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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湄气得想掀桌,杨卓宇赶紧站起来,一手按住她一面又劝自己的娘别再提了。苏怀晨遂放了筷子,叹气道,
“别说了,一会叫人送便是。”
凤笑阳对他们所提之事并不知情,不过此刻却隐隐猜到个几分。苏芳则全当自己是个透明,事不关己自然是听不入耳。
晚宴散了之后,杨卓宇随母亲回了自家府上。凤笑阳则被苏湄拉去发泄。苏怀晨隐有些心绪郁结,于是也先行回房休息了。众人自去皆各怀心事,弄得一场家宴无奈的失了些和乐之意。
苏芳独自回到院内,步履轻缓本是习惯所至,故躲在院内假山后之人没有武功底子根本就未予察觉。他步及走廊前的台阶时,听到了些细碎的声响,于是下意识的朝那处看去。只见假山后站着一外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正在往腹部塞棉垫。那女子动作慌乱似是觉得未塞准位置,负气之下又将其一把扯出来,一抬眼正好与苏芳视线对上!
见事迹意外败露,她顿时刷白了脸□语不能。苏芳却是收回眼神视若无睹。他本就无意管闲事,何况摆明了是最麻烦那种,自然懒得理会。然而对方却不这么想,那女子见他住的别院是自家老爷早前就预备好说要招待贵客的,当即就猜到这人便是那贵客之一。
她再一想对方既然住下定然不会立马就走人,霎时只感慌乱无比,心中亦甚是恼怒。
凤笑阳回来时,苏芳已经洗漱好准备睡下。尽管他有自己的房间,却还是想在师父身边能赖一会儿是一会儿。方才听苏湄牢骚了半天,他颇多感慨之意,于是絮絮叨叨便把事情也对苏芳讲了。
原来自他走后,府夫人身体越渐不好,近年来尤显虚弱自是无法侍夫。她心有愧疚便主动提议丈夫纳妾,苏怀晨秉性善良忠厚自然是一笑了之不予答应。然而他越是如此夫人却越是相逼。一日夜里,他抑郁之下醉酒后便倒在了一新来的丫鬟身边。次日醒来二人皆不着寸缕。未料这丫鬟心密,掐准了老爷善良的个性张扬开此事。纳妾之举自然被逼架上了台面。苏惜夜知晓此事,也开始主张苏怀晨纳了那女子,苏湄负气便拽了阿宝离家出走。前因后果,说来终是女子生事,险生家变。如今那名唤芝兰的丫鬟又传有了喜,苏怀晨以为再拖延不得,自是更加苦恼了。
“师父,这事你怎么看?”
凤笑阳说完已觉口干舌燥,端了茶仰口就倒。苏芳牵开被子坐到了床上,只淡淡的说了句,
“为师才不像你那般闲,懒得看。”
凤笑阳放下茶杯轻笑间凑了过去,又开始不要脸的说了句,
“恩,师父只看我便好。”
说完就要亲他,可惜嘴还没碰上就被苏芳一手推开脸,冷声道,
“滚自己房睡去!”
凤笑阳极不情愿,拉开那手硬是啃了他几口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最后在苏芳不耐烦的赶人攻势下,只得回了自己房间。
他走后,苏芳才摸上心口有了些回潮般的紧张感。二人的亲密之举越多,他越觉自己期盼之心更甚从前,羞恼之下又不得坦诚,只能闷在心里压抑着。幸而未像在王府时那般与他睡在一起,否则这类‘烦恼’难保会更加严重,怕是最后落得失控也未可知。
次日清晨,早春阳光格外明媚,苏府却出了大事。
怀了老爷孩子的芝兰不慎流产了。
众人赶到芝兰住处时,离床不远的地上还留有滩血渍。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胖郎中,半眯着眼边开方子边作势可惜道:
“姨太太素体虚弱,此番落劫更引至耗气伤血、脉苔细薄,若不好生调理日后会导致气血两虚,冲任不足,更甚者还会有滑胎之险,还请老爷多加呵护的好。”
他出言句句皆是维护那女子,更不顾她还未过门的事实堂而皇之的称其为姨太太。眼神强装镇定本是漏洞百出,只是就近几人皆因此事打击沉重未予发现。
当然,站得较远的那师徒俩除外。
乱情掀隐痕,融软冰雨心
苏惜夜一大早便过了府来,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等惨事。此刻见芝兰坐在床上咽咽呜呜,只气得揪了一旁伺候的小丫头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丫头瑟声道,兰姐昨日被人误撞摔了一跤,回来后就有些腹痛,今儿早一起身就下体出血至此了。
正说话间竟见凤笑阳肆无忌惮的走近床边蹲下,伸指触摸了下那血渍细瞧一番,又凑近鼻下闻了闻,最后不顾众人瀑布汗轻笑道,
“小妹子,这是狗血吧?”
小丫头一急,冲他吼道,你才狗血你全家都狗血!芝兰见势不对,忙带着哭腔转移话题般细声说,
“昨日撞我那人我认得,就他……”
说完竟是抬手指向那白衣男子。众人大惊,目光瞬时全投向他一个人。苏芳只是微皱了下眉头,话也不说转身抬脚就要走人。那芝兰悲惨的哭声此时却又跟不肯放过祸首似的响起,霎时僵了场!
凤笑阳站起身,还未走近就见苏芳停步回过身来。他皱紧了眉宇目光甚是阴霾,一边往回走一边揉着手腕。凤笑阳见势吓得赶紧拦住他小声劝道,
“师父!她是个女人……”
苏芳一手挥开他,径直朝床边走去。芝兰被那慑人的气势也吓到恐惧不已,一边拽了苏怀晨的手一边嚷,
“你要做甚!?老爷!老爷救我!”
苏怀晨无奈,正想开口劝却见苏芳在距离床前不远的屏风处站定,既不踏近也不移步。沉默间抬手抽出了挂在屏风上那件袭衣的细长丝带,转瞬挥出就缠上了芝兰的右腕脉,单手借着丝带滑指轻探。
片刻后丢开那丝带,只看着她冷声道,
“涩脉艰实,气血亏损是没错,不过实因食、痰阻滞引致脉道不畅罢了!”
那胖郎中万万没料到在场还有行家在,眼下被抓包只吓得浑身哆嗦。
苏芳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有没有孕你自己清楚,诸位若是不信再去请名医者前来一验便知!”
最后转头冲凤笑阳吼道,
“去把手洗了!没见黏上狗毛了吗!”
凤笑阳愣了一瞬随即只笑得眼都弯了。那芝兰此刻早已是无地自容,赶紧装晕了过去。
这时忽然见一名小厮匆忙闯进来,边跑边喊,“老爷!大事不好啦!老太爷!老太爷他……”
闻言众人皆满头黑线,这日真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那芝兰一听老太爷三个字竟又奇迹般的
‘苏醒’过来。
苏怀晨忙问出什么事了,那小厮喘着气急道,
“老太爷听闻兰姐出事,知道孩子没了刚气极昏死了过去!”
“还不快去请大夫!叫管家一起去!我随后就到!”
小厮领命速速又跑走了。美女芝兰则口吐白沫,转眼间再度‘晕’了过去。苏湄拽住正欲离开的父亲,指着床上那装势之人逼言道,
“爹!这女子心肠阴狠又这般爱算计,你还留她作甚?照我说现在就……”
话未说完便被凤笑阳拉到一边,并以眼神暗示她停嘴。随即果真见苏怀晨叹气说,
“一时出这么多乱子,你让爹处理完老太爷那边再来谈这些可好?”
说完便出了门。苏惜夜担心自己老父也一同跟了去。只是在场除苏芳本人外,其余几人都未注意到她临走前瞪着自己那格外怨恨的目光。
这月里十五,便是一年一度苏家祭祖的大日子。然而今次却因为老太爷突发病重无法出席主持祭礼的意外,气氛显得有些低迷。
入夜后在苏府再度聚首的家宴上,人是来得更齐了些,但整个席间却自始自终笼罩着一层僵冷的氛围。而这股氛围的核心源头,在苏芳落座后不久就彻底爆发了。
凤笑阳随师父刚一坐下,便见苏惜夜重重的放下筷子,冲着苏怀晨若有所指的问道,
“哥!你今日说是不说?”
后者皱眉,沉声喝止道,
“你又想胡说些什么?开席了!”
岂料苏惜夜竟腾地站起来直接指着苏芳厉声道,
“你不说我说!是你硬要留这个扫把星在此!自他一来咱家就开始不安宁!先是你该有的孩子没了!接着连爹也病倒!这不是犯克是什么!”
凤笑阳闻言立马也站了起来,竭力止住自己快爆发的怒火说,
“二夫人讲话可否客气点!我师父何事惹恼到你了?”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都住嘴!惜夜!你闹够了没有!你嫁为人妻也不忘说自己是苏家的人,芳儿生于本家更是铮铮的事实!凭什么要赶他走!”
苏怀晨鲜少有怒发至此的时候,吼声一出座席间的众人皆有了些惧色。杨卓宇赶紧同父亲劝拉自己的娘,岂料苏惜夜甩开他们的手,依旧不依不饶。
“我哪有胡闹?我又何曾说错!?他娘是死腹生产,名副其实的棺材子!原本就是克煞家人的!你也知道提本家!他出生后本家老太爷就死了,自己的爹也死了!这样一个不祥之人你还引来这里作甚!”
苏怀晨气得抬手就要打,杨文远见势赶紧出手拦下劝说,同时不忘回头喝止自己夫人。苏惜夜见同胞哥哥第一次对她这般凶,心下更是委屈并着愤怒,直还嘴说,看啊!闹得家无宁日了吧!
而凤笑阳和苏湄等人听闻方才那些话早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此时只听见‘哌’的一声!
苏芳低垂着头站起身来,握拳的指间关节都用力得隐隐作响。
苏惜夜见势禁不住吓得倒退了两步,强装镇定道,
“做什么!苏家容不下你就想乱来?!”
然而苏芳攥紧的拳头却又骤然间松开,抬首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一桌好好的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
凤笑阳回过神的第一反映就是去追师父,然而还未迈出步子便被苏怀晨拉住。
“笑阳……”
眼看各人劝的劝,走的走,散了个七七八八。苏怀晨望着他犹豫了半晌,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化为了一句话。
“惜夜莽撞,确实冒犯了。你替我…好生劝劝芳儿,我在这先赔不是了。”
凤笑阳安慰他说,晨叔先放心,这些我懂的。随即便快步赶往别院去了。
夜色浓重,乌云覆月隐有闪电之势。
他回到苏芳房里,一眼就先瞧见了地上摔碎的茶杯。而屋里那人正背对着他似在整理东西。凤笑阳心中一紧,赶紧上前拦下了他的手,柔声劝道,
“师父,你要做什么?晨叔他们也叫了我来代道歉,先别气了好么?”
苏芳甩开他的手,依然未停止手中的动作。等收拾好包袱才抬眼对他命令道,
“跟为师走!”
“师父,你别这样……”
“你走是不走?”
“师父,听我说啊,我…”
凤笑阳话未说完便感一刃掌风伴着脆响袭过面颊!错愕之下脸亦顺着那股力道偏到了右边,辛烈的灼痛泛起时只觉脑海内一片空白。
“少跟我废话!不走就滚!”
狂躁的吼声昭示出那人底线的崩裂。苏芳激怒之下连眼角都开始渐显润红。他受不了这种压抑的状态了,这一刻只觉苏家让他烦!这里的人和事无一不让他烦躁透顶!眈眈责难以及恶言相逼,于他不过是冷笑置之,只是那潜伏在心底深处的细丝郁结被牵扯起来,难以承受的阴霾复又卷潮而出,既是怨不得,恨不得,他只欲离开!立刻!
然而这一耳光打下去,他却有些回神了。凤笑阳站着动也不动,半晌,回过头来望着他时的眼神有着难以言喻的失望。苏芳顿觉心里闷得厉害,一时也定在原地沉默不语。
随即只见凤笑阳撸起袖子快步走到床边,扯出一张包布摊开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