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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珞自小就与其他皇子一起练过骑术、射艺、剑法等,只不过因为宫廷与教习先生都将这些作为门面功夫,并不看重,所以只教了些皮毛。好在他一向比别人认真,身手虽然与贺翎他们兄弟相比相距甚远,但自保还是足够的,因此贺连胜并没有再拦着他,只是嘱咐他多加小心,又命随行的人好生看顾他周全。
萧珞出发时,贺翎已经带大军离开了甘州,与贺翦、常有为,及三名副将,带着骑兵大军火速前行,赶到既定的路口后按计划兵分三路。贺翦与他手下一名副将带着一路去增援左军,常有为与另一名副将带兵去增援右军,贺翎与罗擒则带领剩下的人,直接往前。
又疾行了两个昼夜,前面不远处需要经过一片山谷,贺翎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举目四顾。
山谷两侧草木成荫,谷底一侧有涓涓细流蜿蜒而过,位于此处一点都感受不到酷暑的热意,反倒是凉气阵阵、冷风习习。两侧的峭壁掩在绿茵中看不清形状,仔细聆听能够分辨出四周各种鸟雀的鸣叫声,一片静谧。
罗擒催马上前,低声道:“将军,我们是由此地经过还是绕道而行?”
贺翎双唇紧抿,顺着山谷中的溪流朝前方远远望去,凝神想了想,道:“由此地经过。”
罗擒抬眼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迟疑道:“万一有人埋伏……”
“我们这次是救急,绕道的话岂不是延误时机?这山谷虽然适合隐蔽藏身,但绝对不会藏匿大批人马,否则这么狭小的地方施展不开,谁都讨不了好。”
罗擒听了觉得在理,点了点头。
“对方已经围攻两路大军了,不可能再分得出多余的兵力到这里,再说,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走这条路。”贺翎轻踢马腹缓缓前行,沉声道,“吩咐大家警惕些。”
“是!”
一声令下,大军继续前行,不多久就进入了山谷。
头顶绿荫蔽日,耳侧水声潺潺,大军如一条巨龙,在悬崖峭壁间穿行。
正当大家微微松一口气时,头顶忽然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乌压压一群鸟雀冲天而起,受到惊吓似的振翅而飞。
贺翎心头一禀,急忙抬手:“撤!”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正当大军回身后退时,峭壁上的绿荫丛中轰隆隆滚下巨石,队伍中顿时有人发出惨叫。贺翎心头疑云笼罩,此时却来不及思索这其中的疑点,脚下催动战马避开山上的滚石,厉声呵斥所有人迅速撤离。
他们这次为了轻装上阵,只有极少数人带了盾牌,只能靠着手中的刀与身上的铠甲灵活避开攻击。
短短时间内,由于敌在暗我在明,大军中好一通人仰马翻,幸好贺家军训练有素,这些战马也是久经沙场,撤退中虽然着急却不慌乱,整条队伍秩然有序。
很快,敌人手中的滚石用完了,山谷中一片寂静,紧接着又有箭雨呼啸而来。贺翎拔刀抵挡,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大军中受伤之人全都离他不远,现在的箭雨也是密密麻麻冲着他射过来的。
贺翎来不及细想,一边阻挡箭雨,一边拉扯缰绳狠狠一踢马腹,身下的战马踩着浅溪中的凉水朝着队伍的尾端冲过去。他一扭头,见到罗擒紧跟上来,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阵剧痛,垂眼一看,想不到竟不慎露出了空档,让上面的人一箭穿透铠甲射中了左肩。
罗擒惊呼:“将军!”
“不要紧!”贺翎咬着牙抬手将箭尾折断,回头看了看形势,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密密麻麻的箭雨全都紧跟着他转移了地点。箭雨虽密,但明显对方的人数并不多,若猜的没错,这些人并不是冲着大军来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一名小兵手举盾牌策马赶上,喊道:“将军!快拿盾牌挡着!”
“别过来!”贺翎话音未落,眼睁睁看着一支利箭俯冲而下,直直射入那名小兵的左胸。
普通士兵身上的铠甲远远没有他这个将军所穿的那么厚实,这一箭下去,连带着强大的劲力,一下子将小兵从马上掀翻,小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落入溪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贺翎心头震动,一股怒火腾地升起,挥开射来的利箭,转头对罗擒吩咐:“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你带着大军继续前行!我引开他们!”
“不行!”罗擒大吃一惊,“我掩护将军!”
贺翎一脸怒气:“别废话!快去!”
“属下去挑一百精兵……”
“这是军令!”
罗擒住了嘴,看了看他肩上的伤,咬紧牙关攥紧缰绳,干脆利落地调转马头:“是!”
贺翎面色微霁,拿刀狠狠一拍马屁股,驾着战马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等他回头往上看时,密林中鸟雀惊起处果然一直追随着自己。
罗擒见贺翎策马远去,这里解除了危机,心中大叫不妙,不顾军令迅速召集一百人,并选出队正,命他带着这一百人即刻增援。
45、两路夹击
贺翎将身下的战马催得奔驰如飞,很快就冲出了山谷,而峭壁间疾行的人也紧追不舍,一边放箭一边从山道间冲下来。贺翎完全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在密林中藏着马匹,等他回头再看时,对方已经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了,粗略一算竟然也有百余人之多。
贺翎冲出来主要是为了将他们引开,但此时真正将人引出来后心里又产生了浓重的疑惑。他带着这一众骑兵出来是为了接应前方与敌军对峙的大哥,如果这些人是敌方派来的,那应该阻止他们大军隔断他们的去路,而不是只顾追着他这一个人放箭。
如果这些人不是敌方派来的,不是萧凉那一党,难道是赵暮云?而且这次埋伏明显是冲着他来、想要将他置于死地,那赵暮云又是如何知道他的路线的?现在是贺家与萧凉的军队在对峙,赵暮云想要插手除非是有内应。
情况危急,贺翎骑在马上一时有些理不清楚,干脆就不再去想,后面的人虽然一直在追赶,但是那些马显然比不上他的,与他渐渐拉开了距离。正在他觉得可以就此甩掉这些尾巴的时候,前方忽然尘土漫天、竟然又来了一队人马。
贺翎急忙回头,见后面追赶的人没有丝毫停顿,知道前方的来人与他们是一路的,当下调转马头,抽出马侧的长枪,朝追赶自己的人迎面冲过去,面色冷凝,双唇紧抿,眼中早已收起疑惑与震惊,余下的只有杀意。
后面的人与他的距离一下子拉进,射箭已经不起任何作用,见他忽然一身戾气地杀回来,顿生警惕,急忙收起弓箭抽出身上的刀。
马上作战终究是长枪占据优势,更何况贺翎身法矫健灵活、手中又力道强劲,一杆长枪舞得水泼不进,对方即便人多也难以找到破绽,又都是骑在马上的,很难一哄而上。
贺翎单手忽挑忽刺,将冲到面前的几个人一一掀翻,趁着他们倒在马下尚未来得及爬起来的功夫一个狠戳直直扎进对方的胸口,余光瞟到身侧又有别的人纵马杀过来,右手将长枪收回,左手急忙抽出身上的刀,一刀砍断来人的脖子。对方的人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双手齐动,震惊的同时发现更难下手了,只好围着他寻找破绽。
贺翎左肩受了伤,再加上挥刀砍人,鲜血顺着手臂直往下淌。不过他却顾不上这些,自然就忽略了疼痛,耳中听到身后那一路人马越靠越近,眼神越发凶狠,再次挥动刀枪与周围的人战在一处。
这边一共有百余号人,在一声声闷哼或惨叫中,贺翎先后将二十几人斩下马,短时间内不受伤不成问题,但绝对不可能将他们解决干净。正杀得痛快时,身后喊杀声直震耳鼓,那路人马已经近在眼前,两军相逢,将贺翎夹在了中间。
贺翎回头冷冷地扫视他们,也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身上溅到的血将双瞳映红了,神色看起来有些嗜血,唇角挂着一丝冷笑:“这么多人,怎么连一面旌旗都没有?赵暮云原来是个胆小鼠辈!你们跟着他真是跟对了,尽做些缩头乌龟的事!”
队伍里立刻有人跳脚,举刀遥指着他怒骂道:“你才是缩头乌龟!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果然是赵暮云!
贺翎微微挑眉,笑意加深:“还是一群笨鸭子!”话音一落,笑容收起,即刻提起长枪催马冲杀过去。
对面人多势众,见他杀过来也不见惊慌,纷纷举起兵器迎敌。
贺翎刚把一个人挑下马,余光不经意间一扫,又猛然定住。
想不到队伍中竟然有一个熟脸,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人正是他一直在派人寻找的“春生”,也就是当初发现逃往突利后失去踪影的那个人。
想不到,他竟在此处,却不知他原本就是赵暮云的人,还是之后加入了赵家军。不过这次突袭显然十分重要,此人虽然在队伍中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但根据赵暮云多疑的的性格来猜,他绝对不会是才加入不久的新兵。
贺翎脑中转的飞快,动作不免迟滞了片刻,幸好他一向警觉,在斜里砍过来一刀时迅速回神,身子一歪险险避过,又一个回马枪反手将对方手中的刀震飞。
正在酣战时,罗擒派过来的一百精兵追了过来,远远看到他们的将军被众多人马围困,心里大为焦急。队正手势一起,所有人都喊杀起来,声势浩大地冲过去,虽然只有一百人,却造足了五百人的气势,把对方给震住了。
贺翎看到他们,心里将罗擒狠狠骂了一通,急忙迎着他们来的方向冲杀。
两路人马数量悬殊,很快混战到一处,贺翎一边斩杀敌人首级,一边对他们打手势。他们贺家精兵有一套独创的手语,除非有人提点,否则外人根本看不出是哪种命令。
他们一边杀敌,一边聚拢,渐渐靠近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等到时机差不多时,忽然收兵撤退,策马朝山上冲过去。身后的敌军连忙跟上,却因为道路狭窄,无法像先前那样以多对少地混战。
贺翎带着人且战且退,最后山路越来越狭窄,只好弃了马徒步而行。贺翎对着他那匹战马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见他飞奔入了旁边的林子才放心,回身杀了一名追过来的敌兵,往另一侧的林子里跑过去。
上了山,入了茂密的丛林,双方的对战无法再进行下去,又因为山里地势险峻、多有迷障,没多久就互相看不到对方了,贺翎身边就一名小兵还紧紧跟着,其余人恐怕也在这里面兜兜转转地走散。
停下来前后左右四处看了一番,又侧耳仔细听了听,知道没有人追过来,贺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挥挥手靠在了一棵千年老树上:“歇会儿,不用跑了。”
那小兵没有受伤,只是跑得有些累了,气色倒还不错,脸上热得红扑扑的,可停下来一看贺翎竟然面色苍白,顿时吓一大跳:“将军,你受伤了?!”
贺翎嘶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咬着牙骂道:“赵暮云那个老狐狸真是太阴险了!”
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刀枪塞到小兵的手中,脱了盔甲低头查看肩上的伤势,脱下盔甲的时候免不了扯到余下的那半支箭,痛得他龇了龇牙,又在心里把赵暮云大骂一通。
那小兵虽然与其他士兵一样将他当做战神来敬仰,可又知道他在军中一向平易近人,因此也不怎么局促,凑过来替他看了看,一看他肩头殷红一片,流了一大摊血,又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扔下手中的东西就想撕自己的衣服,可还没下手又停下了动作,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我衣裳都是粗布,又弄脏了。”
贺翎笑了笑:“没事,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