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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此时则拱拱手笑着说道:“那商羽在此恭送管家!”
鲁福心中暗笑道:“十四岁的小书童,在商号中也只做了几天小学徒,等他当了管事便必定手忙脚乱,到时阿财还得被调回来,老爷啊!你这次让他当管事可真是有些玩笑成份!”
嘴上却说道:“不敢!”说话间,向商羽拱下手便转身离去。
商羽这才看向前任管事鲁财,他微笑着说道:“鲁管事!让这几位兄弟先照平日里一般去做事,我们现在便进入房中开始交接账目!”说话间,商羽便向内走去。
鲁财本来丝毫便瞧不起商羽,听到“交接账目”这四个字后,心中不由一凛,只从这四字他便感觉商羽的与众不同,像他这般小的年纪,当了管事本应显出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却丝毫没有丝毫傲气,反而立即便要看账,这根本便不像普通下人的模样。
直到商羽已经进入管事房门内,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地望向他时,他才反应过来,陪笑道:“商管事,我马上便来!”
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站立地几名家丁低斥道:“听到商管事的话没有,还不去仓库将昨日采买的物品分发到各房中去?分发完后,再回到这里待命!”说完话,他这才向房间内步去。
这几名家丁立即点头应命而去。
商羽进入管事房后,用了半个时辰看完了最近数月的采买账目,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这些账目混淆,进出之间完全不能对上号,而且采买的物品来源产地也五花八门,而且不利于长期存放的物品却购置如此之多,真是岂有此理。”
鲁财见商羽从在桌案后一直摇头,不由有些诧异地问道:“商管事!你为何摇头?”
商羽抬起头来,凝视了鲁财一眼,然后说道:“鲁管事,这账目一向都是由你来亲自做的么?”
“那当然,这账目向来都是由我亲手而做,平时都锁在您身后那个柜子中,这些账目可清晰得很呐!只是您为何要摇头?”鲁财仍旧问道。
“鲁管事,你这账目混乱不堪!总账与分账不明,我需要整理一番,大约需要两个时辰才能整理完毕,你若是有事便先去办吧!”商羽微微皱起眉头说道。
鲁财当时便心中一跳,心道:“莫非这姓商的小子在看账的时候,看出我在里面做了手脚?”
“这交接得需要你的亲笔签字及按下手印,我才能将转职书交到管家手中备档,然后才能去前院礼宾处就职,我看我还是在这里等您吧!”鲁财心中越发对这位年仅十四的少年管事觉得有些高深莫测。
采买房向来用得都是豆腐账的方法来计算并记载账目,鲁财一向如此做,而且他的前任也是如此做的,因为下人中能识文断字的人就算是很不错地了,很少有懂得术数精于账目之人,鲁福那位管家也对管理账目不甚精通,所有账目都要每月交到商号的陆绍北那里整理入库,现在商羽这位孩童管事居然有盘账的本事,这令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好!你若愿意等,那也由得你好了!”商羽见鲁福执意不走,只能无奈地任由他呆在这里。
商羽将厚厚的账册一一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来,这不禁将鲁财吓了一跳。
“商管事,你这是要。。。。。。要做什么?那是我掌管采买房三年来的所有账目,你不会是要将它们全部盘点一遍吧?”鲁财有些瞠目结舌地说道。
“正是如此,否则我也不会需要两个时辰!”商羽微笑着回答道,并且从柜子中取出十数本崭新地空白账册。
鲁福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极强的嫉妒心理,心道:“难道这小子居然真的会盘账?而且只用两个时辰,便能将我积攒了三年的账目计算清楚?若他所说是真的,那让他继续留在府中,不但我失去采买房这油水多多的职务,就连大哥那管家的地位也必会受到影响。”
“他才十四岁便当了采买管事,若是再过得几年,那大哥岂不是将管家的地位都要让与他?那我们数代做为鲁家地位崇高的下人,岂不会完全失势?”想到这里,鲁财开始在一旁盘算起来。
可是当他看到商羽盘账的速度与方式后,顿时再度惊呆在那里。
只见商羽迅速将所有账目按照年份分为三份,并且按照月份按顺序排列好,然后便拿起其中一年的账册飞快地计算起来,而商羽完全是弃桌案上的算盘于不顾,而是每翻一页便将手抚在虚空中不停的抖动,带起一片虚影,右手则拿起笔来蘸好墨汁开始迅速地在新账册上书写起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我是否眼睛花了?连算盘都不用,他这是在做账,还是在胡乱写些东西?”鲁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揉揉眼睛再度向商羽望去。
只见商羽不多时便再度取来一本账册。还是如方才那般,一只手翻页并在虚空中抖动,另一只手迅速地书写,不多时那第一年度的账册便下去了一小半。
“这小子绝对是在胡乱写着,看来我对他的估计有些过高,这世间绝无人能像他这般盘账,连算盘都不用,简直是令人笑掉大牙!”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响,鲁财转脸望去,立即恭敬地说道:“陆先生!您来啦,小的鲁财向您见礼!”
听到鲁财地话,商羽抬起头来望去,顿时惊喜地说道:“陆先生,您怎么来了?”
“呵呵!小羽,我知道你今天第一天做管事,而且你母亲在客栈内也甚为挂念你,这采买之事犹如商号中经营诸事之缩影,看似简单,实则并非易事,所以我便过来瞧瞧!”陆绍北微笑着看着商羽说道。
“陆先生,我要快些将这些旧账盘查整理一番才好与鲁管事交接,请您稍坐片刻,我不能陪您聊了!”商羽有些歉意地向陆绍北说道,陆绍北犹如他第二位老师,行商中的术语与各地商家的经营方式都是由陆绍北教与他的,商羽自然是对陆绍北尊敬有加。
“没关系!我先看看你做账,稍后我便会去面见老爷!你不必停下。”陆绍北赞许的望着商羽说道,在他心目中,商羽与小四都是将来在商道经营中可以有所建树之人,特别是商羽,仿佛天生便对商道有种特别地天赋,陆绍北见商羽如此重视手头的工作,自然是感到很是欣慰。
“先生,那我就继续了!”商羽见陆绍北如此理解他,便再度埋下头去开始盘点账目。
当陆绍北看到商羽那在虚空中抖动的左手带出的残影,而右手则不停的在账册中书写时,眼睛中不由显出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立即转脸向鲁财说道:“鲁管事,你且先退到外面去,我有话要与商管事说!”声音中带着股难掩的喜意。
鲁财一愣,但随即便向陆绍北施了一礼,然后便向外退去,只是他从陆绍北的表情似乎看到了有些不寻常的意味,出去后便躲在门口,想要听听两人在说些什么。
只听陆绍北说道:“小羽!你且停下,你这种不用算盘的奇特计算方法是从何处学来?”话语中充满惊奇。
第一韵 第十八章 … 术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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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郡主府中。
“什么?万岁下旨升你为万户侯,并调你带大军速至北方听令?”襄兰儿坐于桌案之后,她在听到赵清所说地话后便不由为之吃了一惊。
“郡主,此乃千真万确!万岁调集二十万大军,由孛罗贴木儿挂帅,准备平定位于中书省肘腋处的益州红巾匪患,并发出调令,命臣速带泉州兵马北上前去听候调遣!”赵清眼睛望着襄兰儿似乎有些不舍,这一个月来,他与襄兰儿接触日多,早便在心中有了些许情愫,只是襄兰儿为郡主,他乃是臣子,不敢表白而已。
“赵清!你若离此,那泉州城本宫将无法维持治安与稳定!万岁怎会突然将你调离泉州到数千里之外的山东地界去面对红巾贼?”襄兰儿不由心中大为震惊与不解,赵清是她唯一可以制衡赛甫丁、阿迷里丁这两位波斯族万户的将领,元惠帝怎会突然调走赵清呢?
“郡主请不必担心,臣会留下数百将士供您差遣并保护郡主地安全,只是您要防备那波斯族色目人的两位番邦万户,他们曾在数年前就对我大元有不臣之心,是脱脱丞相当年用兵才将他们重新收服,除去这两人外便无危险,您尽可放心。”
“另外,万岁旨意中,说明这次若是剿灭山东匪患后,大军将直接南下,趁势收复安徽行省,以解我大元南北贯通不便之势,若此番成功,到时臣会亲回泉州向郡主您请安!”赵清眼睛中闪出一丝柔情说道,作为一名军中将领,这可能是他唯一能表达出来的表情。
襄兰儿见到赵清那眼中显示出来的柔情,不禁微微一怔,但却故作不知地说道:“原来万岁是调你去元帅孛罗贴木儿帐前听令,这是有意令你在军中提升地位,父皇对你真的是器重有加啊!那接下来,必定是命赛甫丁、阿迷里丁两位万户其中之一接管泉州防务!”说到这里,襄兰儿顿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的忧愁之意。
然后接着说道:“赵清,此次前往益州要多加小心,本宫企盼你能立下战功,再见之日才不负父皇对你的器重之恩。大军何时起程?本宫将亲自送你出城。”
对于赵清,襄兰儿早便察觉出他对她的心意,而且她也并非真正的大元皇族,只不过是元惠帝册封的外族郡主而已,如今赵清升任万户,战时最多可领数万兵马,身为武将出身来说,他的身份已够崇高,就算娶得襄兰儿,身份上也不算辱没了她。
“郡主!臣自当为我大元立下战功,绝不负郡主期望!大军从今早起便开始准备粮草与行军战备物资,明日午时即将出城!谢郡主相送!”赵清听到襄兰儿答应亲自送他出城,心中一股欣喜之意便油然而升,立即半跪于地叩谢道。
两人在交谈一柱香后,赵清便起身告辞离去。
待得赵清走后,襄兰儿不由低叹了一声喃喃说道:“惠帝为何会行此下策?那益州红巾军岂是易与之辈?二十万兵马调出,必会令脱脱一系势力大涨!”
“而我在泉州经营得刚刚有些起色,却又将我手下唯一可用的将领赵清调离,这赵清乃是汉人,对于稳定闽中局势非常有力,是制衡那两位番邦万户的唯一棋子,若他离开,我与师傅定下的大计必将受到影响!接下来又如何处理?”
就在她思索当中时,身前突然发出一阵呼啸声,一道人影迅速便出现在桌案之前。
“师傅?您回来啦?快请坐。”襄兰儿见到突然出现的人影,不由惊喜地站起身来。
“兰儿,情势有些不妙,赵清此次被调离泉州,那两名波斯万户必会借机侵占泉州!我们最多在泉州还有一至两月时间,将所需物品调运山西诸省完毕后,为师便带你回大都,到时你提前半月上奏,称病返京,惠帝必会调你离开此地。”
“所有筹划都要全盘重新考虑!大都那边的太子党必定开始有了动作,不然惠帝也不会急于兴兵益州,显示武威,以此来震摄群臣。”中年儒生抚了下胡须有些忧愁地说道。
“师傅!我一切都听您的,但那益州的红巾军岂不是要有危险?”襄兰儿听到有些焦急地说道。
“无妨!此番惠帝大军根本便不可能到达山东地界,那太原的王保保必会趁此机会举兵大都,等他离开太原,诸