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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男子半蹲下,小心翼翼捧起她的小脚,替她褪去绣花鞋,按揉红肿的脚踝。
“不疼了。”女子咬唇忍耐的可怜模样,更是激发起男子的爱怜。
“不许骗我!”
“真的不疼了。”女子点头如捣蒜。“听到你的关心,够了,我心满意足了,再也不痛了。”
男子睇住她,夜晚风凉,他竟是满头大汗。
“委屈你了,必须让你寄居青楼。”他极不舍却也无奈。
她扬袖为他拭去汗渍。“不,一点都不委屈,是我心甘情愿的。”
“水情……”四目痴望,瞳仁中唯有彼此,这对璧人本就相属,唇瓣渐渐相贴成了缠绵。
虽有暗影围护住,但漫扬在那一小方天地的亲眼气氛,让毕帕儿眼眶湿润。
“好美啊……”毕帖儿默喃着,视线怎么也移不开。
接着男子抱起女子疾步而去,气氛突然转变得好暧昧。
“呀!”毕帖儿捧住自己的双额,原本就红透的小脸,此刻沸腾得几乎要进出火花。“好、好奇怪?他们居然在月下谈情,藏情阁明明是一处烟花地,青楼女子和寻芳客怎么会释放出真感情来呢?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她是醉糊涂了,还是看错了。
“小帖儿,你偷窥的癖好似乎改不掉哦。”低沉的揶揄忽然从背后传来,骇得她差点儿又摔倒在地。
“区紫啸?”
他顺势把她打横抱起来,轻轻一蹬,几个起落后,停在她的寝居前。
直接进了房,区紫啸将她放在长软榻上,她惊诧地想翻身跃起,哪知他却坐在软榻挨住她,制得她无法动弹。
“喂……呃!”再无法多言,俊脸已理在她的柔颈旁,教她无法呼吸。
“你的脸蛋好红、身子好热、好香。”馨香扑鼻,轻易地撩动他的气息。
“我……你、你别挨靠在我身上……”她喉头窒紧,身子僵直,不敢乱动,怕一个不小心惹起他的狂气。
“不挨近怎么帮你?”他的唇忽地在她的柔颈上烙下一记吻,原本就滚烫的身子差点儿爆炸开来。
“不要!”她吼道,他却更加得寸进尺,毕帖儿伸手阻止他再次不轨。“谁要你帮我来着,可恶、可恶……”
“没说真话哦,帖儿,你不是很想尝试情欲的滋味?”他捧住她扭动的小脸蛋,狂狷的替她决定。
“胡、胡说,我哪有……”
“你有,我瞧见了,你在羡慕那对璧人。”俊容缓缓低下,紧紧睇住她,嘲讽的眼瞳盛满掠夺流光。
“你、你乱讲。”不自禁地抖瑟起来,他似乎想对她──“不!你胡说八道,你根本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才强辞夺理,你走开。”她推拒。“走开啦,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心?”
“恶人若有廉耻心,就不会是恶人了。”他玩味回道。
“呃!”当场哑口。
区紫啸低低一笑,伸手撩起她的发丝,任它飘飞的披泻而下,黑色乌丝披散在两鬓旁,映得她更加娇艳美丽。
“你在藏情阁适应得挺不错。”并未出现一个病恹恹的毕帖儿。
她愣瞪他。“你让我连寻死的机会都不给,我只得认命。”他又一叹道:“知道吗?你爹娘在临安城布下天罗地网找寻你的下落。”
她大喜。“那你还不快点放我走,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也许能给你一条生路。”
“生路?!”他傲慢地笑,反道。“倘若令尊能够协助我取得盟主之位,我保证每个人都能够称心愉快。”
毕帖儿表情瞬时冻结,久久后她才又道:“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与继之哥哥为敌呢?”
“继之哥哥?”磁嗓蓦然沉下。“你喜欢他呀?叫得这般亲热?”
“才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就知道他思想龌龊。
“不然是怎么回事呢?”他轻压住她,与她相望。“你爹和他父亲是八拜之交,亲上加亲并不奇怪。”
“随你乱想。”跟这种人不必解释太多,况且她还得抵挡一波接一波的焚心之苦,他竟敢压住她。“事实无法否认,夏继之的人品及武功,绝对有资格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哦──”他声音曳得好长。“所以要拉他下马,更得靠你帮助了,把你绑在我身边,对他而言该是一种屈辱吧。”
他目空一切的嚣狂,自以为是的阴骛,好可恨!
“区紫啸,你好毒。我要杀了你替江湖除害。”
藕臂突然从长榻底下捞出一把刀子,那是她特意藏起以备不时之需。
“俏姑娘也懂杀人。”瞧她奋力一挥,划中的却是空气,他掠身闪至椅子上。“小心,别跌倒了。”
“我不会眼睁睁地任由你在江湖上作怪。”她咬牙又扑向他。
“刀子不长眼,会伤人的。”他笑意可掬地提醒她。
“对,它会伤人,而且目标就是你。”挥刀而去,一只茶林却飞起打中她的皓腕,疼得她松开手,刀子落下,锐利的锋刀削过她鹅黄衣袖,一片纱质罗袖飘坠落地。
“帖儿,你削坏自个儿的衣裳了。”他大笑。
“我不会放弃的。”她忍住疼,捡起刀,又朝坐于桌上的区紫啸刺了去。“我要斩妖除魔,呀……”
一片绿色叶子飞来,削过她的衣襟,那是区紫啸顺手从桌上花瓶中采下的叶子,竟能化为利器,并且轻重拿捏得直,仅是削破衣服襟口,并未伤到她皮肉。
凝滑如玉的肌肤从破开的襟口中露出,羞得她抓紧破裂处。
“你?”不敢相信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随意一片飞叶便可伤人,她这三脚猫功夫无疑是以卵击石。
“想献身于我不必这么迂回,我说过会遵从你的懿旨。”他掠前将她抱起,惹得她惊叫连连。
“谁要献身给你?”她惊恐的挣扎,但他把她锁得好紧。
“诚实一点吧,喜欢我就明言,我自当好生伺候你,不必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受伤。”他大笑,可乐得很,大步走进内室,将她放在床铺上。
毕帖儿要翻身下床,他却更快的攫住她腰际,俊脸更凑了过去。
“你把我当成鼠儿戏要。”她气喘啉啉。
“不对哟,我可是很慎重地在关照你的需要。”他一脸无辜。
“我并不需要你来关照我。”
“何必见外呢。”
“我不要……唔……”
他竟倾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柔软红唇。
毕帖儿眼前一片黑,圆圆大眼呆怔地望着他,却漫无焦距。
瞧她一脸傻呼样,憨甜娇美,他眼底笑意更盛,舌尖懒懒探出,描绘她精美的唇形,接着舌尖探入她的唇齿内,开始张狂的掠夺。
毕帖儿惊醒!小手握成拳就要捶打他,他却抓住她皓腕,勾魂摄魄地吮吻得更为彻底。
“不……”狂烈的抗拒引起区紫啸的身体更为炽热,一手定住她嫣红脸蛋,一手滑至洁白颈项来回游移,意图让她红透的小脸更璀璨,催化出她的情欲。
“不……住手……住手啊……”她惊慌失措,抗拒得更厉害。
“用心去体会情欲的美妙。”他好心的指导她。
“和你这个男人……”她面容煞白,亮灿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和你?”
“和我有何不好?”他突然停下所有掠夺。
“当然不好。”她眨眼,用力眨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不愿在他面前示弱。
区紫啸静静地端详她惨白容颜,她则忿忿地撇开脸去。
他调匀气息,按捺下窜烧的欲火;一向对情欲控制自如的他,竟因她生涩的反应而心荡神摇,险些失控。
一片刻之后,区紧啸移身下床,放肆地邪笑道:“抓到你真是一举两得,既能逗我开心,又能掣肘对手,你果然是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她恨极,也不甘示弱的回应他。“而你的恶行肯定也会在我的武林名谱上留下一笔,并且流传千万年。”
“甚感荣幸,还有,倘若有不足之处且说无妨,我会努力添枝加叶,务求完美。”他兴味盎然的调戏她。
毕帖儿倏地住了口,不敢再多言,除非她决定今夜失身,让他“添枝加叶”,否则还是暂时别挑衅他的好。
※※※
“有没有消息?”毕夫人一见夫婿进来,便心急如焚的趋前询问,帖儿被掳距今已有十日,仍然生死未卜。
“没有。”毕刚的面孔也显露憔悴,宝贝女儿落在邪魔手上,他怎能不心焦。
“现下怎么办?”毕夫人按捺不住。“咱们要怎么做才能救回帖儿,该怎么做啊……”
“夫人,稳下来,帖儿还得靠咱们相救,若是连咱们都乱了分寸,帖儿才是真正的求救无门。”毕刚到底经过大风大浪,即使心力交瘁,但未乱了方寸。
毕夫人揉着额角,强逼自己稳定下来。“奇怪,区紫啸究竟把帖儿绑到哪里去?为什么四处都找不到踪迹?。”
“我想,区紫啸是不会杀害帖儿的,他还得拿她来威胁我们。”
“我也这么认为,只不过他若是为难帖儿的话……”毕夫人不敢再细想下去,她最最担心的是,帖儿女儿身分曝光以后,区紫啸会不会对她──“夫君。”她脸色惨白的偎进丈夫怀中。
毕刚安慰道:“别担心,帖儿很聪明,会懂得保护自己,你别太过忧心了……”只不过,他也不敢再细想下去。
※※※
“区紫啸是个混蛋、是个不可救药的混世大天魔……”毕帖儿伏案桌前,执笔记载她亲眼目睹的恶行恶状。“这样的人,是不被允许、也没有资格号令江湖人士,尤其他不断地欺负我……”不,不行,不能把这段写下去,他对我的欺负与公义无关,武林名谱要以武林事件为主轴,至于我嘛,无关紧要……她尽量分割清楚,但不可讳言地,自从与他相遇以后,被抱、被楼、被绑进青楼、还被吻,甚至连身子都……名节算是尽毁了。
一想及此,她的小脸倏地燥热了起来……
“呀,了不起就不嫁人,遁入佛门长伴青灯好了。”她竟然不那么憎恶区紫啸的种种威胁、放浪行径,只觉得自己方才似被拉进一股无法言喻的蛊惑之中,她都快不齿自己起来。
毕帖儿收笔,情绪太过起伏,无法中立地再写武林事。将册子藏在隐密处,免得被查到而被毁掉。
闲晃上了回廊,除了粉蝶鸟儿鸣嘀外,显得十分静逸,经过连日来的观察,她已明白被困的欢心楼四周都有警戒,除非得到许可,否则是无法随意进出的。
“简直是铜墙铁壁哪。”她来回踱步,明白是无法独自逃脱出去了。不经意地抬眼,竟瞧见远方飞来一只鸽子,并且停在凉亭的石桌上。
“很像是信鸽呢?”她心口一凛,蹑手蹑脚地扑过去,一把抓住它,仔细一瞧大喜道:“真的是联络讯息用的信鸽,也许有救了。”
毕帖儿抓着鸽子奔回房,然后重新磨墨,下笔,写了张纸条──
令!至临安城寻铁面御史毕刚通知他于六月十五至藏情阁有要事详谈柳水烟“假借柳夫人的名义下令,肯定成的。”毕帖儿将纸笺卷好放进小圆筒内,只要放走信鸽,到时候接信人必然以为是柳夫人下的命令,照着笺中指示而去通知毕刚,那么就可以引领爹娘前来救她了。
“全靠你了,小信鸽,你可要平平安安飞出藏情阁,只要能把消息带出去,我就有救,飞吧。”她双手一展,鸽子展翅高飞,朝向蓝天而去。
倏地,黑纱如鬼魅地在同一时间窜向半空中,勾住展翅的信鸽,将它扯回。
“呀!”她惊叫出声。
当眼瞳映入幽魅的黑丝时,毕帖儿立即跳得远远的,一回身果然见他站在后方。
“你、你抓鸽子做什么?”神山鬼没的狱王,她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