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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的无神论者觉得迷信是件很好的事。
林安心情雀跃着,跑了起来。
“啊!”
林安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尖叫声可以这么可怕,几乎让坍塌的地方跟着摇晃,捂住嘴巴,后退着,整个人贴在墙上。
血……好多血……
死人……是死人啊……
“咳……谁……”
微弱的咳嗽声在安静空间难以忽视。
还活着?
林安探头看去,神果赐予了她黑暗中寻找明亮的夜视眼,前方通道的尽头,坍塌的水泥石板之下,一暗一明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被压在下面的人周身还围绕着白气,不知为什么,她知道那是生机的颜色。
林安凑近,强忍着害怕。
“你……你好,还活着?”
“咳……”
虚弱苍老的咳嗽声回应林安,两个人,两个老人,老奶奶在上面,周身黑色死气,尸体散发异味,老爷爷在下,气息微弱。
林安呼了口气,又因为钻入鼻尖的异味而屏住呼吸,手忙脚乱放把仅剩的几个果子掏出来,咬咬牙,一跺脚,全部挤了汁水喂给老人,一面说道:“老爷爷,你先别说话,保持体力,先吃点东西。”
老人吃了几口,有了点力气,摇头不肯再吃:“……你自己吃吧,别浪费了……”
“没事,这里能感觉到亮光,离地面很近,很快就能打通。”
林安说着,狠狠心,将最后一个果子也喂给老人,自己吃下不够塞牙缝的果皮,拍拍肚子,开始搬石头。
老人很幸运,水泥板刚好被石头卡住。用碎石头填充,然后用一头细一头粗的石头慢慢砸进去,小心的撑开空隙,咬咬牙,憋着呼吸,把两个老人给拉出来。不幸的是,老人双腿肿胀,颜色紫黑,按上去都无知觉,怀疑再不及时救治,以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当然,前提是今天真的能清理出一个通道。
“老爷爷,你别睡啊,陪我说说话。”
林安喘着大气靠墙坐下,抬了抬自己的手,消瘦得跟鬼爪子一般,而且脏兮兮的,以前连提个西瓜都嫌累,现在却能举起差不多几十上百斤的厚重水泥板,甩甩脸上的汗珠,将一切的变异都推到神果身上,歇了会,起身将石头清理到防空洞深处,徒手打地洞。
记得防空洞不很深,这里又接近通道口,只要她坚持爆发神力,没什么不可能。
大约是神果真的有神效。
老人感觉好了很多,开始有力气跟林安聊天。
来来往往间,林安知道老人姓苏,今年七十一岁了,一生都奉献给部队,今年调了职,跟老伴瞒着家里出来旅游,来看看他老父年轻时作战的防空洞,谁知道遇到这等破事,两人靠着随身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撑着,但救援队一直没出现,老伴伤重,撑四天就没忍住去了,他却多撑了三天,如果林安没来,估计是撑不过今天的。
“小妹子,这洞只这么点深,你先前在哪……”林安担心老人拉肚子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反而有精神想起林安古怪出现的问题来。
林安想了想,真真假假的道:“我也不知道,先前掉到了一个洞里,里面通道弯弯扭扭的,走了好久,不知道怎么的就看见你了,说起来真怪,这防空洞以前也没见过有别的分叉……”
“说不定是老天不想我早死,于是派了你来,可惜……”老人理理旁边老伴的衣襟,满脸的褶子散开,似是笑了笑,越说越苦涩。
林安知道老人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想说“节哀顺变”之类的安慰,抿了抿唇,还是没说出口。
好在老人很快整理好情绪,转移话题:“对了,小妹子你视力不错,这么黑的地方,还看得见。”
“也不是视力好,可能是习惯了黑暗,所以能看清个轮廓吧。”林安半真半假的说着,心中暗道这又是神果带来一个后遗症。
“年轻就是好啊,我可老咯,不戴眼镜,看什么都模糊……”
林安笑笑,扯开话题:“我二十八,已经不年轻了,家里天天催着结婚……”
“哎呀,还没结婚?有男朋友没,要是没有,爷爷家有个好孙子,相貌性格都绝对好,保证专情,打包送给你了,要不行,还有个小儿子,才三十三,当兵的,已经是上校了,虽然凶了点,但绝对不打女人,那张脸据说是女人喜欢的类型,要还是不行,让人拉一个营的人来,任你挑选……”
林安笑了:“你以为皇帝选秀呢,还一个营。不看别的,只性格合得来就好,我这条件,哪里有资格挑肥拣瘦……”
“怎么没有,像你这样善良勇敢坚强的好妹子,这年头可不多了,绝对值得最好的,要爷爷我年轻四十岁,也想……”声音顿了下,应该是想到了老伴,于是沉默了。
“我哪有这么好,从小就胆小爱哭,这也是逼不得已,总不能坐以待毙,我不想死……”
“你很好,很不错,要真有你这样的孙媳妇,爷爷做梦都会笑醒、”
林安扯了扯嘴角,连忙谦虚,这一老一少一个夸奖一个谦虚,说说笑笑,苦中作乐。
事实并不如林安所幻想的那么乐观,时间慢慢过去,搬开的石碓土块在通道里堆成长长小山,却依然与外面的阳光遥遥相隔,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低血糖所产生的四肢无力也逐渐明显,老人早已没力气说话,只有微弱呼吸还证明还活着。
林安无力的坐下,靠着探出来的树根,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拍了拍树根,泪水潸然而下:“神果啊神果,你真的那么神,就赐给我移山倒海的能力吧。”
“不够不够……再来再来……”
“谁?”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年轻的声音,林安惶然站起,左右张望。
“再来再来……灵气灵气……”
声音又出现了,林安却没找到说话的人。
“你是谁?”
“这呢这呢……”
哗啦啦。
先前死活也移不动的水泥块动了动,滚落几个大大小小的石头,林安看到一条灰褐色的树根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不由得闭上眼。
临死前的错觉?
“这呢这呢……”
声音又出现了,不是听见,是凭空出现在脑海中,哪怕捂住耳朵也没用,树根缠上了腰,那粗糙的触感,清晰得不像幻觉。
林安心道:又一个神果的后遗症。
对于怪异的情景有了抵抗能力,心底不再慌神,反而起了窃喜。
伸出手,摸摸树根:“我看见了,你要灵气是吧,是这个吗……”
得到满足的回应。
林安笑了,她大概知道什么是灵气了,就是树根周围和老人一样笼罩的白光,她的周围同样有,并且强盛得如同黑夜里的白炽灯……
十分钟后,一个由树根纠结缠绕而形成的树洞出现,外面耀眼的光线照进了黑暗的防空洞,林安用布蒙上老人的眼睛,背着他走出树洞,抬头仰望。
入如眼是熟悉而陌生的天空,却比以前多了许多东西,空中弥漫着灰色的气体,乌压压的往下侵袭,地面溢出一股股白气,与灰气纠缠在一起,相互吞噬交融。
“谢谢……谢谢……”
脑中回荡着欢快的声音,林安回头,放下老人,回去把老婆婆也拖了出来,这才朝那棵百年大树微笑:“我才应该说谢谢。”
“欢迎下次再来……”
大树摇晃着枝叶,树根退回地下,防空洞的入口再次被埋住。
不,不会有下次了,这种经历,一生难忘。
林安跑向街道,看见了绿色的制服,挥起了手……
03、我还能抢救一下
世界末日,诸神降临,地球进入神话时代。
地下七日,再回到阳光下,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
天空划过金光,看到的人一个个下跪,低声祈祷,人们的信仰大变,寺庙道观香火缭绕,似乎在如今,只要烧香便能万事如意。
林安不懂,她看到往日拥堵的十字街头,红绿灯倒塌,地面开裂,高楼大厦沉陷所留下的各个大坑触目惊心,城里不能住人,能走的人都迁移到了城外郊区,也有不少哭泣哀戚的人守着不走。
整个城市笼罩在绵绵死气当中,偏偏一股股代表生命的白气从那些带走无数人命的缝隙中升腾而起,显得格外可笑。
“妹子力气比得上大男人,谢谢啊,领水的救助站在前面五百米地方,要我带一截吗?”
林安搭了把手,帮人把一箱子书抬上电动车,对热情的大婶摇了摇手。
“不用,我走过去,阿姨小心些,一路平安。”
电动车那么小位置,已经坐了一个小孩,她可不好意思去挤,紧了紧脚上过大的凉鞋,小跑步奔向前方。
老人进了临时医院,林安处理了个人卫生,穿上别人捐献的衣服,因为缺医少药,双手只消了下毒,也没上药,拿绷带一裹,没留在医院跟重伤病人抢占空间,一路走回公司。
公司在郊区,灾情不是特别严重,房子又是新建,少有的没成为危房,只是做信息的断网断电,怎么也不可能继续开工,总裁大手一挥,四层的办公楼和盖上篷布的足球场成了临时收容所,住了几千人。
与往日的同事互相碰头,少了好些熟面孔,不管以往是不是有嫌隙,此时都一起抱头痛哭,是庆贺林安归来,也是为亡者祈祷早日超脱,大家都各自担心着家里的情况,电话一直打不出去,不少人已经徒步走在回乡的路上。林安从租住的危楼里抢出些自己的私人物品,背着大包,也踏上了回乡的路。
这次的灾难实在太大,全国乃至全球都受到波及,而且震中都是处于城市中央,越是发达的城市所遭受的灾难越大,诡异得仿佛是被无形的手操控形成,更多的说法,大家深信,这次灾难是自然的惩罚,惩罚人类在地球肆意破坏,于是迷信之风盛行。
林安的家在邻县乡村,沿着国道往下走,出了城郊,两侧的民居稻田都成了临时居所,住惯了高楼大厦的城里人睡着帐篷,从志愿者手里领着救济粮,往日拿书拿鼠标的手,拿起了粗糙的石头,整理道路,肩挑背扛,做着苦力。
多难兴邦。
无数年轻人这么喊着,唱起国歌。
自立自强。
无数个声音汇成一道,唱一句男儿当自强,和一声谁说女子不如男。
也有异样的声音,控诉政府的无能,官员救灾不力。
露天广播里播报员声音嘶哑,竟成了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途径,林安走走停停,听听说说。
全球死亡人数直逼七亿,华夏国就有将近九千万,而坚国的中央政府大楼直接被地缝吞陷,高层官员几乎一网打尽,整个国家都在混乱,未来的伤亡数字还在扩大。
“神明庇佑。”
几乎整个世界都在祈祷。
而传说中的神明,林安一个也没见过,哪怕旁人如何信誓旦旦,诉说亲眼所见的神仙模样,她亦只是微笑听着,心内不以为然。
若世上真有神仙,若神仙真的降临,为何灾难不见消失?
“要帮忙吗?”
路边,一辆轿车半身栽到坡下,一男一女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女的妆容精致,长裙典雅,可以随时参加晚宴,男的一袭衬衫,衣袖卷到手肘,不过西裤皮鞋,还带着金丝眼睛,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
男的耸耸肩,说:“谢谢,不过这样子,只能等人来接。”
林安上前,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路下边是个池塘,栽着一排柳树,车子正好撞在一棵树上,恰好被树根拦住没掉下去。从晚宴女身边挤过去,拍拍附近的几颗树,又摸摸那些灌木丛,林安回头,看到晚宴女正朝她皱眉,满脸瞧不起,也不在意,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