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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为这个消息欢欣鼓舞,赵大葱将她那典雅的“驴”牌手袋往我面前的桌子上一放,边玩着手机边漫不经心地对我说:“小白,13号上午考完试程匀来接我,我们当天就开车回X市。他让你跟我们一起走,你提前准备一下。”
我将笔袋塞进挎包,抬头对她笑:“不需要!我自己有钱买车票!”
说完,拎起包走向已在教室后门等我另外三人。
走在路上,接到程匀的电话。我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小白,13号给我一起走,现在车票不好买。”
我笑:“如果赵大葱不坐那车,我就跟你一起走。”
他沉默了一会,有些疲惫地说:“小白,你别闹。你总这样,我很累!”
我一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火,张口就吼:“姓程的,谁跟你闹了?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我要跟你保持距离,你不懂吗?你也是有家室的人——请、你、自、重!”最后四个字,我说的几乎咬牙切齿。
那边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半晌,他问我:“慕逆黑让你……跟我保持距离?”
我愕了一下,说:“不是!慕逆黑才没那么小心眼,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这一刻,我才发现他甚至都没问过我我跟程匀之间的事……是因为不在乎吧?
“好,很好!嘟嘟……”
他挂了电话。
他以前从不主动挂我电话,这次却挂得决绝。
我郁郁地将手机塞进口袋,仰头望天,低低地叹了一句:“程匀,一个车的副驾驶座只能坐一个人,我不愿意坐后舱,你不懂吗?”
回到宿舍,我想了想,还是给慕逆黑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他那边才接起:“小白?”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哑,我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话筒里传来他沉沉的笑声,因为嗓音黯哑,听上去有种别样的温柔:“不是,刚才在睡觉。”
我抬起左腕看了看手表,蹙眉:“才四点睡什么觉?”
“昨晚修改了一下海洋馆的设计细节,早上才睡。中午忙完回来就补了一觉……”电话那边传来他下床和倒水的声音,他似乎喝了一口水,然后问我:“考完试了?”
我点头:“恩!”
“还剩最后一门了吧?我15号回去,要不要我帮你辅导一下CAD?”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考试提前了,CAD13号上午考。”
那边沉默了一会,话筒里传来他浅浅的呼吸声。
我低头抠着手指,那句“我可能买14号的票回家”还哽在喉咙里,忽然听见他说:“小白,等我回来吧?”
我愣了一下:“啊?”
“我想你,好想你……”
汉语言有多高深?
“有点想你”和“好想你”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以前,他拥着我低声说“有点想你”时,我只是在心里嘀咕“有什么好想的?”然后胸口被一种莫名的东西胀满……
这一瞬,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只觉胸口隐隐发疼,怀里像是揣着一只不安的小兔子,老在那拱着我的心窝:拱得我坐立难安、拱得我抓心挠肺、拱得我一颗心想要破腔而出……
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我用手按着胸口,哑着嗓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
7月14号。
下午,我去火车站送完晴央,顺便去汽车站买了16号回X市的车票。
因为现在宿舍只剩我一个人,我不愿回去,就自个在市中心的商业区逛了起来。
宿舍这三个没良心的女人,一听我要在宿舍等慕逆黑回来,纷纷作鸟兽散状,赶嫁似的往家赶。还美名曰:将宿舍留给我们浪漫!
浪漫个鬼!她们以为我们那破宿舍是男女混住的研究生公寓?
在步行街逛了两个小时,一连喝了两杯草莓奶昔后,肚子隐隐作疼,我就近钻进楷瑞国际的东楼里蹭厕所。
楷瑞不愧是S市赫赫有名的大商场,冷气开得很足,我一进门浑身的汗毛就齐齐炸了起来。
因为是周二,此时商场里并没有多少人。我解决完生理问题从厕所隔间里出来时,一个身材高挑瘦削的女孩子正低头站在洗漱台前洗手。
她的侧面剪影非常优美,留着俏丽的短发,浓密的睫低低垂着,正专注看着手上的泡沫,表情……呃,有些冷漠。
似乎感觉到我在看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瞬,我顿觉眼前一亮——惊艳!
对,是惊艳!绝对的惊艳!
S大是文科类院校,向来不乏美女,我们宿舍的CC就是学校数得着的尤物。在美人堆中生活久了,我的审美也变得挑剔。如果一个女人能让我觉得“惊艳”,那必定是美到极致了!
这个女孩,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五官精致绝伦,眼窝里嵌着黑宝石一样明亮的眼,只是这样漫不经心地扫视过来,就让我惊得不由摒住呼吸……
不施粉黛都这般明艳不可方物,真是货真价实的一个大大大美女呢!
“这边的水龙头也可以用。”
她望着我,扬起嘴角清浅一笑,手指指了指旁边的水池。虽是在笑,但眼中确是殊无笑意。甚至,我感觉她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疏离冷漠的气息。
呃……原来竟是个冰雪美人!
我尴尬地“恩”了一声,站到她身边打开水龙头洗手。
抬头去按洗手液时,眼睛余光从镜子里瞟见她颈间戴着一只造型别致的黑天鹅坠子,不知怎的,忽地就想起了慕逆黑这只S大极负盛名的黑天鹅……
从厕所出来后,我百无聊赖地在楷瑞里逛了起来。在三楼一个女装专柜里看到CC前几天刚买的连衣裙,过去翻了一下标牌,不禁乍舌!
这个腐败的女人!竟然将我好几个月的生活费穿在了身上!真是……腐、败!
我磨牙霍霍,我磨牙霍霍呀霍霍!
在导购小姐警惕目光的注视下,我义愤填膺地从专柜出来,兴趣缺缺地踏上手扶梯下楼。
电梯慢慢向下,我扶着把手站在上面,看着楼下专柜前那个女孩含笑将手中的军刀拿给身边的男子看。
此刻,她眼角眉梢都荡漾着三月春风般的茸茸笑意,身上哪还有半点冷漠疏离的气息?这样的她,真是又明媚又美好呢!
将手中的军刀递给导购包装,女孩低头在柜台上的单子上签了个字后,接过导购手中的袋子,拉着身边的男子转身离开。
那男子转身的一瞬,我愣了一下——他竟然是那日开车送慕逆黑回学校的男子。
恰好这时,我站的那阶手扶梯到达地面。我没注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那男子闻声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接时,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扬眉对我莞尔一笑。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那女孩清亮活泼的声音传来:“二木,陪朕去主楼转转!”
那声音如此熟悉,我仔细一想,方恍然——原来,她就是那日在电话里叫慕逆黑“十四妃”的那女孩!
她和那叫“二木”的男子,就是他口中的“发小”吗?
走到她刚才停留的专柜,里面整齐地摆着一排排的瑞士军刀。
“小姐,要看军刀吗?”
抬起头,导购小姐正和善地对我笑着。
想到慕逆黑那把仿冒军刀,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交往以来,慕逆黑其实大大小小送了我不少东西,而我——呃……似乎就送了他几样生活用品。
因为还是月中,买了车票后,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一半。虽然正在攒那2830块,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买一把正版的军刀送给他。
我低头在专柜前仔细看了看,指着一把透明白军刀对导购说:“请把这把拿给我看一下!”
导购取出军刀递给我,笑着说:“这把是维氏攀登者系列刚上市的新品呢,刚才初见小姐也拿了一把……”
我蹙眉:“初见小姐?你说的是刚才那女孩?”
导购答:“是,韩初见小姐是我们蓝氏集团老爷子最疼的孙女。虽不是亲生的,但因为看着她长大,感情更胜自己的亲孙子呢!她在楷瑞拿东西从来只是签个字便好,很幸福吧?”
“哦……”我低低应了一声。
赫赫有名的蓝氏财阀太上皇最疼的孙女?原来慕逆黑的“发小”竟是如此显贵的人。
他虽然没说过他的家世,可现在即便我再迟钝也该知道他并不我心中一直认为的“穷学生”。而他口中那把“网上淘的、很便宜的”鹿角柄限量版军刀应该是正品吧?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还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我看着手中的军刀犹豫了一下,摇头说:“不了,就要这把!”
※※※
回到学校,已经晚上九点。
我背着双肩包,左手拎着一大袋葡萄,右手拿着一只甜筒慢慢地啃着。快到宿舍门口时,一个声音从前方不高不低地传过来:“夏小白,你可算知道回来了!”
我抬头——
他一身衬衣西裤皮鞋,衣冠楚楚地斜靠在停车坪上的一辆橙色SUV前,双手抱在胸前望着我,幽黑的眸子如墨渲染,唇角处的旋着浅浅的梨涡,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脑中划过一道闪电——
啊!原来这辆时而不时出现在校园里限量版路虎是他的车。
这么一比,他口中那辆“破车”果真黯然失色!
这一刻,我醍醐灌顶地明白一件事:慕逆黑,果然不是普通人呀!
这个认知,可真让我……胸闷!
停车坪上的路灯发着惨白的光,空气有些沉闷。
我表情淡定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甜筒,表情淡定地抬头看向他,表情淡定地开口问:“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很好,语气也很淡定!
他的眉毛攒了攒,眼睛眯了眯,嘴角的梨涡隐了隐,不疾不徐地问我:“夏小白,你这是什么态度?恩?”
他的语气其实是平静的,但最后那个微微上扬的尾音里却透着丝丝戾气,让我觉得有些冷。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认真地思考:我是什么态度?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难不成,此刻我应该欢呼雀跃地奔上去扑倒在他怀里撒娇耍媚地说:“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这样一想,我生生自个将自个呕了一下!
他见我不说话,就那般靠在车前,眸色沉沉地瞅着我。嘴角的梨涡虽仍旋在那,眉眼之间却已全无笑意。
我低头默默地吃着手中的甜筒,不回答他也不看他。
我知道自己很别扭,却又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
此时,我的心情好像是——某天自己突然得到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虽然自己从没奢求过这个洋娃娃能永远属于自己,也没觉得自己对这娃娃有多喜欢,但当自己被告知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娃娃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泛出的那种有些无奈、有些沮丧、有些不舍又有些厌恶的复杂情绪……
真讨厌这娃娃呢!凭什么你要这般娇贵?凭什么你不能属于我?
凭什么我要为你多在学校待两天?好蠢!
周围不时有路过的学生回头望着我们窃窃私语,他的脸色愈加阴翳。
算了!
夏小白,你本来不就知道这娃娃不属于自己吗?你本来不就知道自己配不上这娃娃吗?你本来不是也不那么喜欢这娃娃吗?既然现在它在自己身边,就好好相处得了!现在这般别扭又是为哪般呀?
将甜筒吃完,我收起别扭的心情,抬头看向他,曼声曼语地问:“要不要吃葡萄?很贵的,十五块钱一斤呢!”
这个谄媚的态度算不算好?
他眼睫动了动,原本有些凝郁的眼神也软了软。将身子从车子上抬起,他迈着步子走向我。
一步,两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