩开了魏林清穿着的红色长袍,往大腿根部伸过去,就在要到那个重点部位的时候,被一只手给牢牢按住了,陈阳抬起头,看着魏林清,对于他阻止自己继续下去的举动有点不解。
不过陈阳一向很尊重床伴的意向,所以很干脆地停了下来。
相比较陈阳喘着粗气的样子,魏林清的眼睛非常清明,似乎刚才陈阳在他身上的挑弄完全没有勾起他的情欲,这让陈阳有点挫败,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对自己不为所动的女人。
偏偏这女人还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这挫败感未免就更加强烈,陈阳本来有点硬了的部位,直接软了。
魏林清拉着陈阳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直接把陈阳压倒在了床上,女上男下的姿势陈阳也很喜欢,所以对于魏林清的主动并不排斥,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魏林清,想知道这个很容易脸红的女人在床上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只是陈阳怎么也想不到,等两个人脱光了衣服,裸裎相对的时候,会看到跟一具零部件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他目瞪口呆地看一下魏林清上面这张不动声色的脸,再看一下魏林清下面那个剑拔弩张的部位,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痛,是真的!
陈阳的身体往上弹起,差点没蹦起来,却被魏林清宽厚的胸膛压住,他在魏林清身下拼命挣扎,脸红脖子粗地大叫,“你,你,你是个男的,你是个男的,你怎么会是个男的。”
陈阳语无伦次的喊着,显然受刺激过深。
魏林清抬起陈阳的下巴,贴上他的唇,舌头熟门熟路的闯进去,一阵翻江倒海,跟陈阳比拼了一下肺活量,陈阳败下阵来,被吻得再也没有大喊大叫的力气,只能趴在床上用发红的眼睛瞪着魏林清。
妈的,这绝对是欺诈!这绝对是骗局!
他居然是男的,是男的,为什么没一个人告诉他,魏林清是男的!难道魏林清身边的人,也跟他一样瞎了眼吗?这不可能,不科学。
陈阳在心里狂叫着,却没办法阻止魏林清接下来的举动,魏林清就好像他自己一样对他的身体非常熟悉,敏感点一找一个准,陈阳被摸摸亲亲捏捏,左弄右弄,混乱纠缠之后,也有点错乱了。
魏林清非常执拗的挑起陈阳的情欲,固执的逼出陈阳的回应,辗转在两个人中间逐渐升高的温度,暧昧而有挑情的喘息,都昭示着一场激情的开始。
陈阳开始还想挣扎一下表示抗议和反对,后面,不知怎么的,就忘了这回事,反正也挺爽的,怎么爽不是爽,再说,好像他以前就这样爽过,压根就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两个人就这样不算很顺理成章的滚了一回床单,陈阳被一压再压之后,又痛又爽地叫了大半夜,让外面那些听墙角的,面面相觑,心火难耐,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干瞪眼。
等陈阳一觉醒来,他发现魏林清还是那个装成女人的魏林清,身边的人也都认为他是个女人,只有自己知道他的真面目的时候,陈阳震惊了,这种没有逻辑,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居然被他碰上了。
不过,更没有逻辑,更不合情理的事情却是在陈阳结婚一个多月之后的一天早上,当他在卫生间里大吐特吐的时候,魏林清那异样的目光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奇迹是没有尽头的。
他怀孕了——陈阳觉得,到了这时候,这个噩梦也该醒了。
后来,陈阳确实是醒了,他奶奶,他爸爸,他妈妈,魏林清在他面前从一个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具具骷髅架子,陈阳沉默着,眼睛沉沉的,不见一点光,却也没有眼泪。
果然是个噩梦,梦里面越美好,梦醒了就越残酷。
周围是重重鬼影,滚滚黑气,陈阳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处在这一片苍茫中,摸不着边,他慢慢地在这片黑气中摸索着前进,魏林清就在这附近,陈阳皱起了眉头,小鬼上哪儿去了?
这时,眼前的黑气翻滚着,扑面而来,陈阳抬起手想挡也挡不住,他陷在这个黑气里面,举步维艰,然后,从前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在呼唤他,陈阳往那个声音走过去,越走,就越明亮,接着,他就走到了一个很是古香古色的村落。
陈阳继续往前走,周围人去人来,如同上映在大屏幕上的电影,陈阳身不由己地与其中一个角色合二为一。
这个角色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并不住在这个魏庄,而是隔壁镇上一个村子的,姓吴,跟魏庄一个叫魏林清的男人是极好的朋友,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然而,身为当事人,又好似旁观者的陈阳却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氛,就好像两个人中间划了一条线,时不时踩一脚却永远克制着不去越过这条线。
终于有一天,魏林清忍不住了想跨过这条线,跟这个姓吴的男人坦白心里如同夏日烈阳一样的情感,但是那个姓吴的男人却白着脸一脸慌张的逃走了,因为他舍不下家里的父母,舍不下传宗接代的责任。
魏林清看着那个男人仓皇离去的背影,眼里如同烈阳一样的光芒化成了一堆带着些余热的灰烬,转而变成了一个寒冬。陈阳想阻止这个逃走的男人,却无能为力。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却连承认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怜!陈阳看着魏林清,再看着这个跟自己同化的男人,心里涌出一种说不上来的苦涩,这个男人不敢面对魏林清,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魏林清面前过。
就当断则断这一点来说,他还算个男人。
这个姓吴的男人,按着他们那里的规矩,娶妻生子,偶尔从别人嘴里知道一点魏林清的近况,他知道他出国了,知道他回来了,知道他跟一个青梅竹马结婚了,知道他一家子突然死了。
生命就好像流水一样,看似很长却又匆匆而过,这个男人不久之后也死了。
他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不是父母,不是妻儿,却是许久没见的魏林清,那张脸如同刻在他心头一样,鲜明生动,没有褪色,就好像那些曾经年少轻狂的岁月一样,积淀下来,原来,他真的白活了一辈子。
这个男人眼角留下一滴眼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陈阳如同也经历了一番生死似的,从这个男人的尸体上出来,飘飘荡荡的,来到了魏庄,形形色色的男女在他身边擦肩而过,陈阳却只看到了魏林清,他一直在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