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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冷呢?就像站在悬崖顶上一般,刹那间,便会从万丈高处坠落下来。
她想着:从前君喻也很喜欢抱她入怀,就那样将她护在心前,全身暖得很,就什么也不怕了。
忽而她又想着:君喻别再抱着她了,松了吧。
是啊,松了吧,怎么还能抱着她呢?
纽约的夜里下起了大雨,夜是那样的漆黑,大雨磅礴,哗哗啦啦地下了许久许久,重重地砸落在玻璃上。
傅施年一宿未睡,双手就那样一直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企图能让自己的体温去给她一些也好,心里怎么会好受呢?
微冷的侧脸紧贴着她的额际,眸色乌黑得不见底,紧抿着唇角。
情至深处,就已是毒至深处了,医不好了,在他决定做下那一件件事情后,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何姿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阳光,看着她笑,便觉得饱受阳光的普照,心生喜悦,所以他倾尽所有力气去抓住它,将她滞留在身边。
若是不这样,他该怎么办呢?
他从来就不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谁不愿意,每天都是一首诗,像星星落满天空,谁愿意,看着夜晚冻僵,常年被冰雪覆盖在心头啊!
他是如此贪恋地看着她,哪怕只是静静坐着望着窗外也好,舍不掉她的。
雨一直在下,他的心里也在下雨。
何姿每天早上都醒得很早,会早早地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看着窗外,然后又是一整天的极少说话。
一身白色的睡裙衬得她越发地苍白了,身子很瘦,裙子宽松,脚趾蜷缩着,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几乎能遮盖住整个她。
今天下雨了,天上没有飞过白色的鸟了。
她看着雨点出了神,推开了窗户,极其缓慢地从窗口伸出一只手臂,指尖隐约是在发颤着的,当雨点打落在她的手背上时,忍不住一个瑟缩,那双手就算在斜斜的雨丝中,也病态白得很。
又缩回了手,将冰冷的指尖慢慢地放入嘴中,用舌头尝了一口打落在上面的雨点。
雨,为什么会那么冰冷,那么发涩呢?是谁说雨点是甜的?
在骗人的。
傅施年平日里的工作都是拿到别墅里做的,只是有时的重要会议必须由他亲自出席才出去,今日因为土地开发案的事需要他亲自出面,所以他在早餐后坐车外出了,临走前,将拟好的一份菜单交给了厨师,交待佣人尽心服侍。
厨师每天都在换着花样做菜,都是以口味清淡为主,就连以前饭菜偏咸的先生,口味也变得淡了。
将近中午时,厨师做好了菜,需要佣人端进卧室送给何姿。
以前都是傅施年亲自端上去的。
可是,送饭的活,却被推了好几次。
都不是那么甘愿前去送饭,怕会发生什么事,无辜牵扯到自己身上。
去年,有一个女佣中午前去送饭,因为饭碗被小姐碰倒,小姐不小心划伤了自己,所以被先生下令开除了,永不录用。
此次,再去送餐,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送餐的差事,被推了又推,都不肯去。
“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精神错乱,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对,我可不想倒霉!”
“真不知道,像先生这么一个厉害的人,怎么偏就对她就这么好。”
······
突然,一道冷峻极致的嗓音在餐厅外幽幽响起,宛如撒旦恶魔的阴冷召唤,“都给我住嘴!”
方才还围成一团的佣人立刻一个寒颤,暗道不好,眼睛顿时呆滞地僵立在原地,脸色发白颤抖着。
傅施年提前回来了,撇下大堆事务,因为放心不下。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没人知道他放在兜里的双手攥得有多紧绷,青筋暴起,一团怒气沉重地挤压在胸口,驱散不开。
头也不转,就对身后的祝夏吩咐道:“全部开除,永不录用,重新再招几个人进来。”语气阴寒,不容置疑。
走上前,将桌上的饭菜端到楼上。
他早餐只喝了几口咖啡,工作繁忙,在外奔波,商场上圆滑周旋,没有一点休息停顿的时候,此时就算回来,惦记得也是她,惦记着她有没有吃饭,一点没去想自己有没有吃饭。
祝夏站在原地,看着那上楼渐远的背影,看了许久。
知道他最听不得这些了,听不得关于何姿说的那些话,她们犯了大忌。
他无时无刻总是在查国内外各种治疗重度抑郁症的方法,不管是药物还是精神上的治疗。
在某一天里,她听见他说,你看,小姿还能说出以前的事,总会好的,没事的。
那时,她是替先生感到心疼的,因为小姐的嘴里说出的那一点事,没一点边缘是关于先生的。
可是先生还是笑得开心,打电话咨询医生,了解各种情况,一天也不间断。
放在桌上的沙漏,还在徐徐漏着一点点的沙子,一点点漏下,上面的渐渐沦陷,下面堆积得越来越多,总也控制不住。
她甚至可以听见沙子漏下的那点细微的声音,偷偷响起穿过耳膜。
想抓却什么也抓不住了。
但也好过想抓却不敢去抓。
T市。
摩天大厦上的宽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当日的财经报道,路上有许多人驻足观看,采访对象是君氏负责人,君喻。
节目定时一播出,收视率连创新高,节节高升,网络播放次数过亿。
观看节目的人要么是因为他对国内经济趋势判断精准,字字珠玑,希望可以从中学到些什么经验,要么是因为他气质清雅,外貌惊艳,身份地位不凡。
节目的前面都是关于集团发展的领域趋势看法,到了后面则开始问起了他的私生活。
其中就避免不了感情生活。
“听说,您是当红女星颜如倾遇见的贵人,一手捧红了她,私底下还被人拍到一起在餐厅进餐,关系不凡,请问您觉得颜小姐如何呢?”
主持人问的这个问题,是炒作新闻的媒体都想知道的。
君喻平静自持,黑色衬衫加黑色裤子,戴着腕表,显得异常稳重沉着,举手投足散发着他人难以企及的贵气清冷,“大众评价觉得她如何,就是如何,我们只是上下属利益的关系。”
“请问,您有过女朋友吗?”主持人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本以为他会拒绝回答的,可是他开口回答了,“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这句话说出口时,不知怎么,有了冷清的意味。
“那您喜欢什么样的女朋友?”
“随缘。”他支着手臂,幽幽说道,眼神略显飘忽了。
这两个字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怎么去随缘呢?
这是君喻第一次站出来在镜头前澄清了关系,信或者不信就是别人的事了,他倒是无所谓。
随缘,他在心里反反复复重复了千百次这两个字眼,该怎么去随?
想来,又点燃了一支烟。
宁歌坐在车里一旁,看着他,不敢出言去打扰。
车到了集团大门前时,他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稔灭,下了车径直走进集团。
“将这月底的报表全部送到我办公室,盛景楼盘的售楼价格再提高百分之十,下周降三个点下来。”他对身后的助理吩咐道。
宁歌认真地将他的话记在心里,他说出的每一句决策,都是很有根据的,随后去执行。
此时在办公室里,哪里还看得见半点刚才在车里点烟的君喻,看不见了。
纽约晚上。
傅母给远在美国的傅施年打了一通电话,因为知道了他身边有了女人,所以相亲催促得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急了。
“她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对于儿子那次的主动承认,使傅母的心里对那个女人产生了很大的好奇。
傅施年耳朵上戴着蓝牙,正在厨房切着水果。
“她不喜照相,长得好看,很有气质。”他嗓音清冽,一刀刀在水果上切了下去。
“家庭背景如何?”傅母紧接着问道。
他的刀功很好,水果切得像是一朵朵鲜艳的花朵,绽放在盘子上,“还好。”
索性,傅母其他也不问了,张口想要她的生辰八字,想要让人算算和儿子的命是否相配,是否吉祥旺家。
她是很信这个的。
“我还有事,下次吧,挂了。”他推辞了,先一步挂下了电话。
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让母亲知道去算何姿的生辰八字,也不管她是否吉祥,怕会多生是非。
何姿怎么会不祥呢?是他不祥才对。
水果切好后,傅施年送到了卧室里,可是当推开门,站在门口时,看着里面,便一步也挪不动了。
心里是什么滋味呢?是酸的,也是痛的,他仰头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直一直,不敢去低头。
何姿赤脚跪在地毯上,发丝散落,深深蹙着眉正在缓缓地拼凑着什么,拼凑着细小的东西,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视为珍宝一般。
细细去听,嘴里还在碎语呢语着什么,“保平安福运,平安福运,······。”
手下放着一些碎裂了的玉,零零散散,玉碎了。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拼凑不好。
她便一直在拼凑着。
他站在门口望着她,她跪在地毯上拼凑着碎裂的玉,那玉怎么就碎了呢?
她也许忘了,也许她也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的了,这块碎玉被她拼凑过太多次了,次数多得早已数不清了,每一小块碎片都在她的掌心紧握过,就算碎裂边缘刺得她手心发疼,也不曾拿开过,久而久之,居然连刺痛的边缘都被她都磨得光滑了。
“怎么就缺了角呢?玉呢?”她还在拼着,然后又开始转身找着玉。
傅施年强忍着心里的不堪,走上前蹲下了身,笑着对她说:“我帮你找好不好?”
何姿不住地点着头,一直在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他低着头,捧着那几块碎掉的玉,一点点拼了起来,指尖是冰凉的。
她看到了那块拼凑好的玉,往往就会很高兴。
一直凝视着玉,移不开眼了。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安好。”
她的嘴角动了动,拉长了嗓音,倒像是在唱出来的一般,可是音调太低了,轻声轻语地从喉咙里唱了出来。
夜,太过于死寂了,心,宛如刀割,呼吸在哪里呢?
七月初,君氏名下的盛景今典全部售出,业绩斐然,在T市乃至全国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争议,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它已成为了楼盘地产的领先龙头。
三日后,君氏举办了一次庆祝酒宴,邀请各方名流富商前来参加。
君喻到达酒宴上的时间不早也不晚,一出现便立刻夺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讨好献媚的人大有人在,名媛小姐打扮得光鲜亮丽,笑容嫣然,都在寻着合适的机会。
他举起酒杯,向大家示意,说了些台面话,仰头一饮而尽。
此次前来也不过是走个场子,给个面子,只待一会儿便要走的。
许多富商脸上笑容灿烂,举着酒杯向他走来,恭维的话语说得太多太多了,夸赞声不绝于耳。
君喻面不改色地一一回应,也只是稍稍地点了点头,说的话很少。
不得不承认,他的酒量很好。
宁歌站在身后,心里也是在担忧老板的身子的,每天的饭局应酬颇多,饭菜吃得少,多是在谈工作,酒和咖啡喝得多,但哪里敢出言去管他,管不了的。
一位珠宝商的千金款款走了来,着装优雅,素养很高,看得出受到过国外良好的教育。
“您好,我是欧莱珠宝的欧若,很高兴认识你。”她表达地字字清晰,笑容得体,伸出手放在半空中。
君喻浅浅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就松开了,“你好。”
欧莱看着他,嘴角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