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昂首挺胸随着乌龟的步子向前移动。小龙比我虚长上3岁,我总是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像一截刚刚露了尖尖角的小萝卜头,身上披着大红的绸布,将夏日的大裤衩穿在外面,扮演超人。那是我单调童年生涯中唯一妍丽的色彩。
“当然,我记得有一年夏天,他的头上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长了一个包,顶在额头上,就像是电视里演的小龙人。他怎么了?”
“他现在也在L城,某一天我在一个饭局上和他碰到了,顺带便提起了你,想要和他见一见面吗?”爸爸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爸爸什么时候也充当起了媒婆的角色?”我声音变得有些尖细。
“爸爸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生生,你应该多多接触些男孩子,不要老是呆在家里。就当是多结交一个朋友,这样不是也很好?”
我唯有沉默以对。
“生生,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并不像置喙,但是,顾睿他并不是你的良人。”爸爸叹了一口气。
我忽的抬起头:“爸爸,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的眼神闪闪烁烁:“风声?这种事最不需要的便是风声了,你除了是我余穆青的女儿外,身上还留着莫锦瑟的血。还有啊,爸爸也不是让你去相亲,只是去见一见一个很久未曾谋面的儿时玩伴而已,小龙他倒是常常对我提起你,也想看看你。”
我揉了揉额角,去一趟也无妨,其实我也很想见一见给我做纸鸢,带着我爬树掏鸟窝的玩伴,只是,以这种方式见面,未免掺和了一些别的因素,有些尴尬。
“好吧,爸爸,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不要为我瞎操心了。”
“好,那生生,你早些休息,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他高兴地为我带上了门。
手机铃声还是没有响起来,白色的机身陷在绵软的丝绒被里,我爬过去一把捞出手机,划开屏幕,输入11位数字,顾睿那张拽拽的脸便蹦入眼帘,剑眉凤眼,唇若抹珠,濯濯如春月柳,身后是高耸的埃菲尔铁塔,一朵雪白的云朵飘荡在铁塔腰身之侧,时隔多日后,我仿佛还能感受到灼热的阳光,大群的白鸽子扑腾着翅膀,洁白的羽翼划过天际,微风不噪,翠绿的草叶子柔和地垂下头颅,微微晃荡着身子。
《Onlytime》到最后还是由于无人接听而成了扰人的“嘟嘟嘟”,到最后跳到了主屏幕,我看见一个女孩子落寞着一张脸,不知该何去何从,心中的慌乱不安倒是如藤蔓般纠缠了身子,怎么绕也绕不开。
哈哈,我竟然在传闻中枯坐备受煎熬,看不到黑色之外的颜色。
第二天,我随意地披了一件衬衣便招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醉清风大酒楼,据爸爸说,这家酒店是L城最好的,里面上的大闸蟹是最为美味的。
只是,他却没有记起来,现在早已过了吃蟹的时节。
坐在我对面的小龙“哥哥”,依稀有着小时候的样子,只是,棱角更加分明了些,眼神更加凌厉了些。我含笑地坐着,挺着上半身,打算锻炼自己的腰部力量。多半时间是他在一边喋喋不休挑拣一些他自认为比较有趣的事情,而我则有些神思恍惚,过了整整一个晚上,顾睿还是没有给我回电话,只发了一条短信:有事在外面,到时见面详聊。信息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2点。
我的心不安地在胸腔里跳动着,坐立不安,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尽然能让他不回我电话,只是这般草草地发了一条挠人心的短信,或许是他看见未接来电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吧,怕打扰我好睡,我只能这般对自己催眠,而内心却有着一万个不相信。
“生生,生生,你有在听我说的话吗?”我看见小龙的手在眼前晃荡。
收了收飘散的思绪,尴尬清了一下嗓子,“当然,你继续。”
“看来我的口才还待提高,”他朝着我善意地笑了笑,“还是吃菜吧,这是你最爱吃的茶树菇抄牛肉,试试味道怎么样?”
我夹了一筷,放在嘴里,味同嚼蜡,脸上虽然摆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地样子,却怎么也定不下心来听他横飞的唾沫。
“不好意思,我想上个洗手间。”我抄了放在沙发上的皮夹子,走出了包厢,走到了一个拐角处,想掏出手机打顾睿的电话,一个服务员打开门,看见我,“小姐,您是要进这件包厢吗?”
我连连摆手,眼角无意间扫过,却看到了顾睿熟悉的背影,银灰色的阿玛尼西装熨帖在他身上,衬得格外地玉树临风,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盛装的女子,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
我跟着服务员走了几步,才下定决心:“请问,那个小姐。”
圆脸的服务员转过身:“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坐在里面的是不是顾睿顾先生?”我急急忙忙地问。
“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那个小姐是称呼他为顾先生的。”
“哦,是这样的,我是他的妹妹,来给他送一份资料,但是我忘了是哪一个包厢,不知道是八福还是六顺,打他的手机也没有人接,现在有点急,可是这般贸贸然进去也不成体统,能麻烦你等会送菜进去的时候把门打得稍微大一点吗?我好看清。”
我顺口编出了这番破洞四漏的借口,实在是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她稍微呆滞了一下:“好的,没问题。”
我尽量侧着身子打量里面的男人,掏出手机,拨出那一串号码。
里面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微微上吊的尾音从包厢和手机中传来,我转身加快步伐,手机捏在掌心中,超出体温好几倍,滚烫地烙着肌肤。
面前走来一个端着盘子的服务员,我没有看见,于是一把撞了上去,餐盘掉在铺满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盛在里面的茄子凌乱地铺散开来,汤汁污了我的鞋子,陈妈两天前才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还原了本真的鞋子,又被我一个不小心给糟蹋了。
☆、五十七,你是在跟踪我吗?
刚刚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看清楚了坐在他对面的女子的面貌,君子兰,曾有人盛赞她“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而我曾经有幸在几次婚礼上看见过她那一张确实是如兰花一般素雅高贵的脸,原来传闻是真的,顾家有意和君家联姻,不管我如何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一段脆弱的恋情,还是做了无用功吗?
我掐断了手机,以手覆脸,想要尽快逃脱这个混乱的场面,我的脑子现在有些混沌,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番这等事,难怪他周五的晚上对我说,这个周末有事,陪不了我,原来所谓的有事便是这个事,真是好的很,我在走廊的另一端和别的男子相亲,他在这一厢和君子兰共进午餐,倒是半斤对着八两,谁也没有吃上亏,只是,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生生!”顾睿拉着我的手,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掐得我很疼,然而,却仍然不能掐醒我混乱不堪的脑子,灵台还是一片混沌,于是便只能跌跌撞撞地停下脚步。
我转过身,挂上一张虚假的笑脸,说些什么好呢?是说“顾睿,真巧啊,原来你也在这里,要不要和我烛光午餐?”或者是“嗨,顾睿,和美娇娘共进午餐,也不能忘了我这个旧爱啊,是不是,做人地厚道些,咱不能贪心,想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是“你难道不给我介绍一番吗?”搜刮了一番肚肠之外,却无法吐出一个字。
茄子的味道还飘荡在空气中,使人无端地烦闷。
他牵着我的手——其实倒不如用硬扯着比较贴切,走进电梯,我看着屏幕上红色的数字一点一点变大然后再一点一点变小,麻木地被他拖出酒楼,站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是君子兰,对不对?那个坐在你对面的女人是君子兰,对不对?”我还是开了口,反正迟些面对或者早些面对这个名字,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
他沉默以对,黑色的眸子有细微的红丝,翻飞着我看不太明白的情愫,是怜悯?是疼惜?是无能为力?还是哀求?我这个人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一根筋,对于顾睿这般的多情样子,根本看不透。
“所以那天你说周末有事便是这个事情吗?”我呆呆地追问,心已经空荡荡了一片,只觉得有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卷起一蓬蓬的雪花,将热血凝结在心口。
“那么传闻便是有90;的真实度了对吧?”我垂下头,褐色的汤汁已经收了口子,黏在白色的球鞋上,不屈不挠。
“余生生,你这是在干什么,跟踪我吗?”站在街角,我呆呆地看着橱窗中两人的影子,明明曾经那么近的人,现在却说出这么不合逻辑的话,跟踪,这要花费多大的人力和物力啊,我最不屑的就是这么一招,最主要的原因是小时候,跟在妈妈身后跟踪过几次爸爸的行踪,知道那完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再说,从上海跟到L城,得要动用多少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我又哪里来的精力?
“我还没无聊到跟踪你,我又不是偷窥狂。”我看着橱窗中的模特摇摇欲坠,一晃一晃的,稍不留神,就会倒在地上,我的心也随着那个模特左右摇摆,仿佛自己附身在了那个模特的身上,稍不留神,就会坠落万丈深渊,然后粉身碎骨。
“你来L城干什么?”顾睿“啪”地甩开zippo的打火机,青蓝色的火焰吐出,如同冥界的魂火,幽幽地盯着眼前这个七魂已去一半的女子。我这时竟然还会觉得他那个甩打火机的姿势很潇洒,别有一番风味。
透过那束幽蓝的火,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男子的表情,不过,应该是很生气的吧,听他的语调就可以感觉到。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很喜欢蓝色,虽然很多人都说那是一种忧郁的色彩,但是我却不管不顾地喜欢了27年,只觉得那是世界上最为纯粹的颜色,干净的如天空的颜色,使人忍不住想在里面展翅翱翔,纯粹地如大海的颜色,使人忍不住想要在里面甩开臂膀畅游一番,然而现在,真的有点明白了,那的确是忧郁的色泽,辽阔地使人窒息,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明明是我在质问他。然而20公分的身高差却给了他莫大的优势,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中的香烟冒着盈盈的烟味,熏得我的嗓子异常地难受,隔着一大片的烟雾,眼睛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顾睿,你来干什么的,我也来干什么,爸爸给我找了一个对象,我便来看一看。”生硬的声音从嗓子尖里挤出来,干涩,毫无生命力,如一只在最后一片叶子飘落后仍苦苦挣扎在人世的秋蝉,发出单薄干硬的声音。
第一次,我没有叫他“顾睿尔”,而是像唤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叫他“顾睿”。顾睿静静地看着我,仿佛是要看进我的灵魂,我很是无畏地与他对视着。
“生生,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上什么?你怎么不来问一问我呢?”他的声音中带着点疲惫。
“那么,顾睿,我此刻便站在你身边,你能和我细细地说一说,为什么会有这一番的传闻呢?其实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吧?”
“生生,现在我没法儿和你说,再给我一些时日便好了。”
“顾睿,你这个人还真是矛盾,之前你说要我问上你一问,而现在我真的问你了,你便说你没法回答,这叫我怎么按着剧本来呢,你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
十月的城市秋霜渐染,瑟瑟的秋风拂面而来,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