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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局大局,又是大局,当年你就是为了从军,才扔下我,让我被父亲强行嫁入骆家,令我们骨肉分离,女儿你没有见过没有抱过,也不是你养大的,你自然是不心疼的,可要我这个做娘的委屈求全,我做不到!”
二十多年前的江芷心,是东川人人称道的大家闺秀,十六岁时,求亲说媒的人几乎踏破了江家门槛,包括对她慕名已久的西川大少骆明远。可她心高气傲,对所有富家子弟不屑一顾,独独看上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一介武夫褚云山。
仗着母亲的宠爱两人虽无婚姻之名,却也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后来清廷倒台,新兴民,国,褚云山参军,婉容皇后喜欢的东川锦滞销,江家一度败落。骆明远以资助江家为条件,逼娶了芷心。
江芷心是刚烈女子,誓不从二夫,新婚当晚以死相抗,骆明远初时还心存怜惜,可得知她早与人珠胎暗结后,一度拳脚相向,若非得知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的事实,早已对她灌下堕胎药了。
对江芷心来说,锦枫的出生来之不易,因骆明远的威胁,一直没有告诉女儿,她的真实身世。
锦枫四岁时,长久在外征战的禇云山才与家中取得联系,得知真相后带着一帮兄弟抢回江芷心,在军中共度了一年多时光,并生下了小女儿,取名明珠。
当时投靠的队伍战事失利,加之骆明远以江家二老威胁,江芷心只好瞒着褚云山,悄悄回到了骆府,保全家族颜面,自此终日避居庵堂,直到三年前的一场大火,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已不在人世时,几经辗转,终与占据一方的褚云山团聚。
“夫人你这说的哪里话,女儿我怎么会不心疼。三年前的事内情究竟如何,我们没有人知道,可现在明珠却是真的喜欢他,如今战事一触即发,只有跟着强者,明珠才能受到最好的保护,下半辈子无忧,更何况就算是因为对锦枫的愧疚,他陆良佐也会对咱们明珠好。”
她恨这个乱世,这个让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受尽磨难的烽火乱世。
“好,让我考虑也可以,你让我见见这个人,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让我两个女儿都被他迷惑。”
老派思想使然,江芷心仍穿着阔袖阔裳,梳着燕尾髻,一步步款款下狱来,徐娘半老,却仍瞧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陆良佐被狱卒带出闸口,引至审讯室,“夫人,人带来了,属下就在外边守着。”
千军万马他都面对过,但对着眼前神情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华衣妇人,不自觉有些势弱。从他走来到进门,江芷心盯地他,令他毛骨悚然。
“陆某与夫人素未谋面,司令夫人此番来看我,真是令陆某受宠若惊。”
江芷心直视着他的双眼,一步步细碎走近,“你当然不知道我,所以你才敢明目张胆地蛊惑我又一个女儿。陆督军,你让老妇人中年丧女,竟还有面目出现在山西!”
又一个女儿,中年丧女,陆良佐已被她怨怼的眼神震住。
“你难道还想不起来吗?那老妇人再提醒你一句,陆督军还记得多年前自己在西川所犯下的罪孽吗!”
陆良佐被逼至门边,“夫人是锦枫和明珠小姐的母亲?这么说,她们俩是亲姐妹?”
“你在装什么,你害了我的锦枫还不够,还想把我的明珠也拉入火坑?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得逞!”
愧疚与负罪感压的他无力反驳,也为骆夫人尚在人世的消息而安慰,“您是锦枫的母亲,晚辈尊称您一声伯母,对三年前的事晚辈很抱歉,今天不管伯母要怎样处置晚辈,晚辈都甘愿承受!”
江芷心袖手接过警卫递上的枪,双手紧握住对准他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吓的闻讯赶来的禇明珠不轻,冲进来护住寸步未离的陆良佐,“妈,你干什么!不许伤害他!”
她是抄经念佛的人,本就没想当真要伤他性命,子弹只擦破了他左臂皮肉,定格在审讯室墙面上。这一枪的试探,结果令江芷心尚算满意,他没有躲开,原因无非两个,一是真对锦枫存有真情,真心忏悔,二是老谋深算,在政治上足够有远见,看出了她的试探。
不过无论是两者中的哪一个,正如褚云山所说,都足以说服她在这样的乱世将女儿托付给他,不管是以怎样的方式,都能令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傻丫头,你就对这个男人这么上心?为了他可以顶撞母亲吗?”
“妈,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而且···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原来我只以为我跟陆督军未婚妻子的容貌相似是缘分使然,却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是我的姐姐。既然他是姐姐喜欢的男人,妈,你就更不该伤害他了,姐姐会伤心的。”
江芷心心疼自己单纯善良的小女儿,将褚明珠带出监狱。
“明珠,你明知道他心里忘不了你死去的姐姐,难道还想要嫁给他吗?”
“妈,其实我之所以对他有莫名的好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听了他的故事,我承认他是个浪漫又有点腹黑的男人,可刚才你也看到了,他的深情不是假的。现在想来,也许正是我那个素未谋面,却容貌相似的姐姐在冥冥之中指引我,想要让我延续他们之间这段太仓促,又太可惜的感情。”
江芷心也被她动摇了,“你姐姐过世的时候必定是对他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想要延续这段感情?”
褚明珠握住母亲的手,“妈,连你也绕糊涂了吗?如果姐姐在天上看着我们,现在也该知道他们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杀父杀母仇人了,甚至陆督军解决掉的,还是一个破坏她父母幸福的恶人。所以由我来圆满这个故事,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场大火毕竟牵连骆家甚广,而且就这么便宜下嫁我的宝贝女儿,妈不放心。”
如此一来,正合了褚明珠心意,反正她也并不想这么快结束无拘无束的单身生活,“那还不简单,就让爸爸再多关他些日子,让他多吃些苦头,挫挫锐气,看他以后还不对女儿言听计从?”
“就你鬼灵精!好了,跟妈回家,你爸爸还在家等着呢。”
褚明珠撒着娇,“哎呀妈,你先回去,你打伤了人家,我想去看看他再走。”
第九十四章 梅苑惊梦
“喂,你怎么样了,一个男人,不会这点伤都受不了吧。”褚明珠回到监狱后担心地揶揄道。
得知锦枫还有亲人在世,他心里难以形容地高兴,别说皮肉之苦,就是让他为她抵命,他也心甘情愿。
褚明珠见他不语,只以为他是太痛苦的缘故,支开警卫去请医生,关上审讯室的门,“喂,看在你差点成为我姐夫的份上,咱们打个商量呗!”
自从知道她是锦枫的妹妹,加之姐妹俩神似的容貌,陆良佐对她,自然地多了分宠溺,“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这个啊,你一定能办到。我爸有意把我许配给你,你娶我怎么样?当然,我并不是让你真娶,只要你先答应下来,我自然有办法让这门婚约无止境地拖下去,怎么样?”
被一个小姑娘求婚,陆良佐笑了笑,心情有些复杂,“我可以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吗?”
明珠负手身后,踮起脚尖俏皮地来回走了圈,“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好多东西没有玩过,不想就这样一辈子。反正爸爸总会让我嫁人,与其嫁给别人,还不如跟你订婚,至少···”她露出一丝羞态,“至少我并不讨厌你,而且你这个人带出去也不丢人。”
陆良佐被她天真的想法逗笑,婚姻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姑娘眼里,只是个妨碍她玩乐的牢笼。可不论怎样,就凭他是锦枫的妹妹这一条,陆良佐就能包容她所有的任性,满足她一切要求。别说只是假婚,就算是让他娶她,给她半生富贵荣华,现世安稳,他也甘之如饴。
“好,我答应。”
姑娘甜甜一笑,“本以为会多费些口舌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了,我妈说得考验你一段时间,那么就委屈你在这大牢里多待几天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找人每天给你送好吃的,我褚明珠是不会让自己的未婚夫受苦的。”
等到医生进来为他包扎好左臂,褚明珠才安心离开。
陆良佐靠在壁上,想起小姑娘让自己娶她的那一刻,却是那个女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到太原一个多礼拜,她该是不会想自己,且和人幽会地快活吧。
夏日将尽,院子里空空只剩蝉鸣,只搭着条碧色轻纱手绢在面上的洛丽一手攥着枕巾,一手捂着小腹猛地一个激灵坐起身,浓重喘息起来。
心儿和几名在邻屋做针线活的丫头闻声,“你们继续做着,小姐这几天总是睡不好,我去看看。”
额头沁满汗珠的洛丽抱着双膝心有余悸,心儿替她轻轻按压太阳穴,“小姐可是梦魇了?”
“嗯,心儿,他走了几天了?”
“前几日听太太说,督军电话回来说到太原了,算上路上的日子,约莫十四天了,自从督军走后,小姐你就心事重重的,脸都消减了。”心儿每日在她身边陪着,尤其是怀表的事过后,她的魂不守舍都看在眼里。
洛丽凉凉的手握住她的,“我刚才梦见两只黑熊,一只团团的可爱,往我怀里钻,一只硕大,张嘴扑将过来要吞了它,血肉模糊的可怕,我都不忍心看。”
姑娘想了想她这几日的饮食起居,惯会犯困,“小姐是心里藏着事,太紧张的缘故。都说梦境与真实相反,见血怕是福气要来了,再者还有个说头,是梦熊有兆,小姐怕是有娃娃了吧。”
“尽说些胡话,别人不知道我平日是怎么注意着,你还能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心儿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将陆良佐悄悄换药的事说出来,她想,以如今的处境,要是能有个孩子,兴许还是件好事。
四房失势,眼见段芝龄月份大了,正是放心将养的时候,芝兰苑里的婆子也松了警惕,仗着老资格吃酒打牌,玩的舒心。
张咏莲自上回故意打草惊蛇后,蛰伏在暗处布置着自己的棋子,熟睡的狮子也有苏醒的时候,长久的隐忍蠢蠢欲动,轻启花梨木匣子冷冷一笑,窗外的满塘残荷当是报时了。
久埋深闺的少妇初尝偷情滋味,初时的礼义廉耻早被这几日的清屋冷帐消磨干净,想起那日隐忍又心惊的欢爱,一袭青衣戏服,水袖轻扬,烧的身子发烫。晶亮的指甲刮过西洋小香薰,唤了声半夏。
姑娘着急忙慌地放下手中活计进屋,“姨太太有什么吩咐?”
苏芙倚在睡榻上,玉白的指头点了点造寸单子,“去问问,都多久了,才送来几件衣服,这功夫也忒慢了些。”
“是是,小的这就去问问裴师傅。”
御女无数的裴少俊对这样的金丝鸟早有了一套玩弄在毂掌之中的把戏,半夏一去,他在洋装里塞了张字条,敷衍地让丫头回去交差。
三姨太更衣时,留在身边服侍的只有丁香,小姑娘一瞧见条上的字,警觉地攥紧了手心。苏芙看出有异,“丁香,给我。”
“不行的三姨太,您不能应这个约,要是让督军知道,他会杀了你的!”
“给我!”苏芙魔障似的吼了声,“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我还这么年轻,难道要一辈子困死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宅子里吗!”她搂着丁香双肩,又有几分可怜,“你不说,我不说,入夜了让他悄悄地从角门进,没有人会知道,香儿,帮帮我好吗?”
禁闭时两人相依为命,丁香是最受不得她哀求的,“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