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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是好的,从没这么欺负过哪个妻妾。男人们呐,看着是一副威武架子,心却是软的,你只要拿好言语温着他,拿真心暖他,这日子总也好过。”
“嬷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累了就歪着,我去找大夫来,碎瓷片都扎进皮肉里了,不处理好恐要化脓留疤。”
“不用了!别管我,我自己会处理的。”
圣玛丽教会医院,心儿醒来时,见到周围陌生的场景,白衣白褂的人走来走去,不禁有些害怕,抓住护士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姐呢?我家小姐呢?”
“小姐,这里是医院,你先放手,我帮你量量体温好吗?”
护士想要为她解开衣扣,被她极抗拒地推开,“你想干什么!这里还有男人,你怎么能脱我衣服呢!”
“心儿姑娘,护士小姐这是例行查房,这里是医院,放松些,好吗?”沈云沛捧着一束鲜花来到她身边,几句开导,她便着了魔似的接受护士将冰凉的玻璃管塞进里衣。
“沈副官···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黄玫瑰,喜欢吗?”
玫瑰?小姐说过,玫瑰是送给情人的礼物,难道自己一直仰慕的沈副官也同样喜欢自己吗?她摇了摇头,让自己足够清醒。
“不喜欢?”
心儿捧过花束,激动道:“不···不是,我很喜欢!”
“来,我帮你把花插起来,医生说你伤到了背后的筋骨,还要留院观察,晚上我再来看你。”
“嗯,对了,沈副官,府上怎么样了?小姐有没有事?”
沈云沛不自觉将手塞进裤缝口袋,“你好好养伤吧,别担心。”
北洋军政部,陆良佐黑着脸参加例会,“叫沈副官把资料拿过来。”
秘书小声回禀,“督军,沈副官今天还没到。”
右上首的吴光新大嗓门打趣道:“哈哈,他个白面书生不是一向最守礼教吗,怎么也有迟到的时候,平时都是他挤兑我,一会儿不管怎样我也要还他一回!”
陆良佐扔了支雪茄在他脸上,“老子也迟到了,你还一个试试!臭德性!”
“二哥,我哪敢啊。”
徐秉清敲了敲长桌,“都别浑,说说正经事,我和老四的意思你们清楚,西边,我们不管。老二,老三,你们怎么说?”
吴光新队站的极快,“我听二哥的!”
见陆良佐闷着半天不吭声,赵云鹏将军备资料推给他,“二哥,你看看,最近财政部吃紧,这仗打下去,只会劳民伤财。”
“不用看了!西匪,你们不打,我打!”
“老二,以和为贵,这是大帅首肯了的,你若一意孤行,我军需库是不会给你补给的。”
陆良佐心里本就窝着火,不耐烦地桌案一拍,“兄弟几个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们要明哲保身我不管,大不了我中部四省自己掏腰包!”
徐秉清气得站起身,“中部四省是你打下的不错,可现在隶属总理府,江浙一带曹威沈震岳蠢蠢欲动,你要是一味蛮干,出了事自己跟大帅交待!”
会议室的火药味传开,徐秉清与赵云鹏离开时,两旁办公室里个个屏气凝息,只等走了后才议论开,“你们说,这王见王,撕破了脸,大帅会帮谁?”
“当然是侄女婿了,胳膊肘哪有向外拐的!”
“什么叫功高震主你不知道?为了将来好传位给少帅,大帅肯定会挺徐部长这样人脉关系广的,这些年东征西站,陆督军得罪的人可不少!”
吴光新出来一声咳嗽,“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不怕掉啊!咸吃萝卜淡操心!”
陆良佐带着秘书出来,“一会儿沈副官回来,马上让他来见我。”
“是。”
方才一脸严肃的吴将军嬉皮笑脸凑上前,“二哥,真打啊!”
“军政部的会议什么时候扮过家家酒,你不敢打,可以留下来娶媳妇!”
“那哪能啊,媳妇哪有二哥重要!”
关上门,陆良佐面对西部地形模拟沙盘,手中的布军旗始终找不到合意的点放下,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摔在地上的画面,烦躁地将坐标旗甩出去,正被开门进来的沈云沛接住,利落地选定了位子摆好。
两人游学国外时相识,一个偏文,一个重武,从来相得益彰。
“没见过你这么浮躁,连最显眼的扎营地都没发现。”
“那丫头怎么样?要是好了就赶紧送她回去,省的麻烦!”
沈云沛倚在沙发上,“背上都快开花了,恐怕要住个三五天,你府里那些女人整起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你的巧舌可别用来挤兑我,等你娶了老婆就明白了,晚上你去医院,顺道接个医生到府里去,西药治外伤见效快。”
“现在心疼了,动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亏得还是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打女人,我也瞧不起你。要请医生,你自己带回去。”
陆良佐急了,“我那又不是故意的,再说马上要带兵打西部,事多,没时间回去。”
正说着,门边上露出半只脚,沈云沛轻声走到门口,蓦地扬声道:“吴毛子,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听墙角的习惯?”
“我这是经过,顺道听了几句,谁受伤了?二哥动手收拾那个女人啦?打的好!早该收收风了!”
每每面对这个粗糙兄弟,陆良佐都想给他两拳,无奈抚额叹息,“云沛,晚上去看心儿那丫头,多买点好吃的,早点养好了伤,回去干自己份内的事。”
“二哥,你打的是那个丫头,我说你打她干什么,多乖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老沈,晚上我陪你一道去。”
陆良佐板着脸,这会最烦见着人快活,“不行,今晚你给老子安安分分留在这商量西征细节!”
什么叫碰软钉子,什么叫杀人于无形,想见又不能见的痛苦,吴光新今日算是彻底见识了。
段夫人闻得侄女有喜,备足了八件足金的法器,与段荣廷一道,由军车护送至督府,为侄女挣足了面子,摆明了意在向众人宣示这个孩子的举足轻重,向蛰伏在府内外的小人敲响警钟。
“龄儿啊,从小我就说你这孩子有福气,这回总算没叫咱们失望,这一胎,必须得是大胖小子,照老礼来说,孕期前三月是不好公布的,只怕那些孤魂野鬼来占了有母子缘分的孩子,不过你别怕,婶子问过法师了,这孩子命里缺金,有这些法器在,那些藏污纳垢的东西断然进不了你的身!”
女人间的家常叙完,段荣廷屏退了众人,面对这个大伯,段芝龄向来是惧怕的,“大伯有话请说。”
他蹙眉摸着髯须,“听说陆二小子最近纳了名新宠,手腕还很厉害,可有此事?”
“是四姨太,上海来的,脾气是烈了些,不过,她并不是个存着坏心的人,同我也相处地不错。”
“这个女人,徐老大儿子做寿,我曾见过一次,一看就不简单,我派出去的人正在打探她的底细,以后少跟她来往,能打发就找个机会打发了。”
怀胎之事段芝龄也不好说出来折了面子,只能含糊应声。
张咏莲所居的菊苑与芝兰苑同在东面,远远瞧着这阵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藿香不平道:“神气什么呀,是女人谁不会怀孩子,用那种方法得来的,也不臊得慌。”
“再这样口无遮拦,迟早有一天你要死在这张嘴上!生气有什么用,怀就怀了,在这后宅里,能生下来才是本事。昨夜动静那么大,这会儿咱们生闲气,倒不如去梅苑瞧瞧来得有用。”
沈副官带来的西医正要为洛丽清理伤口,手臂上的碎屑还好说,瑞嬷嬷一听洋大夫要看洛丽的腰,死活拦着不同意,咏莲的到来适时解了围,看过洋大夫处理患处的手法,她欣然道:“我来吧,这些包扎消毒的小事我还是会一些的。”
隔间里,洛丽解下里衣,婀娜的腰线暴露在张咏莲眼中,看着完美无瑕的腰腹,想起自己小腹上的纹路,她拿着镊子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洛丽闷哼一声,双手按住床榻。
“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这碎片太深,你忍着点。”
“没事,你继续。”
二姨太净过手,出来的时候见沈云沛还侯在门口,也没听见小厮通报陆良佐回来,便猜到或许有事,是以出了苑门并没有马上离开。
洛丽一披上外套,便出门想问心儿的情况,沈云沛向她点了点头,“心儿姑娘恢复的不错,等再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她耷拉的眉眼总算有了一丝生气,也不与他多话,“那就好。”
“督军再过几天就要出征去清剿西匪了,这几日事忙,不会常回来,让我跟四姨太说一声,交待家里不必担心。”
听到这个消息,张咏莲倚着苑墙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洛丽当然知道这不是陆良佐的意思,强颜笑了笑,“知道了,沈副官费心。”
两头忙活,吃力不讨好的情圣沈云沛在回军政部的路上想到了一条香艳的绝妙好计,停下车对后座的两名卫兵耳语了几句,心中暗自盘算着,陆良佐桌上那套,他求了许久的徽墨马上就能为自己所有了。
烟雾缭绕的军政办公室,两名高级将领正对着行军布阵图吞云吐雾,陆良佐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样了?”
沈云沛故意激道:“什么怎么样,你在这里作死,人家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活蹦乱跳的。”
吴光新正愁没处撒气,“二哥你说这什么女人!要是老子的女人老这么别扭着不痛快,回去狠狠办她一回,叫她知道了厉害,看她以后还乖不乖!”
陆良佐一想到成亲近三月,自己一回都没同她办过,反被她耍的团团转就来气,当着兄弟,又不好折了面子,“办什么办,你能娶到老婆再说,成天扛着空枪杆子威风算什么本事!”
“是啊,硬办女人算什么本事,能让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才是能耐。”
沈云沛这么玩味的一句话令陆良佐来了兴趣,他一向知道他不是个空口说白话的人,“说说,你又准备给咱们灌什么坏水?”
他倒正儿八经地打起了官腔,“陆督军,咱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要是我能让四姨太这匹胭脂马对你百依百顺,那你就把桌上那套徽墨连同乾隆老爷子用过的四宝给我如何?”
吴光新饶有兴致地凑上来,“听起来怪有意思的,也教哥几个几招怎么样,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你身上可没我稀罕的物件。”
陆良佐将吴毛子一手制在了沙发上,“别捣乱!云沛,你说!”
“她在上海能为所谓的组织跟你做交易,那就证明这是她的软肋,也许你以为的鱼雁传书根本就是她同组织之间的通讯,你只要将她软禁在府里,保证消息只能进不能出,以我们陆大督军的能耐,玩个无间道还不容易?”
(请叫我鲜肉教教主,下章起将开启肉肉更健康模式,乃们期待不!哈哈)
第六十五章 羊入虎口
沈云沛借着送心儿回府的东风,将姑娘带到了陆良佐最为忌讳的樊楼。
“这里的点心很不错,我们用些茶点再回去,嗯?”
心儿有些犹豫,洛丽一直不愿让她沾染自己私底下所做的事,所以她对这间茶舍的内幕一无所知,“可这里是日本人开的,不要紧吗?”
“战争与文化不能混为一谈,吃它两口茶点无伤大雅。”他伸出手,心儿方羞怯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双手交叠的一刹那,她恍若置身云端,以为,那就是爱情。
席间沈云沛借口离开了片刻,一名学生装扮的小少年经过心儿身边,将一封信并一支红玫瑰塞进她手中,“请务必转交给乔小姐。”
沈云沛回来时,心儿下意识将信件藏进衣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