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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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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洗脉是搞不下去了,魏时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个事没那么简单。

窗外那个恶鬼,好像也知道门内的情况一样,已经不再撞门,但是魏时知道,它肯定还守在门外,就等着他跟陈阳自投罗网。

竹叶萧萧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层层竹叶卷起来,片片相连,搭在了窗沿边,似乎像是一条路,通着阴阳两界,一股极细的风,徐徐吹了进来,贴着地面往陈阳所在的地方而去。

那个一直在哭着喊爸爸的婴灵也不哭了,笑了起来,在地上爬来爬去,喊着,“爸爸,父亲,父亲来了,爸爸,父亲——”他口齿清楚,声音清脆,一派天真,如果不是一团黑影子,还真是让人心生怜惜。

那股风一进来之后,不知何故,外面的竹叶铺天盖地的飞了进来,魏时骂了一句,手忙脚乱的开始边扔符边念“去鬼咒”,那些竹叶随着风一片片地飞到了那张佛像前,粘在了上面,把佛像挡了个严严实实。

佛像一被挡住,地上的那个婴灵就一声高兴的尖啸,滚到了陈阳身边,趴在了他的大腿上。

陈阳一动也不能动,而旁边的魏时已经被无穷无尽的竹叶给包住,一时之间,根本脱不开身顾及到陈阳那边,陈阳的面前站着一个似有若无的影子,他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好了。”

婴灵一看到那个影子,就爬到了他脚边,抱住他的腿,他弯下腰,把婴灵抱在手里,轻声哄着。

陈阳听到那个影子这么跟他说,他正要说点什么,这时,门却被敲响了,一声佛号响起。

93、宿世

敲门声一响起;风就带起了满屋子的竹叶;飞出窗户;竹叶纷飞;扑扑洒洒;落满了整片竹林;像下了一场竹叶雨。

而站在陈阳前面的那个鬼魂,也倏忽之间;就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个小婴灵被放回了陈阳脚边,趴在他腿上;因为父亲的突然离去而哇哇大哭;吵得人神魂不安;陈阳被他哭的脑壳发胀,喊了一句,“别哭了。”

话音刚落,那个婴灵居然还真的不哭了,抬起头,仰着模糊不清的脸,歪着头看着陈阳,叫了一声,“爸爸。”

陈阳觉得自己的脑壳更胀了。

门外来的是慧心方丈,魏时拦在门口不让他进来,他嬉皮笑脸地跟慧心方丈打口仗,“慧心师父,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这里的事还只做到一半。”

慧心方丈,白眉毛下的双眼,清亮有神,“阿时,你又用寺里的地方镇鬼,阿弥陀佛,你杀孽太重,因果还报,到时不能了了。”

魏时抓了抓下巴,“慧心师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回没有镇鬼,你不信?哎,你信我一回撒,这回真没有,你也看到我那个朋友了撒,肯定能看出来他身上有个阴胎附体,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慧心方丈摇了下头,“刚才这静室杀气颇重。”

魏时直接打开个门缝,“不信,你看。”

慧心方丈念了句佛号,把手里的一串念珠递给了魏时,“把这串念珠交给你那个朋友,让他随身带着,阴胎一事,宿世因果,当有此劫,只能应之,不能阻拦。”

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慧心方丈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之后,转身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还看了一眼旁边的大树,明正小和尚被逮了个正着,苦着脸从树后面跑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慧心方丈身后。

等慧心方丈走运了,魏时才关上门,他看着还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陈阳,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了,陈阳知道他的意思,皱起了眉头,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魏时耸了耸肩,开始收拾起地上的东西,“要就是个婴灵,那没二话,可架不住婴灵背后有人啊,它有靠山,我可没得。”

陈阳想了一下,“就是说,你没办法把我身上这个阴胎去掉了?”

魏时想起刚才慧心方丈说的话,摇了下头,“能试的,我都已经试过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帮你配点药,再去问一下我师父,他经过的事多,也许能想到其他办法。”

陈阳点了下头,用手撑着地面,有点艰难地站起来。

魏时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那个鬼,跟你说了什么?”当时他被那些竹叶子缠住了,没有余力注意陈阳那边,但是隐约间还是听到了那个鬼跟陈阳说了句什么话。

陈阳也没隐瞒,“他说‘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好了’”,陈阳笑了起来,“你记得那天晚上我跟赵安出去找人那个事不?”

这个事,魏时是有听人说起过,那个被找的自己回来了,找人的,却失踪了一整个晚上,还没人发现。

陈阳就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顺便还把自己以为是梦的那些场景也说了,魏时听着,若有所思,陈阳也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地想把那天晚上的事都给想起来,可惜的是,如果能这么简单就想起来,也就没有鬼迷了心窍这句话了。

这种情况要是放到阳世,无论什么合同都得作废,可惜,阴世的规矩跟阳世不同。

无奈之下,两个人只能又匆匆赶回了魏庄,陈阳急着去上工,而魏时一头扎进了自己那间卧室里,翻箱倒柜,线装书扔的一地都是,找了大半天终于把自己要找的东西给找出来了。

魏时一拍桌子,正打算往外跑的时候,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却是自己那个神出鬼没的师父,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徐老三打断了,徐老三直接跟他说,要他去魏宁那里一趟,那边有个急事要他去办,魏时口里答应着,也只能把自己这边的事暂时放下了,魏时心里安慰,反正不差这几天,再说,事情也还不太确定,要找些旁证。

另外那边,老爷子吩咐自己几个儿子赶快把那个叫“陈焱焱”的女人找出来,他那几个儿孙,在周围几个乡镇上还算混得有头有脸,一合计,这要找人肯定是用派出所的户籍系统查最方便。

所以当天下午,大孙子就跑到广济镇上,请派出所的所长吃了顿饭,把这个事跟他一说,所长的老婆也是魏庄的,所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当场叫手下开电脑查一下,结果,一查就只查到了附近的慈恩镇有个叫陈焱焱的,不过却是个男人。

大孙子得了这个信,回了魏庄,跟老爷子说了。

老爷子问了下生辰年纪,也对上了,立刻拍板,“就是他了。”

其他几个儿孙,面面相觑,脸有难色,这要是魏庄人,倒还好说,本身就有阴婚的传统,就算是男人跟男人,也有旧例可循,可这外面的,怕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这件事。

心里是这样想,但是明面上却不敢坑半句声,一个个跟应声虫一样在老爷子面前缩着头。

大孙子拿着陈焱焱的地址,跑到了慈恩镇的望乡村,问起了陈焱焱的近况,得知陈焱焱已经改名叫陈阳,现在正在修路队里上班,问是哪个修路队?还不就是魏庄到广济那条路,不晓得怎么回事,那条路烂得特别快,几个碎嘴的女人唧呱地说。

大孙子听了她们说魏庄怎么怎么邪,怎么怎么出鬼,脸色不太好,勉强应付了两句,气冲冲地跑回了魏庄,跟他家老爷子把事情报告完了之后,就扭着脖子说,下回要换人了,不能老是他跑。

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他手上,“要你办点事,就拈轻怕重,推三阻四,你是老大,你不跑哪个跑?去把陈焱焱,哦,不对,是陈阳住在哪家给我找出来。”大孙子被骂得没脾气了,不满地瞪了一眼旁边几个冲着他偷笑的堂兄弟,做了个“你们等着”的眼色,然后,闷着头执行老爷子交待下来的命令去了。

事情并不难办,一下子就知道了陈阳是住在魏六婶家,老爷子听了,把拐杖往地上一拄,“好,把你们的老子都给喊过来,我们一起去魏六婶家。”几个孙子你看我,我看你,摇了摇头,老爷子看来是打算说服不了,就直接开抢了。

一大家子人,老老少少七八个人围着老爷子,往魏六婶家走去。

老爷子在魏庄里辈分很高,他在“清”字辈里排行第三,连魏七爷见了他,都要喊他一声“三哥”,一共十个同辈分的兄弟,他大哥叫魏林清,老爷子叫魏正清,魏七爷叫魏德清。这也就是他们那一辈的还这么起名字,到了他们的下一辈,有的还是按族谱起名,有的却没有,到了魏宁他们这一辈,就是随着父母爱起什么名字就起什么名字了。

一路上,遇到个人就要打个招呼,闲聊几句,拖拖沓沓的,到了魏六婶家,天已经快擦黑了。

魏六婶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她站在堂屋里正忙着摆桌子,看到魏老爷子过来,连忙把抹布丢开,擦了把手,“三爷,你怎么到我屋里来了?”魏老爷子摆了摆手,“我不是找你,我是找住在你屋里的陈阳。”

陈阳也是刚上工回来,洗了个澡,穿着双拖鞋经过堂屋,看到一大堆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魏六婶喊他过去,他就走过去,魏老爷子一看到他,就两眼放光,围着他转了两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旁边他儿子觉得自己父亲比当年看儿媳妇那是要认真多了。

看得陈阳云里雾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归看,又不会少块肉,索性大大方方让眼前这个老头看了个饱,魏老爷子看完了之后就笑眯眯地冲着陈阳直点头。

这老头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陈阳心里想,老爷子指着一张椅子,“坐,你坐。我跟你讲个事。”

陈阳看他一副“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客气”的主人招呼客人的做派,看了一眼魏六婶,再看了一眼站在魏老爷子身后的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坐在了魏老爷子指着的那张椅子上。

魏老爷子又说“上茶,上茶”,魏六婶立刻跑到厨房去泡茶。

陈阳看到这里,已经是无话可说了,这个魏庄还真是“敬老尊贤”。

魏老爷子喝了一口茶,亲切地跟陈阳说,“你叫陈阳是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魏正清,你叫我魏老爷子,老爷子或者魏老头都行,这次来呢,主要是为了我那个早去的大哥,哦,他叫魏林清,这个你早晚会知道的。”

陈阳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样子,说道,“老爷子,你说,我听着。”

魏老爷子是越看他越喜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跟我大哥结个阴婚。”

陈阳觉得自己大概听错了,他问了一遍,“魏老爷子,你是说要我跟个死人结阴婚?”

魏老爷子一脸理所当然地点着头,“是啊,阴婚,我哥托梦给我,点了名就要你。”

陈阳喝了一口茶,“魏老爷子,这个事我不能答应。”

94、议婚

魏老爷子当年在外面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碰到陈阳这样一开始不肯就范的刺头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都能想出办法拿下;这次也不例外;说穿了,无外乎“投其所好;以利诱之”。

所以他也不急;他依旧笑眯眯地看着陈阳。

陈阳虽然是二话不说拒绝了,但是既不能撕破脸;也不能把这么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给揍一顿;他决定喝完这杯茶就走人;他不奉陪了。

等他这杯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魏老爷子突然招了招手,让自己大儿子过来,附耳过去说了几句,大儿子连连点头,接着,又喊了下面的几个小辈,到外面抬了几样东西进来。

四担抬箱,四个托盘,用红绸或绑或盖着,摆在堂屋中间,一字排开,看上去一团喜气,只是在这个安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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