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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个男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正静静地望着他,迎着他那双黑得发亮,黑得幽然,更黑得深隧的双眼,不知道是因为他嘴角那缕稳操胜券的微笑,还是他的眼神实在太专注。专注得就像是两把锋锐的剑,林怀部的心里竟然涌起了一种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这个男人看透,再也不剩一点秘密的难受感觉。
林怀部必须承认,每一个能在上海滩闯出一番赫赫名声,整得惊天动地的人物。都必然都有过人之处。在这几天时间里,他已经见多了这个男人地相片,更听多了这个男人的故事,可是直到和这个男人面对面时。他才能真正明白这个男人的特殊之处。林怀部脱口叫道:“雷震?!”
“没错,我就是雷震!”
雷震略略点头示意,在其他人都走出房间,并为他们关紧房门后,看着精神明显放松下来的林怀部,雷震站起来,先为林怀部解开手指上的鞋带,然后在林怀部小心翼翼的注视下。直接打开了一只铁箱。
望着铁箱里盛满的银圆和金条,林怀部的瞳孔在瞬间放大,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状,他甚至象被烧红地烙铁烫到一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箱银圆、金条和宝石加起来,值五万块大洋。”雷震看着林怀部的态度和动作,不动声色的道:“我要用它们来买你的命!”
望着那一箱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地银圆和金条,再看看自己已经得到自由的双手。林怀部的脸上扬起了一丝无奈到极点的苦笑。
张啸林一共有二十八个保镖。大家领地报酬不同,而他领的是最少的。他一个月在张啸林那里。每天忍着他暴躁的喝骂,忍着就算是孩子病了,也无法请假的苛刻,才能领到二十块大洋,算一算,这五万块大洋,足够顶得上他干二百年了!
可是钱再多,如果自己没有命去花,又有什么用?现在整个上海滩,又有谁不知道,这个雷震就是一个超级烫手山芋,无论是谁沾手,不死也要掉上一层皮?
“如果你不想把这条命卖给我的话,你为什么不试试努力突围?”
雷震斜眼望着林怀部,道:“在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你我两个人,我的身上又没有武器,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赌一把。只要你能制服我,就可以试着胁持我,从这个房间里完好无缺地走出去。”
“我不敢!”
林怀部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认识把我带过来的人,他们一个是江湖传说中能同时使三把枪的罗三炮,他可是用枪的顶级好手;一个是据说能让飞刀比子弹更快,不知道杀了多少成名枪手,才慢慢爬到这一步的飞刀张诚;而那个和他们一起行动的女人,我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地实力绝对不会比罗三炮和张诚差多少。像他们这样地人物,哪一个在江湖上抬出来,都是响当当的角色,可是他们对你却毕恭毕敬,没有比他们更强大更出众地实力,你绝对不可能获得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他们可以放心的离开,把我和你单独留在这个房间里更说明,如果我想向你出手,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还有,我是张老板的手下,而整个上海滩,没有人不知道张老板现是为日本人卖命。就算是我的尸体被你们丢到大街上,只怕巡捕房的人也只是例行公事的过来转一转,就会草草了事。而我的尸体,在张老板的眼里,大概和冻死在路边的一条野狗差不多,能够准备五十块钱差人送到我的家里,他就算是够大方地了。”
林怀部在这个时候。充份展现出江湖人物的光棍本色,“与其被你随手杀死,然后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大街上,我还不如听听你的提议,看看能不能为我的老婆孩子和老娘,赚上五万块现大洋,免得她们以后挨饿受冻!”
雷震淡淡的点了点头,人贵自知。这个林怀部在上海滩虽然只能算是一个无根无萍的小角色,但是眼光和头脑却相当不错,又懂得审时度势,更兼胆色十足。也难怪张啸林这个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汉奸,能在保镖的护卫下,屡屡逃过军统局与青帮铁血除奸团地联手刺杀。
“最重要的是,我绝不相信被悬赏十万大洋,却依然敢顶风活动的雷震。会因为我用一把刀顶在他的喉咙上,就会放任我安然无恙的离开。如果你只有这点斤两,你就根本没有资格入谢晋元的法眼,更不可能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雷震对着林怀部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诚心诚意的道:“聪明!”
林怀部轻叹道:“在进这个屋子之前。我一直在猜测究竟是哪路神仙绑架了我,我更在猜测绑架我这个跑龙套地小角色,又有什么目的。我设想了很多种结局,甚至还想过。我也许能在这次事件里获得的好处,可是一看到是你,我就知道,我死定了。你根本就不会给我选择,而你摆在我面前的那一箱银圆和金条,更是在告诉我,在你的背后,更有一股强大地力量在支持着你。我就算能从你的手里逃脱,只怕还会连累到我的一家老小。”
“你错了。”
雷震沉声道:“你至少可以选择,是以一个汉奸卖国贼手下的身份,死得连路边地野狗都不如,还是死得堂堂正正,一方面让后世的人,一提起你林怀部,都会伸出大拇指。称你是一个好汉子。一方面又可以让你的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林怀部坐在那里沉默了,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话。又有谁愿意去一心寻死?!
“我知道你跟着张啸林,只是要得到了一份可养家糊口的工作。可是你要明白,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谁都知道张啸林是一个通敌卖国的汉奸,可是你仍然选择了成为他的保镖,帮助他屡次逃出刺杀,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卷入了这场力量角逐地漩涡中。”雷震凝望着一语不发的林怀部,沉声道:“在这场只有胜与负,死与生的游戏对决中,绝对不会有平手,更不会有双赢!当你踏上这个游戏舞台,从张啸林的手里接过武器和钞票的时候,你的命就已经绑在了这个舞台上。这,就是无论你我还是谢晋元师父,都无力去改变的游戏规则,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方向站错了队,你就只有用自己的命,才可能挽回自己以前犯地错误!”
“我早知道很可能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林怀部在这个时候只觉得嘴里发苦,他涩声道:“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张啸林!”雷震紧紧盯着林怀部地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你帮我斩了他!”
在江湖上打滚那么多年,生里来死里去,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生涯地林怀部,在面对雷震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听到雷震这几句话,他的身体仍然忍不住微微一颤,而他的双拳猛然捏起,在雷震的凝视中,又慢慢的放松。
雷震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这个男人,直到林怀部的情绪慢慢恢复正常,直到他急促的呼息,渐渐平缓。
“没错,如果我去刺杀张老板,的确成功机率非常高。”
静静的坐了良久,林怀部终于开口说话了,“在张老板的身边的人,比我贪财的有,比我受气更多挨骂更多,甚至是挨打的也有,我相信绝对有比我更适合的策反目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上我,如果你真正调查过我的资料的话,你就应该明白,我爹还和张老板有过一段过命的交情,否则张老板也不会信任我,让我当他的贴身护卫。”
“因为这一次。要动张啸林的,不是军统局的特工,也不是铁血除奸团。我没有保护好师父,如果再有人敢对我师娘不利,我不敢他是谁,我一定会先取了他地命!而我觉得,你是所有目标当中,最可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的人。”
雷震望着林怀部。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他轻声道:“所以,拜托了,兄弟!”
听到“兄弟”这个带着强大亲和力的词语,林怀部的身体再次狠狠一颤,因为像雷震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称一个为汉奸效力的人为兄弟!
林怀部不敢置信的望着雷震,惊诧、讶异、不解甚至是兴奋。各种复杂地表情,从林怀部的脸上像放电影一样快速交替,他的嘴唇不断嚅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看是看着雷震脸上那丝没有任何掩饰的真诚笑容,林怀部突然发现,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样一个雷震,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最后,林怀部只是用力点头,说了一句话一个字:“好!”
目送着林怀部走出了房间。在雷震身后的一道暗门突然打开了,鬼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聆听着林怀部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皱着眉头道:“就像林怀部说的那样,比他贪财有奶就是娘地人有,受张啸林的气,甚至是被他用茶碗丢过,心存怨恨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找林怀部这样一个性格比较稳重,父辈还和张啸林有着一段交情的人为突破点。”
雷震低声道:“因为他是兄弟啊。”
鬼才的眼睛猛然瞪得比乒乓球还要大。
雷震微笑道:“鬼才你是一个真正地天才,你无师自通,能够凭自己的方法识人入微,当真是称得上开天眼观凡尘,但是你可能没有注意,就是因为少年得志,又缺乏必要的系统学习。所以你并不擅于把手中看起来无序的情报进行整合。并推理出隐藏在迷雾下面地真实本质。”
看到鬼才一脸的迷茫,雷震提醒道:“你想想看。九叔提到的第二次刺杀,他们可以把张啸林乘座的汽车,驶到交通口的时间,精确到秒钟,凭借的是什么?”
“内线!”鬼才立刻回答道:“想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长期跟在张啸林身边,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并最终得出规矩的人,不断向外提供精确情报。”
说到这里,鬼才若有所悟,“不会吧,难道你认为林怀部就是我们青帮安插在张啸林身边地内线?可是……这说不通啊!”
“不要着急,让我们一起慢慢分析,来找出事件背后的真实内幕。”
雷震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更闪动着绝对智慧的光茫,在这个时候,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当真是拥有了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度。他油然道:“杜老板和张啸林一起拜入黄金荣的门下,算得上是生死与共地患难之交,就算两个人最后走上了不同地道路,杜老板也未必能狠得下心,为了民族大义斩断十几二十年的兄弟情份。但是杜老板却知道,师父黄金荣隐退,他又离开了上海,再也没有力量能压制当时已经开始和日本人有了生意来往地张啸林,就算是防范于未然,杜老板也要想办法在张啸林的身边安插一颗棋子。而林怀部,就是在那个敏感的时间,放弃了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加入了张啸林这个出力不讨好,注定要遭千人唾弃的阵营。”
鬼才狠狠一拍巴掌,叫道:“我明白了,难怪林怀部的资料那么少,而且还有一些地方,有过人为更改的痕迹。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前期收集情报失误,后期又进行了重新修改。原来林怀部竟然是我们青帮的门人!”
“没错,你别忘了,第一次刺杀,是青帮的铁血除奸团为主导,就是因为林怀部通知张啸林他的姨太太有事,张啸林才临时改变行程,躲过了一场大劫。这明显是杜老板对自己的结义兄弟玩了一招敲山震虎的好戏,希望他能因此而变得收敛一点。结果没有想到事与愿为,张啸林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