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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失踪还没到二十四小时也不好到警察局去报案,他只好又回到了家庭旅馆里等着,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马秀才回来,她是被一个警察送回来的,脸上还带着点受到惊吓的苍白,显得有点楚楚可怜的马秀,看到魏时的时候,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
魏时费了一把子力气才把后面那些麻烦事处理好,幸好那个鬼影子打扫战场还算干净,那里除了晕倒的马秀没有留下任何支离破碎、恐怖吓人的死人或者尸块,干净得跟刚有环卫工人扫过地一样。
等闲杂人等都走了,魏时忙累了一天,也没什么精神去安慰马秀,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接下来两天,魏时只去见了马秀一次,还匆匆忙忙的,魏时也确实很忙,因为他现在头上悬着把剑,那个鬼影子离开之前说了“I'll be back”,魏时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弄得他这几天都疑神疑鬼的。
为了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他可忙的要死。
百忙之中,还要兼顾学业,学业之余,还要照顾一下马秀,算得上分身法术,恨不得多张两只手,就在魏时忙的天昏地暗的时候,那个在校园花圃遇上的鬼老头还时不时来搅个局,让魏时是烦不胜烦,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这个鬼老头很“讲道理”,说鬼讲道理也许听起去是个笑话,但是实际上鬼生前的性格确实会影响到死后的性格,甚至可能是一模一样的,除非是碰到了他执着的事,才会变得偏执、固执或者干脆是不可理喻。
鬼老头生前应该是个读了很多书的人,也许是学校的老师也说不定,说话做事都很文雅,就是问起魏时有没有帮他找老伴这个事,都会用个“请”字,魏时说暂时没找到,他也不会过多的纠缠或者发火,而是默默离开,然后,过了一天半天的,又突然冒出来问一句,简直是魏时见过的最好打交道的鬼了。
也许是因为鬼老头很好说话的原因,魏时果断的采取了拖延策略。
所以说,人善被人欺,鬼善了就容易被人糊弄。
……
魏时第一个找的人是徐老三,问他有什么办法能摆脱养的小鬼,徐老三呸了他一声之后,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要来问他,他是不是把他教的那些东西全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魏时眼角抽了一下,接着问。徐老三哼唧了一声,说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把小鬼送给个不知情的人,东南亚那边有人这么干,主要是小鬼长得太快了,主人已经压不住了,又不敢直接把小鬼附身的容器给毁了怕小鬼报复,一个就是把做成小鬼,或者跟小鬼签鬼契的时候用的信物给毁了,当然,这个办法比前面那个要危险得多,十有八九会被小鬼反噬。
魏时从徐老三那里得到的回答其实他自己早就知道了,他就是不死心,觉得自己到底是刚进入了这个圈子,见识方面肯定是比不上徐老三,也许他那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他又问了前不久认识的潘老头,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还是不死心,又查资料又翻书,结果当然还是没有什么奇迹出现。
确实只有这唯二的两个办法。
但是这两个办法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他手上必须有那个小鬼藏身的容器。
魏时把自己手里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甚至以防万一,赶着周末回了趟家,把家里面的东西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回,但是没有任何东西是能用来养小鬼的容器,更不用说发现什么骨头或者毛发、小孩衣物之类的控制小鬼必须的物件。
这一次他回家,还被魏三爷抓了个现行。
魏三爷对他这种不好好在学校里读书,随便请假回来的行为,严肃地批评教训了一回,整整三个小时的训斥,让魏时像把腌菜一样,没精打采的回了学校。
第二天,马秀过来找他了。
跟着马秀一起来的,是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他让魏时叫他桂叔,他是马秀的爸爸,是出来找马秀回去的,他对魏时一直照顾马秀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感谢,弄得魏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他做了天大的好事一样。
突然出现的马秀,又突然间这么走了。
除了走之前一步三回头时那种依依不舍的目光和泪水,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马秀走了之后,魏时只觉得身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
不管是马秀本身,还是她带来的一些麻烦,都让魏时这阵子压力有点大,他最怕的是,马家那边的人知道了马卓的死跟他有关,然后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平龙山马家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阴毒又不讲道理,遇上他们,就是躲起来都没什么大用,他们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仇家找出来。
时间如流水,一晃三个多月就这样过去了。
从春到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人们穿的也一天比一天清凉。
寝室头顶的风扇呼呼扇着,发出机械而又沉闷的声音,都是些聊胜于无的热风,稍微动一下就一头一脸的汗,魏时坐在桌子前,埋头苦读,他读的是课本,而不是那些让室友看了啧啧称奇的杂书,因为现在已经进入了考试月。
在做了几个月的无用功之后,魏时已经暂时放弃了把养小鬼那个容器找出来的想法了。
所以他只好化郁闷为动力,让自己专注到学业上面去。
因为是在寝室里面,魏时只穿了条宽大的沙滩裤,上身什么都没有穿。
还带着少年稚嫩气息的单薄身体,他其实身材比一般同龄人要结实一点,手臂上也有那么一点的肌肉,但是比起成年男人来说,还有那么一点差距,念了一阵书之后,门边响起了大呼小叫的声音,是出去为寝室里面几个懒鬼打饭的室友回来了,魏时刚要站起来去开门,沙滩裤却被椅子上一个毛刺给挂住,刷拉一下,半边屁股就暴露在了另外两个室友的眼睛下,顿时,那两个室友一个起哄,一个吹了声口哨。
其中一个喊着,“没看出来啊,魏时,你居然这么闷骚,还在屁股上搞纹身。”
魏时笑骂了一句,“纹个毛线啊,老子屁股上什么都没有好不。”
室友喊着,“不信,你自己去照镜子撒。”
魏时将信将疑地跑到卫生间里,站在镜子前把裤子拉下来,侧过身看了一下,他屁股上还真的多出了一个看起去像纹身,或胎记的东西,那是五个小指甲大小,形似血滴的红色印记,红的像是血滴在了上面一样。
魏时记得,以前那里是什么都没有的。
249、钟家
那个印子让魏时上了几天心;开始他怕是什么皮肤病;但是既没有肿块;又不痛不痒的;看起去实在不太像,一旦确定了不是病;魏时也就那么紧张了,那个印子样子是奇怪了点;不过反正穿着衣服别人也看不到,魏时也就没再把这个屁股上的印子当回事了。
魏时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考试里面去了。
等考试完了,就是暑假;这么长一段时间,不管是小鬼还是鬼影子都没再出现,魏时一直紧绷的神经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不少,甚至觉得他那时候听到鬼影子说等他回来这个话,也许是听差了。
他在放假前就已经把暑假计划要做的事一一列好。
首先要去一趟平龙山,不把那一段时间自己忘了的事弄清楚,魏时是不会罢休的,不然睡觉都睡不安稳;其次鬼老头那个事也要开始办了,拖来拖去也许哪天鬼老头就发火了;再次继续想办法解决鬼影子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个鬼影子要是真的回来了,魏时想到这个,脸色就发青。
魏时坐车去了隔壁省位于平龙山边一个小县城,平龙山马家村是这个小县城下属的一个村庄,这个小县城很小,因为是在山区,经济也不发达,来回也就那么三四条主街,魏时打听了一下,发现那个马家村居然是在一个山坳子里,还没有通车,要去那里,只能坐车到另外一个村子之后,再走着进山。
他到这么个封闭的小村子到底是要干嘛?魏时百思不得其解。
魏时先坐车去了那个中转的小村子。
这个村子也不大,不过勉强还有几栋二层的楼房,一般像这种乡下地方,能起栋楼房的人家,都算那里有钱的,也说明这个村子不算太穷,魏时下了车,看到几个老人家坐在路边的一个小杂货铺子门口聊天。
他走过去问路。
听到他说是要去马家村,那几个老人立刻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干瘦的老人说,“细伢子,你去那里做什么?那个地方外人进不去的,他们不欢迎外面的人。”
另一个老人插话,“你莫不是又是那些来研究民俗啊还是什么的人吧?”
一个老婆婆摇着扇子,接话道,“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晓得什么忌讳,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个老人七嘴八舌的一通说,魏时站在旁边一五一十的听着。
这些老人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马家村不欢迎外人,外人去了马家村可能会死于非命。魏时笑容满面地听着那些老人说完之后,还是继续问路,那几个老人直摇头,大概是觉得又有人上赶着去找死,其中一个老婆婆磨不过魏时,指了条路。
魏时谢过了几个老人,在村子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沿着那条路往前走。
开始的时候,山路还是比较平坦好走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周围草深林密,山路曲折陡峭,这条路应该平时也没什么人走,有时候甚至被周围疯长的草丛树林给淹没了,要不是总还能看出些路的痕迹,只怕会让人迷失在这个深山老林里。
这些魏时还勉强能克服,还有一个很大的麻烦,这里的毒虫特别多。
湿热的气候,茂密的丛林,养活了无数的毒虫,从常见的蛇类、蜘蛛类到不太常见的蝎子类,应有尽有,时不时就窜出来,让人是防不胜防。
魏时进山的时候也做了一点准备。
身上的衣服,脚下的靴子,包里准备的药物,就是这样,也出过几次状况,在慌手慌脚的应对下,总算没出什么大乱子,不过,魏时五指做爬犁状在长满了红紫疙瘩,已经看不出原来长相的脸上用极轻的力道抓了几下。实在是痒死人,他真是忍不下去了。
魏时在山里整整转了一天。
一无所获。
他连马家村的边都没摸到,等他把随身带着的食水都用掉,黑着一张脸从山上狼狈地下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那个指路的老婆婆讨个说法。这时候已经天黑了,天上一轮苍白的月亮,村子里时而可以听到狗叫声传来,户户人家窗户都透出晕黄的灯光,看起去安静而祥和。
魏时走在长长的石板路上,脚下发出笃笃的声音。
他记得当时那些人把那个指路的老婆婆叫钟婆婆,住在村子的最当头那栋屋子里,魏时走到那里发现这栋屋子里没开灯,外面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睡着了还是不在家,不过乡下都睡得早,魏时想了一下,还是举起手敲响了门。
“笃笃笃”的敲门声在夜色中响起。
旁边几栋屋子的灯光突然间全熄灭了,开始时隐约可以听到的说话声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周围一下子变的悄无声息的,只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声,魏时觉得这个狗叫声特别的低沉,“呜呜”的声音,不像是狗在叫唤,而像是狗在哭泣。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那个魏时见过一面的老婆婆站在门里边,冷冷地说,“既然来了,就进屋吧。”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了。
魏时想了一下,跟着进去了。
进了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