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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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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泽和锦瑟等人回头见太后倒在太师椅上,这才齐齐惊呼着扑过去。

“太后!”

惊呼声一片,跪倒声成片,待太后被宫人匆匆抬着出去,锦瑟见跪倒的百姓眼中显见幸灾乐祸,像在说着活该,她扬了扬眉。

事情闹成如今这样,显然三司和太子都已无法抉择了,只得进宫奏报皇帝。这方散去,完颜宗泽亲自扶着锦瑟自衙堂中走出来。

上元节一过,已有早春气息,太阳明媚,照在脸上暖意融融,清风拂面褪去了冬日寒冷刺骨,清清爽爽扫过面颊,暖暖的痒痒的。锦瑟只觉心情无比愉悦,见她唇角勾着轻笑,完颜宗泽不由道:“叫你料对了,你是如何知道太后会来这一手的?”

锦瑟闻言却只一笑,道:“因为太后是个贪心且又不肯服输的人,而人没了办法都会狗急跳墙,不择手段的。”

乾坤殿中,三司会审的卷宗已摆在了龙案之上,那件从安远侯府搜出的龙袍也被皇帝愤怒之下丢在了地上,殿中跪着太子等文武大臣,态度空前统一地皆奏请要严惩乱臣贼子,其中还包括雍郡王和三皇子等人。

皇帝心如明镜,安远侯不可能和北罕国合谋要改朝换代,做下此等谋逆之事,下头跪着的大臣们只怕多数也心知肚明,可龙袍从安远侯府搜了出来,太子妃惨死确实已被证实是安远侯所为,如今他们除了死谏严惩安远侯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甚至进谏的态度稍微显得不够坚定,他们就有可能被指是安远侯的合谋者,这时候还是撇清自己,保命要紧,安远侯是不是真正谋反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皇帝来说,也是如此,安远侯是被冤枉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龙袍从侯府被翻了出来,重要的是有人挑战了皇权,他作为皇帝便必须无选择地维护他的统治和这至高无上的皇权。

作为皇帝已经很难感受到什么是郁结在心,什么是有苦难言,什么叫被逼无奈,可最近这种感觉时刻都在纠缠着永平帝,见下头跪着一片请求严惩安远侯的大臣们,皇帝此刻胸脯起伏,真恨不能挫胸顿足两下,发泄心头憋闷。

半响他才盯着最前跪着的太子和完颜宗泽,一字一顿地下旨,道:“左云海勾结外邦企图谋逆,这等乱臣贼子姑息不得,传朕旨意,安远侯诛满门,移九族,念在太后年迈,不堪打击的份儿上,特许三族之外可留全尸。”

他言罢不待众人反应便又下旨便又道:“征南军统帅一职不可一日空缺,着虎威将军魏海携圣旨随同捉拿左云海伏法,继任征南军统帅一职,钦此。”

他声音落,跪着的完颜宗泽目光微眯,虎威将军魏海官职不过四品,如今却直接被提拔为征南军的统帅,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御史中丞府的嫡长子,是容妃的兄长。

皇帝虽是没办法按照他们所愿处置了安远侯,可转瞬却又提了魏海接掌大军,原本这样的大事是要百官商议方能决定的,可此刻皇帝在盛怒之中,乾纲独断下了圣旨,谁又敢再当众去驳斥,在此刻去拔虎须呢。

皇帝这也是在告诉他们,他是帝王,能扶植起第一个左云海来,即便被铲除了,也便顷刻间再竖起一个来。

可完颜宗泽却转瞬又不屑地勾起唇来,魏海即便接掌了军权关键时刻他也得有能耐统御大军才成,这需要足够的军威和声望才能办到,可如今形势紧迫,魏海即便战神下凡,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掌控大军。

故而听闻皇帝的旨意,完颜宗泽和太子谁也没有多言一句,只恭敬地随众大臣领旨。

而太后自正盛宫中醒来得到的便是皇帝已下旨诛灭安远侯府九族的消息,她自进宫成为先帝的女人,这一生都在努力地往权利的顶端攀爬。

她的儿子成为皇帝,她成为尊贵无比的太后,可这些都还不够,她还要她的家族因她成为天朝最权贵的家族,她要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尊崇,要唯我独尊。多年来她一直在为这个而不懈努力,可如今眼见希望就在眼前,她的所有努力却都付诸一炬了。

没有了左氏,将来即便雍王登基,她这个太后也是形同虚设,雍王能供奉着她已是孝敬了,不会给她任何实权,容妃成了太后,依容妃那性子便更不会将她这个太皇太后放在眼中。

左太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左不过就是在这正盛宫中仰着容妃的鼻息一日日孤寂地等死,这和她之前的期许简直天差地别,这个现实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她不能接受。

可太后也清楚的很,如今一切都不能再挽回,事情也不可能有任何转机,这个事实,她不接受也得接受,这使得她在不甘,愤恨等情绪下一病不起。当一个人希望破灭,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而当一个病人失了希望,那便真只剩下苟延残喘四个字了。

☆、二百七五章

太后屡遭重击,听闻左氏满门皆已下狱只待安远侯被押解回京便依圣旨诛其九族,她作为太后,却只能这样眼睁睁瞧着亲人赴死,当真是痛不欲生,她醒了又晕,晕过去却也不得安宁,梦里全是血色。这样折腾了两日,眼见竟有些撑不下去了。

皇帝令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守在正盛宫两日,药虽灌了下去,可效用却不大。太后似也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这夜将皇帝拉到身边,哀求地道:“皇帝,哀家这都是心病,你莫再为难太医们了……”

皇帝虽觉比起他这个儿子太后更在意权利和尊荣,可母子情分却还是有的,此刻见一向钻心经营,精神灼越的母亲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出气多而进气儿少,似随时都会咽气一般,不觉心生悲凉,握着太后的手,道:“母后的意思儿子都清楚,母后生养儿子一场,儿子虽做了皇帝可却也没能让母后享受到太后应有的权威。儿子又何尝不想保住安远侯和左氏,可此事儿子也是被逼无奈,毫无办法啊,儿子只能尽量保全母后不被牵扯进去,赦免七皇子妃。母后莫再多想,安心养病……”

太后闻言却拽紧了皇帝的手,道:“不,皇帝,有办法的!安远侯如今还没有入京,京城的事儿要传到边疆去少说也要半个月,皇帝,倘若……倘若这十几天中京城又生大变,太子谋朝篡位,逼宫造反了呢?”

倘使能坐实了太子谋逆逼宫之举,倘使五皇子能在左氏满门被处斩之前提前登基,倘使太子等成了阶下囚,倘使安远侯能抓住最后的机会为新皇登基立下功劳,安远侯谋逆的案子兴许就可以重申翻案,也许左氏就不会被诛灭九族了。

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族覆灭,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太后言罢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帝,面上也因为这份希望和期许,紧张和激动而染着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映着那发亮的眼眸,消瘦的面孔,显得有些诡异。

皇帝闻言抿唇未语,太后眼泪便淌了出来,道:“皇帝,哀家贵为太后,若是连娘家人都保不住,哀家会死不瞑目,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对父母亲人啊。”

皇帝见太后松了抓着他的手,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泪流满面,心被扎了下,只道:“母后安心休养,儿子改儿再来探望母后。”

他说罢便起身去了,太后闻言却松了一口气。片刻,一个太监捧着个粉彩汤碗进来,他小心翼翼地垂头到了床前,左嬷嬷上前接了汤碗,里头盛放着的正是太后的汤药,她触手温度正好,正准备回身服侍太后用药,却见那太监面色苍白,神情显得极为惊惶。

这太监是太后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名唤福明,平日里行事算沉稳的,也甚得信任,见他神情不对,六神无主的,左嬷嬷不由蹙眉问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福明闻言却一抖,结巴着左右瞧了下,倒像是这屋里有什么东西不敢说话一般,半响才吞吐地只说无事,见他这般左嬷嬷越发狐疑,冷声道:“到底何事!还不快说!”

这边的情形已经惊动了太后,她蹙眉看来,福明抵不过左嬷嬷和太后的眼神,这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禀太后,奴才……奴才刚才端着汤碗往殿中来看见……看见有白影在殿中晃,还听见好多哭声……”

“住嘴!”左嬷嬷猛然出声打断了他,声音却又些尖锐,在这空寂的殿中回荡,越发让人觉着阴森,恰不知哪里吹进内殿一缕风,摇曳起床幔和灯影忽闪一下,福明惊恐地四望,跪在地上便磕起头来,口中慌乱地喊着,“不是我杀的你们,不是我,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床上躺着的太后见福明跪在地上,面白如纸,抖个不停,四望的眼睛中充满了惊恐,好似真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她被这种情绪感染,也惊恐地四望起来,伸出手四处抓拍,双眼原突地喊着,“快,快赶她们走!哀家不怕!巧心,巧心!”说着她伸手喊着左嬷嬷,却是瑟瑟发起抖来。

自从太后处死了承安宫的近百名宫女太监,太子妃诈尸一事便又在宫中重新掀起了流言蜚语来,有人说太子妃死的冤枉,冤魂一直都没有走,就在这宫中。如今这些宫女太监们也冤死,便在太子妃跟前伺候,每夜都在宫中飘荡泣诉,要讨还公道。

还有人说夜半听到承安宫一片哭声,又有人说在正盛宫瞧见有鬼影在晃,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太后虽下令不准传播流言,一经发现便直接杖毙,可尽管如此却还是堵不住人们心中的恐惧,加之太后又一病不起,夜夜被噩梦纠缠,不得安宁,原本精神矍铄的一个人,眼见着不足一月便像病入膏肓,那些流言便好似都被得到了佐证一般,传的越发有鼻子有眼起来。

太后自然也是听到过这些流言的,她心中有鬼,自然就觉真有鬼魅作祟。虽极力令自己镇定不惧,可有些事入了心,岂是轻易能驱赶地了的?加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越是害怕梦到,那梦魇便越是纠缠着不放,这使得她精神一日比一日紧张和惊恐,梦中便越发不得安宁,整个人如今已是惊弓之鸟,闻鬼色变。

这是一个药石不治的恶性循环,已成了太后的心病,怨只怨她还不够狠辣,有毒心杀人,可却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左嬷嬷早便令正盛宫中不准胡言乱语,为此还处死了三个宫人,哪里想到平日沉稳的福明竟当着太后说出这等话来。

她见太后瞬间精神崩溃,举着瘦骨嶙峋如竹节的手抓向自己,面色狂乱地叫着她的名字,在摇曳的灯影下瞧着这样的太后,左嬷嬷竟觉一阵阴冷。

她怵了一下,这才将汤药放下,上前握住了太后的手,安抚两句又令人进来将福明拖下去杖毙。那福明听闻自己要被杖毙,竟然像没听到一样,也不求情更不做半点反应,被两个太监拖着往外走,却只神情惊恐地瞪着太后身后,道:“棉芯,是棉芯!别抓我,不是我要杀你的,不,是我对不起你……”

他话没喊完已被堵住嘴拖了下去,太后却回头瞧了一眼,扑进左嬷嬷怀中瑟瑟打起抖来。左嬷嬷见她如此,念着那汤药中有安神的药,便劝着太后将药喝了下去。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太后才算迷迷糊糊地睡着,可她只睡了小半个时辰便猛然惊醒,浑身冷汗。彼时左嬷嬷已离不在,宫女红雯守在身边,见太后醒来满头虚汗,忙拧了热帕子给她净面。太后呆呆地任她动作,突然开口,问道:“棉芯是谁?”

红雯愣了一下,却不敢答,太后猛然盯向她,厉声道:“说!”

红雯吓地一抖,这才忙道:“回太后,棉芯是承安宫当值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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