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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笑阳倒也不恼,见她此番哭得厉害忽然也不知说啥好了,苏小湄以为他暗自在嘲笑自己,于是又捡起脚边的石子朝他扔去,边扔边骂道,
“你就欺负我吧!你这坏蛋!我要赶你走!等爹回来了怎样也要赶你走!”
凤笑阳撇撇嘴,方才的怜悯之意被这番话瞬间驱散了个干净。心道:走就走!我还受不了你呢!
于是心一横,迈步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就要往回走。苏小湄力气没他大身体就拼死往后挣扎,另一只手还不忘拿石子扔他。凤笑阳靠这么近,吃疼的一瞬间不经意的放开了手去捂痛处。惯性所至苏小湄当即靠后跌过去,小腿磕到一旁尖利的石头瞬时磕破了血。
苏小湄素来娇养惯了哪里见得这出红之伤,于是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凤笑阳被她哭得心慌,烦躁的吼道,
“哭屁啊!就这么点伤口!平日也未见你这么脆弱!”
说时上前蹲下身看了看,那伤口说不重倒也不算轻,也罢,大概只有自己这般男子汉才能忍吧。苏小湄此时连还嘴的心思也省了,一心只顾着哭,仿佛这样才能减少痛楚,忽然竟听见凤笑阳冷声道,
“别哭了!再哭就丢你在这!身上带钱了没?给我!”
苏小湄对自己听到的话简直难以置信,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右手下意识的捂紧腰间的荷包。凤笑阳见势,一把将她那荷包抢过来塞进自己包里,随即背过了身去。
苏小湄双目含泪,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这时候却是欲语不能,
他抢了我的钱??!!他要丢下我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坏胚子!彻头彻尾的混蛋!
心里无数种骂词和危机意识闪过脑海,她只觉原来这便是大人们所说的绝望。
泪复又涌上,眼前正是迷朦之际,却见凤笑阳背对着她蹲了下来,双掌手心朝内向她做着示意的动作。
“快点上来!”
凤笑阳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苏小湄来不及多想,只得骡动身子趴了过去。凤笑阳背好她,便往山下走。路上也没半句好话,尽是埋怨她看上去娇小实际上倒重得似头猪等恶言。苏小湄作势狠锤了他一拳,半晌犹豫着开口问道,
“你作什么要救我…你抢了我的钱,我以为…”
“以为我要丢你在那,自己跑了是吧?你是小姐,我是老爷特地收留做你随从的,怎么会不管你。倒是你这猪丫头,脑子里总以为世人都像你想的这般坏!”
凤笑阳没好气的解释着,说完总不忘补一句数落她。
“平日里李子那些家伙也是看你猪头样也就爱开玩笑气你笑你,你便和他们认真了去,不顾自己小姐身份和形象也罢了,却闹得府里上下为你担心,你爹娘宠着你爱护你却当真不喜见你如此的,同是气了自己,何必作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
这番话平日里换作谁说苏小湄也不甚入耳,现下被凤笑阳连珠带炮的一顿训她倒是十分受教的样子,竟也闭口未予反驳。见凤笑阳背着她步回街市却往与回家相反的路走去,她惊讶道,
“这是去哪?”
“医馆!说你是猪丫头还真不负所望。”
祥和本难求,奈何生波澜
凤笑阳背着她行进了医馆,医师替苏小湄上了药处理好伤口,交代完几句,凤笑阳便从包里摸出那个荷包,取了里面的碎银子交给抓药的伙计,并连声道谢。苏小湄诧异的看着他,直到再度被他背上了身,才红了脸,低声道,
“你拿钱是为这个呀…”
“废话!刚那医师赞我这个当哥的真会照顾妹妹,嘿嘿!”
苏小湄当即明白为什么他要拿了钱去却不让自己付诊费时掏出来。那是怕掉他身份或者面子,于是忍不住又捶了他后背一拳,只是力道刻意的放轻了。
一路上凤笑阳依旧跟往日一样调笑她,苏小湄时不时也还嘴不甘下风,只是二人的关系却较以往融洽了许多。回到苏府,苏夫人问起她的脚伤,苏小湄也毫不在意。说是自己摔到了,不关阿华的事。凤笑阳在一旁听见她又乱唤自己名字,皮笑肉不笑的瞪她,苏小湄只装看不见,心里却是开心得紧。
苏怀晨外出办事回来,眼见女儿与凤笑阳关系改善,并且走得近,加上近日苏小湄处世及举止都乖顺了许多,心里也是大为高兴,暗喜当初留了那孩子没有留错。
此时,反倒另几人开始不高兴了。那就是苏小湄的娘,以及她亲姑姑-苏怀晨的胞妹苏惜夜。
那苏惜夜便是苏小湄的堂兄杨卓宇之母;俩孩子本在双方父母的默认下;自小有着指腹为婚之意。苏小湄的娘心里也对卓宇那孩子喜欢得紧;眼下二人见苏小湄跟一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亲近;且不论其是下人身份;单是与主子没上没下的随意态度就惹得他们不满。担忧着就算二人尚且年幼,心智单纯,再大点也难保惹生情丝。
无奈苏怀晨非但没有怪责的意思,反而很是喜欢凤笑阳,于是苏夫人也只得把埋怨憋在心里。
很快两年多时间过去,凤笑阳个头又长高了一截,苏小湄跟他老凑在一起,此时也早已私下改口叫他笑阳哥哥。凤笑阳也全当她是自家妹子,没事依旧野丫头猪丫头的唤着,即使惹来那不疼人的拳头也只是笑。
一日午后,苏小湄跑来后院找他,见凤笑阳蹲在地上整理书房的杂物,便笑着凑过来,道,
“笑阳哥,你做完这个就没事了罢,陪我去书院吧。”
凤笑阳抬头瞥了她一眼,笑道,
“少唬我了,你爱读书才怪,今日怎么有兴致想过去了?”
“爹说新换了夫子,卓宇也写了字条催我去,那就去去咯。”
凤笑阳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转身整理好一堆墨碟,便站起来叹气道,
“走吧走吧!”
苏小湄嘿嘿一笑,拉了他便直接往后门走了。
二人走出来没多久便在街口看见簇拥着一堆百姓在窃窃私语。秉着爱凑热闹外加关心实事的良好心态,凤笑阳挤了进去。探出脑袋一看,是几名衙差和七八名臂粗力壮的汉子抬着几个笨重的箱子经过。听身边几名老大爷悄声议论道,盈州城以北的洛河流域近月来又爆发了涝灾,许多难民流离失所,此次京城批下的这些赈灾饷银运经盈州永河县,却意外的未由衙门监管,眼下不知是否又有什么隐情。凤笑阳听到后面越发觉得百姓是在忧心此批灾银会否平安的转到受灾地区,猜测亦或是有被经手人私吞之嫌,正扭头想往前看,却见一名衙差凶悍的驱散了人群,另几人随即吩咐那些壮汉改走些偏僻小道。
苏小湄拽回他问道,
“何事这么多人呢?”
凤笑阳思虑片刻摇了摇头只说不太清楚。
当天晚上,凤笑阳尿急起夜。步出房门竟意外的听到后院有些异动及声响。他悄悄的探过去,躲在走廊的栏柱后面偷看。只见白日里那个带头的衙差以及一名身着黑衣红底腾云纹衣衫护卫样的男子似是正在与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交代事情。果不其然,随即便见几个壮汉将那些装满灾银的笨重箱子自后门抬了进来。
凤笑阳隐约觉得此事诡异,再联想到那些百姓的猜测及言论,不安之心油然而生。稍微将头再探出去了些,仔细一看,那起初背对自己之人恰好这时候侧转了头,凤笑阳顿时惊骇得捂住了嘴巴。
他怎会没想到…只是不愿意去想,那人竟真是苏怀晨!
凤笑阳缩回头,冷汗直冒,一时怀疑、惊异、甚至怒气等杂乱的心绪全涌上脑门。手心撰紧拳头,不愿相信自己一直佩服的好人会是这等劣品肮脏之辈。此时那护卫与苏怀晨交代完事情,便带人走了。凤笑阳愤恨的往苏怀晨的背影狠瞪了一眼,转身也溜回了自己房里。
次日苏小湄来找他,他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想起幼年时家乡同是遭遇了涝灾,收养自己的老太婆也病死了。那段时期他时常饿肚子,冷天也没衣服穿。独自凄惨的度过了大半年,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早已见惯不怪。然而他虽有些痞子的不良品行,心底却是有根正义的标量尺,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潜意识里向来会先入为主的定义。
想到涝灾,再想到灾民的惨状,此时贪官污吏便成了他心中最大的刺和无法容忍的对象。即便苏怀晨有恩于自己,同样不可原谅!
苏小湄愣愣的拉了拉凤笑阳的袖子,却被他一把挥开。凤笑阳心里想着:你们苏家人都是表面和善,背地里却干得如此行径!于是满眼的愤怒和鄙视,弄得苏小湄由不解到委屈,最后只当他是心情不好,忿忿的离开了。
如果说开始是九成的怀疑,在他帮忙端着管家新买的花盆进前院时看见的一幕便让他彻底相信了苏怀晨是个贪污灾银卑鄙之徒的事实。
凤笑阳因为年纪小,不像其他下人常进入前院。在他放下花盆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踏进前院往书房去了。瞟见那人带着墨绿色的锦羽帽,上面还有块通透的青玉,衣着也甚是讲究。于是便问了一旁的阿宝那是谁。阿宝抬头望了一眼,说道,
“那是二夫人的相公,衙门的师爷杨老爷。”
凤笑阳暗吃一惊,寻思着昨晚那一幕断定这人来此也是为了那灾银之事。于是随意扯了个谎先支走了阿宝,私下躲到书房外的窗下偷听。
内里果然传来那人与苏怀晨之间的对话。
“我说大舅子,咱们这次的事虽是低调保密,但其实可以更…”
“你无须担心,都送到府上了我自会处理稳妥,至于那些无端的提议就罢了,难道你真想…”
后面的话未讲全,却听见苏怀晨发出一声类似于模仿杀头的单音,随即是一阵悠然的笑声。凤笑阳面色铁青,连那二人提了下几时转运走那些银子的细节都听不大下去,当即便离去。同时心里发狠,亦开始盘算如何破坏他们的计划。
阿宝端了饭碗刚走回屋内,便看见凤笑阳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于是走近拍拍他问道,
“阿华你怎么啦?”
凤笑阳回过神,看了他半晌,于是起身去关紧了门随后将阿宝拖到房间的内角,认真的问他:
“你说,咱们是兄弟不?”
阿宝挠挠头发,用力的点了点头,凤笑阳于是心一横,靠近他的耳朵便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说了出去,阿宝听完,呆滞了一会忽然很是激动的直摆手道,
“不行不行…老爷怪罪怎么办,不能这样…”
凤笑阳捏紧他的手臂怒道,
“老爷可不是什么好人!”本欲再说自己也是替天行道,但见阿宝一直恍惚着只是摇头,面色难堪苦闷似是想反劝他别这样,于是甩开他的手道,
“罢了!我自己来,你只在一旁帮我就好,务须你出马,行不?”
阿宝依旧面露苦色,凤笑阳自觉已经是退到了底线,心内盼眼前这呆傻少年能对自己讲点基本的兄弟义气,于是狠瞪着他。直到阿宝最终敌不过凤笑阳那灼人的视线,艰难的点了点头,他才松了口气。取了个包裹交代了几句,便留下一脸抑郁的阿宝出门去了。
李四喜刚跟一群小伙伴从书院回来便被凤笑阳拉到了后巷里,有两个平日里也爱跟着他们混的跟班也一同跟了过来。几个男孩同时发了誓不会说出去,凤笑阳便省略了具体缘故只将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眼瞅着李四喜。本来还义愤填膺的他此刻也有了些迟疑,然而并非是畏惧而是为难。凤笑阳拽着他衣领口问道,
“我知李子你有顾虑,我无亲无故也不惧后,此事后果我来担,你只须将你老爹平日里作活省余的材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