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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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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晚不知道真心与不真心怎么来衡量,不过还是倔强地点头了。

飞飞姐拿起一盏英国进口的瓷盅,忽忽冒着热气。莫向晚看到她拿了小调羹一舀,原来是黑芝麻杏仁糊。像浆糊一样,莫向晚的脑袋也像浆糊一样了。

第 5 章

莫向晚有时候跟着范美玩过弹子房玩过KTV玩过蹦迪,在凌晨三四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回到家里,孟小东的房门紧闭。莫向晚打开门,听见里面男女喘息的声音荒唐可笑。

她用力砸门,不管不顾地在夜里大喊:“妈妈,你出来。”

孟小冬猛一开门,身上衣冠不整,把女儿一推,吼:“大半夜的你鬼嚎什么?”

后来莫向晚在蹦迪的时候喝了一点酒,和范美在一起的美少年,染了一头栗色的发,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以下臀部以上游弋。她又热又渴,抓住男生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范美对她生气:“玩不起就不要出来。”

她扭头就回了家。可是回到家里,寂静而且冷。她抱着膝盖坐在阳台上吹冷风,吹得身体都快成了冰棍,她转了个头,妈妈别别扭扭走过来,说:“晚晚,妈妈遇到你爸爸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已经很惨了,现在有个男人对妈妈好,妈妈想要跟他结婚。”

她呆呆看着离婚一年多就迅速找到第二春的母亲,她的美貌遗传自她,可她再美,也在人老珠黄的时候被老公抛弃。

美貌顶个什么用?

莫向晚是同意母亲的选择的。

可是孟小冬继续说:“晚晚,我们缺一点钱做小生意,你爸爸不要说每个月五千块,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来,所以我们想卖了这个房子。”

莫向晚猛地站起来,她才发觉腿脚都冻僵了。

“晚晚,你去你奶奶家里好不好?你是他们家的孙女,你的爷爷奶奶不会不要你。你年纪这么大了,跟着我们不方便。”

莫向晚什么都没有说,立刻跑了出去,她在公用电话亭拨号码,给范美的拷机留简讯。

这时候大街小巷都流行戴拷机,炒股票的阿姨叔叔更甚。范美这个小姑娘屁股后头别着一只,一副招摇的样子,她对莫向晚说:“再过几个月,我就去买一个大哥大。”

莫向晚比划大哥大的形态:“你的屁股是别不牢的。”

范美说:“那么我就放到胸部。”她挺一挺胸脯,肉扑扑的小笼包子,“切,那些小黄毛还嫌弃小笼包子太小,等我去装个盐水袋吓死他们。”

莫向晚先被吓死了:“你又不是奶牛。”

范美笑了。

范美和莫向晚不算能太谈到一块的朋友,但是范美是莫向晚一个随叫随到的朋友,她就依靠上了她。

范美告诉她:“我们做的和别人不一样,我们是享受青春的身体。”

这是范美第一次告诉莫向晚她到底干了些什么。

“这些少爷们,多带劲儿,身体棒,人又干净,出手阔绰。”她凑到莫向晚泛红的面颊上去,“女人最快活的不是花钱买衣服。可是我快活以后,还有钱可以去买衣服。”

开始的时候,飞飞姐认识了莫向晚,没有表过什么态度。

莫向晚只是跟着范美屁股后头玩儿,范美还有其他的姐妹,一个个浓妆艳抹以后,还透出学生气。

范美说:“这个是师范大学的,那个是外语大学的——”

莫向晚静静看着。

范美说:“我是学历最低的,你都是个念高中的呢。”

这时的莫向晚,白天在学校念高二,晚上跟着范美到处乱玩儿,住也住在范美那儿。孟小冬把房子一卖,女儿往婆家一送,就似完成了任务。

爷爷奶奶并不愿意多管她,莫向晚也不愿意在别人的屋檐下。这样她情愿跟着范美。

范美很喜欢笑,对莫向晚介绍那些女孩儿的时候,她就说:“大家一起玩,总有人来找我玩,有人需要才女,有人需要荡女。我做不了才女,我就做荡女。”

莫向晚这个时候已经习惯范美的论调了,也不会脸红了。

她想她只是跟着她们唱唱歌跳跳舞,周末去飞飞姐家里开一个老派的party。

飞飞姐在喝芝麻糊的时候,问莫向晚:“你是不是真心来玩玩?”

范美眼皮子一跳,她迫不及待说:“飞飞姐,莫向晚就是来玩玩的。”

飞飞姐笑起来,眼睛眯成缝,倒是挺憨厚的:“就是来玩玩的干嘛还要跟着你走进走出?”

莫向晚讲:“飞飞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飞飞姐说:“玩玩也有真玩玩和假玩玩,要看小莫有没有这个兴趣了。”

飞飞姐放她回去考虑几天。

莫向晚回家回到范美的家里,立刻就放水洗澡。雾气氤氲中,她看到一具年轻洁白的身体,这个身体出自于父母,但是父母在她的印象中渐渐枯黄。

她闭上眼睛,用最热的水狠狠冲刷周身上下,把自己洗成一只熟透的虾子。

范美对莫向晚咬耳朵:“大玩玩你愿意不愿意?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拿一个提成,你不愿意的话我不拿也没有关系。”

莫向晚问她:“可以拿多少钱?”

范美竖起五条手指头。

“五百?”

范美摇摇头。

莫向晚问:“五万?”

范美点点头,说:“飞飞姐要抽百分之四十。”

莫向晚骂了一句:“靠。”

范美接着说:“不过对方是帅哥,家境很好,他的兄弟给他过二十岁生日。”

所以需要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的初夜增加年轻又新鲜的刺激。

莫向晚又骂一句:“不要脸。”

范美抽着烟,烟灰轻飘飘地掉落到莫向晚的鞋子上。她的鞋是旧巴巴的帆布鞋,上面起着一层脏腻,很久没洗了。

范美问她:“你怎么就这么折腾你自己?不换双干净点的?”

莫向晚说:“我乐意。”她想,她的爸爸和妈妈都不要自己了,谁又能管自己脏不脏?

就此堕落又怎样?

这一想,胆子出奇的大,反而范美怕了,她说:“晚晚,你想好了别后悔,你后悔了也别找我哭,我没有逼良为娼。”

莫向晚站起来做一个全身舒展运动。她说:“你没有逼良为娼,我也没有卖身,别说的这么严重。”

第 6 章

飞飞姐给莫向晚取了一个昵称,叫“草草”,因为她看上去又水又嫩。

范美说:“草草,这名字好,听着就有感觉。”

旁边有其他姑娘笑:“什么感觉?是不是那种感觉?”

莫向晚用白粉笔把鞋子涂白,一白遮掉鞋子丑,她说:“就是路边草的感觉。”

飞飞姐拿了几卷录像带丢给范美,说:“给草草补补课。”

录像带是香港片,名字很香艳很惊悚,叫什么《玉蒲团》、《满清十大酷刑》的,范美看了一半,唾一口:“太没实际意义了。”

莫向晚看一眼,指住电视里的人说:“那个不是丁蟹的坏儿子吗?”

最近大家都迷TVB的电视剧,把《大时代》看得如痴如醉,莫向晚一开始把吴启华的弟弟当作了吴启华,这是一种误认。但她的心里想,这个人,长得又奸又坏又淫荡。

范美认为讨论这种问题没有丝毫意义,她找了几部无码的日本片,一个位置一个位置教莫向晚认清楚。

莫向晚冷漠着一张脸,她问范美:“是不是男人都特别认这个?”

范美说:“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最大的乐趣了。”

“那么人类的乐趣点是有够低的。”

范美告诉她:“你的客人叫Mace,这名字帅吧?”

莫向晚拉着范美:“今晚去哪里?”

她们晚上又去了飞飞姐的那里,飞飞姐有几个好朋友,会带一些稀奇东西回来。譬如白色小药丸,灰扑扑的,上头刻着美丽的花纹。

范美拿起一颗,递给她,说:“今天飞飞姐慷慨,夏娃,送给你‘亚当’。”

莫向晚还不明白。

范美说:“就跟维他命C似的。”

莫向晚真的当维他命C嚼了。那之后,身体很轻盈,在云间飞翔,四周的云彩都是彩色的。她的心头一下就空了,根本不含任何杂念。

她的脚踏不到实处,心反而在实处。

莫向晚每过几天就问范美要这个“维他命C”,范美警告她:“你拿了几次了,飞飞要从你的报酬里扣。”莫向晚不管。

范美又提醒她:“你别去那儿的时候还嗑药,少爷们都不喜欢嗑药的女孩。”

莫向晚第一次去外滩的这间十九世纪末造的旅馆,还是忍不住含了一颗“亚当”。

至今,莫向晚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还记得那边的地上是黑白两色的马赛克,拼的什么图案她是记不得了,只想那图案令她眼花缭乱。窄长的走廊里,灯光缭乱,弥漫着一股烟草和咖啡的香气。

她推开的那间房间,有上等的地毯和红木的木器散发出来的一种庄重的气息。她在拼着蓝白马赛克的卫生间里洗了澡,范美事先告诉她,这个地方的水龙头是传说中的银质的水龙头。她特地细细抚摸,只觉得冰冷。

莫向晚把自己洗的很干净,可头脑还不是很清楚。她拖着拖鞋走出来,趴在窗前的卧榻上。

这里看出去,黄浦江和苏州河交汇成一条线,在她的眼里,又变成彩色的线条。她甩甩头,湿湿的头发飞出水珠。

她的头发新染了亚麻色,在学校里被班主任罚站。连教导主任都出动了,要她染回去。

她偏不。

班主任讲:“明年要高考了,你不能对不起你自己。”

这个老头语重心长,他听说她家里的情况,对她寄予这样的关爱,但莫向晚连着好几天都头晕晕,那时那刻并不能好好体会。

那一天是十二月的某一天,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这里的窗户上喷了“Merry Christmas”的英文。这是一个崇洋媚外的城市,把一座殖民地的建筑保护的这么好。

她的父亲竟然放弃行长的位置去了国外。

莫向晚把头磕在窗台上。

身后有人坐下来,对她叫了一声“喂”。

她回头,那是一张年轻的,斯文的面孔,有些熟悉。她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学习范美叫人。

“哥哥,你好。”

那个人带着好笑的神气,说:“我不是你的哥哥。”

她就说:“Hi,Marc。 How do you do?”

他纠正她:“我叫Mace。”

她说:“我叫草草。”

“草草你好。”

莫向晚昏头昏脑,转一个身对着他,她把手里的浴袍解开来,眯着眼睛,笑嘻嘻说:“Happy birthday!”

这也是范美教她的,范美说:“不管怎么说你都拿了人家三万块,是要有职业道德的。”

她还记得他的手指冰凉,触摸在她的身上,她竟然没有发抖。

他似乎在问她:“你嗑药了?”

莫向晚摇头:“是维他命C。”

“不准乱吃维他命C。”

“好的。”不过她在他的身上闻到浓烈的酒味,反问他,“你喝酒了?”

他没有答,开始吻她的脖子。莫向晚只觉得痒。

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会拆了他的礼物,并不打算原封不动。这一刻,她有些害怕,眼前的颜色迷乱,越来越聚会成一个黑色的洞,她要被吸进去了。

她拼命挣扎,身上的人忽然就放开她,看着她大口大口喘气。

他说:“Hi,美女,你想好了吗?”

这么轻佻的口吻,让她有一点被激怒。她睁大眼睛,看清楚他。这个身板瘦削,脸庞白皙,眼熟的男人,应当说,是一个男孩子。头发留得长了点,束在脑后,留一个小鬏。是在装着嬉皮士的,可是他此刻脱光了似足冻鸡。

她“格格”笑了一声,问:“你多大了?”

他反问她:“你呢?”

她想了想,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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