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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木发出的古怪动静已经消停了下来。
而留下来的那几个男人,干起活来也越来越利索。
现在鬼魂就算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了。
它被困住了。
鬼魂凄惨的叫喊着,魏时冷静地看着它。
他并不是没有给过鬼魂机会,但是它一意纠缠,那就怪不得他了。
不过,魏时并没有打算把事情做绝,鬼魂不至于魂飞魄散,但是遭罪是一定的,他可没那个闲工夫老在这件事上打结,这个事要得到彻底的解决还是要看过不多久之后的墓地之行。
坟坑已经被填好,外面也稍微整理了一下,形成了一个椭圆的坟墓,而坟墓上除了泥土,还有一个鬼魂的头,嘴巴一张一阖,发出尖锐的叫声。
魏时蹲在一边看着他们干活。
活终于干完了的时候,不管是魏时,老郑,还是那几个帮忙的,都是一脸的如释重负,老郑喊那几个帮忙的去家里吃饭,那几个帮忙的赶紧摆了摆手,脚底抹油的跑了,而魏时一早说好,这个事一完就直接离开,不去老郑家了。
老郑对着魏时感激涕零,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给魏时。
魏时收了起来。
做他们这行的人,泄露天机过多,都有个“五弊三缺”,徐老头是跟钱没缘分,无论有多少钱财在手上,都会立刻散尽,天生的乞丐命,而魏时呢,至少他不是缺了钱,这一点让他很满意。
魏时之所以这么急着了结郑家这档子事,是因为养尸人说了,必须赶在过年前回到平龙山,而现在离过年,也就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所以得抓紧时间。
魏时匆匆地从坟地赶回了出租房。
出租房里还是老样子。
除了魏昕,养尸人跟他那两具阴森可怕的活尸,就连丁茂树都在,丁茂树原本干净整洁的精英派头早就已经狼狈不堪,一身脏乱,脸色青灰,一脸颓败地蜷缩在墙角——那里离养尸人最远。
魏时看了一眼丁茂树,问养尸人,“怎么还不把人放了?”
丁茂树听到魏时这句话,立刻微微抬了下头,养尸人用粗嘎的声音说,“他也要跟着去。”丁茂树听了,头立刻垂了下去,养尸人的话让他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立刻又绝望了。
魏时对于丁茂树跟不跟着一起去并没有什么大想法。
不过多一个吸引注意力的挡箭牌总是好的。他可没忘记养尸人的真正目标是什么。
抱着这个念头,魏时看了一眼丁茂树,“那他身上的伤口得去医院处理一下。”
丁茂树身上最显眼的伤口就是两双露出森森指骨的手,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魏时看一眼就赶快移开了,至于其他的伤口,掩在衣服下,也看不到,如果丁茂树真的也要跟着他们一起上路,那他现在这个虚弱的样子肯定不行。
养尸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他想到的解决办法跟魏时送医院去不一样,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布袋子——魏时暗暗猜测养尸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个布袋子,拿出一个又一个——他从布袋子里面拿出了一只小指大、青色外壳的小虫子,走到丁茂树跟前,不管丁茂树的叫喊和挣扎,把那只小虫子放在了他露出来的指骨上。
然后,奇迹发生了。
小虫子扭动着胖乎乎的身体一溜烟钻进了丁茂树的身体里面,紧接着,白骨生肉这样的事就活生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丁茂树血肉模糊的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状。
魏时在心里骂了一句“我草”,这个养尸人居然不光养尸赶尸,他还会玩蛊。
太全能了,遭天妒,容易早死啊,魏时在心里默默说。
不管他怎么想,丁茂树已经原地满血复活。
好像连一直折磨他的虚弱和疼痛都减轻了不少,很快,他就能从地上站起来。
魏时对于养尸人的防备更深了。
他们是在第二天夜里出发的。
魏时带着魏昕,而养尸人则带上了十一具尸体,看起去已经恢复健康的丁茂树则两手空空,除了一个背包。当天夜里,当魏时看到养尸人以及他身边那壮观的尸体队伍的时候,简直是目瞪口呆了,丁茂树的表情也不比他好多少。
这也太离谱了,加上魏昕,总共十二具尸体,浩浩荡荡的站在路边,这只要随便碰到个什么人,都会发现不对,要是有人报了警,那他们三个进局子里就暂时别想出发了。
魏时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十一具尸体里,只有四具尸体大概是养尸人手底下的活尸,而另外七具尸体,则是养尸人这一回要赶回去的新死之人——这些尸体并没有怎么腐烂,还比较“新鲜”。
他们统一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有点像寿衣但是又稍微改了一点。
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
深夜两点,正是夜最深最浓的时候,天气格外的冷,风刮过来跟刀子一样削着人的脸,刺痛中带着麻。
那七具尸体是被一辆一辆的车送过来的。
每当车子无声无息地停在魏时他们所站的路边,养尸人就会迎上去,两个沉默的男人会快速地从后车厢里把尸体抬下来,养尸人在尸体上贴上一张符,然后摇了摇铜铃铛让它站起来,走到尸体中间,而那两个沉默的男人则连任何的停留都没有的,开着车子离开。
魏时注意到每一次来的车子都不一样。每一次抬尸体的男人也不一样。
他们同样的特征就是动作熟练,以及沉默。
219、噩梦
十一具尸体排排站在路边。
魏时看得心里直打鼓;就算他胆子不算小;现在也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其实这些尸体就看上去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可怕;在送过来之前;应该有人给他们化了妆;把那些狰狞可怖的脸都掩盖在厚厚的白粉下面,只是;现在你清楚的知道身边站着的是十一具尸体;而不是十一个打扮得有点怪里怪气的活人,那种让人倒吸凉气的恐怖感觉就怎么也下不去。
魏时的脚不由得往魏昕那边又挪近了一点。
马家的养尸人丝毫也没有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惊世骇俗的感觉;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拿出了一杆长烟斗;窸窸窣窣的自怀里又拿出了一个布袋子,从里面用手指捻出了一点烟丝,小心地塞到了烟嘴里面,接着,拿出一张纸钱,就在四周刮过来的冷风里,“呲”的一声擦亮了一根火柴,橙黄色的火苗子被寒风吹得摇摆不定却始终没有熄灭,养尸人把烟丝点上,咕噜噜的吸了一口。
他倒是蛮悠闲,魏时在心里腹诽。
看来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回干了,魏时拉着魏昕在原地不停地走来走去活动身体,今晚上见识到的这些,其实也开了魏时的眼界,他原先以为像赶尸这回事早就已经跟那些失去了活在民间的根基,快进入博物馆的国粹一样,从大城市里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他太天真了。
赶尸这回事从来没有消失过。
只是赶尸人的行动更隐蔽,更不容易让人发现了。这世上只要还有人想着落叶归根,想着身归故里,赶尸人就还会存在。
以前魏时觉得赶尸人现在可能只在穷乡僻壤出现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现在交通运输业很发达,就算人死在了外地,只要你肯出大价钱,肯定会有不怕晦气的司机愿意千里迢迢把尸体帮你运回去,这样一来,还要赶尸人做什么?
这个想法,在魏时知道得更多了之后,就明白赶尸并不单单只是把尸体送回去这么个简单的事,它更重要的目的是借着尸体把死者的魂魄送回去,让死者能够魂归故里,得到真正的安息。
没有赶尸人的手段,魂魄就会留在死者死的时候所在之地。
魏时在原地打转,魏昕跟在旁边,丁茂树在旁边发呆,养尸人蹲在地上抽烟斗,十一具尸体一字排开站在路边,偶尔有一辆车开过去,路灯打过来的时候,只听到急踩油门的声音响起,车子像有恶犬在后面追一样,呲溜一声,开得飞快。
当魏时以为怕要等到天亮的时候,终于开来了一辆车。
是辆中巴。
除了前车窗之外,其他的车窗全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车子没管交通规则,直接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魏时他们边上,蹲在地上的养尸人终于舍得站起来,车门打开,一个黄黄脸的司机跟养尸人打招呼,“老光叔,路上被耽搁了一下,来晚了一点,你老别生气。”
养尸人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司机的黄脸立刻变成了苦瓜脸,他立刻讨好地跳下车,接过了本应该是养尸人的事,把那十一具尸体一个接一个的送上车,安排在了中巴车后面的位置上,一边做事一边打量着这一堆尸体里面唯二的两个大活人——魏时和丁茂树。
但黄脸司机把手伸向魏昕的时候,魏时眼明手快地拦下了他。
魏时艰难地扯着被冻僵的脸笑了一下,“他归我管。”
黄脸司机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养尸人,养尸人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能看出什么东西来,魏时表示很怀疑,不过黄脸司机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并且还不耐烦地喊了一句,“上车了,上车了,都上车了,我们今晚上还要赶路。”
魏时牵着魏昕上了车,就坐在司机后面那一排双人座。
他把魏昕安排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丁茂树坐在斜后方的单人座,而养尸人则跟魏时坐在同一排的那个单人座,等人全部上了车,黄脸司机关了车门,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调子,把车开上了路。
车子在路上开得很快。
赶尸都是夜里走路,白天休息,白天阳气太重,也怕冲撞了活人,所以这车一定会开到天方亮的时候再找个地方停下来。
车厢内一片寂静,又没开空调,冷得跟冰窖一样。
折腾了一晚上,魏时已经是上下眼皮直打架,但是坐在这地方,又是冷又是担惊受怕,哪里睡得着,不过,这黄脸司机开车的技术蛮不错,车子很稳,摇摇晃晃的,让人脑子一阵阵发木。
魏时的头一点一点的,慢慢地就往旁边靠了过去。
其实睡没睡着,魏时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面他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把魏昕给救活了,他高兴得快从梦里面笑醒了,魏昕的脸再也不是死人的惨白,而是活人的鲜亮和红润,眼睛也不再是灰白色的无神,而是黑色分明,明亮有神,魏昕笑容满面地看着魏时,魏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阴沉沉的,像这么大方的笑脸,就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魏时都没见过,难道死去活来一回让这小子的性格都变得讨人喜欢了?那还真是个意外的发展。
不过魏时对于这个意外的发展非常的满意。
照他说,又不是屋里里死了人,摆出这张死人脸做什么,讨打吗?
魏昕笑得跟朵山茶花一样,很吸引人,连魏时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就是个祸害,不过,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明明看上去非常灿烂,非常美好的笑脸,越来越渗人。
魏时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作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喊,“别笑了。我要你别笑了。”然而魏昕却还是在笑,一直在笑,越笑他还越往魏时靠过来。
魏昕把脸贴在魏时的脖子那儿,用嘴唇厮磨着,魏时立刻觉得自己不光是脸,连头发丝都跟起了火一样,热得受不了,他想推开魏昕,但是魏昕就跟一座山一样沉重的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魏昕的嘴唇顺着他的脖子越来越往上,很快就到了耳垂那儿。
但他冰冷的嘴唇把肉多而敏感的耳垂含住的时候,魏时的身体狠狠地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