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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菲菲本来情绪就低落,被赵嘉瑞这样一逗弄,顿时又羞又窘。怒气与窘迫聚集在一起,逼得原本没哭软身子的季菲菲,刹那理智消退,憋屈的情绪如火山爆发出来。她不仅挣出了双手,还在愤怒的驱使下,无法控制地挥手而出……发出一声脆响,赵嘉瑞的脸上随着声音笼上一片红色的印记。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谁要你老是欺负我的。”季菲菲没想到自己胡乱一挥手,会将就这么一巴掌干净利落地扇在赵嘉瑞的脸上。她从来没有暴力倾向,也不像苏怡雪那样脾气暴躁,当初她和高歌吵得不可开交,和陈文泽彻底闹掰,都没动过一次手。这是她生平以来第一次打人,还打了一个据说是背景复杂的世家子弟,她内心都快欲哭无泪了,都说打人不打脸,尤其是男人,怎么就打上去了……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赵嘉瑞低垂下脑袋,神色隐在暗处,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省得给自己再招事。
两人一起沉默了几分钟,赵嘉瑞抬起了头,一侧脸上的五根手指印此刻已经愈来愈清晰。他的眸子寂静淡漠,嘴角依旧维持着平素惯有的微笑:“你没事就行,等下把我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给吃了,清肺化痰的。”说完,他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季菲菲有些惴惴不安,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她和赵嘉瑞这几天的既定模式便是如此,让季菲菲一时拉不下脸来道歉,况且明明是自己被占便宜,为什么道歉的那个人要是她。她尴尬得不行,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呆滞地目送赵嘉瑞走出了房门。
等赵嘉瑞走出房门后,季菲菲又发了一会儿呆,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炖品——是一只雪梨。她抽出一张纸巾揩了揩不舒服的鼻子,将炖品端到了面前。那炖品刚出锅时便被赵嘉瑞装碗端了过来,此时入手还很温热。季菲菲没有马上用勺子去吃,而是用勺尖在雪梨上端的裂缝处挑开,果然上面的盖子一下子掉在了碗里,露出里面别有洞天的内在。雪梨的核被取出,像一只小碗。一粒粒的川贝乖巧地卧在雪梨里,散发着清香。赵嘉瑞说这个炖品清肺化痰,那么便是特意为她炖的。她连梨肉带川贝舀了一勺放入嘴中,既有川贝微微的清苦和梨肉炖好后的香糯,也有冰糖的甘甜。浓密的睫毛连眨几下,季菲菲水亮的眼中再次有了迷蒙的水雾,自从和高歌离婚以后,除了父母,再没一个人这样待她好了……
其实,赵嘉瑞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他走出季菲菲的房间后,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卧房,而是径直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冰块,用保鲜膜包起来敷在挨打的那侧脸上。别看赵嘉瑞嘴上没说什么,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他爸妈虽然离婚多年,他跟着他妈过生活,可他妈是司令家唯一的女儿,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从小,他妈那边的长辈们都觉得赵嘉瑞缺少父爱怪可怜,又是最受宠的姑娘的孩子,再加上赵嘉瑞本身早熟,懂事早,得到的关爱自然比正常人家的孩子只多不少。院里的孩子们觉得赵嘉瑞学习好,又平易近人,总是微笑,从不打小报告,都爱和他玩。就是这么一个狡黠清傲的人,长这么大也没有人对他动过手,第一次被人给打了,还是他主动把热脸贴上去让人打的。季菲菲真可以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这一巴掌把赵嘉瑞的心都打痛了,甚至有一刻他产生了动摇与怀疑,他对季菲菲付出的这些感情是否值得,是否应该赔得上他的骄傲。他就弄不明白了,献个殷勤怎么都能献出打来。他一向承认在对待季菲菲的问题上,他的脸皮挺厚,追在季菲菲的屁股后面跑,挺自得其乐。谁让他自小就知道喜欢的东西需要攥紧在自己手心里呢?所以,他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的问题。他只不过在乎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想要对她好。难道这也有错?
厨房的白色节能灯将赵嘉瑞的阴影拖拉至光洁的流理台上,看上去晦暗不明。赵嘉瑞扔掉手中的冰块,在哗啦啦冰块撞击水池的声音中,嘲意一点一点蔓延在他的眼底:“难道真的错了吗?”
…………………………………
北方城市春季的夜晚,还有些微寒。
吴珊茹接到邹浩初的电话,连一件外衫都来不及套,便兴冲冲地站在家门口等他的到来。等了大约五分钟,吴珊茹就感到了那钻入肌肤毛孔的冷意,谁让她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至膝下的连衣裙呢?她双手抱臂揉搓着已有起了鸡皮疙瘩的皮肤,希望能够短暂地抵挡片刻的寒冷。
又过了五分钟,邹浩初的车子正迎面驶来。刚一停下车子,吴珊茹便笑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怎么来了?”她弯起眼眸笑得像熬制已久的糖糊,粘稠到了极点。
邹浩初深深地看了一眼吴珊茹那张宛若夏季初开的蔷薇般甜美诱人的小脸,脸阴沉得可怕:“你去找苏怡雪了?”
吴珊茹被邹浩初的脸色骇到,刚刚还未消下去的寒意又爬上了她的后背:“我……我……”刚说出一个‘我’字,便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解释什么呢?她确实见了苏怡雪。
邹浩初显然还在气头上,目光犀利如剑,狠狠地刺向吴珊茹:“要是你再做这种无聊的事,这个婚不结也罢。你可以试试看。”
吴珊茹眉眼露出惊惧与哀戚,她拉住邹浩初的衣袖,眼泪从两丸黑盈盈的秋水里蜿蜒而下,凄楚无比:“你怎么,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她是这么、这么地爱着邹浩初,为了得到他,情愿卑微地低到尘埃里去。可他怎么能为另一个女人轻易地说出伤她心的话?
邹浩初定定望着吴珊茹许久,心里觉得无比厌烦和鄙夷,仿佛是黏在身上的口香糖,只想着剥下甩掉。他冷冷地说道:“下去!”
“什么?”吴珊茹悚然一惊,抬起哭红的眸子,怯怯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让你下去!”邹浩初蹙起眉头,语调愈发不客气起来。他不豫地想,这女人智商是不是越来越低了?
吴珊茹只觉得彻骨地冷,比她站在门口等邹浩初的每一秒都要冷。再也忍不住,她哭着拉开车门,冲进了家里。
吴局长和夫人都出去应酬了,没人在家。吴珊茹一路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反锁上门,趴在床上将脸埋入柔软的枕头里,失声痛哭。哭了半天,她满腔的不满和委屈都化成了浓烈的恨。今晚,现下,她认定这一切都是苏怡雪一手主导的,她恨死了苏怡雪,恨不能她去死。
“苏怡雪!”吴珊茹捶着床沿,眼泪止不住地涌出,姣好的面目变得狰狞不堪。她哭哑的嗓子嘶喊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没,赵大尾巴狼可是很宠菲菲的,爱心炖品哦~~
可惜挨打了……当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肿么虐身了呢……这是肿么一回事……
☆、35Chapter34
赵家书房内;赵更生点开邮箱里的Eail,看到王秘书长发给他的赵嘉瑞最近的行踪调查报告;气得拍案而起:“这个混球!”
“老赵,你这是怎么了?”朱琳琳正端了一杯参茶走进书房,看到赵更生正站在书桌旁面色铁青;忙走上前去。
赵更生用手点点自己的电脑屏幕;对朱琳琳说道:“王秘书长刚刚给我发来一封邮件,说赵嘉瑞竟然跟人同居了!”
朱琳琳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事,愣了一下;安抚道:“许是王秘书长调查错了呢?你可别太往心里去了。”
赵更生一听更气了;王秘书长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调查错事情?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书桌说:“我养儿子有什么用?!关键要用到了,一个遛了;一个竟然暗地跟人同居了!”
朱琳琳放下参茶;唇角微微一弯,似一朵半开的花,在春风中妩媚而开:“哟,这可真说不定是搞错了。我记得当初你让王彦利试探赵嘉瑞时,他可是单身呢。”煽风点火一向是她的专长。
赵更生推开书房的窗户,猛吸了一口夜里清冷的空气,才缓了过来:“这混球肯定是知道我的打算,不想让我顺心如意!”
朱琳琳恰到好处地张开小嘴,微微吃惊地问:“老赵,不能吧,他怎么说都是你儿子,怎么会跟你对着干?”
朱琳琳‘对着干’三个字咬得尤为地重,听在赵更生耳里,那是直接在烈火上泼油。赵更生勃然变色,仿佛一根鱼刺横亘在他的喉咙里,让他刺痛不已。过了好一阵,他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竟找不出一个孝顺的儿子!”
听到赵更生发出这样的感慨,朱琳琳腹诽,这就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呗。但她也就这么一想,可不敢说出来。她垂眼一笑:“这男人没有不贪好女人颜色的。不是说,这宋大千金长得还不错吗?等她来了,安排一场相亲宴,说不定两人见一面就对上了眼。”
赵更生此时找回了理智,慢慢踱回椅子上坐下,沉吟道:“万一嘉瑞他不肯去呢?”
一抹讽意在朱琳琳的眸中迅速闪过,到底人家是亲父子,才消下一点气,马上改口为嘉瑞。心绪平复下来,她看着赵更生那保养得当依然儒雅清俊的侧脸,说道:“不如,只说吃顿便饭。父亲要见儿子,那是理所应当。”
赵更生幽深冷寂的眸子静静地望着朱琳琳,久久不语。
片刻之后,他忽然笑了,眼尾处那岁月雕琢上去的纹路也在这笑容里舒展开来,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与沉稳的魅力。端起桌上的参茶,他浅啜了一口,眉端轻扬,似笑非笑地慢慢地吐出一个字:“好。”
……………………………………
转眼季菲菲在赵嘉瑞的公寓里住了六天。六天里,季菲菲都没出过赵嘉瑞家的大门,说是安心养病,实际季菲菲这几天脑袋乱哄哄地,一会儿想高歌父母的事儿,一会儿想那天打了赵嘉瑞那一巴掌的事。
自从季菲菲那天打了赵嘉瑞那一巴掌,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些改变。究竟改变在哪里,季菲菲也说不上来。赵嘉瑞对她一如既往地好,晚上下班回来给她烧晚饭,盯着她吃药,给她炖川贝雪梨润肺,早上还要准备好早饭才出门,并且从没要求过季菲菲做些什么。季菲菲心情好了,洗洗衣服(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心情不好,在书房里随手拿一本书来读,一读就是一天。赵嘉瑞从不过问季菲菲这一天都做了什么,两个人只做些简单的交流,也不深入沟通,吃饭时甚至只是安静的吃完碗里的饭。那天的事情,两个人都很有默契,谁也不去提,可似乎谁也没能迈过去那道坎。
这天下午,季菲菲拨通了高歌一直在国内使用的手机,在手机被接起的那一刻,季菲菲隐隐地松了一口气,果然没换号码。
“喂?”高歌清亮的嗓音如小提琴拉出的小夜曲低婉地划过午后宁静的空间,从手机的另一端传了过来。
“高歌……”季菲菲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便像是失语的孩子不知所措起来。
“菲菲吗?”手机那端的人似乎听到她的声音挺开心,语气轻快不少,“你也回国了?”
“嗯。”季菲菲应了声,随后又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同样手握着手机,默然无语。
“菲菲,你找我什么事?”高歌终是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听说,”季菲菲刚说了两个字,发现声音哑掉了,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听说你要出家?”她问完这个问题,手心里缓缓渗出了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