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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富民做了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农民,林安可不信自家老爸会犯法,今天是她回家的第一天,这事跟她有关系吗?
“别担心。”苏舜钦安慰说。
“我不担心别的,只是听说派出所挺乱的,进去了最起码一顿皮带大餐……”林安紧抓着小包,心里更乱。
20、母老虎发威
越野车的速度很快,加上苏舜钦知道大家心急,踩油门的脚一直没松,不过一刻钟,一家人已经来到派出所外。
派出所外围了不少人,有人哭,有人闹,有人吼,有人骂,几个穿着类似防暴警察的民警耀武扬威堵在门口,林安几个下车,没忙着上前,先问问村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被派出所抓。
。
说起来,还要跟林安认识的一个人扯上关系。
安源集团准备趁各大地产商遭受致命伤亡时抢占市场,开辟新地产,神仙的降临让世界知道了另一片天地,几乎所有人都关注到末日的劫难与绿化有关,于是农村的优势顿时直线上升,作为董事长的公子——陈昭明便领了铭昇房产的总经理职位,下乡到处寻找合适地皮,瞧中了榴县,林安的家乡便入了他们眼底。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个乌龙。
对安源集团来说,农村的范围是广阔的,并不局限于一地,也没打算强买强卖,怕被捅上去说成是发灾难财,让上头按一个大帽子,那就难得翻身了,所以一开始手段还是比较温和。
但是苏家老爷子突发奇招,说要到林安家附近养老,家里的后辈没有办法,便砸钱买了一栋民居,并连几亩山林几亩桔园也买下来,价值十万的房子买了百万,这下子,不止陈桥乡,连带整个榴县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陈昭明也知道了。
查不出卖家的消息,但隐约知道是实力广大的高人,于是他开始跟风的收购鸣山村的土地。有钱好办事,但钱也不能乱花,陈昭明深谙强龙不压地头蛇之道,重金砸开乡镇府,对村长许以重金,优价购地,建别墅。
村长小名叫刘大瞎,就是见钱眼瞎,家里开砖厂的,村长的名号是许诺给村里修一条直通农田中心的水泥路并修筑所有池塘的塘基,当然,这些许诺,只有在他当上村长的前一个月里用拖拉机拉了几车沙子堆在路口,就再也没见过后续,村里人不满,但当官的人说话声音比较大,不满也没办法。
刘大瞎实际上只收了十万,但陈昭明的助手答应他,事成后,每多一亩地,给五百的提成,于是他腰杆子直了。
林富民跟着众多村民去他家抗议时,刚好是他邀请大老板来,先还是蛊惑会出好多钱一亩的价,但在农村,田地就是一切,说着说着,双方就开骂,骂过火了,就要扭打,连带大老板也挨了某家泼辣婆娘一爪子抓花了脸。
于是,警车呜呜的来了,解救前来投资的大老板,暴民们统统关进派出所,受到惊吓的投资团队被乡长请去吃饭压惊,村长带全家躲避暴民,坐镇派出所……
。
“这都什么事。”
听完原因,苏舜钦摇头直叹。
“都是官商勾结闹的。”林安讽刺的说,看着林培和杨淑慧挤前面去了,拉拉苏舜钦的袖子,往一旁的围墙后走。
派出所离镇中学不远,以前读书的时候,围墙后面是坏学生聚集抽烟的地点,好学生有名的禁地,她曾经还好奇的让林峰带着偷偷来看过,那里爬进去就是大楼后门。
“我爬进去看看,看他们有没有打人。”
“别,我跟人通了消息,这事很快就解决,保证,明早之前解决……”苏舜钦连忙拦住林安。
林安撇嘴,依旧促使金银花使劲生长,结成阶梯,就要往上爬:“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民警怕军队,我就进去看看……”
苏舜钦越过她,双脚一蹬,跳起来抓住墙头,轻轻一跃的跳了上去,低头朝林安扯嘴一笑:“嗨,做你保镖可是让我立了军令状的,还是我去,你在外等着。”白牙一闪,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黑夜中。
林安勉强等了半分钟,紧了紧身上的小包,趴着层层叠叠的金银花藤过了围墙,蹑手蹑脚的走在黑乎乎的后院。
庆幸吧,两条狼狗在前院充当威慑村名的武器,为了省钱,派出所大部分坏了的监视器没修。
林安可没傻傻的走到灯光下爬窗户,她躲在树上,闭眼,让脑中的白雾勾勒出附近的情景,观察人都关在哪间屋子。
一楼灯火通明,平日里上班都找不到人影的干部们难得没打麻将,正愁眉苦脸的抽烟吃盒饭,而刘大瞎一家人和几个乡干部坐在接待室里吃盒饭,他儿子嫌饭难吃正哭闹,被他拍了一巴掌就老实了。苏舜钦跟壁虎一样,已经爬到了二楼,正往三楼而去,白雾扫过他时,他仿佛有所觉,眼神犀利的抬头瞪过来。
三楼靠左的几间房里,林富民在内的十几个村名让手铐拷在不锈钢栏杆上,手腕都勒得发红,甚至破皮,不过看样子,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倒不像被打过。大约是人手紧张,并没有人看守。
林安见苏舜钦正挨个检查房间,想想上面受苦的爸爸,再想想吃盒饭还点了她喜欢的剁椒鱼头的村长一家,顿时心生恶念,紧了紧小包,拿出几颗野蔷薇的种子,偷偷摸到接待室的窗后,埋下几颗,想想,干脆在每个窗下都埋下几颗,然后退到墙头,深吸一口气。
小的们,给我快快长大。
肉眼看不到的白气疯狂的涌入种子之内,种子发芽、生根、抽长,几乎是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绿色荆棘开着白花从天热打开的窗户爬进屋内。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林安心里嘿嘿冷笑,指挥野蔷薇只扑门窗,先封死所有逃离的路线,然后绕着屋子生长……生长,当然,她还是很好心的给里面的人留了站立空间,毕竟她没厉害到敢杀人,不过困上一阵罢了。
“鬼啊!有鬼!”
鬼哭狼嗥的声音透过荆棘传出来,前门的民警发现内部出事,退回院子,只见长蛇一般的荆棘疯狂的从门窗窜出来,在院子里蔓延,吓得他们连连后退,连警棍也扔了,喊着有鬼,转头就跑,围观的村民冲了进来,也一个个畏惧着不敢靠近,却因为里面还有家人,不肯撤退。
苏舜钦发现有情况,低头看见窗外疯狂植物的画面,摇头叹了口气,干脆直接踢门,扫了眼林富民,却装模作样的问:“谁是林富民林叔叔,我是林安的朋友,来接你回去。”
“是我。”林富民有些犹豫的站起来。
苏舜钦安抚的一笑,随手从兜里拿出万用小刀,三两下撬开手铐。
“就这样……能走?”林富民揉着手,跟做梦似的,有些不明白。
“下面很乱,估计没人能来管这里了。几个叔叔伯伯,也一起走吧,放心,不会有人追究的。”苏舜钦点点头,干脆给所有人都开了锁,听到有人喊“婆娘还在隔壁”,又转身踢开另一张门,把阿姨们也解放了。
一群人到了一楼,看到满地的荆棘不由都傻了眼。
“让让,让让,别急,我来想办法,很快就能走。”苏舜钦一手抱一块门板,嘴里嚷着从后面赶上来。
于是,在某人暴力的动作下,二楼三楼所有门板都被拆下,铺成一条临时通道,众人云里雾里的从蹲了几个小时的派出所里出来,被又惊又吓又喜的家人抱住。
。
“你厉害。”
看着跟家人抱头痛哭的众人一眼,苏舜钦敲了敲笑弯了眉眼跑过来的林安一下。
“老虎不发威,拿我当HOLLEKITTY啊。”林安得意的说,看着抱成一团的爸妈,朝正瞪眼看她的林培做了个鬼脸,又垮下了脸。
“怎么呢?”苏舜钦问。
林安嘟了嘟嘴,指指正发出阵阵鬼叫的派出所:“我只是堵着他们,没想害人,但忘了能放不能收,怎么办……”
“放心。”苏舜钦揉乱她的头发,白牙在灯光下闪着星芒:“一天不吃死不了人。”
“才一天,太便宜他们了。”林安抱怨,躲开苏舜钦的手,扒拉着长发,嘟囔:“已经像一堆杂草了,别让它们更乱。”
“手感很好。”苏舜钦像要揉个过瘾的似地,大掌紧跟着摸上来,把林安好不容易梳顺点的长发弄得更乱。
“别来了,头痛。”林安痛恨的呻吟,摆脱魔掌,拔腿抛向家人的方向。
欺负她矮是吧,动不动就把手往她头上放。
“爸,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安拉着林富民的手臂,跟小女孩一般欢喜的笑。林富民却面色一变,朝苏舜钦带着些谦卑的鞠躬一笑,道了谢,扯着林安就要回家。
“你为啥还这么不懂事……算了,回家再说。”
“林叔叔,先上车吧。”苏舜钦把车倒出来,停在几人面前,林富民先还说不麻烦他,杨淑慧和林培在一旁说好话,几人这才上了车,至于林安,正因为林富民叱责不懂事而情绪低落,绷着脸坐副驾驶位置,闭眼感受着脑中的阵阵抽痛。
刚刚的扫描好像突破方圆五十米的限制,达到近五百米了,也许头疼是突破的后遗症。
21、父亲的醉语胡言
腕间清心镯沁出丝丝凉意,抚慰着跳动的脑神经,安心的氛围,引得双眼合拢无力睁开,昏昏沉沉,忽梦忽醒。
苏舜钦看看神情疲惫正打瞌睡的林安,放缓车速,开得更加平稳。
林富民在派出所担惊受怕良久,又看到林安弄出的大阵仗,跟做梦一般被家人拉上了车,捏着冷冰冰的包子,食不下咽,心里一肚子疑问,却碍于苏舜钦一身气派不似常人,无从问起。
杨淑慧和林培也没开口,她们知道林安有控制植物生长的能力,但是今夜亲眼所见的情形让她们心慌不已,疯狂蔓延的荆棘,屋内传出的凄惨嚎叫,这样诡异的事情是身边熟悉的人造成的……再看镜中那闭目沉睡的脸孔,明明该熟悉,却显得很陌生,又有些让人惧怕。
可以随意杀人的能力。
车子开进林家大院的时候,林安还没醒,守在台阶的林峰连忙移动轮椅过来,看到完好无损的林富民,喜得直喊:“爸,你没事太好了。”
林培回头看看还在睡的林安,上前推她:“林安,醒醒……”
苏舜钦阻止林培的动作,示意噤声:“嘘。林安也累了,让她睡,我送她上去。”说着轻轻抱起林安,往屋内走。
“她没那么娇气。”林培皱眉。
林富民拉住林培的手臂,喊苏舜钦:“麻烦你了,送上去了马上下来吃饭,都是我这事闹的,你们晚饭肯定没吃好,林培,你去热菜,我跟苏……苏先生喝点酒。”
苏舜钦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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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炒,家酿米酒。
家里其他人都被林富民赶去睡觉,只留下苏舜钦,两人对坐饮酒,平日极少喝酒的林富民一口口抿着,竟然快喝完一口杯,心中的疑问,依然不知如何开口。
“林叔叔有话请尽管说。”
苏舜钦喝着显得有些甜的米酒,打断沉默的气氛。
“这个……苏先生,不,小苏啊……”想起苏舜钦强调过的话,林富民忙改口,“那个……我是说……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林富民叹气。
苏舜钦给他斟了杯酒,说:“林叔叔,你不用担心,我绝对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只是林安的身份比较特殊,又不好大肆宣扬,我是来给他当保镖的。”
“保镖啊,好,好好。”林富民晕晕乎乎的点头,一口灌下半杯酒,醉眼发红,酒壮人胆的说:“我们家最不少的就是饭,尽管吃,尽管吃。就是……就是今晚上,派出所那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