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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同事和睦相处,不要争强好胜,更不许和同事打架,知道吗?”
“知道了,细叔。”
“呃……当然,和睦也不是软弱,如果有人看你是新人,要欺负你,你也不能示弱,知道吗?”
“知道了,细叔……那可以打架吗?”
“最好是别打架吧。”林振华挠着头皮道,“你可以通过组织程序来解决。当然了,作为一个男孩子,成天找领导告状也不行,所以呢,该打架的时候……尽量别伤人吧。”
“知道了,细叔。”
林振华抓耳挠腮,也实在想不出更多的话来叮嘱他了。他一向就不是会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人,对于这种一味只会回答“知道了”的小孩,他开始怀疑,自己说的这些会不会成为杨文勇的思想负担,导致他不能按着自己的个性发展。
“文勇,我跟你说的这些呢,其实也只是一个参考,具体情况,你要具体分析。生活中没有什么是固定模式的,对于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同的方式。而这不同的人,就需要你去观察,体会,识别出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你听懂了吗?”
“知道了,细叔。”杨文勇依然在使用着标准答案,当他看到林振华一脸郁闷的表情时,不禁同情地笑了一下,说道:“细叔,你放心吧,我不蠢。”
我知道你不蠢,是我蠢,鉴定完毕。林振华对自己说道。
“细叔,你怎么不吃饭啊?”杨文勇提醒道,桌上的四碗米饭已经被他吃掉了三碗,林振华手里捧着最后一碗饭,还一筷子都没动呢。
吃过饭,林振华带着杨文勇去了火车站,买到两张火车票,登上火车,返回丰华。这也是杨文勇第一次坐火车,小伙子兴奋得左顾右盼地,光厕所就去了五六回。
“下一站是个大站,我们到站台上买点吃的。”林振华说道。
“还可以下车的?那火车会不会走掉?”杨文勇问道。
“不要走远就行了,列车员会喊你上车的。”林振华道,他探着头看看窗外,嘀咕道:“也不知道这一站是停哪边的站台。”
杨文勇嘿嘿地笑着,说道:“细叔,你糊涂了,肯定是停我们这边的。”
“为什么?”
“因为车门是从这边开的,上车的时候我就注意过了。”
林振华崩溃了:“你不知道火车是两边开门的吗?”
“真的?”杨文勇又发现了新大陆,他连忙离开座位,挤到车厢头上去实地考察。火车上的人挺多,他来来去去都要在人群里挤过,不过他还乐此不疲,玩得兴高采烈的。
好不容易,林振华终于把杨文勇平安地带回了汉华厂,他也找不到什么地方安置杨文勇,索性直接把他带回了家。
杨欣正在家里等着林振华,见他带回来一个半大小子,好生觉得奇怪:“小华,这是谁呀?”
“排长他们那边的一个孩子,15岁了,他外公让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我想把他带到浔阳去,这几天先住家里吧,正好小芳的房间也空着。”林振华说道,随后,他向杨文勇介绍道:“这是杨欣,是我老婆,对了,你们两个还是本家呢,都姓杨。”
杨文勇连忙上前,亲亲热热地对杨欣喊了一声:“细婶。”
杨欣吓得好悬没摔个跟头:“你叫我什么?”
林振华哈哈大笑,笑完才对杨文勇说道:“文勇,你还是改改称呼吧。杨欣只比你大三岁,又跟你同姓,你就叫她杨欣姐吧。别满处叫人婶,生生把人给叫老了。”
“知道了,细叔。”
林振华郁闷之极,一头扎进自己屋里去了。杨欣倒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愣头愣脑的孩子,她忙着给杨文勇安排住处,给他烧水洗澡,又找了几件林振华的旧衣服让他换上。
杨文勇像个木偶一样被杨欣来回摆布,不过,不一会工夫,他就已经和杨欣混熟了,一口一个“杨欣姐”地叫着。看起来,可能是林振华的身份让杨文勇多少有些敬畏感,而杨欣则更容易让人感到亲近。
“好了,文勇,我带你去公司办一下手续吧,以后你就算是公司的临时工了,我让会计先给你付半个月的工资,你自己省着点花,应当能够花到月底的。”林振华对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杨文勇说道。
在杨欣的调理下,杨文勇换掉了身上打满补丁的粗布夹衣,穿上了林振华淘汰下来的一件旧军装,看起来已经不像原先那样土气了。
“好的,细叔。”杨文勇回答道。
“你叫我什么?”林振华眼睛一瞪,问道。嘿嘿,小子,在路上叮嘱过你的,看看你是不是忘记了。
杨文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林经理!”
“对了,你得叫我林经理。”林振华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谁的细外孙,也不是谁的细侄,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工人,知道吗?”
“知道,林经理!”杨文勇大声地回答道。
林振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文勇,你记住一句话: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从今天起,你就要开始闯世界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世界的。”
133 打架了
林振华原本想在丰华呆上几天,然后再去浔阳那边。这一趟的岳峰之行,他也是累得够呛了,需要在家里休整几天。
谁知事与愿违,林振华只在家里睡了一个晚上的囫囵觉,第二天一早,会计毕敏就火急火燎地跑来找他了。
“林经理,出大事了!”毕敏在外面一边拍着门,一边大声地喊着。汉华厂住宅楼的门用的是普通的松木板,隔音效果极差,毕敏这一嗓子,差不多整个单元都听见了,林振华更是直接被她从梦中惊醒了。
“出什么事了,毕敏,是着火了还是地震了!”林振华上身披着棉衣,下身提着裤子,打开门对毕敏问道。
毕敏看了看林振华正在系裤腰带的手,脸上有些绯红。她转开眼睛,说道:“不是,是打起来了,人被派出所带走了。”
“谁打起来了?有没有伤人?”林振华被毕敏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胆战心惊的。
好不容易,毕敏算是把话给组织顺了,原来,不是这边打起来了,而是浔阳自行车厂那边打起来了。当事的双方,一个是汉华实业公司的曹文强,另一个是浔阳自行车厂的沈国申,也就是那个被叫作沈家二流子的家伙。
这件事是彭少哲从浔阳打回长途电话报告的,也许是心疼长途电话费,彭少哲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只说当地的派出所已经介入,事态已经控制住了。
“为什么打架呀?伤着人没有?浔自那边的厂领导是什么态度?咱们的人有没有安抚好?”林振华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题。
“彭科长没有说清楚。”毕敏委屈地说道,她说的彭科长就是彭少哲,他在公司里的身份是总务科长。
林振华恼火道:“你接的电话,你为什么不问清楚。”
“是长途电话,挺贵的。”
“我倒啊!”林振华直想撞墙,“毕敏啊毕敏,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企业管理不是家长里短过日子,该省钱的时候要省,该花钱的时候就得花。我们现在正在和浔自合作,任何一点小小的问题都可能导致合作出现麻烦,损失是以千或者万来计算的。你说说看,是电话费贵,还是这几千几万块钱的投资贵?”
“林经理,我知道错了。”毕敏低着头,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她倒不是完全因为被林振华训而觉得伤心,主要原因是她觉得自己可能误了很大的事情,导致了公司数千或者数万元的损失。天啊,数千或者数万,这得是多少个月的工资啊。
“呃,算了算了,这事其实也不怪你,是彭少哲这家伙太混蛋。”林振华这会也已经缓过来了,觉得自己这样训毕敏似乎有些不合适,连忙道歉。
“那我去给彭科长再打电话去。”毕敏决定将功折罪。
林振华道:“算了,我自己去吧。”
用极快的速度刷过牙洗过脸,林振华抓起自己的挎包就往外跑。毕敏跟在他后面,不断地叫他:“林经理,林经理。”
“没事,你在后面跟着,我先过去就行了。”
“不是,是你的衣服扣子扣错了……”
“我知道,我是故意扣错的……这样凉快!”
林振华一路小跑来到总机房,对接线员说道:“快给我接浔阳自行车厂的厂部,让他们联系一下彭少哲。”
过了好一会,彭少哲从浔自那边打回电话来了,林振华第一句话就是:“少哲,你把事情给我详细说清楚,别心疼电话费,知道吗?”
“知道了。”
“说说看,怎么回事。先告诉我,有没有伤着人?”
彭少哲道:“没怎么伤人,曹文强的手划了一个口子,不严重。沈国申的胳膊让孙师傅给拧脱臼了,到医院以后已经正过来了。”
“哪个孙师傅?”
“孙长远师傅啊。”
林振华恨不得以头抢地:“我的天啊,你们打架就打架,怎么还随身带着老爷爷啊。孙师傅那手是用来拧人胳膊的吗?现在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派出所已经来了,把沈国申拘了,咱们的人没事。”
林振华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他想到,如果派出所只是拘了沈国申,而放过了打架的另一方,那么就明显有拉偏架的意思了。正常情况下,两方打架,派出所肯定是两边都拘,拘完了再去分辨是非的。
“少哲,你跟我说一下,事情是怎么引起的,是谁理亏?”
彭少哲于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向林振华说了一遍,林振华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自己这方还是有道理的,理亏的是沈家二流子那边。
事情的起因,就在汉华厂盖的那几间房子上面。
汉华实业公司要租用浔自的厂房生产电风扇,尽管使用的职工主要来自于浔自现有的工人,但汉华实业这边也需要派出一些管理人员和各个岗位上的领班人员,因此就需要为这些人提供住房。
浔自方面无法腾出房子来,邱庆洋同意,汉华实业公司可以在浔自的生产区圈一小块地,自己盖几间房子作为宿舍,未来等租厂房的合同期满,这些房子无偿送给浔自。汉华实业在前期卖出了几千台电风扇,已经有了几十万的利润进项,盖几间房子自然没什么难度。工人们都是多面手,自己买了点砖瓦水泥,很快就把十几间房子盖起来了,只差给房门刷上油漆,给窗户配上玻璃。
这件事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谁知,汉华实业公司这边的房子刚刚建起来,浔自的一些工人就开始鼓噪了,说这是在浔自的地面上建起来的房子,应当由浔自的工人来住。也难怪他们不讲道理,实在是有些职工家里的住房条件太过于紧张了。
沈国申就是一个极端缺房的工人,他是个单身汉,住在厂里的集体宿舍,四人一间。他在乡下谈了一个对象,虽然目前还没有到能够结婚的程度,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当先把婚房弄到手,而厂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解决住房问题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眼睛也就瞄上了汉华实业建的这几间房子,决定先下手为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让几个青工帮忙,把自己的床和箱子都搬进了一间尚未完工的宿舍。为了造成既成事实的效果,他甚至还找人借了煤球炉、锅碗、脸盆架等东西,也一股脑塞了进去,并在门上挂了锁,以示占有。
他们这边乒乒乓乓地在门上钉锁,惊动了在其他未竣工的房子里睡觉的汉华公司的工人们。大家开始以为是遭了贼,纷纷跑出来察看。施国俊和曹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