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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
木羽旁若无人的点了一支烟,死寂一样的沉默。
“我结婚了。”木羽把手里的打火机丢向车子挡风玻璃方向,发出清脆的声音,木羽的声音冷硬的象冰块:“和一个敢嫁给我的女人。”
我试探性的打开车门,失败了。
木羽突然转过头盯着我:“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直视着木羽犀利生硬的眼神,在心里骂了N次方:“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你什么意思你?我是瘟疫吗?你至于吗?又换号码又辞职?”木羽冷笑的解开衬衫领口:“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你太想当然了,你问问你自己,你算什么?还用得着那么惊慌失措的跑掉吗?真是无耻……”
我忍着,看着车窗外面,木羽挑衅的看着我,冷笑:“我和你一样,今天出门都忘了看黄历,算倒霉了。”
木羽转过身重新点了一支烟:“婚姻生活也不赖,我老婆怀孕了,没想到是对双胞胎,预产期明年,你说这算不算幸福?”
我的眼角看见车子后座后面有一大瓶很大的香槟,我始终没有说话,木羽转身朝车外弹烟灰,我一把抓过后车座位上的大香槟,冷冷的瞪着木羽:“开门!!”
木羽也冷笑:“想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你知不知道别人叫我什么?”
我嗤笑:“跟我没关系,你要是不开车门,我立马打碎车窗玻璃,我会对着外面喊人,你自己考虑。”
木羽泯泯嘴唇,盯着我足足十几秒,哼:“疯子,真是疯子。”
然后我听见车门锁自动蹦开的声音,我小心的打开车门,迅速出了车子,把那瓶大香槟扔回撤离,我转身就跑,胡乱的朝公路上的出租车挥手,回头,我看见木羽也出了车门,朝我的方向站着。
有出租车朝我开过来,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的开始上车,我听见木羽挑衅的声音:“不就是喜欢我吗?喜欢我让你怕成这样吗?你就是不敢……”
三生石
我没有带钥匙,小柏不在,我没提前给夭夭打电话,等到了夭夭楼下我才给夭夭打了电话,夭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上来吧。”
其实我听得出来,夭夭让我上去的语气很勉强。
果然,我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冯小北一边往身上穿着羽绒服,一边笑着往楼下走着,我站住,冯小北正低头对齐着羽绒服的拉锁,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刺伤了我的眼睛。
“嗨!”冯小北举起右手,朝我晃晃手指头:“过来了?”
我装着没看见没听见,准备绕开冯小北上楼,冯小北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和我躲向了,不偏不倚的正好挡住我的路。
我冷淡的抬眼看向有点儿居高临下的冯小北:“干什么?”
“十八,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冯小北微微翘起下巴,看着那团貌似行为艺术的绒毛胡子,我可想一把火烧了那玩意儿。
“让开!!”我烦躁的推开挡路的冯小北,上了楼,拐过楼梯角,我看见夭夭倚着门,看着我,冯小北打着口哨转身下楼了。
“你能不能不对小北有偏见?”夭夭皱着眉头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小诺给我打电话过来,说你有点儿麻烦,至少人家小北想带着哥们儿冲过去帮你。”
其实我对冯小北什么偏见都没有,如果他和夭夭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如果他不时刻意的有意无意的遮挡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的话。
我转着热水杯子,看向夭夭:“冯小北,结婚了。”
“这我知道。”夭夭没有任何反应的弹着指甲。
我很想说:“你是不是一定要失去点儿什么,才要想到后悔?”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我阴错阳差的说:“夭夭,你不小了。”
夭夭接着弹着她的指甲:“恩,我知道。”
小诺的电话过来了,小诺说她已经和木易分开了,正往回走。夭夭心不在焉的看着窗户外面:“你今天怎么了?”
我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遇到不该遇见的人了。”
夭夭躲在卧室给冯小北打电话,我听得见夭夭时不时的笑声,我从冰箱摸出一罐啤酒,看看日期,已经过期了,我打开这罐儿过期的啤酒,懒散的走到阳台,喝了一大口,看着窗户外面寒风中的行人。
人这辈子,好多抓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太多,那些注定要绕来绕去的人和事儿也太不确定,还不如一大口过期的啤酒来的更实际,至少还有种味道让你记得住。
人的年龄一旦大了,朋友就会变得越来越少,可以让自己安心靠着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人的心和身体就会变得越来越单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生命的规律。
我突然想到7月又14,那个我们即使不用见面都会熟悉彼此味道的朋友,而我们聊的最多的就是喝酒,有时候我会怀疑,我们血管中流淌的到底是水还是酒。7月又14是个特别的女人,(奇*书*网。整*理*提*供)幸好这个特别的女人又是我的朋友。这个世界上,欠我酒的,一定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很幸运,因为有生之年,我总有喝不完的酒。
回到家,小柏快要被中毒的电脑搞颓了,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觉得那个时候我象一个风尘仆仆的牛仔,在经历一次浩劫后,终于回到温暖的地方。
小柏惨兮兮的笑:“帮我压压后背吧,我被电脑欺负了。”
小柏趴在床上,我仰躺在小柏背部,小柏笑:“你放心把你的体重压下来把,你现在瘦多了。”
我多少有点儿惊喜:“真的?”
小柏喘口粗气:“恩,不过不时天空飞着的鸟儿,是非洲草原跑着的鸵鸟……”
「孽海浮花 别梦心惊」
孽海花
我去看阿瑟奶奶,老太太正在用绒布擦拭阿瑟爷爷的遗像,那是一张军人的照片,阿瑟的爷爷很英武,非常标准的立正。
奶奶把照片举到远处,眯着眼睛看,看着看着笑了。
我奇怪的看着奶奶:“奶奶,你笑什么啊?”
“呵呵,你晓得瑟他爷爷和我相对象的那会儿,我还刚20岁,家里都是姐妹,就老爹一个男的,当时心里那个惶惶啊,把人家媒人的手背儿都给掐青了。”奶奶笑出声,接着用绒布擦拭着相框的玻璃。
我来了兴趣,等着奶奶说下句,奶奶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精华素的光芒,我通常管那个东西叫做青春,不管多老的女人,当她回忆起来的时候,永远是美丽的。
奶奶小心的放下相框,拄着拐棍儿陷入了沉思:“瑟他爷爷见我第一面儿,啪的就来了一个立正,还给我敬了一个军礼,说,说啥来着,说‘姑娘同志,你好’,我吓了一跳,解放军还给女同志敬礼??我把媒人掐的叫出声了,呵呵。”
我也笑了,有时候爱情真的很简单,就像我们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一样,现在马路上要是掉下一毛钱或者五毛钱的硬币,连低下头看的人都少,更别说弯腰去捡了。如果那个孤独的遗落在地面的上硬币刚好是一个人的爱情,要怎么办呢?难怪现在那么多人都找不到爱情,原来是我们都不屑于那些随处可见的东西。
奶奶歪着头,接着笑:“瑟他爷爷是军人,瑟他爸爸也是军人,我啊,看绿色的东西顺眼,怎么都瞅不够,现在眼睛花了,也看不真亮什么颜色,我这心里就像揣了一只王八一样,这辈子啊都是绿色的,呵呵。”
我突然觉得奶奶好幸福,就是那种每天都能捡到钱的幸福。
“我踅摸瑟这孩子一准儿也得当个兵吧,这孩子淘,从小就淘,那要是出去玩儿上半天,回来就是小花狗儿脸,瑟他爸不爱笑,看见瑟淘搬过来就打,我倚老卖老,拄着拐棍就挡着,说‘你要是再打瑟,我就跟你拼了’……”
有人说,当你开始习惯性回忆的时候,你就老了。其实人老了之后,回忆就成为支撑下半辈子的主要成分,时间上走了那么长的一辈子,能经历的都经历了,能掏空的也都掏空了,如果不剩下点儿什么,你会甘心吗??
从奶奶那儿出来,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边际的游荡着,想到奶奶说她心里揣着个王八我忽然很想笑,我发愣的时候,一辆车子在我的签名忽然停住,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车窗玻璃被摇开,我看见冯小北毛茸茸的胡子,冯小北朝我招牌式的摆手:“嗨!去哪儿?”
我直视着冯小北:“回家。”
“敢不敢坐我的车子?”冯小北的语气有些挑衅,我可想揪掉他一颤一颤毛茸茸的胡子。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冷淡:“不想。”
我绕开冯小北的车子往前走,我听见开合车门的声音,冯小北笑呵呵的跟上来,拽了我一下:“真够拧巴的,走了,我请你喝杯咖啡,我不就搞了点儿行为艺术吗?你至于这么反感吗?”
我本来想甩开冯小北,突然想到夭夭,我坐进冯小北的车子,车里很乱,后排座位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志,还有饮料矿泉水和CD光盘,甚至还有一只白色的袜子。冯小北拿CD盘,我看见堆放着一堆光碟的抽屉中有一张镶嵌着合照,合照上是一个长发女孩子,亲昵的搂着冯小北的胳膊。
“你老婆?”我转脸看向冯小北,我自己都觉得我的眼神有些挑衅。
CD是欧美的动感乐曲,冯小北随着快节奏的音乐晃动着身体和头:“哦,哦,哦,……”
我提高了声音:“这个是你老婆吗?”
“哦。”冯小北嚼着口香糖,斜睨了我一眼,接着跟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
我和冯小北在咖啡屋找好位置的时候,夭夭的电话过来了,夭夭说:“小诺都跟我说了那天的事儿,那天对不住了,我不该说无聊的话,你也别担心,能怎么着?杀人不过头点地!!”
冯小北懒散的仰靠在椅子上,招呼着服务生:“要最暖和的。”
我挂了电话,冯小北交叉着手指头,眯着眼睛打量我:“十八,你是不是对我意见啊?我听夭夭说你不喜欢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我是看不懂,但并不表示我反感。”我冷淡的看着冯小北。
冯小北扁扁嘴:“那你就是对我这个人有反感了?”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冯小北说夭夭,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就摆在名面儿上,明明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但有时候就是说不出口,你说装糊涂也好,还是真的糊涂也好,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原来根本没有自己想得那个嫉恶如仇,或者说干净利落。
“夭夭还是单身,你认识那么多人,有合适的帮着介绍一个。”我的舌头在嘴里绕了好几个来回,我估计加起来没有50米也差不多,终于说出这么一句我自己认为是妥善的话。
冯小北没有什么反映的看着咖啡厅中走来走去的服务员:“哦。”
冯小北的反映激起了我的兴趣,我接着绕我的舌头:“年龄不要太大,人好就行,只要不是结婚的,都可以认识认识。”
“哦。”冯小北双手抄到羽绒服的口袋里,眼神盯着咖啡杯。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聪明,我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笑:“其实你就很好啊,夭夭喜欢行为艺术,你人也不赖,就一样不好,可惜结婚了,不然我一定跟夭夭推荐你。”
冯小北冷淡的扬起下巴,斜睨着我:“下次请你看行为艺术,我一哥们儿狂爱那种一手举着手榴弹,一手举着榴莲。”
孽海花
我在MSN上碰见阿瑟,我说:“阿瑟,我遇到木羽了。”
阿瑟回复说:“哦?噢。”
然后,是沉默,我看见MSN上对话框一直显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