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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佐在靡靡之音中细品红酒,手表上的指针已跳到了九点五十八分,台上歌女打扮地妖娆冶艳,却唱不出令他身心酥麻的音调,反使他有些烦躁,对身边警卫道:“让司机备车,回饭店!”
他行色匆匆地走出门口,戴上皮手套,面色始终阴沉,“给老三拨个电话,让他···”话音未落,一身白底蓝边旗袍,直发披肩的洛丽便出现在车前,妆容素雅,正如同从徐志摩诗中走出来的女郎,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你···”
“现在是十点零三分,督军,你迟到了。”
分明是被她故意涮了,陆良佐面对这样的她,竟有些局促,“我不知道你在门口。”
洛丽扬手指着舞厅门口的名牌,“百 乐 门 ,你说的,十点前,在这里见。”
对着小妮子,陆良佐几乎是默认了自己的过失,“上车。”
军部特配的福特汽车在西臧南路上行驶地极为平稳,乔洛丽就坐在他身边,没有了往日的烟视媚行,手中握着上海女孩最普通的对夹布包,甚是乖觉。
第二十七章 外室本份
“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她巧然一笑,“没有了红眉毛,绿眼睛,督军是否觉得洛丽也只是泯然于众人,无甚特色,乏味了。”
“没有,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洛丽眼波一转,就势轻轻靠在了他肩上,“我跟曼丽姐说,做完这个月就从良不做了,以后督军会对我好吗?”
“嗯。”他将她搂紧了些,吻在她额角,就像相处了许久的恋人,只是依偎,极契合地温存,“我有些饿了,你想吃点什么?”
“我不吃,怕胖。”
“那就去你家,你做给我吃。”
他好似极有信心,确定她会是个好厨娘,洛丽心里却犯堵,从前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在特训班,也从没学过烹饪,长了二十年,会的,只有一碗阳春面。
在她看来刚刚好的公寓,陆良佐一进门便说小了,“我让人另外置办一处洋楼,过几天你就搬进去吧。”
“你拿主意就好。”洛丽转身进厨房,略有些忧色,他在上海为自己置办房产,难道只是想让她做个外室,不带回家?如此一来,他一旦离开上海回北平,自己就成了一招废棋,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卖相甚不雅致的一碗面放在他面前,他吃的竟是极开心的。洛丽替他擦了擦嘴,“慢点吃,怎么饿成这样了,可见军中平日是怎么虐待督军的了。”
“并不是,饭店里做的,跟家里不一样。”
“家?督军是想念在北平的家了吧。”
陆良佐见她神色闷闷,“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督军终有一日是要回去的,我又算什么。”
她拈酸耍小性的样子装的很像,却忘了陆良佐是何种人,他放下筷子,冷然道:“你是新女性,北京的老宅院落你必定不习惯,上海花样多,你留在这里,岂不自在?”
面对他忽然间的漠然,洛丽不知是哪里做错了,近身为他揉肩,“好了,我不说了,只要督军心里有我就行。”
他拂开她的手起身,“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有时间再来看你。”
“督军···”
她可以骄傲地像只孔雀,也可以矫捷如鹄,可她违心地矫揉造作做一只金丝雀,他接受不了。他着急地铤而走险,不惜对段大帅瞒下情报,为的只是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他要的是征服,是暖的一颗心,而不是这般虚与委蛇。
之后的三日,他都没有出现,只是派了卫兵来帮她搬家。
守着偌大的洋楼,她越发六神无主,特别是从卫兵口中得知近日他将返回北平的消息时,洛丽前所未有地慌了。
自从搬家之后,但凡出门都有警卫专车接送,洛丽只能趁在百乐门登台之际,同雨浓互通消息。
“你是说,你失宠了?我的天,这才几天,也太快了吧!”
“别开玩笑了,你得帮我!”
洛丽附在她耳边细语了几句,雨浓点点头,试探道:“好吧,你可真够舍本的,要不要通知宋教官?”
“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他了。”
第二十八章 离间反间
旖旎夜场,红玫瑰唱完一场,正同露露佩妮炫耀胡老板新送的火油钻戒指,“那个死鬼,前天跟我说要送我颗鸽子蛋,结果今天去珠宝行才知道已经被人买走了,老板说这颗已经是最大了,我才勉勉强强收下。”
“oh my god !玫瑰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颗的钻石,花了不少钱吧!”雨浓表情极夸张地凑上前恭维。
“哦,也没多少,我们家老胡说只要我开心,花多少都无所谓。”
“胡老板对你可真好,难怪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红玫瑰向来小气,横眉一挑,“是哪个小骚蹄子又在背后嚼舌根?”
“哎,可不就是那个趾高气扬的乔洛丽喽!刚刚在后台还听见她骂骂咧咧的,说什么玫瑰姐花褪粉残了,也只能找些病歪歪的老头来消遣,只是人前风光,每晚守着半个身子入了土的人,夜又不举,指不定怎么受罪呢!”
红玫瑰听着她说完,气得脸都绿了,两人上回结下的梁子碍于陆督军的面子还未清算,经此一激,戳中了痛处,又辱及金主,她立时下了狠心,冷哼一声,“这小践人,老娘红透半边天的时候,她给老娘提鞋都不配!没同她做一回,她就不知道我玫瑰在百乐门的手腕了!雨浓,你去跟她说,今儿晚上三缺一,让她来我家打马吊,佩妮,露露,你们一个都不能少,包你们看场好戏!”
佩妮本就胆小,嗫嚅道:“明摆着的鸿门宴,洛丽她会去吗?”
雨浓巧笑,“她乔洛丽的性子我是最了解不过了,如若不去,岂不等同于向玫瑰姐认输了?你还是担心自己的钱包吧。”
依照洛丽的计策,雨浓又从中加油添醋,将两人的关系挑拨到极致,此刻暗自窃喜,乔洛丽,我看你如何作茧自缚。
十一点半,乔洛丽妆容未卸,披上茜素红的呢绒大衣走出百乐门,司机迎上前递上鹿皮手套与围巾,“乔小姐今天是加场了吗,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嗯,今天客人多,你先回去吧,我约了小姐妹去褔煦路打马吊,赢了赏你。”
“乔小姐,已经这么晚了,督军知道了恐怕要不高兴。”
她自顾自拦下辆黄包车,无甚所谓道:“他有日子没来了,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回去吧,别在眼前招我生气,真是膈应!如今我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了不成。小哥,我们走!”
她执意如此,司机也不敢多做阻拦,只遥遥叮嘱,“乔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记得给家里拨个电话!”
“婆妈···”
当班司机回到小洋楼,领头的吴妈早已在门口张望,“乔小姐呢?督军来了,都在厅里头等了好半会,你进去可小心着!”
进门的时候,陆良佐已换上了睡袍,倚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司机吊着胆上前禀告了洛丽行踪,翻报纸的手明显滞了滞,啜了口奶茶,“打马吊?她精神头倒是很好,吩咐下去,都休息吧。”
吴妈颤微微答言,“我还是等小姐回来吧,一会儿还要给她开门呐。”
“我来!”
声色并不甚厉,却不容抗拒,众人皆不敢再出声,小步退去。
第二十九章 更鼓露重
指针转过十二点,他燃了支雪茄,踱至窗前。
这才冷落了她几天,小妮子就耐不住性子找乐子去了,深更半夜,说不生气是假的,可更多的是担心。倘若此时派人出去找,未免又令她自视甚高,日后越发难以管束。对一个女人这般谨小慎微,衡量利弊,陆良佐自己也不禁觉得可笑。
西臧南路到红玫瑰的褔煦路洋楼,约莫四十来分种车程,黄包车转入小巷时险些撞到打更人。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紧握着倒夜香的车斗,更鼓挂在把手上,惊得几声空响,车里淌出几滴暗黄秽物。
“真是触霉头!”车夫啐了口,嫌恶地打发她。
那时候的上海就是这样,富人欺负穷人,穷人更欺负穷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姐,当时她妆容艳色,穿着时髦冶艳,一看就是干娘口中那种不正经的女人。我低头回避,她却叫停了车夫,递给我两块大洋,伸出的手很白,很香。
“小姑娘,害你弄脏了衣服,不好意思。”
我犹疑着没有接,她一笑,约莫是当我看不上她,打车走了。
福煦路胡家花园,四个女人围坐一桌,红玫瑰从地窖取出了胡会长珍藏的葡萄酒品茗共享,手边摸牌的动作未停,“呼,真过瘾。”
“今晚让玫瑰姐过瘾的,不只是这珍藏佳酿吧。”
“雨浓,不是我要夸你,你真的很会聊天。一萬!”
“碰一个!玫瑰姐,难得胡老板今儿不在,大老爷们的玩意咱们不是还没玩过么。”
“上碰下自摸,怎么说?”
“女人们多狠,不过在大屋里闹腾,这更深露重的,在路上要是有个好歹,可赖谁去呀。”
红玫瑰会心一笑,“你们先玩着,我去拨个电话。”
临近花园道的巷口,黄包车轮忽被横插出的竹竿卡死,一群操着当地口音的小痞子堵住去路,车夫吓得两腿发颤,“各位爷,小的每个月都按时交保护费,求大爷们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叼着牙签的领头小流氓啐了口,“小爷我今天心情好,滚!”
车夫落荒而逃,洛丽向车内缩了缩,扔出手包,“识相的,你们最好拿了钱就走,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可是陆督军的女人!”
“老子管他是什么督军,总之今晚你是咱们的,哥几个上!”
一众小喽啰粗暴地将她拉出车外,拖向前边的闲置纱厂,转角处隐露的粗布裤脚令洛丽急中生智,挣扎道:“你们再不放开我,霞飞路的陆督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废旧仓库内,茜素红大衣被拉扯开,露出里头旗袍包裹着的曼妙身姿,一双不安份的手正要向她摸去,被领头的一声喝止,“急什么!跟老子打电话去问问要怎么处置这骚娘们,你们几个,把人看好了!”
厅中久候的人听到敲门声,立时便掐灭了雪茄,起身拂尽睡袍上散落的烟灰,又站了会儿方佯装着睡眼惺忪开门,“你是谁?”
第三十章 冲冠一怒
被悬吊住的手渐渐发凉,洛丽踮起脚动了动才好受些,却不知这一幕落在门口的两个小流氓眼中,半开的大衣内,蓝底旗袍包裹的上围有多傲人。
两人相视,极痞地一笑,扔了烟头向她走近,“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样的尤物,你能耐得住?当然是一起上。”
恶狼扑食般的两人一个撕扯着她的呢绒外套,一人俯身褪去玉足上红色漆皮的高跟鞋。自脚踝油走而上的滑腻之感令她一阵恶心,碍于时机未到,只能任由二人上下其手。
当丝袜被扯破,胸前衣襟被咬开时,洛丽实在忍无可忍,挣开麻绳一脚踹向喽啰下身,手肘同时击向另一人小腹,两人皆吃痛,俯身骂娘。
纱厂外的街巷传来脚步声,洛丽即刻退向墙边,捂着被扯破的衣襟,作出惊恐万分的模样。领头的小流氓见了,冲着两名小喽啰就是一顿训斥,“小兔崽子吃了熊胆了!老子的货也敢动!”
“老大,别信她!这娘们是个练家子,泼辣得很!”(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洛丽佯装柔弱,梨花带雨,“大哥,我一个女人,哪里能强迫他们,刚才他们还说,回回有好东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