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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起,也不在意,朝眼睛男挑挑眉。
“你看,这里被撑起来了,还有这里也有支点……根据杠杆原理,只需要有八十到一百斤的力气,加上有人坐在车里退车,绝对没问题。”
半专业的话,用来唬人,也不知行不行。
晚宴女皱眉,没好气:“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林安只问眼镜男:“你要不要试试。”
眼镜男爽快的点头:“行,尼雅,你上去退车,我来推。”
晚宴女急了:“明哥,要是掉下去怎么办,再等等吧,接的人很快就来了。”
眼镜男一皱眉:“上去。”
晚宴女瞪了林安一眼,不情不愿的拎着裙摆,尖叫连连的坐上了摇摇晃晃的车。林安撇撇嘴,再次摸摸附近几棵树,跟它们悄声谈好条件,上前搭把手,一起推车。
林安出马,马到成功。
不到三分钟,银色的看起来很高档的轿车四个轮子都回到了地面上,林安朝暗中出力的植物们道了谢,看着树根朝天的柳树暗道可惜。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柳树一开口,林安满脑黑线,但这时候,她也没时间种树,只能多喂了它一些白气,然后折下一根看起来完好的柳枝,用喝完的矿泉水瓶子装了些土,做了个盆栽。
“这位小妹,你还真有闲心。”眼镜男靠车,推了推眼镜。
林安笑笑:“做个纪念。”对于被看起来二十四五的人叫小妹,心里有些怪异,但还是欣然接受,上次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非常好,而且黑眼圈等等都消失不见,娃娃脸看起来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神果的后遗症真是太合人心了。
眼镜男说:“刚才真是多谢小妹了,你是准备去哪?我们送你一程?”
林安忙说不用谢,笑得眉眼弯弯:“你们准备去哪?”
晚宴女插嘴:“榴县、合县一带的乡村,就不知道是不是同路了。”眼神中的鄙视,明显得让林安想拿镜子给她照照。
林安笑得酒窝都出来了:“好巧,我就是去榴县,那就谢谢了啊。”也不等人回答,自己开车门钻了进去。
要不是想搭个顺风车,而来往的都是些挂有救灾字样的大车,难得看见私家的,凭这两男女看着就不讨喜的样子,她愿意帮忙才怪。
一路上,眼镜男开车,说话风趣,倒也不冷场,那晚宴女老是动不动就哼哼,看看自己,手洗过了,不脏啊,也许是前天才洗的澡,被人闻出来了,但身上也不臭,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谢谢,一路平安。”
一到地头,林安迫不及待跳下车,回头摇了摇手,晚宴女的香气让她忍喷嚏忍了一路,终于解脱了。
“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公司准备做房产,开发农村,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消息,请一定通知我啊……”眼镜男递上名片,诚恳的说。
林安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安源集团——铭昇房产——总经理陈昭明。
呦,传说中的安源集团,准备趁机进军房地产,连农村也不放过,万恶的有钱人。
林安看看远去的车子,将名片随便往包里一塞。
“我又没卫星电话,鬼才通知你。”
离家越近,看着完好的民居,碧绿的禾苗,除了好几家挂上了白喜事的挽联,路边的纸钱飞扬,四月末的灾难看不到其它痕迹,林安紧张的心七上八下,一路飞奔。
“林安!是安安妹子吧?”
“欧大姑。”
“你可算回来了,你姐回来说你被埋了,你爸妈哭得,都给你挖坟埋衣服了……”欧大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开口就停不下来,林安按捺住焦急的心,听她唠叨,顺便问起家里的情况。
“……唉,你也回来了,你家也算好的,这老太爷发怒,落在大城市里,村里好些出去打工的都没了消息,广播里说的那个惨,听说几十上百层的楼直接沉了被埋地里,挖都挖不出来,水管里流出的水都是红色的……唉,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吧,一个个都出去打工,都争着城里买房,这下知道家里好了吧,我家大强小强两兄弟,都留家里干活,这次一点事儿都没有,老天啊,还是有眼的……”
欧大姑越说越不像话,再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扯上什么。
林安皱眉打断:“欧大姑,你要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
欧大姑一拍大腿,恍然道:“就是,我拉你说那么多做啥,你快回去吧,你家弟弟断了腿,估计以后找不到媳妇,大姑倒知道一家,你这么漂亮的妹子要是肯嫁过去,他家就同意把女儿嫁过来,就是你姐不同意,你跟她说说,这样的好事没地儿找……哎,别跑啊,也不急在一时,为你弟弟着想……”
林安跑着,后面远远传来欧大姑的大嗓门喊话声。
“汪汪汪……汪汪……”
离家还有几十米,家里养的狗就迎了上来。
“爸!妈!我回来了!”
04、家,家人
听到喊声,姐姐林培冲了出来,看见林安,仿佛见了鬼:“你……你没死……”
“我好好的呢,看,地上有影子,当然没死。”林安推开缠上来的大狗,问:“爸妈呢?”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林培抱了抱林安,眼中含泪的说:“爸下田去了,妈上山采药,林峰在楼下房间,你去看看他,他情况很不好……”
林安开门探头看到林峰躺在床上睡着,悄悄带上门,扯住林安:“你先给我说说情况,还有怎么上山采药,没钱送医院吗?”
“医院要是没药去也没用,浪费钱,不如不去,先去喂猪,我们边干活边说。”
“我也帮忙吧。”林安将包往椅子上一丢,捋捋袖子,找了围裙系上,跟林培一起进了猪圈。
猪圈是前两年扩建的,能养一百头大猪,此时栏里却只有四五十头的样子,想必是缺钱卖掉了一些。
发电机和粉碎机同时工作的轰鸣声中,林安知道了家里最近发生的事。
地震那天,林峰去城里跟同学聚会,开着摩托,结果遇到车祸,双腿粉碎性骨折,医院要截肢,爸妈和林峰都不肯,加上医院人满为患,到后来有钱也买不到药,于是把林峰接到家里养着,请了中医,吃中药,结果中药也稀缺,药店不肯卖,只好上山采药拿去换。
林峰好几次想寻死,还是后来爸妈跪在他面前求他,他才挺着,活一天是一天。
更可气的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有人乘火打劫,往常那些没读什么书,找不到工作,只在乡里混着的人翘起了尾巴,把主意打到林培身上。
林安和林培两个,本来就是村里远近有名的出息人,读书的时候,画画得过好些奖,后来又在城里工作,一个月工资好几千,拿回家里不但还清了读书借的帐,还加盖装修了三层楼房,一二十间屋子,宽敞的猪圈,再加收割机耕田机脱粒机等各种大件,简直羡煞不少人的眼。
后来两姐妹一直不结婚,在村里就有各种地方流言蜚语,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说什么被人养了,或者眼光高,只能当一辈子老姑娘之类,其中以欧大姑声音最大。
林峰的事一出,欧大姑就走门串户,只说林家将来没人送终,还装作很好心的把一个隔壁村快四十岁的二流子说给林培,硬是要做媒,说什么只要林培嫁过去,那家就把三十岁的傻子女儿嫁给林峰,给林家传宗接代。
林培怎么会肯,就是林富民杨淑慧两夫妇也舍不得让那种人糟践林培,直接拿扫帚把欧大姑打出门。
“……你说世上怎么有那种人,当年读书的时候,她们说女孩子都是要嫁出去,读书没用,后来工作了,就满口夸赞,想法跟我们家借钱,到这时候,她就来落井下石了,知道我们家困难,也该把三千块钱还了啊……下次我见一次打一次。”
林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咬牙切齿。
林安帮忙抬着水桶,把猪食倒进猪槽里,看着大肥猪吃得稀里哗啦,恶狠狠的说:“下次再来,直接放狗。”
难怪今天欧大姑那八婆跟她打招呼,还说那些混账话,敢情是把做媒的主意也往她身上打了。
喂了猪,又喂鸡鸭,然后两人坐在火炉边给林峰熬药。
林培显得很憔悴,平日保养得好的皮肤粗糙不少,眼中泛着血丝,声音有些哑:“……我一号那天去了你们公司,你同事说看着你被埋了,我回来也不敢说,只说你去当志愿者了,结果那些八婆到处造谣说你被埋了,一会儿是跟着大楼沉了,一会儿是压在水泥板下,都看不出人样来,说的有声有色,好像亲眼看见似的,弄得爸妈都以为我说谎,偷偷去山上给你挖了坟,昨天算头七,把你以前的衣服埋了几件,还想瞒着我……”
听着林培的诉说,林安眼泪一滴滴落下,猛地起身,回身把包提过来。
林安拍拍林培的肩,看着她周身黯淡的气息逐渐明亮:“我没事,我命硬着,小时候从三楼掉下来没摔死,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这次,我真是遇到福了。”
林培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还遇到了神仙不成,别做梦了,这世上神仙虽然多,但一个个冷清冷性灭绝七情六欲,遇到了也没用。”
这么悲观的林培,林安还是首次看到,摸了摸腕上的玉镯子,伸到林培眼下:“我就是遇到仙缘了,由不得你不信,看到这个了吗?”
林培推开林安的手:“什么也没有,你要我看什么?”
林安晃了晃手,玉镯子闪过道道流光:“玉镯子,真正的古玉,还能看什么?”
林培皱眉:“哪有什么玉镯子,你别开玩笑了,我没心情跟你闹。药好了,你端去给林峰,我上楼看看晒的干菜。”
望着林培远去的背影,林安狐疑的碰碰手中镯子,呢喃:“怎么看不见呢?明明在的啊……难道又一个后遗症……算了,干脆晚上爸妈回来了一次性说吧。”
林安端着药走进林峰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瘦了不少的弟弟,心中一疼,手掌捂着他的额头,将白气输进他体内,林峰缓缓睁开眼。
“二姐,你回来了。”
“嗯,你睡醒了,喝药。”
林安上前,把林峰扶起来靠着床头,看着皱着眉,三两口把药喝了,塞给他一颗水果糖去去苦味。
“没睡着,听见你声音了。这药吃了没用,浪费……”
林峰垂着头,淡淡的说,眼中无光,满脸灰败憔悴。
“会好起来的。”
林安拿起扇子给林峰扇风,一面安慰。
林峰动了动嘴角:“别哄我了,医院都说要截肢,还能找到神仙出手?再说,就算见到了神仙,也不定能求着对方出手,上香要有用,末日就不会死那么多人,我这样,不过是拖着罢了。”
“相信我吗?我不就回来了,你一定会好的,爸妈还要靠你养老。”
“二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不知道有多痛,我现在是有一天熬一天,今天是你回来,才有力气说话……我也不想拖累你们。”
林安看着往日活泼的弟弟变成现在这样,眼眶红红的出去放了碗,捧着栽柳枝的水瓶站到床前。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真的有办法让你好起来。”
深吸一口气,盯着眼前的柳枝,一手虚虚放在上头,用意念驱使白气进入柳枝里面,柳枝惬意的舒展,欢呼着挥舞枝条,抽出一个又一个的嫩芽,不一会儿,才两个分叉的柳枝长成了一颗十五六个枝条的小柳树,根系在塑料瓶里打了一个又一个圈圈,叫嚷着憋啊憋啊,林安这才放下手。
林峰双眼圆瞪,眼光一点点亮起来:“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