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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背蹭了蹭何若龙的脸蛋,小鹿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可惜,你想要的,我也想要啊!你知道好歹,我不知道吗?”
小鹿把何若龙送回了床上。
他保留了何若龙一身的戎装,而何若龙也只在他捆绑自己双手的时候微微的挣扎了几下。两只手被分别绑上了床头栏杆,他很认命的长出了一口气,任凭小鹿把自己的裤子退到了膝盖。
一只手在他的腿间轻轻探索,他紧闭了眼睛,很想立刻昏睡过去,然而睡意不至,到来的乃是疼痛。咬紧牙关猛的一挺身,他强行咽下了一声惊呼。而小鹿侧身歪在一旁,低声说道:“一。”
房内随即安静了,安静了片刻之后,小鹿又开了口:“二。”
何若龙开始摇头:“不??”
小鹿抬头对着他笑了:“三。”
三根手指在何若龙的体内出入抽插,正如他所料,何若龙非常的紧。忽然低下头把脸埋到了对方的下腹部,小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抽出手指扑向上方,把何若龙搂到了自己怀里。一手卡住了对方的脖子,他低头用狂乱的吻堵住了何若龙的嘴唇。突如其来的窒息让何若龙慌乱了,然而小鹿要的就是他的慌乱——慌乱、痛苦、绝望,都要!出于本能一般的,何若龙想要利用自己唯一的武器,可是在牙齿衔住小鹿柔软的唇舌之时,他睁开眼睛,忽然看到了一双大眼睛。那大眼睛恶狠狠的紧盯着自己,眼珠子黑白分明,睫毛漆黑浓密,一根根的翻翘着,每一根都是一道抽象的光芒。
他在深冬的囚室里想,一如他在初秋的山林中想: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眼睛啊?
一颗心在胸腔里一颤,他舍不得咬了。
闭上眼睛仰起头,他想就这样吧,就认命吧!他天生没有那个飞黄腾达的命,敌人要害他,爱人也要害他。怎么折腾都是失败,所以,就这样吧!
小鹿一直在掐何若龙的脖子,忽轻忽重的,让他一阵一阵的窒息要死,然而又始终不能真死。
后来,他听小鹿喘笑着告诉自己:“你硬了。”
然后脖子上的手松了,胸膛上也是一轻。小鹿慢慢的向下挪,挪到最后,终于让他快活的哆嗦了一下。
屋子里响起了啧啧的吮吸声音,小鹿对他是重重的舔,轻轻的咬,让他一阵阵的呻吟颤栗。他下意识的一下一下向上挺身,是个进攻的姿态,想要索求更多。而小鹿用手掌托住了他的屁股蛋又抓又揉,屁股蛋触感粗糙,因为还残留着一道道鞭痕血痂。
事毕之后,小鹿舔着嘴唇坐起了身。
何若龙双臂交叉,被他翻成了趴伏的姿态。小鹿往他肚子下面垫了个枕头,不为别的,只为了好好欣赏一下他的屁股。
“我喜欢你。”他一边摸着对方的屁股,一边说道:“前后都喜欢。”
手指轻轻戳着柔软的入口,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话:“你总是没有食欲,是不是病了?我明天找个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何若龙低声开了口:“我还是死了好。”
小鹿平淡的答道:“我希望你能多活些年,因为你是我的伴侣,而我不喜欢变化。”
何若龙冷笑了:“你模样不错,年纪也轻,在床上又会像狗一样的给人舔屁股舔鸡巴,想找个伴儿还不容易?”
此言一出,小鹿当即抬头望向了何若龙的后脑勺,望了良久,一言不发。
何若龙等了良久,没有等到回答,便挣扎着回了头要去看。很费力的,他看到了后方的小鹿。
迎着他的目光,小鹿忽然笑了笑,然后以平淡的语气答道:“我是个废人嘛。”
何若龙转向前方趴了回去:“因为你是个废人,所以想让我也变成个废人!”
小鹿拍了拍他的屁股:“宝贝儿,想多了,我不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然后他伸腿下床,站起身晃了晃肩膀扭了扭脖子,仿佛是要在屋子里做一套体操:“你只是我的战利品之一。我珍惜你,不过是因为我用惯了你,不想再换。”
说完这话,他走到屋角的脸盆架子前,用铜盆里的净水洗了洗手。然后从衣帽架上摘了大衣穿好,他推门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鹿当真去往家里叫来了一名大夫。
东河子县城里只有中医,县城里有一间小教堂,教堂里有个不知从欧洲哪国过来的老传教士,据说是略通西医,但小鹿看他实在是太老了,老眼昏花,手还哆嗦,略动一动还要咳嗽气喘,就没敢劳动他。
大夫,据县城里百姓所说,的确是个又有本领又有德行的好大夫,但是过来对着何若龙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却也没有瞧出具体的病症,只说他是脾虚、肾虚、肝火也很旺,又忖度着落笔,给他开了一副方子——给丘八大爷治病是件惊心动魄的事情,治好了是理所当然,治坏了可有掉脑袋的危险,所以大夫处处都有保留,连个方子都是开得四平八稳,生怕哪一味药用猛了,会弄巧成拙、惹祸上身。
小鹿让人按方抓药,逼着何若龙连喝了一个礼拜的药汤子。何若龙本来就不爱吃饭,偶尔吃多了还要呕吐;如今受了这苦药汤子的折磨,越发由三天一呕变成了一天三呕。小鹿眼看情形不对,当即让人又另找了一位名医。新名医和旧大夫是同样的思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况且也真是没瞧出何若龙到底有什么病症,故而何若龙换着花样的又喝了一个礼拜的新药汤子,新药汤子的滋味略胜于旧药汤子,故而名医遂了心愿,当真是无功无过。
小鹿看着大夫来来走走,一个个全都像是糊涂种子,心中就渐渐的不信任了他们。当着众人的面,他不批评医生,也不关怀何若龙,只在每夜临睡觉前,会躺在床头灯下翻几页古旧医书——在医术一道上,他的自学经验倒是十分丰富的。
他想何若龙大概得的还是心病。算起来如今已经过了西历元旦,从去年夏天起到如今,足足过了大半年的光阴。大半年中他几乎没享受过几天好日子,兢兢业业的谋划到了最后,却又落了个一场空,甚至连自由都失了去,还不如当年做土匪时威风。
小鹿很能体会何若龙此时此刻的痛苦,但是何若龙不痛苦,他就要痛苦。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宛如一把快刀劈向雪花,寒冷利落,是自如潇洒的好场面。
一本医书没翻完,新年到了。
新年到来之前,丛山向小鹿传递了个好消息——赵振声要在新年期间去山西一趟。平时这位赵将军常驻北平,而小鹿目前出了东河子地界就是找死,万万不敢前去拜会自己这位新任的顶头上司;但是单得了一张不甚值钱的委任状也不算保证,想要真和赵振声互利合作,小鹿想,有些话还是自己和他面谈为好。
丛山再伶俐,也不是自己,所以为了表示诚意,这个面,自己必须露。平津去不得,山西一带跑一趟还是没问题的,小鹿越想越感觉是老天帮忙,因为赵振声有他没他其实都无所谓;可他现在急需靠山,既然程字号的大旗是打不成了,他就得必须另投新东家,并且还得是真正的东家,能够给枪给钱,不是只塞给自己一张写着委任状的大字纸。
趁着现在战事暂时平息,驻守在西河子的何师旧部也纷纷的向自己表了忠心,小鹿把几名心腹召集起来,细细的商议了前途大计。说是商议,其实能和他对上话的只有丛山和武魁。丛山的头脑一贯是条理清楚的,对着蒋委员长都一样的能侃侃而谈;武魁没有丛山的好口才,偶尔说两句话,虽然有理,但也是粗话,不过他另有一门本事,和谁都能玩到一起去,比如高大直——他先前和高大直并没有交情,可自从高大直带兵进了城之后,不出一个月的工夫,他们二位就成了挚友。小鹿有时对高大直冷眼旁观,就感觉此人有点程世腾的风格。指明了道路让他走,他能走得分毫不差;可是让他自己动动脑子,他就必定要想出一团乱麻来。
大年三十这天,小鹿故意的没有去后院看望何若龙。张春生提前给他剃了头发,于是他像个不甚正宗的小和尚似的,昂着个秃脑袋站在前院正房屋檐下,看李国明和小勤务兵在院子里放鞭炮。李国明倒是随遇而安,在天津卫过得快乐,到了这小县城里,照样每天有说有笑。小鹿有时候看他实在是浑身没有一根硬骨头,忍不住要损他几句,他笑眯眯的听了跟没听一样,一点也不往心里去。
李国明像个别有用心的大姑娘,放个鞭炮也要扭扭捏捏大呼小叫。张春生被他吵得在房里坐不住,推门向外看了一眼,看过之后转身回屋,他将一顶薄呢子军帽送到了小鹿面前:“师座,今天的风厉害。”
小鹿一摇头:“我不冷。”
张春生犹豫了一下,因为感觉今天实在是天寒地冻,所以末了一狠心,他一言不发的高抬双手,硬将军帽扣到了小鹿头上。然后放下双手后退一步,他有些不安的垂下了头。
小鹿没说话,只抬起双手一扶帽檐,将军帽正了正。一双大眼睛陷在了帽檐阴影中,他盯着上蹿下跳的李国明,仿佛是看得饶有兴味。
张春生此刻对他没什么话可说,但又不想就这么回屋去。静静的在他身边站了,他看那风吹过小鹿,又从自己面前掠了过去。
这时候,小鹿忽然出了声:“年夜饭,我跟武魁他们一起吃,你也去。”
张春生想了一瞬间,随即低而清楚的答道:“我不去了,我看家。要不然师座夜里回来了,家里没人伺候。”
小鹿不看他,背对着他沉默了良久,最后微微的一点头:“嗯。”
紧接着,小鹿又说了话,这回声音有点虚,有点艰难:“后院儿……你也照应着。过年了,给他弄点儿好吃好喝。”
这回轮到张春生点头了:“嗯。”
小鹿下午出门,半夜才回了来——他的酒量平平,然而今晚因为高兴,发作人来疯一般喝了许多,结果席还没散,他就醉得坐不住了。
武魁让丛山等人继续吃继续玩,自己顶风冒雪的把小鹿送了回来。现在这东河子县城里已经有了汽车可用,可是冬天太冷,车内如同冰箱一般,所以汽车背后还得附加个烧炭箱子取暖。武魁坐在后排座位上,小鹿腿软,总是昏昏沉沉的要往下溜,导致他没法正坐,总得侧身搂抱着小鹿。小鹿仰起头枕了他的肩膀,嘴唇一张一合的含糊说话。武魁听不清,先还大声的问,问了几句之后发现他那全是胡言乱语,就不问了。汽车沿着县城大道向前疾驰,道旁没路灯,车里车外是一样的黑;在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中,武魁偶尔低头看他一眼,看完之后抬起头,心中暗想:“这小嘴儿小下巴,怎么长的呢!”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还未容得他细想,小鹿就在他怀里闹起了鲤鱼打挺,同时硬着舌头哩哩啰啰的乱叫。武魁一时制不住他,索性把他往自己大腿上一抱,同时对着前方汽车夫吼道:“快点儿快点儿,这他娘的要是吐我一身可怎么收拾?”
汽车夫一踩油门,立刻加了速度。及至到了小鹿所居的那处院落,武魁一推车门,人还未下车,就已经先把张春生吆喝出来了。像对待一块烫手大山芋似的,他伸长手臂把小鹿往张春生怀里送:“小张,过年好,给你个宝贝,扛家慢慢伺候去吧。那边儿还等着我呢,我走啦!”
说完这话,武魁扭头跳上汽车就跑。李国明玩累了,也熬不住了,正想睡觉。听闻小鹿回了来,并且是烂醉如泥的状态,自己出去帮忙也邀不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